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在外面听见这话,心中吃惊,”,因为以前从未见过,宝钗生活的环境里,如何会碰到这种事,薛蟠的这种事自然也是避着家里的,
““想道:"怪道从古至今那些**狗盗的人,心机都不错。”,呵,深受当时思维影响,人家两个既未娶又未嫁的,如何叫作“**狗盗”了,莫非全都要听父母之命才是光明正大?
““这一开了,见我在这里,他们岂不臊了。况才说话的语音,大似宝玉房里的红儿的言语。他素昔眼空心大,是个头等刁钻古怪东西。”,奴才不许有能,更何况是女子,所以称“头等刁钻古怪东西”,褒译过来就是“丫头中头等有能力的”,
““今儿我听了他的短儿,一时人急造反,狗急跳墙,不但生事,而且我还没趣。”,有能力者不一定品行差,宝钗此话虽然有一定道理,但显然是看差了红玉的品行,
““如今便赶着躲了,料也躲不及,少不得要使个‘金蝉月兑壳‘的法子。"”,宝钗之冷静和聪明便出来了,
““犹未想完,只听"咯吱"一声,宝钗便故意放重了脚步,笑着叫道:"颦儿,我看你往那里藏!"一面说,一面故意往前赶。”,好办法!但不知觉把黛玉凭空拉了进来,
““那亭内的红玉坠儿刚一推窗,只听宝钗如此说着往前赶,两个人都唬怔了。”,
““宝钗反向他二人笑道:"你们把林姑娘藏在那里了?"”,好家伙,不但金蝉月兑壳,简直瞒天过海,
““坠儿道:"何曾见林姑娘了。"宝钗道:"我才在河那边看着林姑娘在这里蹲着弄水儿的。我要悄悄的唬他一跳,还没有走到跟前,他倒看见我了,朝东一绕就不见了。别是藏在这里头了。"”,这句“看着林姑娘在这里蹲着弄水儿的”是此计中一漏洞,是宝钗只考虑自己金蝉月兑壳的结果,把黛玉搭了进去,
““一面说,一面故意进去寻了一寻,抽身就走,口内说道:"一定是又钻在山子洞里去了。遇见蛇,咬一口也罢了。"”,还要继续如此之象,真是宝钗鬼精灵的一面,
““一面说一面走,心中又好笑:这件事算遮过去了,不知他二人是怎样。”,自然会好笑,以前从没做这种事,没想到自己还有这方面的“天赋”,
““谁知红玉听了宝钗的话,便信以为真,”,因为知道宝钗似乎应该是从不撒谎的,
““让宝钗去远,便拉坠儿道:"了不得了!林姑娘蹲在这里,一定听了话去了!"”,红玉也是聪明的,所以前面因为“聪明”而肯定宝钗不会说谎,所以这里“聪明”当然会想到黛玉,
““坠儿听说,也半日不言语。”,坠儿也不知这听了去会怎样,而且又该怎么办,所以“半日不言语”,
““红玉又道:"这可怎么样呢?"”,红玉心中着急,因为知道那番对话坠儿听不出,但宝钗和黛玉是绝对听得出的,
““坠儿道:"便是听了,管谁筋疼,各人干各人的就完了。"”,还是不知其中厉害关系,宝钗都道是“**狗盗”了,呵
““红玉道:"若是宝姑娘听见,还倒罢了。林姑娘嘴里又爱刻薄人,心里又细,他一听见了,倘或走露了风声,怎么样呢?"”,其实恰好相反,林黛玉绝不会传此事,也大概不会认为这有怎样,宝钗虽不会传此事,但心里却认为这几乎是“大不逆”了,
““二人正说着,只见文官、香菱、司棋、侍书等上亭子来了。二人只得掩住这话,且和他们顽笑。”,真是到处是人,可见红玉一紧张,便忘了小心了,
““只见凤姐儿站在山坡上招手叫,红玉连忙弃了众人,跑至凤姐前,”,知道也许机会来了,如何会错过!立即第一个冲了过去!而其他人可能都会被凤姐儿吓住在当地,
““笑问:"女乃女乃使唤作什么?"凤姐打谅了一打谅,见他生的干净俏丽,说话知趣,”,凤姐儿看人,从外表到说话,便心中有数,
““因笑道:"我的丫头今儿没跟进来。我这会子想起一件事来,使唤个人出去,可不知你能干不能干,说的齐全不齐全?"”,不但能干,而且能说,凤姐儿的用人标准之一,
““红玉笑道:"女乃女乃有什么话,只管吩咐我说去。若说不齐全,误了***事,凭女乃女乃责罚罢了。"”,答应得干脆,好,
““凤姐笑道:"你是那位小姐房里的?我使出去,他回来找你,我好替你答应。"”,可见此处实是偶遇,也是红玉的造化,
““红玉道:"我是宝二爷房里的。"凤姐听了笑道:"嗳哟!你原来是宝玉房里的,怪道呢,”,一个是宝玉房里的,所以“身份”有些不同了,一个是心中更确定要将此事与她来做,
““也罢了。你到我们家,告诉你平姐姐:外头屋里桌子上汝窑盘子架儿底下放着一卷银子,那是一百六十两,给绣匠的工价,等张材家的来要,当面称给他瞧了,再给他拿去。再里头床头间有一个小荷包拿了来。"”,如果不是能干的,试问能第一遍就听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吗?
