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从吕家出来后,何博艺一直紧紧地握着吕红的手。她跟在他们后面,看着他们映着晚霞的背影感觉——好美。
她知道,红虽然拥有着富裕奢侈的生活,但是她并不快乐。红的母亲是因为吕父包二女乃才会抑郁而死的。虽然红不说,但她知道这是红心里的一根刺。对红来说,她心里是憎恨着冷薄无情的上流社会的。所以红和吕父不一样,吕父也许认为门当户对的上流人士才适合红,配得起吕家。但红却对此嗤之以鼻。
对于上流社会淡薄的亲情和空乏的爱吕红看得太多太多了,有些时候她更希望自己生在一个平凡的家里,一个有着爱的家。所以当何博艺如此坚毅地告诉老头他会给她幸福,那种真正建筑在爱上面的幸福时,她感动得稀里糊涂的。因为他要给的正是她期盼了二十几年的幸福。她很高兴红能找到何博艺如此一个懂她爱她的人!
但是,美丽的许诺之后,真正要面对的问题便来了。和吕父决裂后,吕红算是彻底地失去了吕家的庇护了。生活这些琐屑的费用上,还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但大四学费便成了火烧眉头的问题。
吕父做得很绝,不止对吕红经济封锁,还放话说不准备给吕红缴纳最后一年的学费,除非吕红和何博艺分手。所以怎么给吕红筹齐学费的事便成了他们眼下的难题。
何博艺的家是在一个小镇里,父母是镇里退休的工人。单单是攻何博艺和他正在念高中的妹妹读书,两位老人就是省吃俭用,挪出来的一点刚好够的钱,所以何博艺不可能让家里帮忙,只能靠他们自己了。司徒扬有说要帮忙,但何博艺拒绝了,男人的自尊不容许他拿司徒扬的钱。
虽然平日何博艺为了让父母不那么辛苦,自己也有做兼职,存了些钱,但却只是一两千的事。而且吕红学的专业不像何博艺学的计算机,每年只要四五千的学费,那可是接近五位数的大价。何博艺那点微薄的存款是远远不够的。所以,为了替吕红凑学费,他们决定暂时不回学校而留在了s城。虽然s城的物价比较贵,但相对的挣的钱也比学校所在的c城那边多,而且机会也比较多。所以,何博艺在s城找了两份兼职,每天几乎半夜回,天不亮又出去。
而韩夕本来是住在她租的单间配套里的,但后来被吕红硬生生地拉到司徒扬外公给他买的套房那和他们住一块。
她知道红这段时间需要人陪,虽然红意志很坚定,但毕竟离开公主的生活到一个可以说是节俭的生活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而何博艺为了筹钱又没有时间陪红。所以她也没怎么坚持便般了过去,只是可惜了她的租金,和房东磨了半天也不肯退。气得她差点没挽袖子揍人,还好红在一旁拉着她。
搬到司徒扬那后,为了节省开销他们决定每天自己做饭吃。毕竟在s城最简单一顿他们四个人下来也要一百多。但是谁来做饭便成了最大的问题,红从小连厨房都没进过,她是不指望的了。何博艺算是会做,但每天早出晚归的他却没时间做。而她最多会做蛋炒饭,如果大家无所谓的话她是不介意每天给大家做蛋炒饭的。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最后做饭的人既然是司徒扬。
还记得第一天看着司徒扬从厨房端出那三菜一汤时,她本来已经做好牺牲味觉加肚子的决心了,可吃了之后发现既然比他们学校后街的餐馆还好吃,她立马怀疑司徒杨那家伙是从外面外卖回来的。直到第二天亲眼看着司徒扬娴熟地刀工和拿着锅铲有模有样的样子,她终于相信司徒扬那家伙既然破天荒地会做饭!
这日,刚吃晚饭,她正在厨房和司徒扬一起洗碗。
司徒扬一手接过韩夕手里搽干净的碟子,向韩夕眨了眨眼道:“你看,我们这样像不像是小夫小妻!”
她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他。
司徒扬用手肘顶了顶她,“喂说真的,我看你大学三年都没一个人追过,估计是没人要了。要不这样好了,我就做做好事要了你得了,省得以后多出个危害社会的老姑婆!”
她眯起双眼皮笑肉不笑地道:“还真谢谢你的好心哦!”
