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一点没关系吧?”话说得客气,凝空却已迫不及待的打开袋子,塞了个蛋黄派进口中。
“就算你吃完没关系。”男人依旧是那清淡淡的语气,听在凝空耳中却是独一无二的天籁仙乐。
给她吃的都是大爷!
于况融城南半泉小区的家,离城东这边不是一般的远,等凝空吃饱喝足后,又消化得大半了,才回到那儿。
打开门,进入那个跟他第一次翻滚的玄关,女人的脸有些红了遑。
悄悄抬眸打量于况融换鞋的硬朗俊脸,她的心情是泛了蜜的甜美。她很喜欢这间装饰温馨柔和的房子。
菜饭香、洗碗的女人、坐在沙发哄孩子的男人…无形之中,一个家的感觉便晕染了整间灯光浅柔的房子。
凝空感觉心情很愉快,她做梦都想跟这男人再一起吃饭。就在他的房子里,除了他们两个,再也没有其他人位。
当然这个不时哭闹的小鬼,她是不当一回事的,构不成情敌危险,反倒是那个张喜容…
一想起那女人,凝空顿时泛酸郁烦。
一整天没见她,都错觉于况融还是单身。原来,自己才是多余的,那女人一回来,这里就再也没有她这个外人什么事。
“饭菜不合口味?”安静进食的于况融,抬头便见对面的女人只是将筷子猛戳进饭中,根本没吃过一口。
冲他挤出一抹难看至极的笑容,凝空闷声问,“不叫张小姐一起过来吃吗?”
“不用。”男人摇头,面无表情的解释,“喜容明天就要回澳门两个星期,今晚还有事要处理。”
“这样呀!”凝空瞬间心情愉快,冲他扬起一个灿烂如朝霞的笑容,食欲极其好的狼吞虎咽起来。
真是…单纯得把所有心事都写在脸上。男人抿唇盯着她,一言不发,夜幕似的漆黑瞳眸暗沉一片。
吃饱喝足,凝空边给刚醒来的孩子喂女乃粉,边心情舒悦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刚洗完澡的于况融,用毛巾擦着头发走了过来,“都8点了,林朝纤应该早就办完案。你不打电话问他怎么处理这个孩子?”
“啊?”凝空一顿,其实不想打电话给他了。
好不容易借这个孩子可以光明正大留在这里,要是把他带去警局,她人也得走了。
“我手机没电了。”磨着银牙悄悄关掉手机,凝空为自己找借口。
“我的手机满格,随便你打。”话说完,于况融已一把将他新款拉风的苹果5伸过来。
“我忘记他号码了。”哭丧着脸,女人作垂死挣扎。
“红姐回给我的短信还没删。”边说边调出林朝纤的号码,男人面无表情拨了过去。
他就这么讨厌自己,想快点摆月兑吗?凝空心中难受又气闷,眼看电话已经接通,只得垂头丧气的接过手机。
电话里,清朗得让人如沐春风的好听男声礼貌问道,“您好,请问有什么事?”
“是我,霍凝空。”凝空抿着嘴,干巴巴的回答。
“小霍?”林朝纤明显吃了一惊,“是你呀!没想到你还真能打给我。我是刚才才想起根本没有留号码给你,正着急过去弄云家问呢,你就打来了。不好意思啊!”
“没事。”相对于他的兴高采烈,凝空无比的气闷。
斜眸瞥一眼笨拙给孩子换尿片的于况融,她迷恋而又有气无力的问,“孩子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这个啊!我问过我们老大了,这个事情真是没法解决。孩子的父母找不到,又不能把他直接扔警局里。”
林朝纤为难的叹气道,“师兄师姐们不是单身,就是有自己的孩子要带,哪顾得来外人的。师妹们虽然是女人,但粗心程度真是连男人都不如,交给她们我实在是不放心呀!更何况,她们也有任务要出,不是专职保姆。而眼下,找到这孩子的家人,一个月都不知道能不能办得到。既然你这么喜欢这个孩子…”
“那是什么意思?”眼皮一跳,凝空有很不好的预感。
“所以麻烦你继续照顾他一段时间啦!我们会给你颁发好市民奖的。”说完,林朝纤唯恐她反悔的擅自挂了电话,凝空连吼都没来得及吼,只能瞪着手机干生气。
一个月都解决不了…两个星期后张喜容就回来了,她得回自己的家,既得上课,又得一个人带孩子,这不是她的本意挖!