“红玉听说撤身去了,回来只见凤姐不在这山坡子上了。”,听得明白,办得利落,
““因见司棋从山洞里出来,站着系裙子,”,似乎“唐突”,但为后事埋下小小伏笔,因为司棋似乎就是此种性格的人,所以才会出那样的事,
““便赶上来问道:"姐姐,不知道二女乃女乃往那里去了?"司棋道:"没理论。"”,答话也不同众人,
““红玉听了,抽身又往四下里一看,只见那边探春宝钗在池边看鱼。红玉上来陪笑问道:"姑娘们可知道二女乃女乃那去了?"探春道:"往你大女乃女乃院里找去。"红玉听了,才往稻香村来,顶头只见晴雯、绮霰、碧痕、紫绡、麝月、侍书、入画、莺儿等一群人来了。”,似乎这些人都是红玉的“克星”,
““晴雯一见了红玉,便说道:"你只是疯罢!院子里花儿也不浇,雀儿也不喂,茶炉子也不?,就在外头逛。"”,头一个克的,呵
““红玉道:"昨儿二爷说了,今儿不用浇花,过一日浇一回罢。我喂雀儿的时侯,姐姐还睡觉呢。"”,一一答复,想必态度也是很好的,
““碧痕道:"茶炉子呢?"”,第二克,
““红玉道:"今儿不该我?的班儿,有茶没茶别问我。"”,心中有底气,所以有“反克”之意,
““绮霰道:"你听听他的嘴!你们别说了,让他逛去罢。"”,第三克,前面还要红玉做过自己的事的,说白了,统统欺负红玉一个,呵
““红玉道:"你们再问问我逛了没有。二女乃女乃使唤我说话取东西的。"说着将荷包举给他们看,”,杀手锏,你们何曾被凤姐儿派过这样的事,
““方没言语了,大家分路走开。”,一物降一物,
““晴雯冷笑道:"怪道呢!原来爬上高枝儿去了,把我们不放在眼里。不知说了一句话半句话,名儿姓儿知道了不曾呢,就把他兴的这样!这一遭半遭儿的算不得什么,过了后儿还得听呵!有本事从今儿出了这园子,长长远远的在高枝儿上才算得。"一面说着去了。”,晴雯的利嘴儿什么话不会说,听这口气,显然是这些利害丫头们中领头的,丫头们之间的斗争,不斗则已,一斗,那定是针尖对麦芒的,
““这里红玉听说,不便分证,只得忍着气来找凤姐儿。”,一是说不过晴雯,二是对方不但人多而且势众,
““到了李氏房中,果见凤姐儿在这里和李氏说话儿呢。红玉上来回道:"平姐姐说,女乃女乃刚出来了,他就把银子收了起来,才张材家的来讨,当面称了给他拿去了。"说着将荷包递了上去,又道:"平姐姐教我回女乃女乃:才旺儿进来讨***示下,好往那家子去。平姐姐就把那话按着***主意打他去了。"”,都是细心之语,力图做到毫无破绽,
““凤姐笑道:"他怎么按我的主意打去了?"”考试红玉呢,
““红玉道:"平姐姐说:我们女乃女乃问这里女乃女乃好。原是我们二爷不在家,虽然迟了两天,只管请女乃女乃放心。等五女乃女乃好些,我们女乃女乃还会了五女乃女乃来瞧女乃女乃呢。五女乃女乃前儿打了人来说,舅女乃女乃带了信来了,问女乃女乃好,还要和这里的姑女乃女乃寻两丸延年神验万全丹。若有了,女乃女乃打人来,只管送在我们女乃女乃这里。明儿有人去,就顺路给那边舅女乃女乃带去的。"”,如此多“女乃女乃”,分得一清二楚,显然对凤姐儿的考试有充足的准备,
““话未说完,李氏道:"嗳哟!这些话我就不懂了。什么‘女乃女乃‘‘爷爷‘的一大堆。"”,在说众看官心中的话,
““凤姐笑道:"怨不得你不懂,这是四五门子的话呢。"说着又向红玉笑道:"好孩子,难为你说的齐全。别像他们扭扭捏捏的蚊子似的。”,红玉说的以上那些话,显然,其逻辑清晰、条理分明,凤姐儿在众丫头中是头一次听到,
““嫂子不知道,如今除了我随手使的几个人之外,我就怕和人说话。”,不在同一档次上,
““他们必定把一句话拉长了作两三截儿,咬文咬字,拿着腔儿,哼哼唧唧的,急的我冒火,他们那里知道!”,凤姐儿应该去办个培训班,呵
““先时我们平儿也是这么着,我就问着他:难道必定装蚊子哼哼就是美人了?”,好厉害!戳到人家平儿心窝子上去了,
