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又是很长!”小戒皱眉道。
“长不好吗,有的短的一句话就可以评完啊。”小猴笑道。
“还是第二十二回,“至二十一日,就贾母内院中搭了家常小巧戏台,定了一班新出小戏,昆弋两腔皆有。就在贾母上房排了几席家宴酒席,并无一个外客,只有薛姨妈、史湘云、宝钗是客,余者皆是自己人。”,黛玉也是“自己人”,似乎在说“自己人还用得着客气干什么”?
““这日早起,宝玉因不见林黛玉,便到他房中来寻,只见林黛玉歪在炕上。”,林黛玉明显觉察出薛宝钗的生日不同凡响,所以当然宁可闷闷地待在房中不出去,可见薛宝钗仍是她心中的一个去不掉的“心结”,
““宝玉笑道:"起来吃饭去,就开戏了。你爱看那一出?我好点。"林黛玉冷笑道:"你既这样说,你特叫一班戏来,拣我爱的唱给我看。这会子犯不上?着人借光儿问我。"”,“?着人借光儿问我”,这话已经非常明显,
““宝玉笑道:"这有什么难的。明儿就这样行,也叫他们借咱们的光儿。"”,宝玉还是会说话,而且显然是听出了黛玉心中的“心结”,
““一面说,一面拉起他来,携手出去。”,好动作!黛玉定是心中甜蜜,
““吃了饭点戏时,贾母一定先叫宝钗点。宝钗推让一遍,无法,只得点了一折《西游记》。贾母自是欢喜,然后便命凤姐点。”,西游记?曹雪芹不知心中如何看待西游记和吴承恩,不过他喜欢却是可以肯定的,而“贾母欢喜”,又是曹雪芹在调侃吴承恩,(外人注:莫非在调侃吴承恩是中老年妇女的“偶像”?)
““凤姐亦知贾母喜热闹,更喜谑笑科诨,”,虽然是指下面的《刘二当衣》,但却是实指前面的《西游记》,曹雪芹喜欢是喜欢《西游记》,但如果让他正经评价的话,以他在红楼梦中的成就,他如果当着吴承恩的面说他的西游记是“热闹、谑笑科诨”,想必看了红楼梦的吴承恩也会笑着点头的,但如果吴承恩要调侃红楼梦,也许他会说出象“繁琐、鸡毛蒜皮”之类的话来?虽然,如果要互相赞对方的话,两人都可以说出相当高度的话来!当然,如果以旁观者如我的眼光去看的话,客观的讲,红楼梦的成就显然高过西游记,而且不止高过一点半点,
““便点了一出《刘二当衣》。贾母果真更又喜欢,然后便命黛玉点。黛玉因让薛姨妈王夫人等。贾母道:"今日原是我特带着你们取笑,咱们只管咱们的,别理他们。我巴巴的唱戏摆酒,为他们不成?他们在这里白听白吃,已经便宜了,还让他们点呢!"说着,大家都笑了。黛玉方点了一出。”,未写出黛玉点的是何戏,但显然很可能不是贾母喜欢的戏,曹雪芹故意不写出,也是怕在这方面写得过份明显,这样的话,黛玉“做人”明显不如宝钗和凤姐,如何能讨得贾母等的欢喜?!贾母肯定是疼爱黛玉的,但单单就这事而言,如果为宝玉“选”媳妇,贾母一定会倾向于宝钗的,
““至上酒席时,贾母又命宝钗点。宝钗点了一出《鲁智深醉闹五台山》。”,宝钗可谓是顺着贾母一直顺到底,而这里又**《水浒传》,莫非曹雪芹又在调侃《水浒传》?当然是!水浒传,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与红楼梦比的话,用一个字形容就是“粗”,红楼梦当然“细”,而且“细”到了伟大的程度,这里的“鲁智深醉闹五台山”明显就是在说或说是调侃水浒传之“粗”,
““宝玉道:"只好点这些戏。"”,这个好应该念的四声,如果是这样,宝玉此话有嘲笑和不满的在内了,嘲笑是笑宝钗只知讨好贾母,而不满是宝玉希望能点上他们自己特别是黛玉喜欢听的戏,
““宝钗道:"你白听了这几年的戏,那里知道这出戏的好处,排场又好,词藻更妙。"”,宝钗如何能听不出!宝玉都能冲着黛玉说出刺人的话,对宝钗更不会太顾忌,于是,宝钗的反击便出来了,“白听了这几年的戏”,嘿,先是好大的一个否定,而且,后面还要有“充足”的理由来证明这个“否定”,
““宝玉道:"我从来怕这些热闹。"”,宝玉果然直话直说,意思即你就是点热闹的戏来迎合贾母,至于宝钗为什么要迎合贾母,他一个也不甚清楚,另一个宝钗迎合老人家,这不但非常正常,而且很孝顺啊,
““宝钗笑道:"要说这一出热闹,你还算不知戏呢。你过来,我告诉你,这一出戏热闹不热闹。""是一套北《点绛唇》,铿锵顿挫,韵律不用说是好的了,只那词藻中有一支《寄生草》,填的极妙,你何曾知道。"”,宝钗前面所言果然不虚!
