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琴道:“有了东西,就有偿命的人了。快请琏二哥哥问准了夏家的儿子买砒霜的话,回来好回刑部里的话。””这里道出宝琴儿来,也符合曹雪芹红楼梦里尽量不“捺”下任何一人的心思,宝琴如此话语,其实也在“反应”出王家血脉几乎都有一个伶俐加凌厉的劲儿,这里宝琴有意将丢东西和偿命“结合”起来,“曲解”宝蟾的意思,正是让金桂她妈一时辨不清宝蟾这话实际上是在提醒自己要“冷静”和“清醒”,而更加着急起来,因为以宝琴儿的聪敏,她甚至比宝钗还要更快地知道宝蟾这话中有话,而抢先故意“曲解”宝蟾的妄图“串供”,
““金桂的母亲着了急道:“这宝蟾必是撞见鬼了,混说起来。我们姑娘何尝买过砒霜?要这么说,必是宝蟾药死了的!””这话一说出,便知金桂她妈的“鲁莽”,果然上了宝琴的当,这句话无疑是在逼宝蟾说出实情,
““宝蟾急的乱嚷,说:“别人赖我也罢了,怎么你们也赖起我来呢?”如何?要窝里反了,(xx注:从敌人内部瓦解敌人?)
““你们不是常和姑娘说,叫他别受委屈,闹得他们家破人亡,那时将东西卷包儿一走,再配一个好姑爷。这个话是有的没有?””这话却吓死人,因为这话却是前文中绝对没有也根据前文几乎绝对猜不出来的!这里就透露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方面!即完全根据前文来所谓完全推出八十回后,是不恰当的,只能推出其中一部分,而有其他部分甚至相当部分是后文象这样“突然”冒出来的,目的是达到进一步的之前根本预料不到意想不到的**!这才是真正经典必须要具备的一点!
““金桂的母亲还未及答言,周瑞家的便接口说道:“这是你们家的人说的,还赖什么呢?””周瑞家的很有先见之明,知道金桂她妈要狡辩,所以这里干脆断了她这个“念头”,所谓懒得再和她辨,
““金桂的母亲恨的咬牙切齿的骂宝蟾,说:“我待你不错呀,为什么你倒拿话来葬送我呢?”果然“不错”,刚才还准备诬赖宝蟾,
““回来见了官,我就说是你药死姑娘的!””可见金桂她妈是个大糊涂人,说话根本没有一个“基础”,说到哪算哪,全凭一时意气来用事,作为性格其实也无所谓,只是这里当然便会自己送了自己,自己毁了自己,
““宝蟾气的瞪着眼说:“请太太放了香菱罢,不犯着白害别人,我见官自有我的话。””哈哈,正是如此,宝蟾被金桂她妈所谓一逼再逼,竟是金桂她妈在“逼”着宝蟾将她女儿“招供”出来!而宝蟾这句话却比金桂她妈甚至比金桂都要“明白”或者说有条理得多,也不愧她的名字中有个“宝”字,虽然是以“蟾”结尾,甚至与薛蟠之“蟠”倒是好一对!
““宝钗听出这个话头儿来了,便叫人反倒放开了宝蟾,”说宝钗儿是帅才,这象不象古时元帅招降擒将的招法?
““说:“你原是个爽快人,何苦白冤在里头?你有话,索性说了大家明白,岂不完了事了呢?””这话儿也正说到宝蟾心里,
““宝蟾也怕见官受苦,”这里直接又自己否定前面的“见官自有我的话”,这种“转折”正是“实录”的结果,即“实录”的情节甚至许多甚至相当多甚至几乎全部连曹雪芹本人也无法“控制”的,这是蠢才们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甚至想不到的,
““便说:“我们女乃女乃天天抱怨说:‘我这样人,为什么碰着这个瞎眼的娘,不配给二爷,偏给了这么个混账糊涂行子。”好嘛,一下连薛蟠带她妈,骂了个痛快!曹雪芹对此事的黑色幽默可谓黑色到底!