“不用客气!”司徒扬很死样地回笑道。
她正想一巴掌拍道司徒扬那讨厌的脸上,这时,本来一直在外面上网的红突然跑了进来,拉起她便向客厅跑。
红心疼何博艺每天如此辛苦地工作,想要帮他分担一些,所以她一直在找模特的工作。这不刚找到,便拉了她让她明个陪自己去。她自然立马点头答应。
其实她自己也需要一份工作,这次来s城的花费已经操出了她的预算太多了,以至于原本给自己存是学费的资金也被她动用了一些,所以下学年她的学费也成了问题。只是在这样的状况下,她不好也不愿意把自己的窘境告诉大家。
本来她是打算回c城乘着暑假还剩下的一个月去打工把学费给补上的,但现在这样的情况她也不好自己回去。而且她走的时候太急,是从工作途中离开的,也没来得及请假。前段时间她接到电话,以前找的兼职都没了,连几天的工钱都因为她中途无故离开而本老板给扣下了。所以回去后她还得花时间重新寻找兼职,而现在如果在s城能找到一份模特的兼职,也算是帮她解了燃眉之急。
然而到了模特公司后,她才发现原来在s城中找一份兼职并不是那么的容易。她和红在c城虽不是什么有名气的名模,但也算是个个秀场的熟脸。所以一般对于作秀的兼职她们几乎去便能拿到。可在s城中,她们却连模特公司的大门都进不了。这样的状况是她们来之前没有想到的。
吕红气愤地将抄写着模特公司地址的纸条揉成团愤愤地握在手中,“什么嘛,既然说我们是痴心妄想飞上枝头的凤凰。那小子最好别落姐手里,否则姐非拔掉你一层皮不可。”
她轻轻瞥了气哄哄的吕红一眼,她到没那么气方才那保安无理的话。说实在的,虽然她对这家名叫“天域”的模特公司不了解。但从方才进进出出好几名排得上名头的名模来看,这家公司绝对有来头。更别说这装葺得如此富丽堂皇的公司大厅。
“丫头,你怎么在这。”就在吕红喋喋不休的谩骂中,一道熟悉的声音闯了进来。
她看着突然出现的冷严勋,她没想到会在这遇见他。
说是迟那是——神速,吕红一见冷严勋便以其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韩夕拉到身后,一副母鸡保护小鸡的姿势。吕红一脸仿佛看到脏东西的样子道:“靠,今天出门忘看黄历了。”
冷严勋嘴角抽搐,“我得罪你了?”
“没!”
“那你吃错药?”
“这是看见社会败类作为正常人是正常反应。”吕红冷冷道。
“你——”冷严勋发誓,他总有一天会拍死姓吕的这丫头的。
“勋,红她闹着你玩的!”她摇了摇头从吕红身后走出来,因为她的关系吕红将所有姓冷的归于讨厌的群种。
“别这样红!”她在吕红耳畔低语道。
“哼!”吕红非常不爽地瞪了冷严勋一眼,然后转向一旁显示小姐她非常不屑看见他。
冷严勋额头青筋直冒,要不是看在小夕的面子上,他绝对会让这无理的臭丫头好看。
她抱歉地看在冷严勋笑了笑。
不去理吕红那死丫头,冷严勋看在韩夕问道:“对了,小夕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跑这来的?”
她笑了笑大致将她们今天来的目的说了一下。
“你想做模特?”听了韩夕的话冷严勋惊讶地问道。
她莞尔一笑,在冷严勋眼里看来算是默认了。其实对于模特这个行业她并没什么兴趣,她不是一个喜欢成为焦点的人,而之所以选择这份兼职主要是为了那丰厚的出场费以及还算弹性的工作时间。只是她并不打算告诉冷严勋这些。
冷严勋上下打量了韩夕一番,紧蹙着眉头想了半响。最后,他既然说如果她们想做模特的话,他可以帮她们进“天域”。她不想麻烦他,但冷严勋却坚持。
于是在冷严勋的帮助下她和红进了“天域”。虽然红很不爽冷严勋,但现实的问题让她也不得不放下自个的高傲接受了冷严勋的帮助。
后来她才知道“天域”在模特界有着如何高的声望,更是所有模特挤破头用尽手段都想进入的公司。因为进入了“天域”就代表着踏近名模是天堂。而冷严勋既然就是“天域”负责人,难怪只是他的一句话她和吕红便进了“天域”。
其实“天域”也算是冷氏集团下面的一个子公司。虽然这层关系让她多少忌讳几分,但是每场几乎高超她们在c城走一场秀近五倍的工钱让她最后决定还是留下,毕竟现实让她们没有和钱拿乔的资本。
进入“天域”后,她们接了两场秀,而两场几乎都是大秀。除了她和吕红,走台的都是些小有名气的名模。她知道这都是冷严勋的安排。但也因为这样,她们几乎被公司所有模特排挤了,还时不时地对他们冷嘲热讽。她每每只是一笑而过,毕竟她们的确靠着冷严勋的关系进来的,比起靠着自己努力进来的其它模特,她们没有什么好炫耀的。而红则不是那好惹的主,她一向抱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砍了再说的至理名言。所有从她们进来后,战火硝烟可以说是无处不在啊!
