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信我者得永生
事实上,林格花的最多精力还在于如何解决戈林的问题,脑满肠肥的戈林是最近一段时间最难受也最清闲的人,郁闷的都更加发福了。
林格将希特勒谋杀案安在了罗姆的余孽身上,算是为戈林洗月兑了一个嫌疑,但这只是第一步,因为还有个希特勒政治遗嘱的问题,无论是对戈林、对自己还是对其他人,都必须有个明确的交代。
马丁.鲍曼不幸而又必然的成为了牺牲品,荣幸的成为林格上位后开刀杀的第一个人。马丁.鲍曼是林格很早就布置的一个棋子,他是接替布鲁克纳成为希特勒的秘书,但林格对这两个人的看法却截然相反。
他很欣赏布鲁克纳,却一直都很厌恶马丁.鲍曼,道理很简单,马丁.鲍曼在林格拟定的黑名单上赫然排名在第一位,矮胖、粗野、没受过多少教育的鲍曼,是希特勒领导下的第三帝国最神秘也最狡诈的人。
到战争后期,马丁鲍曼是国家社会党秘书长、希特勒的私人秘书,他掌握着党的钱袋子,人称“元首的影子”,在历史上的战争末期,他一手操纵了大本营,希姆莱、戈培尔这些人要见希特勒都需要先经过他的同意,甚至逼的戈林都被希特勒认为是叛党者。
因此,林格先秘密的收拢了马丁.鲍曼,然后找机会将他选拔到元首秘书处,并让他刻意接近戈林,这些举动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马丁.鲍曼注定只是个牺牲品。
在慕尼黑大会结束后的第3天,马丁.鲍曼就留下了一份遗书后吞枪“自杀”了,在遗书中他声称:希特勒的政治遗嘱是他伪造的,他的目的是想帮助戈林成为元首,却没有想到反而害了戈林,更让他悔恨和良心不安的是,当戈林在党代会上处境不妙时,面对众多人的质问,他又突然鬼迷心窍担心受到牵连,不仅没有挺身而出为戈林辩护,反而选择了明哲保身。因此,他愧对戈林,最后受不了良心的折磨而自杀。
解决了谋杀和政治遗嘱这两件事,在明面上为戈林的重新出山铺平了道路,不过,林格还有一个重要的工作就是解开戈林的心结,为此,林格确实没少花费心力。
林格心里一直都很重视戈林,不说前文提到的其它原因,在现在的德国,戈林是极少数敢于对林格拍桌子、实话实说的人,这对现在的林格来说,其实是一种非常难得的财富。
而且,不仅是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特殊,他们两个家庭之间的关系也一直很亲密,在德国,新生儿的父母早在孩子出生前便会在亲友中为孩子物色教父教母。由于教父教母与孩子的一生都有着密切的关系,因此婴儿的父母在选择时是很审慎的。
孩子的父母在为孩子选择教父教母时不一定要选一对夫妇,但他们要由正直可靠、行为端正、受人尊敬的、名声较好的人担任。
一般被邀请做孩子教父教母的人会认为这是对自己的信任,是一种荣誉,而乐意承担这份责任,而戈林小女儿的教父教母恰恰是林格的父母。
考虑再三后,林格决定先为戈林选择一个全程陪护,去打打前站,说服和开导戈林,这个人选只能从林格身边的核心手下里选择,因为他必须既能时刻了解林格的意图,又要能被高傲的戈林所接受。
影子安德里亚斯首先被林格否决了,他虽然和戈林比较熟悉,可是就他那副死人面孔和沉默寡言的性格,估计戈林看到他就开始火冒三丈了,如果是想找气死戈林的人选到可以考虑他,而且他一个管家的角色,要随时处理林格交代的各种事情,也不可能抽出大量时间去陪戈林。
圣诞老人雷诺兹也不行,他虽然是说服人的一把好手,但他和戈林并不是十分熟悉,因为他一直都是隐身幕后的,所谓的首席顾问只是个虚名,无论是国家社会党还是德国政府,在先前都没这个职务,幕僚团也完全是林格的私人组织,不过以后就可以扶正了,林格正准备亲自为之命名为政策咨询委员会。
只有性格相对豪爽的拉西科特才是最好的人选,即使戈林从政之后,性格上的东西也不可能全部磨灭掉,某种角度讲他们都可以算讲义气的性情中人,很早以前,两个人就是臭味相投的酒肉朋友了。
林格给拉西科特布置这个任务的时候,是在柏林郊外那间著名的射击俱乐部,由于林格经常带着大批手下来这里放松,久而久之,这个俱乐部也受到越来越多德国上层人士的追捧,林格这回没有去玩火炮,而是选择了以步枪为主的3号射击场。
在隔音效果良好的休息室,拉西科特听林格讲解完开导戈林的注意事项和要求后,看到林格站起来准备亲自去靶场过过瘾。
他一边跟着林格起身,一边在林格背后向一位站在门口的警卫作了个询问的手势,警卫心有灵犀的回了个很有点暧昧的眼色,拉西科特才放下心来。
如果说拉西科特的枪法是百发百中的话,那林格的枪法就只能用神鬼莫测来形容了,有过几次惊险的经历之后,每次林格要亲自上场前,工作人员都要对靶场附近进行清场,防止暗杀是一个原因,但很多人其实更担心的是怕被林格误伤。
林格的枪法不准这是事实,但也不至于差到这个地步,关键的问题是,你来射击场的目的是放松和娱乐,就应该彻底的放下心事好好享受生活啊,可林格偏偏不是这样。
让手下人提心吊胆的是,靶场上的林格有个非常不好的习惯,经常枪打到一半时,会不自觉的走神和发呆,那之后的子弹往哪里去就很难说了,即使他不开枪,谁被上膛的枪指着脑袋都不是件舒服事。