““要是能够和二爷过一天,死了也是愿意的。’”这话更是无疑是在将已死的金桂进行鞭尸,
““说到那里,便恨香菱。”自然是恨香菱上次坏了她和薛蝌的“好事”,岂知如果香菱不来,她也是不能如意的,但不能怪薛蝌,更不能怪自己,所以当然只能怪香菱,而且必须“全部”怪香菱!这里的新仇再加上之前的旧恨,才会这里要致之于死地,这里当然也可见夏金桂之本质是怎样!
““我起初不理会,”这个“起初不理会”显然是宝蟾在为自己开月兑,因为她帮金桂出了不少主意煽了不少的风,而显然宝蟾是知道此时金桂是死无对证,当然便如此为自己开月兑,所以这句话也可以看出曹雪芹是如何“实录”的,而且实录也不是说实录就可以实录的,曹雪芹如果不是全面知晓通晓红楼梦中几乎每个人的几乎所有,包括性格背景年龄经历情商智商等等等等,而且知道他们的几乎所有言行会是怎样,如何能写出红楼梦,甚至,如何能开始红楼梦的第一笔?!如果写出来人不象人鬼不象鬼,那叫实录?(xx注:屎录?(外人注:…哈哈,你呀))
““后来看见和香菱好了,我只道是香菱怎么哄转了。”宝蟾此话也有假,宝蟾知道所谓香菱哄得金桂转了是绝对不可能的,说白了也是在为自己之前和金桂一起不待见香菱而辩解,
““不承望昨儿的汤不是好意。””这里宝蟾直接道出汤不是好意,其实事后自己已经想明白是怎么回事,所以宝蟾绝对也算是个聪明的,
““金桂的母亲接说道:“越胡说了!若是要药香菱,为什么倒药了自己呢?””正是,这便是其中的最关键,而且隐含了一个重大的“隐患”,甚至曹雪芹都没有写出来,且看下文,
““宝钗便问道:“香菱,昨日你喝汤来着没有?”香菱道:“头几天我病的抬不起头来,女乃女乃叫我喝汤,我不敢说不喝。刚要扎挣起来,那碗汤已经洒了,倒叫女乃女乃收拾了个难,我心里很过不去。”这个“洒”有各种原因,可能是以前没怎么端过碗而手被烫了而洒,也可能是心慌而洒,当然,也有可能是突然想到如果这样药死香菱,定会怀疑到自己而故意而洒,所以才有后面的让宝蟾去做汤,而且自己也喝的后文,显然是想祸嫁到宝蟾头上,以一石二鸟,
““昨儿听见叫我喝汤,我喝不下去,没有法儿,正要喝的时候儿,偏又头晕起来。”这里看起来又很象“戏”,但正如“戏如人生,人生如戏”,只是“如”,不可能都有如此戏剧性,但也不可能一点戏剧性都没有,而且这里也是很合逻辑的,因为香菱本来就有病,此时喝不下去完全正常,而心里着急又加上可能强行起床,便自然会造成头晕,
““见宝蟾姐姐端了去。”这个端了去,看似宝蟾“救”了香菱一命,但请看之后宝蟾的解释,便知这件事逻辑之强非同一般甚至非同小可,绝非一般的什么“戏剧化”,以为这一段可以随便写出或者甚至认为如此情节“俗气”的人不妨仔细想一想,便知这其中的难度和奥妙,几乎可以用难上加难甚至奥妙无穷来形容的,如果简单用两个字来形容的话,那就是“完美”二字,
““我正喜欢,刚合上眼,”这里“正喜欢”,也正是曹雪芹完全“模拟”了当时香菱的心情才能如此“实录”的,否则这“我正喜欢”几乎除了曹雪芹,无第二人能写出!
““女乃女乃自己喝着汤,叫我尝尝。我便勉强也喝了两口。””这里强调出金桂是先喝了汤,然后让香菱喝另一碗汤,由香菱在这里“轻描淡写”地交待出金桂是何时喝的汤,再结合这件事的其他所有文字和情节,几乎可用鬼斧神工来形容了!
““宝蟾不待说完便道:“是了!我老实说罢。”经香菱一说,宝蟾再结合自己所知所为,此时也完全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如此“三曹对证”而“对”出此事的最终结果来,请问还有第二人能写得出来吗?
