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朕娶你 第六章 民情

作者 : 一梦倾城

淅淅沥沥的雨声从窗外传来,清脆的雨滴声落尽房檐下的蓄水杠里滴答滴答响。

将慧远给的经书练习了一遍之后,感觉到四肢的力量在逐渐增加,心下有些安慰。若是假以时日,那些消失的内力恐怕会重新凝成。

睁开幽暗的黑瞳,昏黄的烛光在风中摇曳着,走下床榻朝着桌案走去朝着侯在外屋的宫人喊道:“来人。”

睡在外屋小榻上的宫人赶紧的翻身跑来:“皇上有何吩咐?”

“他们还跪在外面?”濮阳玉仁铺开一张宣纸问道。

点了点头:“嗯,根据外面宫人说的,几个大人还跪在雨里,李相爷恐怕身子有些吃不消了。”说完小心翼翼的看向少年,他怕自己说这些话有着为他们求情的意思惹火烧身。

“拿把伞来。”起身拉开房门,从宫人手中拿过油纸伞,扑面而来的雨雾引得她轻颤,放眼望去,雨帘下十余人正笔直的跪在那里,湿了全身。

“皇上,雨大。”宫人在一旁小心的提醒道。

“不碍事。”说着跨进雨中,虽然是撑了伞,可是那油纸伞对于瓢泼般的大雨水根本抵挡不了飘进来的雨水。五十多米的距离走来,濮阳玉仁的衣摆已经被全部淋湿。

李国安看着走进的少年,重复着同样的话语:“请皇上收回成命。”早朝之时,宫门打开,那一道旨意将真的是昭告天下,他要阻止就要在早朝之前让少年收回成命。

“李相,朕还是那句话,即便你们以死明志,朕依旧会如此。”声音穿过雨帘,入了那些人的耳朵,更加的清冷凄凉。

分不清李国安那起了皱褶的脸上是泪水还是雨水,“微臣不愿看着大周皇室蒙羞,若是皇上一意孤行,请恩准微臣告老还乡。”说到最后,精疲力尽,泛着不正常的白色的唇瓣微微的颤抖着。

握着伞柄的手上青筋突起:“你是在威胁朕吗?”冷然的笑了笑,锐利的视线落在那逐渐苍老的脸上。

“微臣不敢。”头深深的埋在雨水里,背脊已见佝偻。

将伞扔在地上,转过身对不远处的御林军吼道:“来人,将丞相等人请到天牢,哪一日不再劝谏就把他们放出来。”话音刚落,十几个穿着冰冷盔甲的禁卫军走上前站在跪在那些人的身后。

雨水顺着几人的面容滑落,眼睛里的神采一点点流逝。

雨水下那一张笑的清冷的脸颊转过脸道:“你们给朕听着,若是大人们有个闪失,你们就提头来见。”雨水侵蚀了她的锦衣,留给那些人一个决绝的背影:“不过,若是大人们自己想不开了,那就让他们家人前去作陪,免得寂寞空虚冷。”

侍卫将那些失了神的大人们拖着走向天牢,暗自摇头,都说伴君如伴虎,想死也得掂量掂量看死不死得起。

李国安被两个侍卫架着走向天牢,脑袋歪着,雨水顺着那发梢滴落,从不曾想一代儒相也会有今日。

停在屋檐下,小李子赶紧送上衣物:“皇上,要不要请个太医过来瞧瞧?”

“嗯,让太医院派几位太医去天牢看看几位大人。”淋了这么久的雨水,莫要然了风寒才行。天牢里的环境恶劣,若是再有了风寒就不好了。

“是。”看来,皇上也并不是很冷漠的。

进到屋里关上门,褪掉衣衫,擦拭了身体缩在被窝里,双手触模到胸前的变化敛眉凝思。

她的第二性特征几乎全部已然发育,哎……不知还能隐瞒多久。最要命的是犹如定时炸弹存在的月事不知道何时而来。

闭着眼睛毫无睡意,濮阳玉仁翻身起来找来束胸穿戴好,只着中衣坐于桌案前,撑着下颚呆看着雪白的宣纸却无从下手。一圈又一圈的研磨,脑子里闪过濮阳风华那修长白皙的手指,灵光一闪,黑瞳里闪耀着温柔的笑容,一圈圈涟漪在眼波里婉转。