人家当保姆还有银子拿。可她呢?倒贴就算了。可这么无止境的傻当女乃妈下去,是个人都要发飙了。
不行,改天一定得抽空去警局,逮林呆子把话说清楚。
“他说什么?”于况融盯着她问。
凝空老实回答,“先给我照顾一段时间。”
不管了,难得现在因为这个孩子两人处得这么开心,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好了。
瞧着旁边看电视笑得正欢的秀灵女人,于况融出声道,“不能回家,其实你可以去找谭弄云。”
“干什么要去找他?”一听到那个恶魔男人的名字,凝空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气鼓着腮帮子瞪他。
“他是你未婚夫。”直视着她,于况融面无表情的解释。
“早就分了,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喏,你看。”唯恐他不相信,凝空把孩子放在沙发上后,抬起光溜溜的双手给他瞧。
“那司徒岩呢?”目不转睛看着她,于况融声音清淡淡的又问。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恨司徒山石你又不知道。宁愿跟你过一辈子也不要嫁给他。”
凝空口不择言的气恼之话刚说完,顿时脸色惨白心口酸闷。只因面前男人接下来突如其来的清闲话语。
“是吗?那不能去参加你的订婚典礼了。不过我跟喜容明年五一订婚,你要是有空,可以来,就在这儿举行。”
“订…订婚?”
为什么听到这个喜气洋洋的词,她心中不仅没有一丝祝福的愉悦?反而酸苦妒忌的充满不甘?
凝空说不出任何祝福的话,甚至害怕情绪失控在他面前丢脸,她抱着孩子急急的站起,急急的转过身,步伐终究还是因为六神无主的急躁而混乱。
一小心绊到地上鞋盒,她惊呼一声,收不回重心往地上栽去的几秒,她不往把孩子举高,尽量避免他受伤。然后,闭上眼。已做好认命与地板疼痛接触的她,身边因为有于况融这个应急好手,自然不可能真摔倒。男人稳抱住孩子的刹时,也将她摇摇欲坠的小蛮腰捞了结实。
“谢谢。”涩着声音,她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僵硬笑容,抱着吓得哇哇大哭的孩子回房间。
关上门,想起男人刚才那个温暖怀抱以后只属于张喜容,自己再也没机会拥有,他甚至不会再对自己笑,凝空的心情更加闷涩了。
孩子无止境的哭声感染了她的情绪,她也忍不住低低啜泣。
一大一小在没开灯的房间尽情哭泣。
直到房门突然被打开,黑暗中映出男人挺拔如玉树的健朗身姿。
凝空顿时止住抽泣,楞楞的瞧见他将灯打开,方才觉悟的转过头。
可惜,还是被他看见脸庞的两行泪珠。
“为什么哭?”依旧背对着他,让凝空看不到此刻的他是什么表情。
她只是很气闷,很泛酸。
你有自己的女人了,都要结婚了,还来问我这个路人甲干什么哭?
这么捻酸想着,女人的语气不知不觉间,就带上了孩子气的恼意,“要你管…”
也不执著于这个问题,于况融淡声道,“这种几个月大的小鬼很能折腾,经常半夜三更就起来哭闹,不能带着一起睡。”
“那要怎么办啊?”抹着眼泪,凝空拖着哝音迷惘的问。
“去买张婴儿床,放在别的房间。给他清理身子喂完女乃后就别管他了,我们睡我们的,明天再说。”
哦。”顿悟的点头,掏出钱包看了一眼,凝空为难的蹙眉道,“我没钱了,那点零头都用来买今晚的菜了。”
“我有。”说完,于况融当先朝大门走去。
踩着女客人专穿的人字拖,凝空迈着小步伐跟在他身后,小声的问,“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什么都用你的。”
“还好,就当先提前体验婚姻生活了。”于况融摇头。
本是善解人意的一句话,又让因为他这么照顾自己而心情微好的凝空,心里酸溜溜了起来。
又是为了张喜容,求他收留自己想多跟他相处,到头来却是给人当婚前实验的保姆。
连吃的零食,都是为了那个女人屯的。她没空吃,自己才有得塞牙缝一点,还美其名曰帮她分担防止过期。
越想越气闷,面对于况融的一句“车上零食还有很多,你无聊可以多吃点”,心中冒着气的凝空,顿时嫌弃的连连摆手,“不吃啦不吃啦。”语调十足的孩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