““昨儿女乃女乃叫我做两碗汤,说是和香菱同喝。”几乎很显然,金桂此举是想毒死香菱,再嫁祸于宝蟾,而为什么在文中没有提及出来呢?一个是金桂已死,她不能说话,另外,其余人也不可能再说这些所谓“节外生枝”话,而宝钗宝琴等如果心里已经猜出是怎么回事,这样的心理活动也几乎完全“没有必要”写在文中,而聪明的看官,自然能从这样的文字中推论出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也就是曹雪芹的文中几乎到了“多一字则繁,少一字则废”的程度的原因!
““我气不过,心里想着:香菱那里配我做汤给他喝呢?我故意的一碗里头多抓了一把盐,记了暗记儿,原想给香菱喝的。”这大概叫恶恶得善,毒毒相克,而且“香菱那里配我做汤给他喝呢?”的理由相当充分,也足见曹雪芹功力深厚,远非大量的小丑滥鬼能相比的,
““刚端进来,女乃女乃却拦着我叫外头叫小子们雇车,说今日回家去。”这个理由却非常惊人!却真有此可能!即难道金桂想让香菱喝了汤后,立即便回家了事?!对胆大包天或者说无法无天的金桂来说,此举却非常可能!说不定还顺便将自己弄到的所有钱财饰一并弄走,甚至还可能让宝蟾待在这里顶包!毒到如此狠到如此却又蠢到如此!金桂将自己在这一刻所谓“挥”到了极致!也足见许多情节或说细节是远非由前八十回能推断出来的!
““我出去说了回来,”出去说了回来,这空当金桂所谓正好投毒,
““见盐多的这碗汤在女乃女乃跟前呢。”放盐的正是没毒的!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所以绝非不可能!
““我恐怕女乃女乃喝着咸,又要骂我。”怕得极其有理!
““正没法的时候,女乃女乃往后头走动,”这个“往后头走动”也算正常,甚至不必交待原因,如果有人抓住这个来否定这一切,那就屎马昭之心人皆知其臭在哪里了,(xx注:这种马屎好象还蛮多的?(外人注:嘿嘿))
““我眼错不见,就把香菱这碗汤换过来了。”自然无人会在意,这里三个人迥然不同的三种心境,这一系列心理活动和“实际行动”,真也算是奇观一件,
““也是合该如此。女乃女乃回来就拿了汤去到香菱床边,”动作极其干脆和“自然”,可见心意已决,却不知苍天有眼!
““喝着说:‘你到底尝尝。’那香菱也不觉咸,”香菱一个是病中哪里尝得出太多味道,二个只是为了完成金桂的“任务”,所以只求快些喝完了事,
“两个人都喝完了。”这个都喝完了,一个自然是为了让香菱“放心”喝,第二个恐怕也是证明自己和香菱都喝了汤,所以这放毒的更大的可能性只能是宝蟾!岂知宝蟾没有放毒,却是“换”了毒!
““我正笑香菱没嘴道儿,”此时还不忘捉弄和戏谑香菱,说到后面也想不起躲藏了,几乎所有实话都说了出来,
““那里知道这死鬼女乃女乃要药香菱,必定趁我不在,将砒霜撒上了,也不知道我换碗。这可就是天理昭彰,自害自身了。””好个“天理昭彰”!虽然是从宝蟾口中说出实在滑稽,但连她都能说出,当然更是“天理照彰”!而宝蟾聪不聪明?她能此时分析出甚至之前就已经分析出,其聪明程度实在应该高过金桂,只要见她给金桂透露的各种消息、出的那些个主意,便知至少是与金桂难分高下!
““于是众人往前后一想,真正一丝不错,”好个“一丝不错”,曹雪芹从来不“强求”红楼梦里的人“去”“认为”怎样,既然众人,既然如此精明这些众人都认为“一丝不错”,曹雪芹就必须要让其是真正的“一丝不错”!而蠢才们在八十回后“强求”红楼梦里的人怎样怎样几乎可以用“强*奸”来形容!(xx注:强*奸?恐怕象是兽奸吧!(外人注:额,呸呸呸!))
