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还那样气呼呼把她留在客厅里,易小楼抬眉往回旋楼梯上看一眼,心里也有委屈。
转身拉开门就要出去,门口那几个保镖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伸手拦住她的去路,“小姐,别为难我们!”
易小楼怒气升腾,如火烧一般,她最讨厌有人这样跟她说话,上次她已经忍过一回了,这次呢,他们还是这样。
抬起头眯眸看着几个男人,她强硬道,“如果我一定要为难你们呢!”
为首的男人倒是冷静,抬眸看着她道,“那我们只好叫少爷自己来留您了!惚”
她气极,砰地一声关上房门,噔噔的上了楼。
楼上的卧房一直是没人住的,易小楼上去时却见里面东西一应俱全,床单被子都是崭新的。
不免有些诧异,她往沙发上坐着的白东风看了一眼,他好像根本没看到她一样,一直拧着眉头,目光垂下,眸色有些惨淡的疏离温。
没有她的那些夜晚,他晚晚不得好睡,楼下的卧房待久了心里总禁不住想她,后来索性就搬到了楼上来,以为离开了那个环境对她的思念自然也会淡下去,但这样的举动也不过是徒劳。
每个夜晚他临窗而立,见窗外北风吹着白雪,扬扬洒洒落下的时候,她的脸还是会从他眼前拂过,清晰的让心脏一阵阵的收紧,刺的浑身每个细胞都痛。
见他一直靠在沙发上,仿佛陷进了沉思里,易小楼细细将他打量了一遍,见他左手无名指根部竟然有一处深深的伤痕。
很明显该是利器所伤。
她眯眸,很自然的也去抚模自己那个位置,那里是戴戒指的位置。
她手上的那个位置也有一个深深的戒痕,与别处的肤色显然不同,就算这么久没戴了,那痕迹仍然很是清晰。
她一瞬间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走上前去拉过他的手,唇轻轻亲吻他的伤口,“家延,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以至于连这毫不起眼的爱的痕迹都急于抹去?”
她眸中升腾起一抹雾气,白蒙蒙的叫人再也看不透。
白东风回身,一把拉起她将她带进怀里,双唇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狠狠吻着她。
长长的舌从她舌尖掠过,将她的口腔彻底扫荡,忘我的往喉咙口侵占。
他吻的太用力了,好像要自此将她融进他的的血液里,自此将她变成完完全全属于他的,再也不必分开,再也不会有疼痛和无奈。
汹涌的吻如潮水一样将易小楼彻底淹没,她瘫倒在他怀里,脑中白光乍现,再也无力思考其它,只能任他摆布。
最后或许是他的舌探进去太深了,她胃液一阵翻涌,推开他跑到洗手间猛烈的干呕了起来。
白东风随她而来,躬身立在她身后,有力的大手轻轻的给她顺着后背,皱眉问她,“怎么了?”
她终于吐够了,胃里再也没什么可吐的,捧起水拼命往嘴里灌,漱过口之后抬起头来一双眼睛里都是因呕吐而泛起的液体,顺着眼角就流了下来。
他还以为她哭了,忙捧住她的脸,心疼的去吻她那些泪,“又胃痛了吗?我这里有药!”他躬身一个标准的公主抱把她抱到客厅放在沙发上。
转身去找了胃药来,来的时候手上还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易小楼心里忽然一暖,暖的很疼很疼,仿佛心脏只是一层薄薄的壳,被什么东西一敲,碎了满地。
她忍住哽咽,抬头看他溢满担忧的双眼,“不是胃痛,我胃好好的!”
她怎么可能告诉他她怀孕了,就算说了,他就会因为这个孩子而选择她放弃楚怡文吗?很明显不会,那她告诉他又有何用。
白东风瞪她一眼,到她身旁坐下,手放在她肚子上方,“还不舒服吗?我帮你揉揉!”
说着罪恶的大手开始有规律的给她揉着上月复到胸口的位置,易小楼白他一眼,心中暗骂,他一定是故意的,就他这种人会好心到为她揉肚子。
披着羊皮的狼。
她往沙发里缩了缩身子,小心翼翼的躲开他的手,“我胃不痛,真的!”
