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的确是一模一样,无论图案、手感都找不出一丝相异之处,我惊骇至极:这帮人也是寻找血之舟的,怎么这地图他们也有?难道所谓的藏宝图有两份?
二虾也吃了一惊,周铁头失声叫道:“我靠!怎么回事?他娘的这玩意还有赝品?”边说便一把从口袋里抽出自己的那张,就着火光睁大眼睛反复比较起来。几人慌乱起来,唯独卯金刀只轻描淡写地看了看,很快便转过头。
我下意识地一扭头,目光刚好与卯金刀的目光相撞,他刚才的细微得不易觉察的表现,却逃不过我的眼睛,卯金刀竟然并未有多大惊异,只轻描淡写地望了望那地图,随即避开我的目光,勉强上前查看起来。
我疑心骤起,此次前来我们可以说很大程度上是受了卯金刀的怂恿,要不是他的原因,我们怎么也不愿意和这个油嘴滑舌的周铁头一起合作,按理说卯金刀如果真的十分在乎这件事的话,看到一副相同的地图出现肯定会惊讶异常的,就算不大叫出声,也应该表现出正常人该有的紧张才对。
但眼前的卯金刀一点也没有表现出那样,似乎这个地图出现是很平常的事一般,不值得奇怪,而他刚才去查看地图的动作,怎么看怎么像出于一种掩饰。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该这样怀疑他,但我却又控制不住地怀疑。我现在明显感觉自己疑心越来越重,我不知道这是环境所迫还是我性格地不良趋向。
卯金刀察觉到了我在观察他,慌乱看了我一眼又把目光移开,挠了挠后脑勺道:“怎么?这帮人也有什么法子,搞到这岛的地图,这血之舟难不成还是来者不拒吗?”边说边作着手势,不敢看我的目光,表情极为不自然。
此刻的怀疑一下子便成了证实,海风吹拂着我还未完全干透的衣服,顿感一阵寒意。此刻眼前这个既让我信任又让我不放心的人,再次为我内心平添了一份寒冷,这份似乎顺着身子一直涌到脚尖和头顶,顿时寒透了整个全身。
“卯金刀!你还要隐瞒我们到什么时候?还要隐瞒多少东西?”我冷笑了几声。目无表情地对着卯金刀直接问道,声音不是很大。谈不上训斥,夹杂在凉飕飕的海风中却似乎有一种更特别的力度。
“什么?什么隐瞒?欢子!我不懂你什么意思?”卯金刀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但我很快还是看出了他因意想不到而表现出的惊慌。二虾不解地望了望我们,问我们怎么回事。
我转过头继续对卯金刀追问:“一切都是你安排地!你承认了吧,如果你说实话。我们未必会不帮你,但你每次都这样做。难道不觉得过分吗?”
我怕二虾不明白,又进一步解释了一番:表面上这次是周铁头约我们在东方君悦,把这次的计划敲定,然后一切还是周铁头出面,总之这次的行动似乎都是周铁头牵的头,卯金刀只是个牵线人。随即后来发生地事情,因为过程险急,我们顾不上作太多留意,但当我们发现傀儡蟹到我们发现这张人皮地图时,卯金刀表现出的那种常人不该有地异常。我才一下子感到怀疑。说白了。还是我的疑心导致我对卯金刀一直存有戒心,这种怀疑和戒备到了一定程度被一激化。才完全显露出来,而此刻他的异常表现立即便让他在我面前原形毕露。
当然这和我本身也有关系,我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现在的疑心病非常重,我觉得在最近的时间内我总控制不住地去怀疑别人。我对人地这种不信任感越来越强烈,甚至对二虾这样的好哥们,我居然有时候也感到怀疑,这种感觉我之前是没有过地,我不清楚什么时候自己开始变得这样,我感到困惑和厌恶,甚至感到了惧怕,但我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这种内心活动。我既不希望是自己内心的这种缺陷造成的,也不希望卯金刀真的有意隐瞒我们什么,当下极为矛盾。
卯金刀苦笑一声,再没有辩解,轻轻站起身望着我们正色道:“欢子!二虾!对不起!这本不是我想这样的,可我有时候真的控制不住自己,我是身不由己!”说完突然一把扯住自己的头发,表现出万分痛苦的模样。
我冷笑了声:“卯金刀!不用装腔作势吧,你欺骗我们难道还是你被逼的?你控制不住地要欺骗我们?如果不欺骗我们你就……”
“对!”卯金刀突然抢过话茬:“没法不欺骗!我控制不住自己,不仅仅是对你们,对别人也是!所以你们都被我骗了,我控制不住骗了你们,别怪我,我是被迫地!”
