她安静地看着男人,目光中蕴含着博大而精微的包容与怜惜。
莫凌天呆怔了,神情如同不染纤尘的新生儿般迷惘,他迟疑地伸出手,似乎想去抚模最敬仰的神灵,却又怕亵渎了她的圣洁般停留在半空中,
这时,他的手机响起,打断了这份微妙的静谧。他握紧悬空的手,良久才缓缓收回。
“喂?恩,我现在就在镰仓。我知道他来了,不是说两天后在组里为他接风吗?我今天还有事要办,你陪他一起吃饭吧!”他沉默了两秒,看看手腕上的表。“好吧,我马上到。”
放下手机,他便对前排的司机说:“转头,去‘冰点’。”
冰点大概是镰仓最大的夜总会,高大的建筑上光彩夺目的霓虹灯将整片黄昏照耀的自惭形秽。
夏晚露被迫跟着莫凌天一行人来到一间豪华包厢门前。
一路上,领班毕恭毕敬的态度以及周围人无比仰慕的神情,说明了莫凌天在这里身份的尊贵。
夏晚露猜测,若不是冰点与莫氏有着密切的互惠关系,就是冰点根本就属于莫氏。
包厢门口已经站立了几位不同衣着的保镖,看来这个房间里聚集了不止一个帮派的头目。有两位手下跟随进入房间,而其余的则反手站在了门外。
房间里的豪华沙发上共坐着五个男人,夏晚露认出其中一个是莫凌天的父亲莫绍兴,旁边有七、八名美艳惹火的小姐坐陪。看到莫凌天出现,这群人便都热络地和他打招呼。
莫凌天稍作应酬后,便径直向其中一位男人走去,微笑着伸出手,“方言叔叔,多年不见您还是这么年轻。”
那人呵呵一笑,与他握了手,亲昵地拍拍他的肩,说:“你是小凌吧?都长这么大了?”然后转头对窝在沙发上的莫绍兴说:“真不敢相信小凌是你的儿子,要我说就连这冰点里最美的小田都不及小凌一半颜色,这张脸蛋生在男人身上真是可惜。”
周围的人微笑着随声附和。这个叫方言的男人大约四、五十岁,保养的很是年轻。
脸型瘦削,高颧骨,眼小却光芒精悍。与他形成很大反差的是站立在他身后的一个壮汉。
那个人健壮的像座小山,身上的肌肉块块分明,胸肌的过度发达造成头的比例显得相对较小。
黝黑的肤色,满脸的彪悍外加有道刀疤的光头,看上去跟野兽一样恐怖。
“咦?这丫头好像不是这里的小姐吧?”方言敏锐的小眼上下打量着夏晚露。
“哦,”莫凌天淡淡地瞟她一眼,不以为意地说:“这是我最近收的女人。”
闻言,那人便放松了戒备,笑着点点头,示意莫凌天坐下。
旁边的莫绍兴也瞬间收回不解的视线,换上满脸祥和的笑意。
刚看到夏晚露时,他也疑惑莫凌天为什么会把她带出家,但在外人面前,同一战线的父子俩自然要顺着对方的意思把戏做下去,他认为莫凌天刻意向方言隐瞒一定有他的道理,所以,他也尽量表现的不动声色。
莫凌天拉着夏晚露刚坐下,那些温香软玉便围了过来。但似乎对他心有惧意,她们只是安分的肃坐在两侧,不敢贸然靠近。可那目光中的嫉妒和敌意还是被夏晚露分毫不差的接受干净。
男人们开始闲聊起来。从他们的谈话中,夏晚露隐约听出个大概,好像这个叫方言的人以前在黑帮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后来不知什么原因逃出,在国外生活了十几年后又悄然返回,打算与莫氏合作重振旗鼓,而莫氏似乎也想利用他的号召力来拉拢、吞并其他帮派,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
后来他们又闲扯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方言突然说:“在国外这么多年,那些外国妞都是些浓妆艳抹的**,我实在是腻歪了那一身的脂粉味,倒该学学小凌他们这些年轻人换换别的口味。”
说着,他的视线便肆无忌惮地在夏晚露身上游走,那其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夏晚露的心还未来得及下沉,便听莫凌天不急不缓地说:“这丫头跟了我一段时间,被我宠得不大懂规矩。既然方言叔叔喜欢,就拿去吧。”
说完,便毫不怜惜地握住夏晚露的手腕,拉向那人。
“不!”几乎反射性的,夏晚露惶恐地后退,挣月兑着他的束缚。
莫凌天似乎被激怒了,他随即反手一掌将夏晚露打倒在地上。
脸上火辣辣的热痛,嘴角有鲜血流淌下来,泪水瞬间涌上了夏晚露的眼眶。
“要你是看得起你!不知好歹的贱-货!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凌,不要为一点小事动那么大的气嘛,我只是随便说说,叔叔怎么能要你的女人呢?”方言笑着劝阻。
莫凌天稍平复怒气后,不理会趴伏在地上的夏晚露,靠坐在沙发上,一招手,站立在身后的领班忙走上前。“保罗,今晚给方言叔叔准备几个新鲜货,算我请客。”
“哎呀呀……”方言眼睛笑成了一条缝隙,假意推托道:“小凌太客气了,让叔叔我怎么好意思白白收下呢?”
“哪里,您是我们莫氏的贵客,这点小礼物何足挂齿。”这时,莫凌天的手机突然响起。不一会,他放下手机,借口还有事要办跟在座的人告辞。
夏晚露被他的手下毫不客气地拖出夜总会,扔进了车里。车子启动后,莫凌天的表情瞬间降下温度,无视夏晚露惧怕的表现,他抬起细腻白皙的手指轻抚着她已经肿起的侧脸。
微眯的眼中迸发出危险而阴冷的光芒,从齿缝中吐出的声音更是让人心底生寒,“总有一天,我要让他死得很惨很惨!”
镰仓这个城市夏晚露从没有来过,车子在夜幕中平稳而快速地穿行,几个转弯后,夏晚露就完全分不清东西南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