因此,只要林格站在靶场,他身边的工作人员就会血压增高、心跳加快,一幅如临大敌的景象,也必然会有几个警卫冒着生命危险,站在林格身边全神贯注的时刻准备着,伤到别人还是小事,万一他突然兴奋起来把自己打了,那谁也负不起这个责任,大家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林格具体开导戈林的方法可以归纳为三部曲,首先是以情感之,除了拉西科特陪同戈林喝酒吃肉之外,林格本人也隔三岔五的前来亲自慰问,虽然不太受戈林待见,但贵在林格始终能持之以恒。
他相信人与人之间的很多误会和偏见,其实就怕见面,只要把话说开了,把功夫做到家了,总有冰山融化的那一天。
对于戈林不会给他好脸色,他也有充足的心理准备,他明白,想让戈林想通并不是一件轻易能办到的事。
因为戈林和戈培尔不同,戈培尔只要将道理讲明白了,他自然会通情达理的选择正确的道路,可戈林这种人有时候会认死理的,在林格看来,戈林虽然是个政客,但他的性格说实话并不十分适合这份工作。
此时的戈林已经被半软禁很久了,实在是有满肚子的委屈,最关键的是输的实在太冤枉了,他的心态,和巴塞罗那连续客场输球后,队长普约尔的话有异曲同工之处:“可怕的不是输球,而是输了球不知道怎么输的。”
而且,他掉进政治遗嘱的圈套而一败涂地,如果追根究底的话,林格最后阶段突然宣布参加竞选,才是导致他方寸大乱的根本原因。
在戈林看来,林格和他正面竞争的话没有任何问题,但装病后搞突然袭击这一手,就算称不上背叛,也应该叫不宣而战,是很不道德和没有义气的。
所以他自然不会给林格什么好脸色看,林格最初去看戈林时,戈林心里委屈而经常一言不发,林格只能是自言自语聊些家常,回忆过去戈林对他的恩情,兄弟两人并肩与罗姆战斗时的亲酸苦辣。
预取之必先予之,这是一句非常有道理的话,林格其实也是这样对戈林做的,不过林格给予戈林的有些奇特,他并不是只挑好听的讲,事实上,他经常都会故意说些加料的话刺激戈林,不断告诉戈林一些噩耗,比如秘密警察部队被他整编了,某个大区领袖换人了,戈林逐渐开始有点坐卧不安了。
然后就是以理服之,每当通告戈林一个噩耗后,林格不管戈林的反应,就开始自顾自的为戈林分析形势,讲他不得不这样做的苦衷:一个政权必须有一个稳定的核心。
并给戈林讲一些似是而非的大道理:一条能够吞舟的大鱼,不会在浅滩里游,鸿鹄高飞,不会停在污池里,为什么?由于它们的志气远大。黄钟大吕,不能伴奏复杂的舞,因为它的音节疏阔。办大事的人,不要过问小事,成大功的人,不要在小处苛刻。
引用完大道理之后,林格就开始认真的逐字逐句为戈林解释,仿佛在给小学生上课,把戈林绕的是晕头转向,一看见林格准备开始咬文嚼字就感到头痛,不得不从一言不发发展到破口大骂。
这又进一步如了林格的心愿,因为戈林的身份和地位决定了,他不可能能像大街上的泼妇骂街,只要他开口骂了人,就必须要和林格去讲事实摆道理。
直到林格觉得时机成熟时,他才用上最后的手段-以利诱之,不过说实在话,可怜的戈林已经等待这一天很久了。
戈林从来就是一个不甘心寂寞的人,对权力和财富都有着非常强的渴望,眼看着林格不断将自己的党羽一点点的分化瓦解,心里不着急是不可能的,可林格却从来不提让他复出的事,他现在的处境,更不愿意主动开口,只能和林格干耗着。
这几个月对戈林来说是一个非常痛苦的折磨历程,他对林格的怨气也更加大了,每天不对拉西科特骂上林格半小时就不过瘾,但怨气的内容却不知不觉间发生了转变。
最初他10万个不愿意看见背信弃义的阴险小人林格,现在,即使林格一开口讲大道理他就头痛,却时常期待林格的到来,他在渴望林格能主动提出让他复出的要求。
而每次在期待中再次失望,他渴望重新复出的想法就会更加强烈,他没有忘记林格的暗中下黑手,但他已经不介意而且渴望从阴险的林格手里重新得到权力,这种转变很奇妙但也是一种必然,世界上又有多少人能真正做到无欲无求呢,至少戈林不是。
林格一直不对戈林讲请他重新出山的话,也一直压制党内讨论戈林的问题,不在程序上给戈林的复出合法化,一方面是他需要时间消化吸收戈林的势力。另一方面也是他刻意让戈林体会失去权力的痛苦,这对戈林和他本人都有好处。
等到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他对戈林的以利诱之也是不惜投下重注的。
他向戈林许诺:由他继续担任副元首的职位,并继续担任政府的航空部长和内务部长等职务,而且,他计划在党内成立纪律检查委员会,准备由戈林出任该部门负责人,以后党内再有类似的问题,现在的被调查者戈林就可以去负责审查别人了。
可以说,复出后的戈林得到的权力甚至比原来还要大,远远超出了赫斯、戈培尔、希姆莱等人,而名副其实的又成为了德国的第2号人物,也事实上成为了一个林格树立的大号挡箭牌。
同时,戈林的重新出山,也标志着林格初步完成了对国家社会党的一系列整顿和洗牌的工作,确立了自己在党内的绝对领导地位。
林格用这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清晰的传达给所有国家社会党高级官员这样一个信号:我可以今日给你荣华富贵,也可以明日就让你一无所有。
又像上帝告诉世人的一句话:信我者得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