“荒谬!”我骂了一句,卯金刀已经不是第一次对我们撒谎,这次的这个理由未免也太牵强了!编这么个借口就想推掉,你丫地就是把哥几个的性命当儿戏!他的表现实在让我忍无可忍,甚至有了上前揍他的冲动。\
卯金刀道:“是的!我承认是我的错!我骗了你们,血之舟离海岸其实是八百里!地图是真的,不过地图有无数份,铁头的那个也是我设局让他得到的!”
我的猜忌没有错,这一切还是他设的局,从头至尾掩饰得如此成功,如果不是我的多疑,恐怕到最后我们还蒙在鼓里。此刻,眼前的卯金刀竟然让我感到如此的陌生,一下子再也找不出半点之前那种精诚合作的默契感,似乎他自认为能蒙骗所有人,所有人都能被他利用,我们也不例外。
我感到很失望。实在不想再多说什么,一旁地二虾忍不住发话了:“卯金刀!搞什么名堂啊?你小子还嫌玩得不够?本来虾哥我觉得和你挺合得来,现在我对你很失望!你好好想想!你都耍了弟兄们多少回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们的朋友关系也算走到头了!从你身上我已经看不到一点真诚和友善存在,一切都是你自己的缘故!你好自为之!”说完转身对二虾轻声道了声:“天亮我们就返航!”
“唉!欢哥!有话好说嘛!”周铁头急了,急忙打圆场道:“我觉得辉哥绝不是有意的,再说了,你们的交情比现在这的海水还要深,怎么能说翻脸就翻脸呢?说实话我也是刚知道这事,我也没吭气啊。咱辉哥做事肯定有他的道理,犯不着的嘛!我说是吧?”
周铁头这么一说,我倒有点迟疑,倒想看看卯金刀能搬出什么理由。身不由己地要来把我们骗到八百里海域外的一个荒岛上,八百里地地方兴许已是公海。说得难听点,杀个人估计都没法律管。
“我无话可说,但铁头说的对,我这么做有我的道理,你们如果相信我。我们继续一起做,对你我都有好处!你们不帮我。反倒对你们会不利,而且是很大的不利。相信我!我是真地在帮你们,我是为了我们大家!”卯金刀正色道。
我听着他这几乎带着一丝威胁的话,轻蔑地笑了笑,不以为然地望了望他,卯金刀看得出显然他地这套措辞还是无法令我们信服。
但听得卯金刀继续道:“哼!你们从小在蜜罐中长大,当然和我不一样,你们当然不会有这种想法!”
“和这些有什么关系?”我没好气地问道,倒想看看他还能搬出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卯金刀顿了顿,正色道:“你们没有忧患意识。事情发生了之后。你们又忘了之前的遭遇对你们的影响,这种影响越来越明显你们难道还没发觉?你们有没有同样的感觉?你想克服你心里地一些不利因素。但你却怎样也克服不了?”说着卯金刀显得有些慌,一个劲地打着手势道:“你们仔细想想,你们肯定也会有,因为我们有过同样的经历!”
