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的路上,阿青打我电话,说明天可能没有时间去给我妈妈送月饼了。我说没有关系的,我最迟后天就可以到江山的。何况明天我老公可能已经能够赶到江山了。我让他去看下我妈妈也是可以的。上次之凌去看我妈妈,还去礼贤给我妈妈一千元钱零用,我邻居都说我妈妈好命呢,连女婿出手都那么大方的。
今天我还专门给妈妈挑了一件线衣一件金丝绒衬衫两条裤子和一件外套,准备明天回去带给她。
说到我妈妈不由得我想到我已经去世的爸爸。好快啊,快2年了,爸爸的去世,让我心疼了好久。
还记得我爸爸宠爱的拉着我的小手,在会场上转悠的时候,爸爸松开手后,我就去拉着爸爸的衣角,等我抬头看见我拉着的衣角不是爸爸的,而是一个陌生人的衣角的时候,那种在人山人海中不知所措的惊慌的心情。只是我爸爸的眼睛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我,他看见我要哭的样子就走过来抱起我,让我看台上的批斗大会,看地主资本家戴着高帽子跪在台上的那个无奈与痛苦的表情。那时候我才几岁,爸爸也还年轻,他是村里的民兵队长.后来又当了十几年的生产队长。
还记得小时候躲在爸爸的衣角下,在被窝里跟爸爸逗笑的样子。
还记得当时闻到的那种仿佛带点冷冽的寒气的披在坐在被窝里的爸爸肩头的那衣衫的味道。还记得爸爸咬着牙关,却笑着捏着我小脸庞的宠爱我的样子。
还记得我女儿在我爸爸的肩头撒娇着要去街上买气球的事情,我爸爸抱着她买回来后说:
“这小家伙一把抓住就不放开了,也不知道到底有几个。”
跟她说要帮她吹大起来才松手给我们数数,有二十几个呢,我爸爸又跑去街上给人家补钱。我爸爸还常常跟我说:
“我追着你的宝贝女儿的,一家一家店铺的去问,江雨荷的女儿手里吃的东西是谁店铺的?多少钱的?问到了然后去付清钱。因为小家伙自己会去说的,我妈妈是江雨荷,我外公等会会来付钱的。”
我爸爸对这外甥女的宠爱,是因为继对我的宠爱以后的精神寄托。
更记得爸爸临终时,舍不得离开我,跟我告别的眼神。
在这个中秋节的前夜,我又泪水涟涟的想起来我最亲爱的爸爸,同时更心疼我那孤独的母亲。
想到母亲,我还是先给妈妈打个电话吧,她知道我这几天要回去的,也许早就在翘首而望了吧。
给妈妈打了电话,告诉她明天之凌会到江山,后天我和瑾也会去黎明哥哥那边喝喜酒的,到时候我把衣服给她带去。她告诉我说,黎明叫她明天就去他们家,也好帮着洗洗鸭,拔拔鸭毛。我让她自己决定,想去就去,不想去就等我们回来再说。妈妈说,他们家做好事,能够帮得上忙的,就去帮一下。何况黎明的丈母娘也在那边,她们老姐妹也多时不见了,还可以拉拉家常。
还记得妈妈现在有个习惯,要走出门的时候,就会对着堂屋里的爸爸的相片说:
“老头子,我要出去了,你在家里看好家啊。”
妈妈总是会跟爸爸聊天的,晚上一个人睡那么大的房子她也不会害怕。还跟我说,有时候还会感觉到我爸爸好像还是活着的一样,就睡在她旁边。她醒来也一点都不会害怕的。也许可以梦见我爸爸,她还感到很开心呢。
爸爸的脾气也不是很好,平常我跟妈妈一起做事情的时候,爸爸都偏向我,不会骂我却总喜欢挑妈妈的刺,说妈妈哪里哪里做得还没有我做到好,害妈妈不高兴。妈妈的脾气平常是很好的,被爸爸逼急了也会急眼的,脾气上来了也会和我爸爸打架。我小的时候还记得他们打过架,我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记得我妈妈反而打赢了,因为我妈妈扯断了爸爸的裤带,被妈妈双腿一抱住用一只手拉住裤子的爸爸就被妈妈摔倒在地了。妈妈却不肯打爸爸,只是哭着说我爸爸什么什么错了。怎么自己不知道错的,就知道责怪别人呢?
那时候刚刚上小学还是初中的我,知道害羞了,感觉面上无光,倒霉死了,所以很痛恨父母在自己的面前打架吵嘴。不过我妈妈平常的脾气还好,不会太跟我爸爸顶嘴,我爸爸说什么她就听着,不声响,不开心罢了。
长大以后,我爸爸的脾气好多了,面对我的只有笑容。我的两个弟弟也渐渐长大,可以帮上他们的忙了,而我是读书最多的。2个弟弟都休学了我还在读书,后来又去教书,所以在家陪他们的时间就少许多。而大的弟弟后来去学了手艺,小弟弟又当兵去了。从此我的父母就很少跟我们兄弟在一起生活了。我在学校教书后跟之凌谈了恋爱,以后就跟着之凌在厂里上班和生活。结婚的那年,我怀了孩子,跟孩子出生以后,才又和父母在一起呆了几年。而我的弟弟们在工作跟结婚以后,也就很少的跟我父母在一起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