““便将香菱也放了,扶着他仍旧睡在床上。”香菱此病经此闹腾折腾,其实已经有入膏肓的可能,而接下来香菱到底是如何死的,恐怕与薛家与薛蟠仍有相当大甚至百分百的关系!只要想想薛蟠回来一听说夏金桂被毒死,与香菱有关,他哪里会百分百相信是金桂和宝蟾自作自受,只要有百分之一不信,欺软怕硬以及也算在牢狱中受尽磨难的薛蟠必要找人出气,这气便化作百分之九十九的能量只可能冲向香菱!这才是“应怜”的香菱!而要期待薛蟠来个什么幡然悔悟,月兑胎换骨重新做人,只要想想薛蟠之前大量的言行以及他本人的本质,这种可能性只能趋向于无穷小!
““不说香菱得放,且说金桂的母亲心虚事实,还想辩赖。薛姨妈等你言我语,反要他儿子偿还金桂之命。”当然的,只要没有刑法责来,金桂她妈这样“死硬”的人就算道理上百分之百多么也是绝对不会“屈从”的,而薛姨妈等此时占据绝对优势和胜势,自然是得势得理得寸哪里会肯让半分,而在金桂她的妈的竟然反攻击下只会进尺的!
““正然吵嚷,贾琏在外嚷说:“不用多说了,快收拾停当。刑部的老爷就到了。””正是知道这才是终决,
““此时惟有夏家母子着忙,想来总要吃亏的,”所谓不见棺材不落泪,用来形容夏家全家,实在恰当到极点,
““不得已反求薛姨妈道:“千不是,万不是,总是我死的女孩儿不长进。这也是他自作自受。要是刑部相验,到底府上脸面不好看,求亲家太太息了这件事罢。””如何?还真说出“自作自受”出来!(xx注:奇也!大白纸这“自作自受”又不谋而合了(外人注:事实如此))这便是夏家人,一路冲杀下来,如果不刹车,可以直接奔向地狱!(xx注:哈哈,好比喻!(外人注:呵呵,够狠!))
““宝钗道:“那可使不得。已经报了,怎么能息呢?””这里尽显宝钗儿的“大局观”,不需要多说,关键时刻自然能四两拨千斤,
““周瑞家的等人大家做好做歹的劝说:“若要息事,除非夏亲家太太自己出去拦验,我们不提长短罢了。””众“精兵强将”有如此元帅“领引”,当然不会含糊,“自己出去拦验,我们不提长短”即最终解决方案,
““贾琏在外也将他儿子吓住。他情愿迎到刑部具结拦验,众人依允。薛姨妈命人买棺成殓,不提。”所谓类似撤诉,也可见古时刑法之能省则省之意,而此时,竟然有皆大欢喜之势,真是令人一时不知所谓甚至哑口无言,而且这里似乎突然漏了宝蟾的结局,后文似乎也无交待,也是有明显的删减痕迹的,但这个结尾仍然属于极强的实录,所以强大的黑色幽默之后,结得令人淡然悠然一笑,可谓是这件事之前的大量举轻若重,而此时回归至举重若轻,而恐怕之后又要再回到举轻若重。(xx注:果然沉重之事却能如此轻飘!(外人注:那就要好好思索品味一下之前的那些举轻若重了!便知那些看似轻,实则重得压得不能喘气!(xx注:哪一些?(外人注:几乎除此之外的所有!甚至这里举重若轻里的轻仍然有重,因为,如果这里几乎任何一处细节没有生,香菱要么已被毒死,要么已被冤枉死,而且,不要忘了,接下来还有薛蟠在等着她!(xx注:…果然最终仍然回归到举轻若重!(外人注:最终?红楼梦的最终恐怕还是举重若轻啊!)))))
“好个举重若轻举轻若重!”小戒狂皱眉道,“果然让人思绪亿千!”
“我喜欢举重若轻!”小猴嘻嘻道!
“当然!”小戒心道,“你那金棒不是让你耍得满天飞吗!”
“我却越来越觉得举轻若重。”老沙沉思着叹道!
“阿弥陀佛!”小唐合什念道,“轻又如何,重又如何,我心归一。”
“小唐啊!”小戒忍不住皱眉暗道,“你真是,又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