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破旧的平房,一个颓废的少年,一根燃烧了半截的香烟,一台半旧的电脑……
“!你是怎么走的啊?你不知道匪在那躲着啊?你个呆逼还往上冲,害的我们全都跟着被埋伏……”
张非在歪歪里大骂那不知道配合的队友,回合的间隙终于想起那摆在烟灰缸上那从点着就没吸一口的香烟,拿起只剩下半截的烟狠狠的猛吸两口,随后对着天喷出一股烟气,好像要将在游戏里的怨气全部吐出一般。
张非,男,今年二十四岁,初中文化,初中毕业后就到外地打工,干过装修工,学过理发,摆过摊,还当过保安,可却没有一个工作能干的长久的,用他的话说就是屈才。
其实说到底他就是心比天高,但屁用没有的一个人,但他却不这么认为,反而说自己将来一定会有大成就。
所以也不去打工了,用打工剩下的钱买了一台二手的电脑,每天不是打游戏就是看小说,还美其名曰充实自己,为将来做准备。
他家在农村,有几亩薄田,每年田里也能有些许收入,但比起那些在外打工的却要差上许多,张母要他到外面也找个班上上,也能存点钱好说门媳妇,可他就是不听,依然我行我素的每天玩游戏。
他的父亲在他十二岁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母亲含辛茹苦的将他养大,可他现在每天只要一有空就是趴在电脑前,张母性格憨厚,说道几次发现没有用后也就随他了。
要说这小子也还不算太混蛋,家里的重活累活从来不让母亲干,都是他主动包揽过来,不会让自己的母亲太过劳累。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这样不行,可在外面混了几年,早已经养成了这种习惯,也曾发愤图强的出去找工作过,可总没有那个毅力去坚持。
如此几次,就连他自己也放弃了,在他想来,在农村里种种田、养点牲口也一样过日子,闲暇还能上网玩游戏,除了没女的能看上他外也没有什么两样,还和网游吹牛打屁的说自己过的就是陶渊明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田园生活。
今天逢集,他们这里每逢农历的三六九就是集市的日子,张母早早的就将家里母鸡生的鸡蛋带去集上去买了,家里就剩下他一个人。
没有了张母在耳边唠叨,张非从早晨到现在一直就坐在电脑前玩一款叫突袭的射击游戏,可他没有发觉,那云层高出一个物体正笔直的对着他所在的地方飞射而来。
无数年后的张非,每每回想起现在,总是咬牙切齿的说道:“要是早知道会遇到它,打死他都不会坐在那台电脑前面,有多远我都会跑多远。”
可他不是先知,没有未必先知的能力,此时他还是坐在电脑前对着屏幕大呼小叫的点着鼠标。
“喂!你对哪开枪呐?对!说的就是你……怎么?还不服气是吧……?哎……哎……哎……什么情况,你们踢错人了吧?”
张非看着电脑上那突然冒出的踢人投票窗口,在歪歪里大声的呼叫起来,可随后就连歪歪里的声音也没了,赶紧将突袭最小化,看到果然被踢出了歪歪频道,气的将手里还没抽完的香烟狠狠的扔进了旁边的垃圾篓。
“!以为爷非得跟着你们战队混啊?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在上来非逮着你们‘黑色军团’的杀不可!”
连忙点下屏幕中那个弹出的确定窗口,找出‘黑色军团’的房间,点起了进入,准备去向那些把他踢出的家伙们报仇。
还没点击开始,忽然听到电脑显示器后面的窗户玻璃一声脆响,一个石子大小的东西砸碎玻璃,穿过显示器重重的砸在他的胸口。
张非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随后就失去了知觉,在失去意识前心里还想到:“这些死孩子,竟然敢拿砖头砸我的电脑,我非得好好教训你们不可……”
失去意识的他却没看到在他的正上方悬浮着一个蓝色的光团,随之一阵机械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着陆……,发现生命体……”
“扫描……,生命体符合认主标准……”
“警告……警告……原锻炼程序部分损毁……开始扫描修补程序……”
“发现程序……程序为蓝星本土游戏……融合中……”
“融合完毕……认主开始……”
随着机械声的响起,只见蓝色的光团猛的窜进张非的大脑之中,随着光团的进入,张非立刻剧烈的挣扎起来,从那因为痉挛而蜷成鸡爪模样的双手就可以看出他现在所承受的痛苦,也幸亏他现在处于昏迷当中,不然绝对会被活活痛死。
“小非啊……你不要吓我啊?你有事我以后可怎么过啊……?”