她站在后台的更衣室看着衣架上挂着的一件件性感内衣,她此刻真的很想一巴掌拍死姓吕的那丫头。她虽然做兼职模特,但是她有自己的底线。不是什么场都上的,这种内衣秀绝对在她拒上的名单的第一位。可是今天她不得不硬着头皮上,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姓吕的那丫。
一切都要从几天前那丫和另一名模linda的争吵开始,无非就是说她们没实力走后台,难听点就是出卖**获得机会。那天韩夕刚巧不再,没有人拦着,场面最后变得十分的火爆,吕红几乎和linda动起手来。
而后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让她们一教高下,而战场便是今天举行的内衣秀。这次的内衣秀除了预先发布几款今年冷氏集团下的love品牌内衣外,还将在这次走秀的模特中选出一位作为今年love的品牌代言。如此的机会机会让“天域”下的所有模特挤破了脑袋争取上台的机会。而吕红与linda的赌的便是这代言人,linda算得上是小有名气的名模,所以她当然在这次上t台的名单里。吕红那丫为了拿到上台的机会,居然直接找上这次秀场的负责人,很干脆地亮出冷严勋三个字,所有着上台的名额她算是拿到了。
可却在上台的前一天,吕红那丫才把这事告诉他们。
她还记得那天他们吃过晚饭。因为“天域”这份兼职带来的不菲收入,何博艺也不需要像以前那样一每天在外打工到半夜才回来,所以那晚所有人都在。当吕红宣布这消息后,她直接模了模那丫头的脑袋以确定那丫没烧。而司徒扬很直接地问那丫脑袋是不是被门夹了,何博艺着只说了一句,这是吕红的工作,他尊重她的决定。但到了第二天,那丫裹着浴巾疯似地跑到她屋里,很不害臊地拉开浴巾让她看她那胸部以下的位置。她顿时傻眼了,到不是因为这丫的豪放。相处这么久,她老早就在这丫“恬不知耻”的行为下能看的不能看的早就看光了。她傻眼的是那些密密麻麻的红印,有些还在见不了人的地方。这何博艺看来还是有点阴的,知道吕红这丫是人话听不进去,直接做了让这丫没办法上不就得了。
吕红那丫是一边嚎哭一边骂何博艺太奸了,既然用这招。还说什么她死定了,这次估计是天皇老子也救不了她了。原来那丫头忘了告诉他们她和linda的赌注了,输了的人既然要在公司旁的公园了果奔。
她服了,“小样,用得着玩这么大吗?”这丫以为那众名模挣破脑袋的一名额是这么好拿的啊!
