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是已经步入黑夜,而这条巷子只有出口方伯馄饨摊的灯光在风中摇曳。而在巷子两旁是一座正在施工的工地,钢铁支架已经搭起,一面面坚固的水泥墙也刚刚建好,只是出于某种原因暂时工程被停搁了好几个月之久。加上只有白天有人看管,所以这一带成了深夜一些流氓地痞聚会所在。
打着手机的灯光,光头显然对这一片区域极为熟悉,走到巷子中间推开一扇用粗布遮挡住的小门率先进去。而那十多个人紧紧将叶寒夹在中间簇拥着他进去。叶寒倒是饶有兴趣的东张西望,丝毫不顾周围人望他怜悯的目光。可以想象,被老大通缉要了一双腿的人,即使他不是那个人,得罪了心眼最狭小的小四,怕也没好果子吃了。
光头深一脚浅一脚的踏上了一座构架差不多完成的房子。四面都是灰黑色的水泥墙还未粉刷,很明显这幢大楼是要作于商业用途的,每个房间都很空旷大气,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堆堆摆放的水泥罐子和粉刷工具。还有一层层螺旋而上水泥楼梯还有凹凸不平的地面。
而这个时候,气氛开始变得沉闷。看着叶寒和自己的一帮弟兄也进了这个房间,光头不急不缓的点燃了一根烟,同时含糊道:“小四,去开灯。”
那个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混混小四答应了一句,狠狠瞪了叶寒一眼,转身掏出手机模索着去找开关。
“啪”
这个建筑工地的房间瞬间亮起了昏黄灯光。而那些混混也纷纷走到了光头的身后,形成了一种对峙的局面,只不过这人数差距有点大,一面是十多个人,一面只有一个人。
光头用力抽了一口手上的烟,然后吐出一个烟圈,沉默片刻后,他开口说道:“小子,说吧,你和天河小区A幢那个学生认识不,还是你就是那个小子?”此刻他说话已经不再客气。
叶寒随意打量着四周,漫不经心的回道:“怎么?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去你妈的,给老子装B!”光头身上的小四明显看叶寒极为不爽,同样也是个暴脾气,看到叶寒如此不在意,几欲要冲出去给叶寒几下,却被光头一只手拦住了。
光头随着叶寒的目光也四处张望,一边望一边说道:“小子,我不知道你哪来的底气这么说话,也许你认识几个道上混的,也许你家里有点底,我光头在道上混那么多年,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老子在你这年纪的时候,要是被人这么围,早就有多远跑多远了。说句实在话,老子佩服你的勇气。可是今天,不留下点东西你还别想走了。”说到最后,光头狠辣的目光紧紧盯住了叶寒,仿佛一头择人欲噬的野兽,加上脸颊上的刀疤,极为狠戾。
叶寒忽然轻笑出声,丝毫不畏惧望着光头,对那么和他对视道:“哦?谁要搞我?不过我怕就凭你们?有些不够啊!”
听到这话,那些混混都觉得有些不可置信,看向叶寒的目光犹如看一个傻子一般,一个人被十多个人围着,居然还说这种话?
“去你妈的,老子和你妈生下的你,老子等等不让你躺在床上起不来,老子就跪下来叫你爷爷。”而那个小四明显忍不住了。
“你TM再说一遍!”叶寒脸色一沉,自己是绝不会在乎这帮家伙如何说自己的,可是一提到父母亲,叶寒心中的那块禁地就立刻被触动,父母在前世离自己而出本就是最后悔和痛苦的一件事。
“看来你还真是我们要找的那小子了,说话够冲啊,老子头一次看到这么嚣张的杂种啊,等等老子希望你还那么有骨气,别跪下来的求饶的是孙子,想知道是谁?老子也想告诉你,但是道上的规矩不能坏,等下半辈子躺床上了,老子就告诉你是谁。”光头晃了晃脑袋,脸上涨红一片,和白亮的光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显然也是被气的不轻。不过他开始有些不安,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可是眼前这小子怎么还那么嚣张?还敢放狠话挑衅,这有点不寻常啊,想到这里,光头将手中抽了一半的烟狠狠摔在了地上,大皮鞋重重一踩、
“上!”