不曾想他却笑了,眉一挑,大手隔着衣料握住她挺翘的乳-房,声音出奇的魅惑,也出奇的妖冶,一双桃花眼漾起三春的水波,“那我揉这里!”
易小楼一抬手将他的手打开,“滚,死不要脸!”
他佯装受伤的握住左手,她以为自己打到了他的伤处,忙拉过他的手关切的看着,“你没事儿吧。”
他转而笑了,反身将她压在沙发上,略显冰凉的手掀开她的线衫,探进去握住了她胸口的柔软。
她见他双眸中已染上情-欲,不容分说的撇撇嘴,“白东风你起开,你要不走我就吐你这张脸上,叫你出去媚-惑人!”
他笑了,这么多年来他受过谁威胁,俯手含住他的唇,又是一阵吮-吸撩-拨,等他满意了才放开她。
肺里猛地灌入新鲜空气,易小楼胃中又是一阵泛酸,虽想吐可也没什么东西能吐的了。
白东风拿过药,尝了尝杯中的开水,将药递给她道,“吃药!”
她皱眉,将他递过来的药从他掌心捏起来,一个漂亮的抛物线扔到了回收桶里,“我胃没病!”
白东风眯眸看着她,似乎想从她这双黝黑的眼睛里看出点什么来,她一阵紧张,拢了拢头发红着脸道,“还不是你刚才……”
她欲言又止的抬头看他,一双大眼睛里似藏满了话,正对着他道,还不是你刚才吻得太深了。
白东风心领神会,对她一笑揉揉她额前的发,“你吻功也太差了,有待提高!”
他转身的瞬间她径自咕哝道,“是不及你身经百战的吻功好,我要是像你夜夜换女人一样夜夜换男人,现在也技术娴熟!”
她声音虽小,说的也不是很清楚,白东风却听到了,一转身怒视着她,恨不能将她拆吃入月复。她这才识趣的闭了嘴。
翌日清晨,叶承颢的车停在白东风私人别墅门口,白东风拉着易小楼出门时他拉开车门走了出来。
上前来拉起易小楼另一只手,看也不看白东风,“我们回去!”易小楼知道,此刻的白东风已经生气了,因为他握着她的手正在渐渐收紧,力气大的她觉得自己骨头几乎都断了。
而叶承颢也毫不示弱,力气也很大,她被夹在他们两人之间疼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白东风勾唇一笑,妖冶的好像天边渐渐散去的朝霞,“叶少似乎搞错了吧,易小楼是我白氏国际的人,她怎么会跟你回去。
两人争执间易小楼见潘子也从不远处走来,手里拿着个文件夹,他上前笑笑,“呦,军长大人,叶少,你俩玩拔河比赛呢!”
易小楼皱眉瞥了他一眼,这个潘子,嘴里就没句好话,跟明哲一副德行,油嘴滑舌,不是好人。
不过这话倒是缓和了气氛,身旁两个男人没那么用力的拉着她了。
她缓了口气,潘子见情势不对上前把文件夹递给白东风,“这是昨天签的文件,没经过你的同意也不知道我做的是不是合适,我看你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后期你就自己处理吧!”
白东风说他贫,他笑笑转身走了,走到一半时回过头来,背对着阳光眯起眸道,“对了,上次你提议操作的那个华阳控股集团是吧,最近不错哦,稳涨,你改天得请我吃饭以示谢意!”
说完打了个响指,无所谓的走了。
白东风再看他时眼中已经有了感激,易小楼已涌至喉头的酸涩硬是咽了下去,没有人看到潘子临走时对他抛了个媚眼儿。
他可真是该死,很明显他看出来白东风与叶承颢的对峙了,更明显的是他是站在白东风这边的。
他肯说出自己操纵华阳股价的事情不过是提醒她,别轻易惹怒白东风,更别轻易与他潘大少作对。
叶承颢自然也明白潘子的意思,拉着易小楼的手已经松开了一些,只是轻声唤了一句,“小楼!”
回头时见她泪光盈盈,他已经知道了她的决定,只是手还是不舍得放开。
易小楼努力将拳头握的更小一些,从他有力的大手中抽出来,微不可闻的对他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他掌心里一瞬间空了,心也空空的。
白东风胜利就在眼前,但人却并不开心,他看到了易小楼灰暗的眼神,跟他在一起,就让她那么不快乐吗?
