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对不起。”一坐到床边的手机上,凝空抽泣的低声认错。
霍父重叹了口气,声音充满痛惜看着低眉垂目的她,“女儿啊!你怎么这么糊涂,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未结婚就与男人有染,这在古代是要浸猪笼的啊!这要是弄大了肚子,将来带球出嫁,你叫霍家如何在页城立足?愧对列祖列宗啊!”
凝空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请求把面子和贞操看得比性命重要的古板父亲原谅,只是倒在他怀中,肩膀一耸一耸的闷声哭泣。
轻抚她的发丝,霍父慨然轻叹,“女儿啊,就算你再怎么喜欢于先生,也不能这么快就跟他…唉!这男未婚女未嫁的,于礼不合啊。”
“我从没喜欢过这个黑社会。”凝空猛然激愤抬起头,声音充满咬斩钉截铁的巨大恨意,“我恨他。惚”
“黑社会?他竟然是黑社会?”霍父正沉浸在教女无方的懊悔自责中,闻言平淡的眼眸登时迸发出惊怒戾气。
“啪!”,是霍父打在她左脸的掌声。
掌劲不轻,神经处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凝空反而觉得很舒心。他肯对自己动手释泄心中的怒气,说明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温。
良久,见凝空一直默不作声的低头,红肿的眼圈却早已泪水不断,霍父无耐而又心疼的叹了口气,把她搂在怀中,神情充满自责,温柔的低声道歉,“小空对不起,爸爸不该打你。”
“爸,您没错,是我自己不懂事,胡闹去招惹了躲不起的人。”凝空使劲摇头,一想起那毫无尊严的七日,脸上泪水流得更加无止境。
“到底怎么回事?爸爸从小到大不是告诫过你,一不要招惹黑社会,二不能粘缠有父之妇吗?”
“对不起。”擦干眼泪,凝空哽咽着断断续续说起如何缠上于况融,直到今天发生的事,都照实不瞒的全娓娓道来。
见她一直说着,不停强调对那男人的恨意愤懑。霍父眉间的皱纹拢得更深,“女儿,不该啊!被这种人渣缠上,你怎么可能说摆月兑就摆月兑得了?”
“他今天就要去澳门,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我不会跟他有任何联系。要是违背这个誓言,我…”
凝空义愤填膺的正发着誓,嘴突然被霍父捂住,“别乱发这种毒誓,爸爸相信你就是,事情过去了就好,以后做事老人别这么鲁莽了。”顿了顿,男人脸泛愁色的盯了她肚子好一会儿,才试探的问,“你…没怀孕吧?”
“没有,我事后都有吃避孕药,要我怀他的孩子,还不如干脆给我一把刀直接了断。”凝空立即摇头,握紧拳头,咬牙恨声吼道。
“那就好。”霍父放心的点点头,透过窗子朝外边望去,见天空已经染上如同胭脂一般的瑰丽夕阳,这才发现天色已不早。
“饿了吧?我去做饭。好好休息,别想太多了。”说完,他站起身,朝凝空慈爱的微笑了一下,才出了房门。
凝空顺势平躺在床上,想起朱柃这么久联系不到自己,肯定着急,连忙跑到电脑前,打开QQ,一连串她询问自己下落,和为什么不回短信的消息响个不停。
朱柃正好在线,凝空来不及回她的话,她噼哩啪啦的又打来大堆话,质问自己为什么开机了也不回给电话,是不是真的有了异性没了人性?
开机?凝空愕然不解,她刚回来两个多小时,一直跟父亲说话,什么时候开过机?手机扔哪个角落都不记得了。
就算爸妈在家,看到自己电话响了,没道理不帮忙接听啊!
凝空边纳闷边找手机,猛然想起先前坐在床上时,底下有一个凸物,莫非…
凝空眼睛顿时放大,跑回房边,果然,手机因为她不知不觉坐下去,启动了开机装置,而且…现在正在通着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不是谁,正是于况融!!
