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直到十点,两人才离开韩父那。而离开后他们没有直接回酒店,而是去了来的路上看到的那条护城河。
两人并肩坐在河岸上,看着泛着月光的湖面,她突然转头看着冷严逸道:“我好久没见爸这么开心了,谢谢你!”
“傻瓜,干嘛给我说谢谢!”他轻柔地将她拥入怀中。
“爸的工作是你帮忙的吧!”她从他怀里扬起头看着他道,虽然他没说,但韩夕多少猜道了。方才爸说的那个公司名头不小,虽然只是司机的职位,但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多半的情况下是给了内部人员的亲戚,所以爸能够得到这个职位,应该是冷严逸在暗中帮忙的。
“笨蛋,他是你父亲,就等于是我的父亲,我帮他是应该的!不准给我说谢谢!”他弹了一下她光滑的额头霸道的口气带着对她独有的宠溺。
“这个谢谢一定要说!”她摇了摇头很坚持。
“夕儿——”
“听我说完好吗——”她看着他,“你知道吗,虽然天爱的手术成功了。但爸的身上却一直有一道枷锁,我骗爸说那十五万是你给的。因为我无法给爸说实话,因为事实会让爸崩溃。所以爸很坚持要还那十五万给你。但十五万对没有固定工作的爸来说简直就是一笔天文数字,可是如果他还不了这笔钱的话,爸会一辈子不安心的。而你暗中帮爸找的工作,让爸看到了一条可以走下去的路。爸是一个很有自己的原则人,而他的原则有时候更是固执。爸不会接受任何人的帮忙,所有你选择了在暗中默默帮他。即帮爸有了固定的收入,也成全了爸的原则。所以这声谢谢我一定要说。谢谢你,谢谢你为爸所做的一切。”她真诚地道。
他一把将她的头按如胸膛,她清澈双眼中的谢意让他不敢看,让他心痛得无法呼吸,“夕儿,不要对我说谢谢,我不值得你谢。”那十五万的来历会让她爸崩溃,也会让他崩溃。虽然他们从不去提及发生过的事,但她所遭受过的一切却每一天都在剜割他的心。他只要一想到她所承受的一切,他便恨不得毁掉所有伤害过她的人,而这些人中他最想毁掉的便是他自己。
她感觉到他拥着她的手臂带着轻轻地颤抖,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她在他胸口叹了口气,双手紧紧地还住他的腰,“冷严逸,现在的我很幸福。是那种可以忘掉一切的幸福,而这份幸福是只有你可以给的。”所以不要再为过去发生的事责备自己。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但他明白。
她明白他恨自己所给她带来的不管是间接的还是直接的伤害,而他也明白她要让他忘却过去,不再自责。
他紧紧地收拢拥住她的双臂,而她静静地靠在他怀里。彼此的心两人都很明白,只是掩埋在内心深处的秘密却看不见。直到幸福结束的那天,才发现原来他们都为了保护对方而选择隐瞒一些事,但却忘了当彼此不知的真实只敞开一半时,带来的伤害更甚……
第二天,是天爱的生日,他们和张阿姨带天爱一起去了游乐场。韩父因为工作的关系没有一同前往。
还不太会发音的天爱用着她独有的单音节宣誓着心里的愉悦。看着天爱脸上那纯真的可爱,她第一次感觉到生命的希望。
看着韩夕抱着天爱一起坐着儿童列车的上的表情,张阿姨对着一旁专注地看着围栏的人儿的冷严逸打趣道:“小夕以后一定会是个好妈妈!”
一句无心的话却让冷严逸原本泛着柔情的眼低沉了几分,嘴角的笑也僵住了。
孩子——他从未考虑过的事情。因为他对她的爱已经到了再也容不下任何人的地步,包括孩子。
可是夕儿了,她和他有着同样的想法吗!如果当某一天她向他恳求一个孩子的时候,他该如何应付了。
张阿姨一句无意的话,此刻却在冷严逸的心里旋起了无数的不安。他可以不顾任何人的感受,残忍的对待所有的人。但夕儿一丝丝的难过也会让他如同剜心般地痛。
而从儿童列车下来的韩夕触及到的便是他充满不安的眼神。将怀抱中的天爱交给张阿姨后,韩夕来到他身边关心地问道:“怎么呢?”
“没什么!”感觉到她透来的目光,一向善于伪装的他转瞬间隐藏好所有的情绪,露出一抹坏坏地笑道,“陪天爱坐了儿童列车,现在该陪我去坐我想要的了吧!”
“你想坐什么?”看着他惯有的坏笑,韩夕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过——山——车”他一个字一个字地道。
“那个张阿姨,你口渴吗,我去买水!”她生硬地转头看着一旁的张阿姨道,开玩笑让她去坐过山车,不直接让她去投胎好了。那种高刺激的游戏还是留着心力强壮的人去玩好了。
看韩夕一副怕得要死的样子,张阿姨当然很配合地道:“有点,随便帮我们买一瓶矿泉水好了。”
“好的,您等等,我马上回来!”说完便一溜烟地没了人影。
冷严逸看她如同逃命似地,嘴角扬起一抹溺爱的笑。
而一旁的张阿姨看着冷严逸眼中的柔情,也放心地笑了。这男人给人的感觉虽然很冷,但是她看得出来他对小夕的爱是认真的。她家那口子应该放心了。
这一天韩夕玩得很开心,虽然时不时会担心冷严逸又坏坏地拉她去坐过山车这类恐怖的项目,但是她真的很开心。也许是游乐园欢乐的气氛和属于单纯快乐笑声让她忘却了所有的烦恼,如同神奇的魔法,看着冷严逸将天爱架在脖子上,任由天爱在他乌黑的发上捣乱的时候。她好像看到了一副很美的图画,一副她所不敢去奢求的图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