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蹁跹饰云鬓 第五十一章真相

作者 : 不若归去

公子叫大夫帮忙瞧了瞧,确定那两包东西,一包是红花,另一包却是砒霜。

那阿离面色大变,已扑通跪下,一边磕着头,一边哭道:“姑爷饶命,我皆是受我家小姐指使。”

玉缨指着她,惊异地瞪大眼睛,气得仿佛连话也说不清楚,“你,你--休要胡说!”

阿离不看她,只望着公子,结结巴巴道:“我家小姐说既是这孩子保不住,不若借机除去少夫人。便让我趁她们谈话之机,将那红花放入茶杯之中。怕被人发现,我也没敢放多。回来后,小姐还怕量喝的少了,胎滑不干净,又自己喝了一大碗。”

玉缨待要上前扑打阿离,已被公子使眼色,叫两名小厮挡在了跟前。玉缨只有朝公子急道:“夫君,莫要听她胡说,这些都是她出的主意。”

公子却似未听见,只向阿离道:“继续说,那包砒霜呢?”

“那砒霜是小姐让我在给夫人喂药时下的。她借故将你拉走,我才有机会下到那碗汤药中。”阿离颤声道。

玉缨已气得说不出话,先前还狠狠盯着阿离,后来见公子始终不望自己一眼,心中已是无望,便只垂了泪静静望向那棺木。

“那夫人落水之事呢?”公子皱了眉继续问道。

阿离忙拼命摇头道:“夫人落水之事与我们并无关系。夫人是与少夫人发生争执,扭打起来,才不慎落水的。”

“看来不拿点证据出来,你还是嘴硬。”公子露出一丝冷笑,已从怀中掏出一颗小小的月白色珠子,道:“夫人清醒之时,曾说当时脚下一滑,还有人推了一把,才落入水中。这珠子,便是当时让她脚下打滑的罪物吧?”

玉缨越发脸色惨白。那条链子自己曾戴过一次,后来觉得成色不是太好,当时便拆了线,拿了几颗散珠子去用,不想竟被他捡到了。

“这推人的,既不是少夫人,便只有你们两个。说吧,究竟是谁推了夫人一把。”公子眼中寒意渐盛。

阿离已哭哭泣泣冲着玉缨道:“小姐,你莫怪我,我也是没办法。你为了争宠做了这些错事,如今再也遮掩不得,你便认了吧。”

公子拿眼光在两人之间扫了扫,玉缨面如死灰,便又闭了眼,艰难道:“对,都是我做的。”

“你为何要这般歹毒,连自己肚里的胎儿都要利用?”公子恨声道。

“因为我太贪心,想独占夫君的恩宠。”玉缨含泪答道。

一旁老爷听了这些事,已气得说不话来,只是哆嗦着手,指着她们二人。

公子闻言却冷笑一声,道:“即便我曾对你有过一点点心意,如今也已让你的心计抹煞了。”一时回想起两人曾有过的那段日子中点点滴滴的温情,公子便也有些黯然。

但只一瞬,已定了心神,转身朝向众人,朗声道:“现下真相大白,各位皆是见证。二夫人滑胎之事,及夫人落水中毒之事,皆是阿离与玉缨二人所为。”闻言众人不由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来人,将阿离绑了,押入柴房。”阿离已痛哭流涕地被人拖走了。公子朝众人挥了挥手,顺子已会意,便示意大家散了场,各忙各的去。

公子走到玉缨面前,玉缨仰起头,直视着他,“夫君待如何处置我?”

他却不答话,只将目光转向了桃芝那棺木,手也在那盖上轻轻抚过,一面低声道,“知道你哪里比不过桃儿么?”

“我容貌不及她?还是她识你在先?”玉缨嗤笑道。

公子摇摇头,“她的心比你纯净,她的眼神比你清透。”

“纯净又如何?你因此多爱了她一分么?”玉缨轻笑道,“她甚至还是死在你的手里。”

公子面色微变,玉缨却不管不顾,继续道:“从小我娘便教我,自己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努力去争取。哪怕迫不得已用些手段,也得争取。如若不然,便会成为受欺负那个,会让人掠夺得一无所有。”

“桃芝姐姐倒是没有心机,心也很善良,结果呢?却连我这个凡人都斗不过。多可笑!”玉缨笑容已惨淡,却仍在笑,“我都替她不值!”

“是我对不起她。”公子黯然道。

“你何止对不起她,你对得起我么?”玉缨已泪如雨下,“你对得起玉缨的一片深情么?”

公子默然不语,玉缨已哭喊道:“我做这些错事,皆是为了你,只为了能让你全心全意对我!”

公子定定望了她,便认真道:“你的心意我早已明了,但这并不是作恶的借口。”他目光纯净坚定。

玉缨在他的注视下已颓败地垂下了头,公子叹道:“虽说你罪大恶极,但司徒府已失了两条人命,我不愿再造杀业。便把桃芝生前那句话送给你,你做了这些错事,可否还能安睡?”

公子没有给她任何惩罚,只留了那句话便头也不回地默默而去。

玉缨呆呆出了神,待缓过神来,惊觉整个灵堂厅门大敞,除了自己,只有夜风不时吹过,那屋中烛火竟随风灭了两支。那两付棺木,就在眼前,而周遭却是一片鬼异的静谧。她惶恐间便想逃走,可腿却似没有力气一般,竟是迈不动步子。

玉缨缩了身子蹲在地上,尖叫着,大喊着,“你们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烛火一点点熄灭掉,她闭了眼睛不敢再看。到后来哭喊累了,竟倚在棺木上睡了过去。

第二日,丫鬟早起来收拾灵堂,发现二夫人倒在地上,待叫醒她,她却目光有些呆滞,言语也有些疯魔之症,只絮絮叨叨道:“夫君有没有找我?他说要来见了我么?他什么时候才来见我?”

玉缨便被送入了她原先住的东院,每日仍是好喝好吃供着,她却日渐神智不清了。那原本关在柴房里的阿离竟也不知去向。

人人皆道,二夫人那一夜,独自呆在灵堂,因做了亏心事,让鬼魂吓疯了。那一同作恶的丫头已畏罪私逃。

一日之间,司徒府老夫人病逝,两位少夫人,一死一疯。而那学士大人,显是悲伤过度,日日买醉,那朝也不上了,只叫人递了话到宫里,说是要告假,处理家中事务。

在书房看折子的皇帝,听了一旁随侍的太监总管讲的司徒府的轶事,眉头微皱,叹道:“司徒瑾瑜倒是个人才,不想家中竟遭此变故,想来得有一段时间才能重新振作,便放他一段时间长假吧。”

于是,司徒公子醉了几日之后,就奏请送母亲灵柩回乡,还道要辞官回家,圣上怜他孝义,只准了无期长假,道是:“你岂回去休养。待一切好转,还望能继续回来为朝廷效力。”公子只有点头谢恩。

老爷道是年事已高,京城也有些住不惯,要陪着夫人一起回江南。公子便将公务与相关人等交接清楚,又将府中事务与顺子交待一番,就与老爷一起踏上了返乡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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