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越自后视镜中冷眼一瞥，不禁愀然动容。许多遥远的记忆席卷而来。另一个生着同样俊美容颜的男子也曾这样和他同乘一辆车，在夜晚的街道上疾驰。他们一起唱歌，一起大笑，一起喝醉酒，躺在对方的臂弯里听海涛，看星星……
那是他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直到一个女人的出现，夺走了一切美好。那个男子的目光不再为他而闪亮，嘴唇不再为他而笑意轻扬。
双手紧紧抓着方向盘，江越的死人皮脸孔变得狰狞可怖。
“江越。”江月明低唤一声，把江越从纷乱的思绪中拉回到现实世界。
“呃？”他的手指放松了一些。
“今天吴清给我讲了一些传言，是关于欧家那三个败家子的。”江月明的唇上又现出一抹冷笑。
“恩，我也听到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都是好吃懒做惯了的，不过是耍耍嘴皮子，过过嘴瘾罢了。”
江越亦是不屑地撇了撇嘴。
“不过警惕些总没有坏处，你要把码头上的安保措施再抓抓牢，毕竟那里曾经是欧家的地盘。小心一些，总没有坏处。”
“是。”江越点头，将车驶进一条窄巷。窄巷深处一盏幽暗的白炽灯下，有个瘦削的男人戴了一顶鸭舌帽正等在那里。
一见汽车驶近，他把手里的烟头丢在地上，抬脚捻灭。
江越降下车窗，对他招了招手：“老四，这位是江先生，他要跟你说的那个女孩子谈笔交易。”
“江先生，幸会。”那个被江越称作老四的夜店老板赶忙点头哈腰地跟江月明打招呼。“请到我的店里坐一下，我马上联络她，她就住在附近，过来很方便。”
说着，他打开身后的金属门，把江月明和江越让了进去。
原来这是夜店的后门，转过一道漆黑的走廊，前面一下子宽敞起来，大厅里灯光忽明忽暗，数不清的男男女女随着喧嚣的乐曲声在摇头晃脑地舞蹈。
旁边的吧台边，另有很多人端着酒杯或站或坐，说说笑笑，浅斟细酌。
这里的生意显然很红火。
老四打开一个包厢的门，请江月明和江越坐在里面，随即服务生送来酒水和水果。
“二位请稍候。”老四说完便掩上门走了。
房间里灯光幽暗，四角的暗蓝色射灯将几束迷离的光打在墙壁和地板之间。
江月明翘着腿坐在沙发上，头微微侧倾着，灯光在他的脸颊上画出一道绮丽的弧度，令他那低垂的眉梢、幽深的黑眸以及白皙柔润的皮肤透出几许神秘莫测的气息。
江越立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尽力不让自己去看江月明，可仿佛着了魔似的，总是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牵引回来，将那个风姿妖娆的男子笼罩在自己的视线里。
隐匿在心底深处的那份既爱且恨的情绪悄然溢出，他不由自主地咬紧了牙关，将瘦窄的两腮压迫得又酸又疼。
不多时，门开了，老四先走进来，对江越欠身说道：“大哥，她来了。”
一阵细碎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