卯金刀这话倒很是让我吃了一惊,控制不住自己地一些不利因素?的确,我也有这样的问题啊,我控制不住要去怀疑别人,卯金刀是控制不住要去撒谎?二虾……
我脑子一蒙,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都会这样?我们有过相同的经历……
我明白了!我猛然间醒悟:阿妍之前和我们说过他爷爷刘十三的事情,他就是感觉到很痛苦,但不是上的,而是一种精神折磨,当时我是百思不得其解,当我此刻也感受到这种折磨的时候,才感到它竟然真的是如此可怕。
我快速地在脑中梳理了一遍,把之前种种遭遇都结合起来,渐渐地理出了自己的一套思路:卯金刀性格散漫,在社会上闲散惯了,三教九流的人打得交道多了,所以他有个缺点,比较圆滑,爱撒谎,口中地话都是半真半假。而我自小便比较细心,心思缜密,再加上社会地这么一熏陶,就显得比常人多疑一些。而二虾刚好相反,是个粗心大意的家伙,凡事不思前因后果,大大咧咧,粗枝大叶。
为了证实自己地看法,我对卯金刀问道:“卯金刀!这回我问你你一定要如实回答,如果我没猜错,你爷爷刘十三现在已经到了极度抑郁的程度,几乎不敢走出家门!他的这种痛苦便是这种极端的不安全感,也就是说他出门便怕天下的飞机掉下来砸到他,开车怕出车祸,走河边怕掉里面淹死……!”
我对自己的猜测异常肯定,几乎不等卯金刀点头,我便非常肯定了自己的看法。可能正是因为我的这种缜密思维,使得我这么快能发现异常:我们都在遭遇着一件很可怕的事情,那便是性格缺点的极端化!解释具体一些,就是我们的性格缺点越来越严重。
卯金刀最大的缺点就是爱撒谎,他的这种极端化到了他极难控制自己不说谎的程度,而我是心思缜密而多疑,发展到现在也是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疑心,二虾大大咧咧,导致他没法看出周围的凶险和人心的阴暗,而刘十三的怯弱胆小极端化已经导致了他到了杞人忧天的地步。而我们所有人都有一个共同点:我们都进过蛇宫!
这样一分析,我不得不想到阿妍,努力想着她的变化,阿妍的表现却似乎不是很明显,这个盛气凌人的丫头,表现的还是之前那种高傲,并没有到让我们都无法忍受的地步。我虽然疑惑,但我相信这肯定还和其它一些东西有关,我的分析既然能对我们都能验证,一定是有道理的,当下正是我的这种多疑才令我们揭开这个困惑。
周铁头和二虾根本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卯金刀却听得很认真,紧张地望着我道:“这是血奴鬼眼的辐射!它损伤的不是人的肌体,而是像你之前说的精神摧残!也就是说这种辐射会影响决定人性格的大脑系统,这就是所谓的血奴鬼眼的副作用!”
二虾也惊道:“真的是那东西?我们都去过那,是那东西对我们的影响?”
我有点慌了,我当下的猜测便是我们受了某种力量,让我们的性格缺点日益加重,直至无以复加的地步。不难想象这种情况的可怕性,要知道,人的任何一种性格缺点发展到一定程度都是致命的,我实在不敢想象再这么下去,我们究竟会到什么程度?现在我还能勉强控制住自己,到一定程度会不会连眼前的二虾是不是男性我都要怀疑验证?二虾到最后估计别人明目张胆地从他口袋地掏钱他都没反应,而卯金刀到最后就逢人便道:“其实我是刘德华的弟弟!”
我当然不相信是什么鬼怪附体,比较赞同卯金刀的看法,是辐射改变了大脑中决定性格的因素,甚至可以说是辐射影响着决定我们性格的环境,为不良性格缺陷提高良好发展契机,使人性朝着不良的极端发展。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而人的性格是先天和环境共同造就的,但意识是物质决定的,所以这都离不开一个前提,那就是物质,说白了就是人的大脑。
周铁头在一旁听着有点混,但我一直在那一本正经地分析,他也插不上话,我一停下思索,他立即迫不及待道:“怎么回事?铁头我听你们这缺点啊什么的说了一大堆,我的缺点是不是脑子不够用啊?怎么不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我没有搭理他,走到卯金刀身边拍着他的肩膀道:“应该对我们说实话了!问题再不解决,心理医生恐怕也救不了我们!”
卯金刀望了望我,深叹了一口气:“只有血奴重生的产物才会有这种副作用,我也是分析了很久才有所发现,而欢子你的这种多疑的性格缺陷越严重,反而越能让你快速发现问题。没错!这一切都是我有意安排的!我设了局要你们一同前往,八百里外的血之舟也许才能救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