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信笑道:“美人还没丢,你先看病吧,别把自己命丢了,那可什么都没了。看来还是我命好,让康宁先给我认了妹妹,要不然,我也得相思成疾,小命不保啊。”
水漓嗔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闹。还不叫太医进来。”
太医又进来望闻问切,道:“暂时没有大碍,不过风寒很重,要好好将养。”水漓道:“你下去吧。”太医下去。
一时间,水溶形销骨立,守墓哀丧,病卧墓地,以至吐血的事传遍朝庭,皇上以孝治天下,闻听此事,下旨褒奖,称水溶为万民表率。赐金养病,并命御医好生治疗。龙信窃笑不止。
黛玉回到北府,先见了龙信、水漓,水澄、水洛也都在座。龙信道:“水溶病势不轻,我们无能为力,也不能久住,那边老王妃还惦记着,昨天我们一夜未回,老王妃不知怎么想呢。妹妹回来,就全都交给妹妹了。”黛玉道:“王爷是什么症候,如此严重?”
龙信道:“说是风寒所致,不过这不是重要的,严重的是另外的病症,连御医都无能为力。”黛玉道:“什么病症这么厉害?”水漓不让龙信胡说,拉过黛玉,泪在眼中直转,说:“好妹妹,你好歹救救他,大恩大德,我永世不忘。”
黛玉道:“王爷对我有救命大恩,但凡有用我之处,定当尽全力。王妃何出此言?”水漓道:“如此甚好,我就放心了。”
黛玉道:“不过我不懂岐黄之术,如何治疗还得御医来。”龙信道:“有些病不是医药所能治的。”水漓接过话头:“御医就在府中,方子已经开了。不过我母新丧,水溶悲戚难抑,望妹妹多多开导陪伴他。”
黛玉道:“定当尽力。”
龙信、水漓告辞回府。送走水漓夫妇,水澄、水洛、黛玉去探视水溶,却看见房门紧闭,太监守护门边,见他们过来,说道:“王爷吃了药,刚睡下。”黛玉回身欲行,见水澄看着自己的眼神充满哀伤,说道:“王爷只是感上风寒,势头大了些,将养些时日也就好了,二爷不必忧虑过重。”水澄勉强笑道:“姑娘说的是,就仰仗姑娘了。”
黛玉道:“二爷要照料王爷,又要顾全王府,很是辛苦。”
水澄道:“这是我应尽的职分,倒是让姑娘跟着受累,很是不安。”三人又说了些客套话,各回住处。孙嬷嬷陪黛玉回到留香园天和院见了康宁。康宁兴奋异常,说这两天闷坏了,质问黛玉见了那里的姐妹是不是就忘了这里的妹妹。
黛玉笑道:“只不过住了两天,本想多住几天,这里又出事了。王爷怎么会病了呢?”康宁道:“说是偶感风寒,外面找医生不方便,就自己吃了点药,谁想却日见重了,前儿抬回来时,都昏沉沉的,后来听说又吐了血,怪吓人的。”
黛玉坐下感叹道:“今年怎么这么不吉,先是那边被抄,后是这里太妃、王妃去世,现在那边死了二姐,这边病了王爷。”康宁道:“贾府那边死了人吗?”黛玉叹道:“也不算是那边吧,是已经出了阁的二姐姐,婚后一点开心日子没过,还不到一年就被折磨死了。”康宁道:“姐姐不用哀伤,各人有个人的命,反正没人敢欺负我们,怕什么?”
黛玉笑道:“是啊,你那么厉害又是王府郡主,谁敢欺负你呀?”康宁道:“我也想让你变得这么厉害,可是溶表哥不让。以后你要是被婆家欺负,看他后悔不?”
孙嬷嬷捧上茶听康宁这样说,笑道:“放心,姑娘不会被欺负的。”姊妹说了一会话,康宁怕黛玉刚回来劳乏,就让黛玉歇着,自去与丫头玩耍。黛玉对孙嬷嬷说:“嬷嬷也忙了一阵了,也歇歇吧。”孙嬷嬷道:“我不累,想陪姑娘说说话,”又对紫鹃等人说:“姑娘们也累了吧,你们去歇歇,这里有我呢。”紫鹃等笑道:“怎么敢劳烦嬷嬷呢?”孙嬷嬷道:“不必客气。”
紫鹃等人谢过自去整理带回的东西。孙嬷嬷见紫鹃等出了屋子,“扑通”一声跪在黛玉面前,黛玉吓了一跳,忙去搀她:“嬷嬷这是干什么?”
孙嬷嬷道:“姑娘先答应我救王爷性命,老奴就起来。”黛玉道:“王爷得的是什么病?是要人肝呢,还是要人血呀?我如何救得?”孙嬷嬷道:“是要人心。”
黛玉愣了半晌,方说:“嬷嬷起来说话吧。”孙嬷嬷起身把昨天探病说到黛玉说亲水溶吐血的事讲给黛玉,又道:“王爷对姑娘的心,姑娘明白呢,就算王爷死了,也死得不糊涂。老奴斗胆把这话告诉姑娘,是为王爷一颗心,也求姑娘救王爷性命。王爷一直呆在墓地,自是守丧,也是既想把姑娘留在府中,又想躲着姑娘的缘故,他躲得了人,却躲不过他自己的心,把自己煎熬成这个样子。姑娘,只有你能救王爷。”
黛玉痴呆呆的坐着,心似狂涛浪卷,起伏不定。孙嬷嬷不知她作何想,又不敢打扰,话已说尽,只好慢慢地退出屋去。紫鹃回来见黛玉痴呆呆的发愣,问道:“姑娘怎么了,王爷不好吗?”见黛玉不语,更确信自己的猜测,说道:“姑娘也想想办法救救王爷,毕竟王爷舍身救过姑娘的。”黛玉嗔道:“胡说乱道的,什么舍身?”紫鹃急得直跺脚,象下了决心似地说道:“还是说了吧,姑娘病死潇湘馆之时,需要活人心头之血做药引方才救得性命,是王爷不顾安危,用剑刺破自己胸膛,拿血救的姑娘。”黛玉惊得站了起来:“此话当真?”紫鹃狠命地点了点头。”黛玉无力的缓缓坐下:“为何不早说呢?”紫鹃道:“是王爷怕姑娘知道后在这儿止息养病都不能安心自在,就千叮咛万嘱咐不让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