“呜——还不是为了挣佛那一炷香嘛!”吕红那丫哭声可谓是孟姜女二号啊!不过——是不带眼泪的。
后来她是真的被那丫头哭烦了,问她究竟想怎样。吕红那丫头既然说让她替她上,反正只要是她赢了和她赢了是一样。
她直接回了那丫一白眼,当她和她一样无脑啊!可是她忘了那丫头那能让圣人发疯的磨人功夫,那天她腰上挂着吕红这个拖油瓶走了一上午,连上厕所吕红这丫头也不放手。最后她再次服了,所以现在她来了这该死的后台更衣室。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化妆换衣服!”一旁的工作人员催促道。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算了硬着头皮上好了。就当是普通的秀一样。
坐在化妆镜前,她仍由一旁的化妆师在脸上涂涂抹抹的。这时原本喧闹的更衣室突然变得安静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一处。就连给她上妆的化妆师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
她奇怪地随着大家的视线望去,便看见一向眼高于顶的总监walt王,正笑脸相迎地对着一个穿着光鲜华丽的女人。这女人她曾经见过,是那天去找冷严逸时从他办公室里出来的女人。她记得shelley叫她傅小姐。看着walt热情的从别处拿来一件华丽的内衣,女人短短地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便见walt王将手里的内衣递到一旁助手,然后便领着进了一旁唯一的专属化妆间。
她收回目光,提醒一旁的化妆师给自个上妆。并不是很在意眼前发生的一切,但周围众人的窃窃私语却不免传入韩夕耳中。
原来方才那女人是世界名模傅瑜,谈论起傅瑜的家世更是名门出生。是他们这些平民可望而不可即的。
“她来参加这次的走秀,我们不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
“那还用说,你难道不知道她是冷氏集团顶上某位的情妇,而这个某位说出来绝对让你们所有人下一跳。
“我也听说了,好像是……”
这时她的妆已经画好了,没有兴趣听这些八卦的她拿了帖着自己名字的内衣去了洗手间。她可没兴趣在众目睽睽之下换衣服。
等她换好衣服回来后,还有不到十分钟秀便要开始了。大家都已经换好了衣服,助手在做最后的确认工作,连傅瑜也在。
看着大家身上那一件件巧夺天工的内衣,说真的这季内衣的设计就连她这门外汉都绝对完美。贴身是布料仿佛第二层肌肤,边缘的蕾丝如同是在装饰女人的骄傲,适当夸张的颜色却感觉和肌肤浑然天成。她很喜欢这季的内衣,如果不是走秀的话,她很愿意在家自个欣赏。
“你怎么还裹着浴衣,马上要上台了!”助手的声音突然在她耳旁响起。
所有人几乎全都把目光投向她,她抱歉地笑了笑,深深地吸了口气顶着众人的目光把浴衣月兑了下来,露出里面的贴身衣物。
接着walt王走了过来,他拍了拍手道:“大家听着,我想大家都已经听说了,这次的走秀主要的目的是选出love今年的代言人。所以待会儿我希望看到你们最出色的一面。还有,今天二少和冷总都来了,我不允许有任何的差错。如果谁待会儿给我出了问题,那她模特是生涯就到今天为止了。听清楚没!”
听了walt王这话,大家都开始紧张起来。她们没想到冷严逸既然也来了,虽然不知道他为何会出现在这基本上算是内部秀的秀场,不过飞上枝头变凤凰是所有女人的梦想,何况是冷家这大枝,更别说冷严逸俊酷的外表本来就是女人心动的对象。
看着众女人泛着痴狂的眼神,一旁的傅瑜只是冷冷的一笑,一些痴心妄想的蠢女人。
而听到冷严逸来了的消息,她心里突然没了节奏。脑袋里有些空白,自从那日医院一别后她就再也没见过他了。就连知道他帮吕家后,本来是想打电话去说声谢谢的。而来也在她有意无意中不了了之了。她没想到再次见面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她将食指轻轻放在嘴唇上,医院早晨的那个吻,究竟是——
“发什么愣,就快到你上台!”这时walt王狠狠地推了韩夕一把,险些让韩夕没能站住。也让韩夕回过了神来!
她扫视了一眼周围窃喜的人群,眉头微微蹙了蹙。这个walt王也是看她和红不顺眼的地方,因为红私底下说他娘娘腔,被有些的人听了告诉了他。碍于冷严勋他不能把红怎样,但却从不给红好眼色看,而她也连带地遭了殃。
“还愣着,你白痴啊,还不快滚过去。”walt王尖锐的声音听得她心里一刺一刺的,吕红那丫说得没错,就一娘娘腔。
她瞥了walt王一眼,便走到了出口。看着前面一个个走出去的模特,终于轮到自个了,她深深地吸口气,硬着头皮走了出去。
五彩的灯光打在身上,绚丽的眼色衬托着洁白的肌肤。性感的内衣包裹着修长的线条增添着妩媚的气息。
她尽量不去看台下的人,让视线平稳的放在前方。而就在她走到t台最前面时,突然一个人影将她罩住,接着肩头一沉,所有的春光被遮挡在一件突然出现的西装下面。
她有些没能回过神来,耳边便是一声似乎压抑着怒火的低吼,“你在这干什么!”
她愣愣地看着突然出现在台上的冷严逸,本能地回到道:“走秀!”
接着便感觉腰间一紧一阵天旋地转便被人拦腰抱起跳下了t台,向走一旁的出口走去。
她眨了眨眼,透过冷严逸肩头看着身后骚动的人群。直到会场的门在她眼睛合上,她脑里一片空白,似乎没能反应过来眼前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