““宝玉见说的这般好,便凑近来央告:"好姐姐,念与我听听。"”,宝玉果然尚天真烂漫的年纪,哪里懂得一些深层的心思!此等央告,此等“好姐姐”的话语,黛玉看在眼中,听在耳中,如果说重点,心中恐怕会在滴血,
““宝钗便念道:"漫?英雄泪,相离处士家。谢慈悲剃度在莲台下。没缘法转眼分离乍。赤条条来去无牵挂。那里讨烟蓑雨笠卷单行?一任俺芒鞋破钵随缘化!"”,宝钗之才情之深和广博,恐怕在贾府中要占第一的,
““宝玉听了,喜的拍膝画圈,称赏不已,又赞宝钗无书不知,”,宝玉就是宝玉,说句重话,就是没心没肺的,
““林黛玉道:"安静看戏罢,还没唱《山门》,你倒《妆疯》了。"”,如此“公众场合”,林黛玉不能拂袖离去,也不能有激烈话语,所以只能看似轻描淡写地如此说,但心中定是极难受的,而山门和妆疯也在回应宝玉那“赞宝钗无书不知”,
““说的湘云也笑了。于是大家看戏。”,此处提到湘云,其实湘云对宝钗也并非多么亲密的姐妹,上回贾母因宝钗的生日要留湘云,湘云表现的是“史湘云听了,只得住下”,所以,此处笑了,虽然林黛玉说得确实好笑,但也许正中湘云同样的“心思”?
““至晚散时,贾母深爱那作小旦的与一个作小丑的,因命人带进来,细看时益可怜见。因问年纪,那小旦才十一岁,小丑才九岁,”,呵,年龄相差正好和宝钗与黛玉相同,
““大家叹息一回。贾母令人另拿些肉果与他两个,又另外赏钱两串。凤姐笑道:"这个孩子扮上活象一个人,你们再看不出来。"”,凤姐儿只重人情,却实在不太知爱情是怎么一回事,只知道黛玉是小辈,可以开开玩笑,但她如果知晓或稍微知晓宝玉和黛玉之间的情感,这话便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口的,试想一下,如果这人扮上象宝钗,凤姐儿会说这样的话吗?
““宝钗心里也知道,便只一笑,不肯说。”,宝钗当然会不肯说,
““宝玉也猜着了,亦不敢说。”,凤姐儿能看出来,宝玉当然更能看出来,这个“不敢”,而不是“不肯”,
““史湘云接着笑道:"倒象林妹妹的模样儿。"”,湘云再心直口快,此话还是差矣,用后面黛玉的话,拿林黛玉比当时的戏子,这实在比较严重,如果尖刻地认为的话,甚至此时可以认为史湘云是心中强烈嫉妒宝玉和林黛玉之间的情感,如果不是这样的,那也要怪曹雪芹这里写得过“狠”了,
““宝玉听了,忙把湘云瞅了一眼,使个眼色。”,连宝玉都能知晓这其中的厉害,湘云不可能一点都不知晓,
““众人却都听了这话,留神细看,都笑起来了,说果然不错。一时散了。”,众人果然一点也不知道或说一点也不重视宝玉和黛玉之间的属于爱情范畴的情感,几乎此时就已经注定了宝黛后面的爱情悲剧,因为,在那个社会,宝玉的爱情和婚姻是由大人们决定的,如果要怪也只能怪黛玉别无选择,如果黛玉能有选择的话,她会选择宝玉才怪呢。”
“长好!”小戒由衷地道。
“老曹,嗯,写得,有些狠!”小猴道。
“可,曹施主,”小唐道,“也许,在为黛玉施主,滴血。”
“呵,”老沙笑道,“我不敢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