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
一架小型私人飞机已经在跑道上做好起飞的准备。
轿车直接开到飞机旁,江月明从车上下来,蹬上扶梯,缓步走入机舱。
机舱内焦急等待的两个男人见到他都长出了一口气,赶紧去通知机长起飞。
这两个人,一个是江氏航运集团的业务经理吴清,一个是江家的法律顾问南靖文。
“江先生,你可回来了,和欧夏集团的谈判一个小时前就应该开始了,如果因为我们迟到,引起对方不满而退席,那前期的所有准备工作就都泡汤了。”吴清抬腕看了一下手表,神情显得很紧张。
江月明坐在窗口的位置上,眼睛看着舷窗外正在远离的地面,唇角似有似无地一勾。
“放心,即使我们迟到,欧夏的人也不会因不满而退席的。现在欧洲经济下滑,市场的萎缩趋势还会加剧,他们已经没有多少生意可做了,如果不跟我们联手,共同应对危机,先死的一定是他们。”他翘起一条腿,铮亮的皮鞋反射着云层外的太阳光。
“没错。”南靖文浅笑着点头。而吴清还要再说什么,想了想也释然而笑。他抬眼看着江月明,从早晨到现在江月明那张紧绷的脸始终没有一丝舒缓的迹象,此刻的眉心愈发蹙得紧密,一对黑瞳晦暗深湛,恍如古井幽潭,看不到底。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可以让江月明放下正在进行的关系到整个江氏航运集体未来命运的整合谈判,大清早乘了私人飞机赶到h城,而且不让他和南靖文跟着,只带了负责安全的江越亲自前往,说明那是件很隐秘的私事。
而江越并没有跟着江月明一起返回,又说明那件事还没有结束。
吴清为江家服务已经好多年了,以前一直听江月明爷爷的命令,现在换成了江月明。在他的眼里,比起脾气暴躁但爽朗直率的老爷子,这位少东家的内心比其妖娆绮丽的长相更令人困惑,不仅眼光锐利,看人看事入木三分,而且行事诡谲,深不可测,实在是一个谜一样的男子。
飞机已经在云层之上平稳飞行。南靖文站起身,给三个人各倒了一杯咖啡,送到江月明和吴清的手里。
“江先生,葛莎小姐发来一份正式的函件,她想以市场价的两倍收购‘虹鳟鱼’这个品牌和所有门店。”喝了一口咖啡之后,南靖文从文件箱里拿出几页纸交给江月明。
“葛莎?哼,只要是我的东西,她都想要。”江月明看也不看就把那几页纸掷回到南靖文的手里。
南靖文抽了一下嘴角,朝吴清瞥了一眼。吴清觑着江月明的脸色,低咳了一声,说道:“其实,我个人认为,这是桩不错的交易。这些年‘虹鳟鱼’的知名度虽然有了大幅提高,但投入庞大,利润却有限,而且也跟我们的远洋航运主业,相距太远。而葛莎小姐就不同了,一来她本身就是时装设计师,二来他们葛家做纺织服装业已经有些年头了,无论是在技术层面还是在市场脉络上,都比我们自己经营‘虹鳟鱼’要顺手得多,也对‘虹鳟鱼’日后的发展有益得多。”
“不行,‘虹鳟鱼’是爸爸留给我的,我永远不会把它拱手让人。即使亏钱,我也要把它经营下去。”
江月明的目光扫过吴清和南靖文,两个人直感到背脊上刮过一阵凛冽的寒风,都忍不住在心里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