落笔生花,每一笔都凝聚了她满满的心神。

当初生的阳光洒落在屋子里,宫人熄灭了屋中的烛光,少年仍就伏在书案前画着什么。

小李子着急的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想要提醒少年,却见少年沉浸在忘我的境界里,一会展颜一会紧锁眉头他也不敢上前,就那么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提醒早朝的时间到了。

阳光一点点爬上少年的背,漫过头顶,一丝淡黄色的阳光落在宣纸上,着凉在那一顶端,犹如璀璨的宝石镶嵌在那里,满意的看着手中的成品,濮阳玉仁无声的笑了。

放下毛笔,看着宣纸上图形,揉了揉已经僵硬的脖子,“哎?时辰不早了。”回头看着满满的的阳光,自言自语着。

“皇上,早朝的时间已经到了。”见少年从自己的思绪中走出来,宫人赶紧开口提醒。

站起身活动者有些僵硬的四肢,“呀……”惊呼着抬起发麻的脚底眉头深锁。

听到少年的惊呼声,一旁的宫人们赶紧上前扶住少年的身子:“皇上,可是要找太医前来?”

摆了摆手:“今日的早朝朕看就免了吧。”好几位还在天牢里关着,别的昨个跪了一日,胫骨不好的恐怕今日也需要告假休养一日才行。

“奴才这就去通知大人们。”小李子心领神会的说道。

在宫人的搀扶下坐在床榻上,享受着那些人的推拿按摩,几分钟之后麻痹的症状才得以缓解。

“给朕找一套便服前来。”她倒是要出宫看看坊间都是怎样议论她的。

“是。”

整理好一切,将熬夜画好的图纸揣进怀里,濮阳玉仁拉开门走出来,便看着那一袭青衣立于阳光下,背影略显萧瑟。

听到门开启的声音,苏青衣动作缓慢的转过身看着少年,眼神灰败,怔怔的看着少年不言不语。

被男子那样的眼神望着揪紧了心,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来,一步步朝着苏青衣走去,弯了弯嘴角:“凤阳怎么没跟在你身旁?”那个少女不逮着机会怎么倒把他一人放在了这里?

无视少年脸上的笑容,那一双温润的额眸子里第一次有了冷冽的波光,“皇上当真要立风华君为后?”声音很是嘶哑,似乎是许久没有说话了。

笑容凝固在脸上,遥望着不远处常年花开不败的莲池:“嗯。”

“呵呵呵……那微臣在此恭祝皇上与风华君百年好合。”冰凉的笑着,转过身背脊僵硬的朝着来来时的路原路返回。风鼓动了他的衣摆,划出忧伤的弧度,他看着少年纳妃,如今要看着少年立后,偏偏,最不可能的事情发生了。他把自己最深沉爱埋藏心底任其腐烂,然而,少年的决定却把他的决定当做了滑稽的笑料。

那一抹竹青色背影在濮阳玉仁的眼前一直晃荡而过,紧紧的握住双手与男子背道而驰,如果不能给他想要,那么就不会开口挽留。

忽略掉背后跟着的暗卫,濮阳玉仁身穿一身毫不起眼的便服走进‘陋室’,从后院上了二楼,坐在前几次与濮阳风华一同的雅间里,看着楼下一个个口若悬河的人们。

躲在暗处的青兰在少年进入陋室时就看见了,今日她就是不说书,那些人也是有话题可以聊的。

推开房门,看着少年的侧脸似乎又美丽了几分。

听到吱呀声,濮阳玉仁转过头看着青兰,弯了弯嘴角:“你倒是来的挺准时的。”

那一条浅色的疤痕横穿而过,惊了女子的心:“你……”她一直想要进宫探听一下少年的消息,自从那一次看到少年受伤的状况之后后来便因为守卫的急剧增加而不了了之。

视线从青兰的身上撤离,看着窗下议论纷纷的人群。

很多难听的话不绝于耳。

“主子,你也太大胆了吧?”青兰笑道,她在今天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着实惊讶了一番。

咬着吸管顿了顿:“那你觉得你可以接受这样的决定吗?”偏头问道。

点了点头:“不要说知道主子的性别,就是不知道也是会同意的。”很久之前便想看看这两人的进展,总算是盼着了,当然是举双手赞成。

笑了笑,若说全天下都像青兰这般不怀好意,她倒是轻松了。

“这可是**!”

