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青蔓明白徐子文要做什么的时候,本来已经没有了力气的身子却像是突然的又注满了精神似的,拼命的推拒着他,可是徐子文的那双手却像是一把钢钳,不论她怎么用力,那钢钳夹住了她便再也松不开了。恐惧叫她瞪大的眼眸中浸出了晶莹的泪水,就这么从眼角滑落到耳蜗里,既是凉凉的,又是热乎乎的,让她处于一种冰火交战的痛苦中。眼泪流了下来,但是却么有哭泣的声音。
“不要……不要这样……求你……”那声音已经有些嘶哑了,绝望像是汹涌的洪水,淹没了她,让她不能呼吸。
徐子文听着那声音的时候微微的有些发怔,手上的动作也顿住了,李青蔓的眼睛紧紧的闭了起来,颤抖的睫毛上沾着泪水,脸色苍白,嘴唇微微的抖动,口中轻轻的溢出细细的话语。这么绝望的模样,在李青蔓的脸上并不常见,他突然间想起了齐逸飞为她受伤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的,心中微微的平衡了一些,上一次她是为了别人,这一次总算是为了他了。
他低下头去,轻轻的亲吻她的脸颊,她的泪水有些咸,让他心中升起一股不一样的感觉来,压着她的手渐渐的松了开去。就在这个时候,门被“砰”的一声撞开了,伴随着惊恐的一声“青蔓!”
徐子文闻声回头看去,浓密的眉毛深深的蹙到一堆儿,恼恨的盯着不请自入的女人惚。
薛采月站在门边,一脸惊恐的瞪着徐子文,手指颤抖的指着他,长大了嘴巴却说不出话来。她之前在海上,见得那些人都走了,但是李青蔓却还没有出来,不由得越发的担心,于是待得那艘搭载着黑衣人的游艇离开了之后,她便重新的回到了岸上,悄悄的朝着那屋子靠近,她不敢大声的喊李青蔓的名字,只有绕着房子寻了两圈,但是却没有找到李青蔓,便想着她应该是进了房子里边了,刚刚进入大厅,便听得楼上一阵争吵的声音,不是李青蔓却又是谁,薛采月大惊,那言辞听着分明就是正在被欺负,她那里还敢耽搁,大叫了一声“青蔓!”赶忙的冲上了楼去,撞开那扇门的时候正好见着一个男人压在李青蔓的身上,她瞪圆了眼睛吼了一声“青蔓!”便要冲上前去,只是那个男人转过身来,犀利的眸子看着她,她脚下便再也移不动了,倒不是那人的目光有多么的吓人,只是那个男人竟然是徐子文!
她大张着嘴巴,手指颤巍巍的指着徐子文,口中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瞪着徐子文许久,她才吞了口水,勉强的滋润了背风干了的喉咙,断断续续的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怎么……是你!”
“出去!”徐子文黑着脸,沉声喝道。与李青蔓的一声“采月!”融在了一堆儿温。
薛采月在从前李徐二人关系好的时候便常常与徐子文接触,当时徐子文给她的感觉还不错,温文尔雅,十分的有礼,不过自从出了那些事情之后她便没有太多的见过他了,听说他变化很大,她偶尔几次见到他的时候也感觉的到他的变化,但是在她的印象中,徐子文却从来没有这么阴森的喝问过她。心脏猛然的一跳,大抵是被吓住了,不过薛采月是什么人?就算是天塌下来了,她也要对着天,怒吼几句再被压死的人。再加上反应过来之前李青蔓叫了她一声,她便再也顾不得什么,直直的朝着徐子文冲去,“你放开青蔓!”
徐子文的眼眸深深的眯起,大喝了一声:“来人!”一边喝着,一边块速的下床,扯过被子盖在李青蔓身上。
薛采月脚下一顿,人?这里还有人吗?正想着,门外已经迅速的跑进来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见到薛采月不由得大吃了一惊,脸色瞬间有些做白,赶忙的说:“对不起三少,属下失职!”
“愣着干什么,把人给我带下去。”他挡在了李青蔓的身前,叫来人看不见她的脸。
李青蔓衣服之前已经被他弄得散了,这时候见得他不在压迫自己,赶忙的在被子里将衣服整理,不只是手指打颤还是其他的缘故,肩带弄了几下这才穿好。她躺在被子了深深的吸气,突然把二人在她耳边的话反应了过来,只惊得一下子便弹起了身子来。拉着徐子文的胳膊便问:“你要对采月做什么!放开她!”
