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蹁跹饰云鬓 第十一章成婚

作者 : 不若归去

待司徒老爷和夫人见了桃芝,虽神色有些复杂,但念在她救命之恩份上,对她也还算客气有礼。再瞧着她容貌清秀,气质非凡,便知她亦是好人家的女儿。虽说美中不足家世差了点,但不幸中的万幸,至少言行得体,自己儿子又一幅瞧着她便眼里没有旁人的样子,老爷和夫人心底叹了口气,便也只有默认了两人的订婚。

原本夫人还想缓些天,等儿子对桃芝的热度淡下来再寻借口将她送走,但眼瞧着自己儿子见着桃芝就眉开眼笑,半日不见便魂不守舍的不争气模样,老两口生怕两人瓜田李下,弄出什么不好的事来。只有赶紧就近挑了个好日子,将他们俩的婚事办了。

因桃芝已无家人亲戚,夫人便道,只有先将后院暂时封起来,权当桃芝的娘家。届时花轿从前院抬到后院接新娘意思一下便好。又因着这门亲事,终归不是自己满意的,也无可炫耀之处,夫人只有草草操办,还望以后再给儿子补娶一个大户人家的闺女做正房。当然,这些都是桃芝与公子不知道的,他们两人一个住在庙中,一个住在深山,入世不深,皆心地纯良,这些人情世故自是还未曾体会。

于是四月初八,在这皇历上所谓“四季发财”的好日子,便是两人大喜之日。早在初五,夫人便命人封了后院,道是婚前三日两人便不可相见。公子见父母已应允了婚事,亦不敢再节外生枝,虽心中挂念,但除了没事便在院门口站一站,也别无他法。

那重喜原本已跟了桃芝来到司徒府,还在房檐下做了窝,但眼瞧着两人好事将近,心中总有些憋闷,推说要回去瞧瞧桃公,便欲离开。临行时,见桃芝有些不舍之意,心中一软,便留了尾羽给桃芝,嘱咐道:“这尘世人心难测,若是遇到凶险,只消将这羽毛吹口气,我便能尽量赶来相助。”

重喜化做鹊身飞出庭院时,正巧让夫人瞧见,便嘴角露笑,心道:“这只喜鹊随着她一道入府的,看来这桃芝真是瑾儿命中的贵人。”

三日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幸好桃芝早让顺子去市井弄了几个闲话本子,勉强可做消遣,否则真不知这独处时光该怎样熬过去。

待到了初八那日,夫人虽未大操大办,但司徒府内仍是吹吹打打,很是热闹。夫人早早就遣来了丫鬟服侍她穿衣梳妆。待将那凤冠霞帔穿戴整齐,收拾完毕,已过了半日。丫鬟扶着桃芝上了花轿,那轿绕着司徒府转了几圈,有丫鬟一边撒花,一边散了些铜钱在地上,那些乞讨的,看热闹的小孩们,便都争着去抢那些银钱,花轿便顺利回了府,将桃芝抬到了前院新布置的喜堂之外。

香案上,烟雾缭绕,红烛高烧,亲朋戚友、职司人员各就各位。

礼官高喊:“吉时已到,请新人入堂。”

直到手被公子紧紧握住,桃芝还觉得恍若梦中,这一切美满得不真切。那大红盖头,屏蔽了周遭的一切,只有那只拉着自己的手,引着自己一步步往未知的前方走。

公子在通赞与引赞指引下,已牵着桃芝走到香案前。这时便听到奏乐鸣炮声齐响。两人向神位和祖宗牌位进了香,再叩了首,这拜祖宗便算拜完了。

待两人走到老爷和夫人坐席之前,通赞便高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两人便只随着礼官,反复做着那起起落落的动作。桃芝触目可及便是一双锦缎靴子和大红的喜袍。

终于,通赞喊道:“引进洞房!”这一切纷繁才算完结。

众目睽睽之下,公子不便如何,只悄悄捏捏桃芝的手,与她传递着心意。公子还须出去应酬酒宴,临行前,在衣袖遮挡下甚是不舍地用小指在她手心中轻轻勾画了两下。那酥痒直渗到心里,桃芝觉得脸有些发烫,也不知是羞的,还是被盖头热的。

待到天色渐晚,公子应酬得差不多了,便急不可耐地往新房中赶,边走还心道:幸好母亲没有请太多宾客,要不然,这酒得喝到什么时候,岂不是要辜负了这大好时光?

外间还仿佛隐有人声喧哗,却皆与二人没有了关系。公子瞧着桃芝端庄坐在喜床之上等着自己,言语中便有些喜不自禁,“娘子可是等急了?”

桃芝羞道:“未曾。”

公子嘻嘻笑道:“为夫却是不信,这便让我瞧瞧,这眼睛可是不会说谎的。”言罢便伸手揭开了喜帕。眼见桃芝满面羞红,容色艳丽,目光却有点闪动,不敢与公子直视。

公子调笑道:“娘子这般羞涩,总是垂眉低首,我便是要一亲芳泽,亦有些为难。”

桃芝笑着嗔道:“看来酒喝得还不够,竟还知道贫嘴。”

“娘子如此美貌,我若是再多喝几口,怕是便要辜负这良辰美景,亦辜负了娘子的切切之情。”公子边笑道,边已凑过来,在桃芝面上轻轻啄了一口。

桃芝顿觉一阵酥麻,正欲躲避,已被公子搂了个结实,那唇也再度覆了过来,这次便直接落在她的唇上,辗转缠绵,那清凉甘纯的气息,似无休无止,绵绵而来,引得两人皆是神魂俱醉。

那年的桃花正红,那夜的月色迷蒙。

情如酒,意正浓,只等你来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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