“哎呀……风华君神仙一般的男子就这样被糟蹋了哎……”

“没想到皇上小小年纪,竟然行这等龌龊之事哎!皇家之不幸,大周之不幸啊!”

“风华君难道不反抗吗?任由皇上如此?”

“对呀……对呀,肯定不会顺从的,看来皇上定然是不择手段才如此的。”

“不过话说回来,风华君那样的样貌才情,即便是男子的我也深深的折服啊。”

听着这些人的话,濮阳玉仁闭上眼睛排除掉杂念,从怀中掏出那画纸递给青兰:“按照这个图形造出来,尺寸按照上面写的来。”上面的小字正是记录了她与濮阳风华的尺寸。

疑惑的看着那两个圆圈:“这是什么?”按照那个尺寸,应该很好,能做什么呢?

“你按着上面画的做即可,其他的不要多问。”或许是因为心情烦躁,她没有什么心思去给少女解释。

扁了扁嘴,“是。不过,看这个工艺,恐怕很难做到图纸上这样。”那些镂空的图案,虽然看不懂,但是应该真的不容易。

“我相信青兰的办事能力。”

一句话,让青兰无话可说,只能心中抱怨,“是,青兰一定完成任务。”

又听了一会下面那些人的谈话之后,濮阳玉仁便起身朝着陋室外走去,青兰叫住少年的身影道:“主子不做一伙吗?”好不容易见一面,她还是有一些想念这个人的。

回头看了看脸上有着挽留之意的青兰道:“不了,我想到街上去逛一逛。”许久没有出来过了,整日的在这个皇宫里呆着,人也发霉了。

“那你路上小心一点。”少年如今毫无内力,别说是独步天下,恐怕自保都有一些难。

朝少女笑了笑,“青兰是在担心我吗?不过,难道你就这么不信任你的主子吗?”即便是没有了高深的武功,但是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

别扭的偏开头,抱着胸道:“那你还是快走吧,我还得收银子去。”

被少女的模样逗乐,双肩微微的颤抖着走下楼梯,从后院绕出去,心情有些好的行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百姓的生活仍就在继续,或许,她立濮阳风华为后的消息给他们带来了冲击,可是也紧紧的局限于茶余饭后这样的时间。更多的时候,他们关心的是如何照顾一家老小,如何挣到更多的银子,如何多得多生活美满。当政者是怎样的,他们关心的并不多。

太阳会从东边升起来从西边落下,不会因为她立了濮阳风华为后之后就有所改变。

掏了掏袖口,竟然从里面模出了铜板,惊讶于小李子的细心,将前递给一旁买烧饼的摊位:“大叔,一个烧饼。”出来这么久,独自倒是有些饿了。

大叔看着站在自己摊位前的少年郎,惊讶之余有些可惜,那么好一张脸竟然是留了疤,真是可惜了。

“卖烧饼能养活一家人吗?”濮阳玉仁咬着有些发硬的烧饼问道。

憨厚的笑了笑,还是第一次有人问道这样的问题呢,“嗯……小老头一家五口,老婆子帮京城的那些官家做一些缝缝补补的伙计,倒是都有口饭吃。”

咀嚼着嘴里并不好吃的烧饼,濮阳玉仁笑道:“那你们摆这个摊子,一年向官家交多少银子?”

说道这里,大叔的眼里闪过无奈:“二两银子。”

微愕,二两银子可是相当于普通百姓一年的基本开支呢。

“一直都是如此嘛?”

“小老头做了二十余年的烧饼了,交的钱是一年比一年多。若是遇上战争,交的钱更过。”

拿了一些钱给大叔:“再给我一些烧饼。”提着手上的烧饼一面走一面思考着,没想到这里的税收会如此的高。两年来倒是忽略了这些。

心里暗自思量,看来她回去之后,得好好决策一番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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