他揽起她的肩,“不早了,我们走吧,你的辞职申请书上我还没签字,那些工作还是你的。”
她点点头,跟他肩并肩上了大香树下停着的跑车,一溜烟儿把大宅甩在身后。
白东风从后视镜里看她,见她脸上有盈盈的泪,勾唇讽道,“心疼他了?围着你转的男人可真是不少!”
易小楼抬手抹抹脸上的泪痕,叶承颢的身影在倒车镜里渐渐缩小,最后在转弯处消失不见,她努力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让自己镇静下来。
他二人走后叶承颢把车门都打开来,叫李嫂出门来拿东西。
他一早就料到了,易小楼不会跟他走,就算今天没有潘子的那句话,她也未见得就会跟他离开。
白东风刚从医院里出来,情绪根本不稳定,她不等他彻底好了,是不可能会离开的。
他明白她的立场,却不能理解她的心情。
想必她怀孕那件事她还没跟白东风说吧,否则方才那男人肯定会跟他说,叶承颢,我是易小楼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你凭什么跟我争。
如果白东风那样说,或许他就真的没有一丝勇气再在这儿站一秒钟。
他不知道易小楼在顾忌什么,如果那么离不开他就应该告诉他她怀孕了,等他给她一个说法。
车里医院开的那些补品他也送来了,她不说,他帮她说,她不想让白东风知道,由他来告诉他。
李嫂见那些补养品时脸色明显一变,低眉问他,“叶少,这些东西真的都要带进去吗?”叶承颢蹙眉点头,大手搭在车门上,筋骨毕现,“是的,全都拿进去!”
等到车里东西都清理干净了,他再没有多留,踩住油门风一般从大香树下离开。
*
唐逸给易小楼打电话是晚上将近下班的时候,她没有存他的电话号码,自然也不知道是他,想也没想就接了电话。
白东风听到她手机响,脸上明显有些不悦,她索性按了免提,“喂,你好!”
“小楼,你干爸和你哥调回易州了你知道吗?你电话都换了他们也联系不到你,今晚的接风宴你可一定得到啊!”唐逸的声音,永远轻佻里带着幸灾乐祸。
易小楼皱眉,恨不得把他大骂一顿,但终于是忍住了怒气,“唐逸,为什么你总在最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啊,你非要我过的不好才开心是吗?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你给提个醒行不?让我死也死得明白啊。”
唐逸沉默了良久,声音冷了下来,“你干爸确实调回来了,还有你哥。今晚厅里在博雅给他们接风,你若不来我也不勉强!”
她没再回话,按了红色键,白东风从软椅上起身走过来,“唐逸所说是实话,上个月我已经接到消息了,宋颖之和他父亲确实要调回易州,你们也有些日子没见了吧,今晚我也会去参加接风宴,特批你可以同行!”
易小楼眨眨眼,浓密的睫毛在娇俏的脸蛋上打下一层暗影,白东风心头一动,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柔声道,“傻瓜,你在怕些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他不说这话还好,他这话一出口她浑身一哆嗦,被他看在眼里又是一记浅笑。
她干爸宋孝宗曾是省公安厅长,因为业绩卓著,被调到京里了,许是京里鱼龙混杂天子脚下活的并不自在吧,去年秋天的时候就申请往回调。
这段时间他们没怎么联系过,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还真是意料之外。
博雅的接风宴看似简单实际上却很是隆重,省里的高官来了不少,易小楼和白东风并肩进了旋转门之后就见宋颖之在门口接人。
见她来他很高兴,大步上前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之后将手放在她头顶往自己身上比了比,她刚好到他嘴唇下方。宋颖之笑着道,“小楼长高了!”
易小楼扯起唇,她都多大了,还能长个儿吗,抬手往他胸口打了一拳,“哥,你这是嘲笑我这么多年都没长个儿吧!”
宋颖之也笑了,一口白牙像是冰山上的白雪一样耀眼,本就出众的脸更添了几分帅气,爽朗干练的气质叫人不忍侧目。
没看到眼前的白东风似的,他拉住易小楼的手,“臭丫头,你手机号码换了也不跟爸爸说一声,他可想你了,一直念叨着回来要你去家里多住些日子呢!”