显示的通话时间,不多不少,正好两个半小时。也因为他一直默默无言,自己径自跟父亲说着话,完全没注意到无意开机,又无意拨打出去,导致手机一直保持通话状态。
懒得去想象他听到自己对他天/怒人怨的愤恨话语,凝空赶紧挂掉电话。
把手机放在电脑桌上,凝空在QQ里如实向朱柃解释最近发生的事。
很意外的,这个向来把物质置于爱情之前的现实派闺蜜,并没有对她不傍那个有英俊无限期供金的男人,表示过一分不满。
反而一个电话猛打过来,怒气冲天的对她大喊,“凭什么这么欺负人呀?不就是一百万吗?本来就是耗子那贱人惹出来的祸,关你毛事,老娘这就叫人去砍他,孬种,居然躲了我这么久。”
“哎!…”凝空本想劝说点什么,正在怒气上的好友已气冲冲挂了电话,竟然还关了机。
凝空出去陪父亲吃了晚饭,父女俩坐沙发上边看电视,边聊家长里短,半晌,霍父才起身打包秋衣棉被,要回书店。
把行李装进车里,看着跟出来与自己依依惜别的凝空,男人慈宁的平庸面容,顿时泛起温暖笑意,“回去吧,晚上天气凉,注意保暖身体。”
凝空抿唇点头,眼神尽是浓郁关切,没有以往对父母离家爱走不走的淡定无谓,“爸,你们好好照顾自己。”
“行了,快点回去,像个孩子一样,也不怕邻居们看见了笑掉大牙。”霍父目光温和的扬起厚淡双唇,有些好笑的摇摇头。
“在你们面前,我就是个孩子,一辈子都是。”凝空闷声扑入他怀中,不迭拿头蹭这具承载她21年亲情温暖的壮实胸膛。
父母的敦敦教导,她一直以来总是左耳进右耳出,完全一副爱理不理的不屑样。出了事,却只有他们会包容她,原谅慰藉她犯的一切过错。
亲情,如此温暖。家人的怜爱,如此安入心间。
所幸,她发觉得还不算晚。
之前发生的一切就让它彻底拜拜,明天又是一个美好幸福天。
洗完澡吹干头发,不过9点钟。一向是夜猫子的凝空,却已打算上/床睡觉。刚准备关机,谭弄云的电话却打了进来。摁下扬声器,凝空边劈腿做瑜珈,边接听,“喂!”
男人醇厚好听的声音清扬响起,透着浓浓的关怀之意,“吃饭了吗?在做什么呢?”
凝空心中霎时涌过一阵暖流,老实答道,“早吃过了,打算做会儿瑜珈就睡觉。”
对于这个多次有意无意帮助自己的清帅男人,她一向很有好感。就像一泓暖人身心的清澄温泉,无时无刻包容着她。
“这么早啊?我跟梦珂在你家小区前的街道闲逛,一起出来散散心吧。”
男人声音直坦自然,仿佛理所当然,凝空却觉得啼笑皆非。
跟女朋友轧马路,居然还找自己这么一个电灯泡去掺和。
凝空本能想拒绝,那边谭弄云一句“就这样了,我们在外面等你”,直接就挂掉了电话。
凝空再拨过去,竟然已关了机。
曾经跟谭弄云在旺山村的几日朝夕相处,凝空知道这是他一贯说完即挂,不给人拒绝的方式。
可是,她现在真的没有去逛街的兴致。
一是一见谭弄云就想起他今天中午看自己的那种眼神,让她羞愧得无地自容。二是不想看见黎梦珂那个表里不一的假纯女。
想归想,凝空还是在T恤外套了件薄荷绿针织开衫,方才出门。
远远的一见到凝空,长相打扮都精致得如同洋女圭女圭的靓丽女孩,已热情娇笑出声,“哟!凝空来了啦,多日不见,风采更胜之前啊!”
自己跟她才见过三次面,很熟吗?都直呼名字了。
“是吗?”凝空实在没心情对黎梦珂明褒暗讽的话给予反驳,淡淡应了声,站到她旁边。
“想去哪儿逛?”谭弄云刚去买了女乃茶回来,各给她们一杯后,吸了口香浓热腾的女乃茶,微笑着问旁边的凝空。
“随便。”无聊的拿吸管戳杯子,凝空答得事不关己。
前面径自走得轻快的黎梦珂,听到她的话,登时兴冲冲回头娇脆笑说,“去国色天香吧,早听说过那个地方,还没机会去见识。”
闻言,凝空身子一颤,脸色也变得苍白如纸。
想起自己的一切不幸都缘于那个地方,她下意识的转过身,对上谭弄云温和带笑的目光,和他所说的“也好,我还没有哪次生日是在那里度过。”凝空硬生生转回了身,想了下,才轻声问,“今天是你生日吗?”
男人点头,笑容清润如三月春风,处处透着暖柔温意,“嗯,今天就正式满26岁了。”
既然是寿星翁,人家想干什么就随他一次意吧。姓于的现在肯定已经在飞往澳门的路上,正式从自己生命淡出,不就是去那儿玩一下吗?没什么大不了。
凝空这样安慰着自己,跟两人走进了国色天香。但黎梦珂时不时瞅向自己的眼神,怎么感觉有点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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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更了,今天喝喜酒,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