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乃三到的时候卉卉已经在饭店门口等他了。今天她打扮的格外光彩:头扎马尾辫,脸涂的像冬末初春时,上海地区未化完的积雪,一袭白色长裙包裹着她那还不算太臃肿的身材,小腿似露非露,脚穿加粗版黑色高跟鞋。女乃三看到卉卉如此扮相,吃惊了一下,弄得跟约会一样!但并没有因此对她产生任何非分之想。就像一个人整天面对自己的老婆,而且已经厌倦,即使有一天她穿的再光鲜,也燃烧不了他的激情了。而他穿的就相当随意了,拖鞋、短裤,由于踢完球没洗澡,看上去还有点蓬头垢面。他不认为这是什么约会,就像对待自家人,何必那么认真!况且他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进去之后,卉卉把菜单递给他,温柔地问道:“你想吃什么,自己点吧。”
女乃三看了看菜单,发现果然有很多牛肉羊肉和鱼肉。他平时从不吃羊肉,他很讨厌那种膻味,但是当别人问他为什么不吃时,他却说:“我是属羊的,属羊的吃了羊肉不就等于吃了自己吗!”在这时别人会反问道:“我还是属猪的呢,难道就不吃猪肉了?”这种情况下他常常保持沉默,因为他无法证实自己的理论,后来他就不敢轻易地说了。对于牛肉和鱼肉他倒是不介意。
“我就点一个糖醋鱼吧!”女乃三不客气地说道。然后卉卉也点了一个菜和一个汤。
吃了一会饭,女乃三发现卉卉异常快乐地一直说着自己的事情,比如她今天中午吃了什么饭啊,昨晚作梦梦到什么了啊,最近爱上了一部什么言情小说啊等等,对金清照的事情绝口不提。平时在班里坐一块的时候,女乃三就经常忍受她的这种牢骚,没想到现在还来,他真觉得女人是天生的语言性动物,好像一肚子废话不能隔夜一样,否则就馊在肚里了。
最后他实在忍不住了,就很温柔地问道:“你不是有事情要告诉我吗?”
这时卉卉才恍然大悟,说道:“哦,不好意思,我给忘记了。是有关金清照的吧?”
“对啊,对啊”女乃三迫不及待的答道。
卉卉又说道:“首先这对你来说应该是个好消息,尽管对金清照来说不是什么好的事情,虽然是她自己决定的,说不伤心其实难免伤心。”
“你说的什么啊?能好好组织一下语言说明白点吗?。”女乃三着急地问道。
卉卉知道女乃三的性格比较急,也不再卖关子,就说道:“今天她拉着我哭了半天,开始问她她也不说原因。最后才说和她男朋友分手了,而且是她自己提出的。她说虽然那个男生的家里很有钱,但是和她没有共同爱好,还不懂浪漫,约会的时候只会给她买糖葫芦吃。我就问她既然是自己决定的,为什么还要伤心呢?她却说她不伤心,只是想哭而已。”
女乃三听后,觉得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就像奥巴马知道拉登死了一样,顿时心花怒放。心想今天下午还在骂那个“糖葫芦男”,结果现在更惨,被自己的糖葫芦给整死了。
根据卉卉的话推断,女乃三认为金清照虽然清高,但还是有可乘之机的。她既然为了自己的爱好而和她有钱的男友分手,说明相对于金钱她更注重精神追求。而他虽然没钱,但是可以和她有相同的爱好,以弥补金钱上的问题。况且他认为自己本来就爱写诗,只是不喜欢申吟的诗罢了,虽然他曾经也为她苦背过唐诗宋词,但由于“糖葫芦男”的介入,就被扼杀在摇篮里了。如今,“糖葫芦男”被毙了,而且他知道他被毙的的原因,这就很好下手了。于是他打算正式重拾旧梦,继续为她申吟,直到追到她为止。
自卉卉说完金清照的事之后,女乃三就沉浸于喜悦之中,看样子已经忘了自己老爸姓啥,对卉卉的话爱理不理的。卉卉很后悔告诉他这个消息,觉得他的花痴病又患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帮他,并强迫自己把这种感情认为是单纯的友情。
吃完饭之后,女乃三甚至忘了说声谢谢,就和她分道扬镳了。他并没有想送她回家的意思,对此,虽然卉卉很想让他送,但却开不了口。就像男女在床上一样,女人一般都是被动的,她也逃月兑不了这种俗论。
回到住处后,女乃三本来想把这件事告诉东南的,但是想想中午东南的不解风情,便放弃了,何况他现在不一定在。他知道东南整天出入网吧和游戏机室,尤其是到了周六,包夜很正常。平时逃课去上网也不稀奇。
上周三的上午,东南的妈妈来镇里赶集,东西买完之后,就想到学校看看东南,结果发现东南不在班里上课,下课后她就去问他班主任,班主任说他也不知道,还说这一班百十个人,缺十个八个很正常。
把东南的妈妈气坏了,结果听他班里的一个同学说可能去上网了。东南回家之后就被他妈妈暴打了一顿,而且还警告他说:“以后再发现你上网,你就别上学了,和你哥一样滚出去打工吧!”
虽然东南当时记住了,而且还暗自发誓以后要好好学习,重振当年小学和初中时的雄威。但是就像一个吸毒成性者,尽管无数次劝告自己要戒,结果还是会越陷越深,越深越陷。而戒毒所像是牢房,再怎么劳动改造,也教不了做人,改不了本性,只能短暂地增加人痛改前非的信念,出来三天之后,一切照旧。这不,东南果真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