白东风看着身边亲亲热热的这两人,胸口嫉妒之火暴涨,说到底也不过是干亲,又不是亲爸亲哥,宋颖之对易小楼的热情让他有些无法接受。
他伸手拉住易小楼上前道,“宋厅长很久都没见你了吧,我跟他也许久没见了,我们一起过去吧!”
宋颖之这才注意到白东风的存在,其实这样的男人到哪里都是焦点,若不是他妹妹在他眼前,他怎么可能会把白东风这等人物给忽略了。
可是有易小楼在的地方,他总是自觉屏蔽其它一切人,似乎这样已经成了习惯。
“白少也来了!”他笑道。
白东风也回他一笑,“是啊,我父亲与宋厅长多年交情,他如今抱病在家,宋厅长回易州就职,我当然得代表家父出席宋厅长的接风宴。”
宋颖之听出他这话里的客套,所以也没再计较他始终牵着易小楼的手,他当先松了手,任由白东风牵着易小楼往里走去。
远远的灯光里易小楼见宋孝宗正在与省里的干部们客套,她就靠在一边等他说完,白东风径自抿一口酒,“那么久没见不想你干爸吗?都不过去跟他说说话!”
易小楼回头瞥他一眼,他那是什么眼神,好像她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似的。
省里那几人退去后宋孝宗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了易小楼,几步走够来抱住她,“小楼又变漂亮了,爸爸都快不认识了!”
易小楼眼眶一热,宋孝宗虽然是干爸,但却像亲爸一样的疼她爱她,他们老宋家香火不旺,膝下就只有宋颖之一个儿子,她早些年就听舅舅提起过,他有意叫小楼嫁到他家来给宋颖之当媳妇儿,给他当儿媳妇儿。
只是后来调任京里的几年把这事儿给耽搁了下来,一耽搁孩子们也都不小了。
易小楼回抱住他,“爸爸,我可是想死你了,你总算回来了!”
宋颖之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往她脑门儿上轻轻一敲,“人家都盼着自己老爹往京里爬,往高处爬,你倒好,盼着咱爸回易州呢!”
这声咱爸在宋孝宗听来是无比受用,但飘到白东风耳朵里,却震得耳膜疼。
接风宴持续了很久,晚上十一点后人才渐渐散去,易小楼原本是打算到宋家去住上几天的,白东风在宋孝宗面前总不好限制她的人身自由。
不过好梦易碎,她正在想着呢,手机又响了。
这下她警醒了些,晚宴上没见唐逸露面,电话不会又是他打的吧,她拿出手机看了看,不是那个号码。
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了,没想到是李嫂打来的。
李嫂有事不打给白东风为什么打给她,她知道此事不简单,干脆靠在角落里小声道,“李嫂,有事吗?”
李嫂也没多说,就匆匆一句,“小姐,你今天晚上务必回来一趟。”
她皱眉,计划又被打乱了,心里有些烦躁,忙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反正是很重要的事情,你回来就知道了!”李嫂只说完这一句就挂了电话,她简直要抓狂,可是白东风已经向她走来了,她躲不过去。
他居高临下的看她,将满室的灯光彻底遮住,易小楼站在他的影子里,忽然有种永远无法逃出他魔掌的感觉。
白东风见她耷拉着一张脸,笑着牵起她的手,“跟你爸打个招呼,我们回去吧!”
她只得蔫蔫儿的跑到宋孝宗面前道,“爸爸,我还有些事情要忙,过几天再去家里住。”
宋孝宗慈爱的笑,“也好,不过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别累着了,叫颖之送你吧!”
白东风上前一步温文的笑着接话,“宋叔叔,您和颖之忙了一整天了,我跟小楼刚好顺路,我送她吧。”
宋孝宗眸中染上一层异样的光芒,但也只得点头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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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白东风的私人别墅后,门刚一打开易小楼就见医院里给她开的那些保胎药都摆在桌上。
白东风就在她身后,若她再往里走一步,若白东风看到桌上那些药,她怀孕的事情就注定瞒不下去了。
她紧张的额头上一瞬间就出了许多冷汗,步子僵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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