““说了几遭才好些儿了。"”,所以要培训,
““李宫裁笑道:"都像你泼皮破落户才好。"”,都像的话,凤姐儿可以成立一个强力公司,
““凤姐又道:"这一个丫头就好。”,极大的赞许!平儿都好几遭才好,这个红玉却一句也不用提醒就好,而且冲凤姐儿的口气肯定是很好,
““方才两遭,说话虽不多,听那口声就简断。"”,凤姐儿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说着又向红玉笑道:"你明儿伏侍我去罢。我认你作女儿,我一调理你就出息了。"”,凤姐儿果然爱才,连认女儿的话都说了出来,同时也说明红玉此才在贾府实在是难得,凤姐儿如果用了她,必定会减少自己不少的麻烦和劳累,
““红玉听了,扑哧一笑。凤姐道:"你怎么笑?你说我年轻,比你能大几岁,就作你的妈了?你别作春梦呢!你打听打听,这些人头比你大的大的,赶着我叫妈,我还不理。今儿抬举了你呢!"”,凤姐儿错会了红玉之笑,而且,红玉此笑不但有认女儿之笑,而且有已知凤姐儿已经极其看重自己的开心甚至心花怒放之笑,
““红玉笑道:"我不是笑这个,我笑女乃女乃认错了辈数了。我妈是***女儿,这会子又认我作女儿。"”,原是可笑,
““凤姐道:"谁是你妈?"李宫裁笑道:"你原来不认得他?他是林之孝之女。"”,此处才点明,又出来林之孝,
““凤姐听了十分诧异,说道:"哦!原来是他的丫头。"”,诧异之色浮于纸上,
““又笑道:"林之孝两口子都是锥子扎不出一声儿来的。我成日家说,他们倒是配就了的一对夫妻,一对天聋地哑。”,起得好外号!
““那里承望养出这么个伶俐丫头来!你十几岁了?"红玉道:"十七岁了。"又问名字,红玉道:"原叫红玉的,因为重了宝二爷,如今只叫红儿了。"”,果是不认得,
““凤姐听说将眉一皱,把头一回,说道:"讨人嫌的很!得了玉的益似的,你也玉,我也玉。"”,开始护着红玉,而且竟然表面是针对宝玉,足见凤姐儿对红玉的看重!
““因说道:"既这么着肯跟,我还和他妈说,‘赖大家的如今事多,也不知这府里谁是谁,你替我好好的挑两个丫头我使‘,他一般答应着。他饶不挑,倒把这女孩子送了别处去。难道跟我必定不好?"”,可见凤姐儿招人也要选一个好的人事负责人,
““李氏笑道:"你可是又多心了。他进来在先,你说话在后,怎么怨的他妈!"”,李氏似乎总拧着凤姐儿在说,但却总能提醒让凤姐儿冷静,似乎可作为防止凤姐儿犯错的高级顾问,
““凤姐道:"既这么着,明儿我和宝玉说,叫他再要人,叫这丫头跟我去。可不知本人愿意不愿意?"”,凤姐儿开始尊重红玉本人的意思,已经越来越认同红玉的能量,
““红玉笑道:"愿意不愿意,我们也不敢说。”,答得何其巧妙,如果表现出十分愿意,岂不慢待了宝玉那边,而当然更不可能说不愿意,
““只是跟着女乃女乃,我们也学些眉眼高低,出入上下,大小的事也得见识见识。"”,已是千愿意万愿意,凤姐儿自然听得懂,
““刚说着,只见王夫人的丫头来请,凤姐便辞了李宫裁去了。红玉回怡红院去,不在话下。”,凤姐儿既然心里已经明白,就不必再说什么,所以曹雪芹让王夫人来“掐话”,而红玉心中自然更是明白,所以也坦然和其实心中兴奋无比地回怡红院,这些都在“暗中”。”
“我怕。”小戒呆呆地道。
“什么?”小猴愣道。
“我怕如果我和凤姐儿说话,没两句就会被她骂得狗血淋头!”小戒苦着脸道。
“倒也不假,如果象红玉这样与凤姐儿说话,凤姐儿才算满意,那贾府里真难再找到这样的人。”老沙道。
“贾府的管理几乎全凭凤姐儿一己之力,连招个能干的比较称心如意的人还要必须是如此的‘巧合’,真是难为她了。”小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