张非在一阵哭喊声中醒转,发现自己正躺在村里的卫生室,手臂上海打着点滴,张母也正拉着他的手紧张注视着他,看她那通红的双眼表明她一定痛哭了好长时间。
望着母亲头上几根刺眼的白头发和拉着自己那双满是老茧的双手,张非只觉得喉咙一口热气堵着,急切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想着自己的过往心里暗暗想道,张非你就是个混蛋,你怎么老是让母亲这么操心啊?
其实他心里什么都明白,他也知道自己的母亲非常的辛苦,也知道自己这样浑浑噩噩的不好,也曾今发狠的出去找事做,可每次做事都是做不长久,怎么也坚持不下来。
按他们这里的老年人的说法就是,他的身子被懒虫附身了,这种懒虫是一种靠吸食人精气生存的东西,虽然对人没有多大危害,但精气被吸就会没有精神,所以也就没有做事的。
张母十分迷信,听那些老人说懒虫没法治,也认为他就是被懒虫上身才变成这样的,所以对他这样也就听之任之了。
“妈!我们回家吧!”
张非看到吊瓶里的药水已经完了,一把扯下手臂上的针头,不顾酸痛的身体起身拉着母亲就要离开。
“小非啊!还有两瓶药水,你吊完了再走吧!你的身体要紧,咱不差这点钱!”
张母不放心,拉住他的手非要他将剩下的两瓶药水吊完。
“妈!我没事,就是坐在椅子上是时候仰到后面了,也正好磕到脑袋了,其实我一点事也没有……”
说完还在原地蹦了蹦,表示他已经完全好了,其实他现在全身酸痛无比,每蹦一下都痛的他直冒冷汗,但他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其实他也没能搞明白,到底是什么砸中自己的,竟然让他浑身疼痛。
他知道家里并不宽裕,自己没办法改变也不能再拖累母亲了,估计自己吊水的钱还是母亲买鸡蛋才得来的钱,他不能用,也不敢用,他怕被自己燥死。
虽然靠着自己会点装修的技术,在门口也能帮人家粉刷赚点小钱,除了抽烟和网费剩下的全都交给了母亲。
可他却也知道,母亲一分都没用,全存着好帮自己找媳妇呢,她自己就连身上穿的衣服都还是几年前的,其实里面已经用同样颜色的布片补上了好几个补丁,只是母亲的针线好,从外表看不出来而已。
“那我们回去?”
张母迟疑的问道,直到看到张非给了肯定的答复说要回去,才小心的从外衣里面的一个口袋里拿出一个包裹起来的手帕,连续解开两层才拿出裹成一圈的纸票来。
“吴医生,你看着吊了一瓶水要多少钱啊?”张母攥着钱小声对着帮张非吊水的医生问道。
那姓吴的医生鄙视的看了张非一眼,随后温和的对张母说道:“你就给我五块钱吧,我收个成本……”
“那怎么行呢?您还是该多少就是多少,你们也是靠这个生活的!”
张母连声推辞,乡里乡亲的大家都熟悉,他知道吴医生确实没多收,但心里却过意不去,执着的要其按正常的价格收,再说他家虽然穷,但却不愿意占这种小便宜。
听张母如此说,吴医生看张非的目光就更加的充满鄙视的意味了,作为医生,他是坚决不相信什么懒虫的说法的,所以更加看不起好吃懒做的张非。
就这样两方一直推来让去,吴医生最后无奈的答应多收了一块钱,张母才小心的从那一团零票子里找出一张五块和一个一块的给了。
“小子!看你妈对你多好,我要是你怎么也得好好干活,让他想点福啊!”
医生恨铁不成钢的对张非说了一句才接过张母递来的钱,期间张母又是一阵感激和替他解释的话语。
交完钱,张非跟在母亲身后向着几百米远的家中走去,看母亲那苍老的背影真想狠狠的给自己两个嘴巴子。
母亲其实才四十六啊,可却已经有了白头发了,记得父亲刚去世的时候,母亲并没有听别人的劝告改嫁,而是每天忙碌到深夜十二点左右,含辛茹苦的将那时只有十二岁的他拉扯成人,这些年所受的苦他都看在眼里。
他现在大了,反而更加的让母亲操心了,可他也不想啊,不知道为什么他每次做事总是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其实他也不是怕出力,在农村里种田其实比城里打工要辛苦的多,可他在城里连续的做一种工作,只要超过两个月就会暴躁无比,整个人就想发火,这其实也是他总是做不长久的原因,以为哪个老板也不喜欢老是发火的员工,他所做的工作有一半是被人辞退的。
“妈!我一定会望你过上好日子的!”看着母亲的背影张非暗暗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