“笑你麻痹!”看到光头不再阻拦,那叫小四的率先冲了上去。而身后的十多个人也只围了一半上去,毕竟对面才一个人,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的。
“小四,下手轻点啊,别弄死了。”
“小四,搞快点,老子赶着去找小妞爽一把。”
周围起哄的人居多,而光头则是皱着眉头,紧紧盯着一脸自若的叶寒,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让他瞳孔瞬间收缩,手中刚掏出的一根烟,也落在了地上
街头打架也是格斗的一种,不过相对于叶寒的生死边缘磨练出的杀人技巧来说,实在是显得太过稚女敕了。
那个小四明显是精通街头打架的翘楚,他一个箭步跨了上来,同时手中早就握好的钢管发出尖利的呼啸声。目标正是叶寒的头部,看着他突起青筋的肌肉便可以想象若是被砸实了会有什么样的凄惨后果。最为阴险的是他的膝盖也顺着惯性狠狠顶向了叶寒的私密部位。这一记上下路双重袭击奇快无比,若是普通人定反应不过来,小四单凭这一手就已经放倒过不少人。
可叶寒是普通人么?答应是显而易见的。
小四只觉得正全力往下砸的右手忽然被紧紧钳住,再也无法往下挪半分。他的眼神刚冒出一丝惊惧和深深的疑惑时,的膝盖处忽然传来一阵剧痛,变得酸软无力,身子一个趔趄,眼看就要摔倒在地,可就是这个时候,一股大力从被紧紧扣住的右手上传来,整个身子不受控制的被往上一扯,还未反应过来时,小四的双眼忽然瞪大,嘴巴痛苦的张开,一声无力的申吟从口中发出,然后被扭到背后的手终于被松开,同时小四痛苦的弯着身子躺在了地上,整个人犹如一只虾米一般蜷曲在地上抽搐。
还未等他适应这种痛楚,背后又传来一阵锥心的疼痛,小四很明显的感觉到,一只脚狠狠踏在了他身上,同时还有之前那小子清冷的声音。
“谁想和他一样,就过来!”
昏黄灯光在夜风的吹拂下不断摇曳着,光头这些人却忽然感到这灯光是如此刺眼,而一股渗人的凉意也从背后缓缓升起,每个人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而躺在地上不断申吟的小四,却是最好的证明。
他们到底看到了什么?
或者说,他们无法相信。
就在刚刚,小四那一番出其不意的进攻,不论是谁也会吃个大亏,可是眼前这个穿着单薄校服一脸冰霜的小子,太诡异了。他的速度并不快,落在众人眼中可以清晰的看见,可是就是这不快的攻击,每次都精准无比的预判到了小四的出手路线,在那根铁棍落下来之前,那小子的手居然已经在那放着等了。而他身子也刚好侧开了小四的膝盖攻击,巧妙无比的反用自己的位置还了一记膝撞。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中发生。若是单纯的格斗技巧高深,光头他们也不会吓成这样,可是那小子太妖异了,仿佛能预知到他们的每个动作。刚刚那一串攻击他们感觉时间仿佛定格。每个人都看的清清楚楚!这是最诡异的地方。而那个小子嘴角微勾的笑容,越看越让人心寒。
这到底是什么人?
光头等人面面相觑,不过光头自然知道这样下去怕是大家都没胆量打了,一个人居然把一群人给吓住了。光头狠狠向叶寒身后的那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进攻。
那个混混使劲吞了口唾沫,手中的铁棍有些发颤,他站在叶寒的身后,此刻叶寒背对着他,轻轻挪动了几步,看到叶寒丝毫没有反应,那个混混大喜,手中的铁棍对着叶寒的颈部横扫而出,这一记攻击突如其来,而且近在咫尺。光头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他相信,没人能躲过这一下攻击,没人。
而他的笑容,很快僵在脸上,瞳孔里的恐惧越发放大。
同样的,光头再一次看清了,那根铁棍还是那么快,可是叶寒却一如既往的慢,这强烈的冲突让光头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在那不急不缓的速度之下,叶寒身子一折,极为潇洒的往后仰去,而那根铁棍,几乎都是贴着他的额头过去的。似乎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叶寒在躲过横扫之后,右手反抓住了那个混混的衣领往下一扯,同时脚下轻轻一点。
让所有人都惊爆眼球的事情发生了。
叶寒整个人后仰,扯着那个混混的领口腾空而起,借力在空中一个后空翻越过了那个混混的头顶到了他的背后,同时在这空旷的房间中忽然响起一声巨喝。
“啊!”
“砰!”
“咣当”
三声清脆的响声在片建筑工地中传开。
第一声“啊”是叶寒在发力时喝出口的。没有谁会想到,他如此单薄的身子居然爆发出了那么强大的力量。
第二声“砰”是那个混混被叶寒用力扯住领口在空中抡了半圈后狠狠砸在水泥地上的闷响。
第三声“咣当”是光头背后的钢管掉落在地上的清脆声音。
此刻每个人的脑海中都盘旋着一个念头。
“这算什么?好莱坞大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