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托园 受邀

作者 : 吴八尺

今日周六,天气酷热,女乃妈女乃爸不上班,工资减半,原因不明,不过按照按劳分配的理论来解释,似乎可以说的过去,工资只减半已经是网开一面了。你一天不干活,却还给你半天的工资,得亏国家的恩赐,厂家的仁慈。

女乃爸今日有反常规,为了尽快把女儿嫁出去而未去赌场,实属不易,狗改不掉吃屎乃是常理,但偶尔一次不吃,忍痛割爱,也可体现其作为活物还残存着的良知。尽管他一向不赞成女儿谈恋爱,可却很愿意嫁女儿,因为女儿谈恋爱需要他掏钱,而一旦嫁了出去就可省去这一部分开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反正早晚都得泼,晚泼不如早泼,省钱省事。况且如果先订了婚,再拖个两三年再嫁,那么男方每年都要送礼过来,这样算来,不仅省钱又可赚上一笔。

上午半天女乃爸一直在家和女乃三看电视,等待中午的来临。电视只有一个,结果只好求同存异。他们的年龄虽相差七八个代沟,可还是有一个共同的爱好,都爱看拳击,仿佛拳击就是力量的象征,就是男人的象征,对于老手爷们皆宜。

今天中午女乃三大姐的男友将要请客,请他未来的老丈人和丈母娘,当然还有女乃三和他小姐,这两位未来的小舅子和小姨子。据说此男是河南人,河南人在这一片是很臭名昭著的,女乃爸一听到河南人就想到了小偷,就像一听到屁声就想到了屁味,之前就要捂好鼻子,尽管他自己也是被认为的强盗。所以女乃爸对此男的第一印象不好,还没照面就有了不佳的第一印象,其生死难料。

以至中午十一点,女乃妈接到大姐电话,说要到附近名叫“无星级”的饭店吃饭,小姐已到,就差他们三个了。女乃妈通知女乃三爷俩,随即开始打扮,洗脸,修眉,擦口红,就差没有对镜贴花黄了,毕竟不是自己去相亲,只是重在参与,仅供参考。

女乃三一向对这种俗不可耐的饭局嗤之以鼻,鄙视透顶,并没有他妈那样大的激情,与她不同,他是仅在参与,无需参考,混吃混喝以消磨这无聊的时光。于是穿了个大裤衩,脚上穿了双拖鞋就准备出门,如果不是怕被晒,上身都懒得穿衣服。

正要出门,沈嫣嫣突然打电话过来了。

“吴女乃三,你今天有空吗?”

“有啊”女乃三忘乎所以的答道。

“那行,前两天我和我爸妈说了,我爸爸想见见你,今天要请你到我家做客,我妈妈正在准备饭菜,不知你现在方便过来吗?”

女乃三想了想,看了看他爸妈,发现他们都在盯着自己看,最后笑呵地答道:“行,我现在就过去。”

沈嫣嫣笑着说道:“恩,恭迎你的大驾。”随即挂了电话。

女乃爸纳闷地问道:“是你姐姐吗?”

“不是”

“我猜也不是,看你刚才那个兴奋劲,也不像和你姐说话。那到底是谁啊?你要去哪?马上就去吃饭了。”女乃爸问道。

女乃妈意会了,就对女乃爸说道:“行了,让他去吧,孩子也不小了,应该有自己的事,我们就不要管了。今天他姐的男朋友请吃饭,他去不去都没关系,不就是一顿饭吗。”

女乃妈说着就把女乃爸往外拉,说道:“走吧,我们赶紧去吧,时间来不及了。”

说完还回头给女乃三一个眼神,女乃三甚是高兴,送给她一个飞吻。女乃爸觉得确实有道理,这顿饭女乃三确实无关紧要,就不再强求。

看来女乃三今天不得不打扮一番了,想来今天大姐的男友来见他未来的老丈人,而他也要去见沈嫣嫣的父母,也算是同道中人了,不禁对那个河南人有了些好感。不过这也理所应当,小偷和强盗本是一家,相煎何太急。

女乃三打扮了半个多小时,换上了最名贵的衣服,虽是山寨名牌,但因还算新,咋的一看倒显得和真的一样,仿佛水晶和砖石的差别。自认为自己的长相还有三分英俊,尽管不能和潘安或嵇康相比,也不至于像左思,得不到美女扔来的苹果,也不会拉一车石头回家。现在再一打扮,还真有些光环,再加上其诗才,也算是才貌双全了,于是自信满满,恨不得仰天大笑出门去。

十分钟过后,女乃三到了那栋别墅,伫立在门前,仰望着它,虽是浊物,却尽显豪华,怎能让他不动心,同时也心生畏惧。

世人常常自勉:要不畏权贵,不要趋炎附势,攀龙附凤。看到那些如蚁附膻,曲意逢迎的人便感不屑。而那些自认清高的人对这样的事情多半选择沉默,尽管内心剧烈波动,表面还是沉静如水,假装淡定,仿佛在人前见到月兑光衣服的美女,再怎么冲动也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在人后浮想联翩。真正清高的人,就会针锋相对,慎其独也,表里如一,己不欲勿欲人,拿到拿剑或拿笔与之斗争到底。然而,面对权贵人们的第一反应其实都是一样的,只是因为价值观的不同,所以才有了不同的选择,才产生了看似不同的人,产生了所谓的君子和小人。有的人是为了生活,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有的人是因为生活,因为生活造就了他这样的价值观,有的人是为了名分,有的人是为了做好榜样,以育其子,以教国人。还有的人就是天生的,天生的一副硬骨头,对待权贵绝不手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无论是侵犯还是没侵犯他们的利益。

作为女乃三这个未成年,他想不到那么多,他看到的只有“贵”,无论是沈嫣嫣还是这栋别墅,都显示了一种富态、贵态,还好他没经历过世事,在这种贫富巨大的差距下,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就是“贱”的,诗人的情操教育他:人不可无傲气,也不可无傲骨,可惜的是,这两样他都做的不伦不类。他也没想过攀龙附凤,可客观上存在了,虽然不是他的主观意愿,心里还是难免得意,难免有些驸马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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