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天刚下过雨,小路挺滑的,没有人走过的痕迹。小竹枝上都有不少的水滴,湿辘辘的。旁边间生着比小竹林高一倍左右的松树,还杂生着一些山茶树和杂草灌木。有几处光溜溜的地方可能有大半人高低吧,脚都没有地方踩,又怕一不小心,摔个满身泥,只得拼命的把身子靠在腿上,一脚踩得老高,两手紧抓住前方两旁的竹枝,使劲地往上抬身子。不过我根本没有退缩的念头,即使摔一身泥,也要爬到山顶的。
踏着细碎小道,撩拂脸庞的新绿与粉色,把我拥到了心扉的胸前。此时风情并茂的鸡公,捧出了啼血的杜鹃。把刻划着年轮的**,呈现在我的面前。看着她粗糙的肌理,原来她也经受过霜风雪雨。好容易又盼来了春天,她的粗糙的脸盘上,又满上了红晕。在细雨蒙蒙中,抖落身上的旧装,竟也婀娜多姿起来。
这座山很美,四周都是茂盛的小竹林和松树灌木丛,杜鹃花开得如火如荼。靠山顶的那部分,竟是光秃秃的怪石嶙峋,形状颇似公鸡的鸡冠,挺拔竣秀,鬼斧神削般的,细腻别致。奇怪的是,在靠近山顶怪石的石坡上,零零散散的,丛生着一片含苞待放的红色花蕾的杜鹃花,和一丛丛山茶树,只是山茶树不曾开花,心想:等到山茶树开花的时节,此处定当有一番韵味吧?!
在山脚下都不觉得怎样,爬到怪石耸立的峭壁上时,那一阵阵呼啸有声的山风,吹得人直摇晃。〈让人不由得想起庐山的一处风很大的风景处。〉竟是不敢爬到风景独秀的冠顶去探头一望,只好沿着石壁粗糙的一缕小径,转到山的另一面。
我正在采着那鲜艳欲放的杜鹃花时,忽然听得有人声,抬头一望,从另一面的山路,有两人刚刚爬到山顶的石壁处。看到我说:“哦,你只有一个人啊,在下面看到有人,还以为有好几个哩。”我也挺高兴的,毕竟爬了许久的路,才上到高顶,却不敢到怪石上去一攀,不是挺可惜的吗?现在好了,有两个小伙子上来游玩,才不怕那吹得人直晃动的山风呢。于是与他们一起,爬上了山巅。
我被鸡公山高高的驮在峰顶上,清风戏虐的弄乱我的头发。伏撖四周,竟似腾云而起,满目的闲云洒着牛毛细雨,傍身而游。鸡口下面的火车,如蜈蚣蜿蜒而来;火柴盒似的房屋,星罗棋布;一条亮带从远处而来,绕城而走;被神塔压在旁边的老虎山,在五彩神鸡的对峙下,顿失虎威,乖乖称臣,伏首贴耳的伺候在一旁;江衢公路上,车流如蚂蚁搬家,忙碌而有序;前方的几根大烟囱,浓烟斜喷,似新春的烟花,正燃而未爆。神鸡正仰头等待着七彩的烟花春雷般的响起。
从山巅下来后,又转到山后去一观。只见山后的石壁上,却忽然出现一个石室,上面有几处石匾额,还有一块是姓姜的人所写的碑帖,字体端正漂亮。四周的壁脚处,插着不少香火的残灰。忽然我的眼光及到一个塑料袋,好好的包好靠的正中的壁脚处,仔细一看,原来里面装的竟然是一大把的香,塑料袋上面还端端正正的放了一块女乃糖。我惊喜地从中拿出来几枝香,扎好袋口,又重新端正地虔诚地摆在地上,靠在正中的墙脚根。然后让那两个小伙拿出打火机,点燃香火,将其插在四周的墙根与匾下。又将其中的几枝带到原来上来的东面山壁,那面雕刻着一个小佛像,因为山风太大,香火插直了又被吹倒,只好用石块靠牢。此尊小小的佛像也不知是那个好事者刻上去,这里也有些许的凹进去,佛像在里面,是盘腿坐在莲花座上的如来佛像,栩栩如生。我用香火拜了几拜,全身心里竟是生出些许的欢欣与舒畅之情。也许还是因为凡世的痛苦太多,以此求得神佛的帮助。而心情顿时变好,更增添了不少对生活的信心,和面对困难与不幸时的勇气。
下山时,便沿着他们上山时走的稍大的一条路下去了,竟然省力了不少,也许我走的本来就是一条最难走的小羊羔道吧。这是殊途同归,竟然也是目标山顶。此时下山当然是带着满腔舒意之情,选走一条最容易走的路了。
这边山脚处,竟然排列着许多的墓碑,很多的白纸花在树枝上轻摇。还有一排围墙似的墓碑上靠着不少的花圈,同行的人说这是烈士墓。我便建议上前凭吊一番。只见触目的便是唐立信之墓,用大红的大字写就的墓碑,只知道这个名字是文-革中的活跃人物。上前仔细的一一看来,原来这一排都是县里历来的干部,都是外省的人。有病故的,也有的是部队的,还有个是中尉副连长的,其坟墓又小又窄。想想真是可怜,做人一世是强人,死了就罢了,一块小小的墓碑,就是一生的总结。坟前杂木丛生,所幸杂木上也有几朵小白花,想必烈士的英灵也能安息了。再转身看前面的一连十几个大包,前方用围墙似的连成一片,走到中间才看到被花圈半遮着的是“革命烈士,永垂不朽!”几个大字,连块墓铭也没有。这十几个烈士,姓甚名谁,因何而牺牲,不知所以。想来比上一排的有名有姓的墓碑窄小的烈士,又悲惨了几分。当真是无名英雄了,生不留名,死不留姓,只有一个烈士是他们的集体的名字,精神可真的是永垂不朽了。想到此,心里酸酸的,眼泪都不禁流下了。
心想,啊,活着真好,世界真美。我还要更努力,去生活得更好,更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