“徐子文,你干什么!信不信我告你非法拘留。喂,你放开我!青蔓……”薛采月怒吼着,一双眼睛喷出火一般的颜色,使劲儿的想要挣开拖拉着她的人,心中想着李青蔓来,又是一阵发急。拉着薛采月的那黑衣人见得她挣扎得这般激烈,不由得有些恼恨,动作也越发的粗鲁,正想着这女人得罪了三少,待会出去之后一定要好好地教训一下,却听得冷冷的声音传来,“好好把人看着,不要让她到处乱跑,少了一根头发的话,为你是问。”
那人手中一顿,莫非自己之前是理解错了三少的意思,又为着刚刚自己的心思打了个寒颤,赶紧了拉了薛采月出门,只是这一次动作却比刚刚文雅得多了,至少不会弄伤了薛采月。
“徐子文,我哪儿也不去,青蔓!你个混蛋!”薛采月的叫骂声渐渐的远去,李青蔓起身便要跟上去,只是刚刚一只脚才伸出床畔,徐子文冷冷的声音便传了来,“不许动!”
“你把采月弄哪儿去了!”李青蔓现在哪里还能听到他的话,心中都是担忧着薛采月会不会出事,脚刚刚才踏在地板上边要跑,只是身子才刚刚离了床,却又被徐子文给拉了去。手臂被拉扯着,一双大手附上了她的后劲,很用力,扯得她的头皮都发疼,一声痛呼从喉咙底钻出来,嘶哑的。疼痛叫她好看的眉头又皱在了一起,脸色刷白的看着眼前这人。
“我叫你不要动,李青蔓,我今天就把话给你说明白了,你既然已经窥到了我的身份,我便和以前的徐子文不同了,我也不会再压着性子,所以你最好小心一点,不要做什么事叫我不舒服的,像跟齐逸飞订婚什么的!我不舒服了,也不会让你好过!”他眸子的颜色是那般的深沉,漆黑的,可以清楚的照出李青蔓的脸来。他凝视着她的脸,很苍白,这两个多月以来,她的脸色似乎都是这般的颜色的,身体应该是很虚弱的吧。想着,微微的放松了些,深深的吸了两口气。随着他放松的动作,李青蔓脸色也微微有些好转,至少少了一份痛苦。徐子文心中微微的平静,只听着李青蔓低哑的声音缓缓的传了出来,“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我……”话说到后来,已经有些提不上气,李青蔓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身子不住抽搐,软在徐子文的怀中。
徐子文搂着她的身体,将她搂得很紧,像是要嵌进他的身体里,他把头搁在李青蔓的头顶上,嘴唇不着痕迹的亲吻着她的发丝,眼睛在那一刻仅仅的闭了起来。许久,他睁开眼睛,淡淡的说:“这是你们家欠我的,我要讨回来。”睁开的眼睛中冷冷的,没有其他的色彩,他说着一个陈述的语气,但是却半分也没有松开李青蔓的身子,他的头依旧是搁在李青蔓的头顶上。
他的声音虽然很低,但是李青蔓却觉得耳边像是响起了一阵雷声,震得耳膜嗡嗡作响。仿佛很久,她才反应过来徐子文说的是什么。本来就已经没有了血色的脸越发的惨白了,心中一种本不该有的叫做苦涩的味道慢慢的蔓延开去,她想要笑,但是连哭都哭不出来。这情景,像极了三月之前,徐子文对她说:“我只是为了查清楚当年的事,是你自己没看清楚!”可是那种感觉有过一次也就够了,为什么还会有第二次呢?
徐子文看着她,眼睛扎也没有眨,一直保持着盯着她头顶的动作,就在他觉得李青蔓不会说话的时候,她轻轻的,孤寂的声音飘在他的耳边。
“徐子文,你就只会拿这个来威胁我了。”她的声音轻轻的,仿佛意思重量也没有,随着从窗户里吹进来的清风发散开去,一会儿便找不到一丝痕迹了,只有那钻进了徐子文耳朵里的一丝一缕还微弱的存活着。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李青蔓说。搂着她的那双手很想要再加上一分力气,可是他却不想打断了她说话的声音,李青蔓永远也不会知道,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那个地方,像是一串断了线的佛珠,珠子散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