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修习那魅惑心机之术,也甚是刻苦,平时也少来走动,只闷在房中。而桃芝这屋中却不时有欢声笑语传出,却是重喜与桃公,一起在探讨诗词歌赋。
这一日,桃芝提议玩个小游戏,便是诗句接龙,若是接不上的,便要罚酒一杯。重喜苦着脸道,“桃子,你若是想让我喝酒便直说,非得这般拷问我,待我出了丑才喝得酒么?”
桃公闻言哈哈一笑,道:“你这小子,谁叫你不跟着我好好学着点,胸无点墨,整日就知招蜂引蝶的……”
重喜面上微微一红,辩解道,“桃公你岂不是胡说,我日日陪着桃子,哪有空去招蜂引蝶啊?”
“对,重喜公子哪能招蜂引蝶――”桃芝顿了顿,嘻嘻笑道:“要招也是招那些雌鸟罢了。”
重喜哭笑不得,指着桃芝道,“桃公你瞧,这桃子读了些书就开始懂得贫嘴了。”
见桃芝和桃公皆笑个不停,重喜顺手翻了翻桃芝手中握的书卷,道,“我虽胸无点墨,却也知这全唐诗里可没教这些个贫嘴的话。”
桃芝嘻嘻笑道,“重喜跟了桃公这些年,竟不知桃公有地下书库么?”
“地下书库?”重喜奇道。
“是呀。”桃芝点点头,解释道,“桃公的地下书库可是应有尽有,那些野史外传,凡间有名的戏文话本,那些鬼神异志,游侠传记类,真真都是好东西。”
桃芝见桃公一脸的自得,便又故意摇头晃脑赞道,“妙不可言哪。”
桃公微笑着点头附和道,“确是妙不可言。”然后将脸转向重喜,便换了一幅严师的态度,数落道,“你道那书中的颜如玉,黄金屋,都是正经八股文章里出来的么?”
重喜赶忙应道,“那是那是。想那大千世界,自是无奇不有。读万卷书便如行万里路,是增长见识的捷径。这天下估计没有桃公不知之事吧?”
桃公捋了捋胡须,自得道,“这天下事,我掐指一算便也知道个大概,只是――”他望了一眼桃芝便顿住了。
桃芝笑眯眯接口道,“只是什么?”
桃公哈哈一笑,答道,“只是何人会掳走桃子的芳心我暂时还未算出来。”
桃芝羞红了脸,一时窘迫,忽然想起方才提议的诗句接龙游戏,便赶忙转了话题,“不扯那不相干的,还是来诗句接龙,我还等着罚重喜喝酒呢。”
重喜哀号道,“不待这样瞧不起人的……”
桃芝提议的,便先开了头:
一丝惆怅盈愁怀,一缕相思寄山崖。
落叶缤纷秋去远,雪花飘飘下天阶。
桃公略一沉思,便接道:
雪花飘飘下天阶,红梅点点落窗台。
鸟识归途随风至,雁寻旧主带春来。
轮到重喜了,他抓耳挠腮了半天,在另外两人殷殷目光之中,将第一句“雁寻旧主带春来”反复吟了几遍,无论如何也得不出下一句,只红了脸嚷道,“这比试不公平,你们善于作诗,便比作诗,我却是擅长饮酒的,不若比饮酒,谁手先抖,便罚做诗一首。”
桃芝和桃公一脸鄙夷地望着他,他意外地手抖了抖,酒洒了几滴出来。
桃芝掩口笑道,“重喜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呀,还滴酒未沾呢,手便已开始抖了。我看即便是比喝酒,你也已输了。”
桃公瞧了瞧重喜,又瞅了瞅桃芝如花笑颜,点头道,“他果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了。”
重喜恨恨瞪桃公一眼,哼道,“下次再需要什么东西,莫要让我去帮你寻!”这次换了桃公一脸的不自在,重喜勉强扳回一丝脸面,再望一眼桃芝含笑的眼睛,便哈哈一笑,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有时,罚酒也可以是甜的。重喜在心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