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红 (三十九)艳丽的身世

作者 : 刘菡萏

陈阳说:“你们两姐妹先别忙着叙旧了,晚点再详细摆谈,以后的时间长得很。你们难道不饿吗?我一没吃啥东西,现在早就唱过几出空城计了,我们先回到乡场上,吃点东西再说。“

吴海也是多日没吃过一餐像样的饭食,一听说吃的,肚子便咕噜噜叫起来。艳红和艳丽听见后,不由得相视一笑。

四人回到瓦子乡乡场上,找了家小餐馆要了间小包房,把服务员打发出去,边吃边聊。罗刹,也是如人一般进食饮水。四人叫了一桌丰盛的酒菜,吴海与陈阳,大吃起来。艳红看着吴海狼吞虎咽的形象,又看看他瘦骨嶙峋的体形,不需他细讲,她都想得出他受的苦。她的眼眶又湿润了。

“艳红、艳丽,从现在开始,你们除了饮血外,要忘记你们的罗刹身份,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展现你们的功力,省得为我们添来不必要的麻烦。我们回到深圳后,就如普通人那样生活。放不下的怨念你们也要放下,再也不要把对曾经伤害过你们的人的愤怒,报复到别的无辜人身上。你们觉得如何?”陈阳问道。

艳红艳丽都表示赞同,说她们从来都没有好好活过一次,这下,正好可以尝试一回。

吴海又担忧地问:“我总觉得朱老三没那么容易就被治服了,他功力那么高强,怎么就敌不下陈阳的三招两式呢!陈阳学这些道行,一共也才花了一个多月时间,朱老三在他面前怎么就如此不堪一击了?”

艳红和艳丽也表示这其中有蹊跷,担心那困在山洞中的朱老三会逃月兑出来追杀她们,或者有人或罗刹闯进去,把他救出来。艳红忧心更巨,因为她的骨殖就放在那山洞之中,朱老三如果挣月兑束缚,把她的骨灰坛移开,她便会再度丢了性命。

“你们不要担心,我得到的是一部奇书。学的时间虽不长,但好在我天资聪慧,所以,也算是通了一半。现在那个山洞被堵得严严实实的,一般的人,根本进不去。朱老三被我绑得结结实实,根本挣月兑不了。当然,以防万一,以后,吴海与我一起再把这本书好好吃通吃透,待我们法术精进后,别说一个朱老三,就是来十个百个,我们也一样拿得住他们。”陈阳喝着啤酒,洋洋得意地宽慰他们。

其他三人心底依然忐忑不安,但想想陈阳说的也还算有道理,再说了,眼下也没有别的好办法,也只得暂时如此了,待来日再从长计议。

“艳丽,你还是给我们讲讲你到底如何变成罗刹的吧?”艳红又问道。

吴海与陈阳,也满怀好奇地竖直了耳朵。

“姐姐,当年你被火化安葬后,我们全家被村里人视为瘟疫,被逼搬到另一个村居住。我们也舍不得搬得太远,因为念着你一人孤独,隔得近一点,我们还可以时时回去祭扫。所以,那个村的村民也隐隐知道你的事情,对我们一直敬而远之。我长到二十二岁,竟然没有一个媒婆上门来说亲,父母着急,主动央媒体去说媒,无一成功。可恨我自己,耐不住思春寂寞,被隔我们家不远处的一已婚男人相诱,与他通奸,并有孕在身。父母知情后,没有过多责怪于我,只是求那男人纳我为妾。可恨他畏惧正妻,更畏关于我们家的流言,死活不肯同意。我的肚子越来越大,分娩在即,他帮我请来了一个接生婆,但接生婆却说,孩子生下来就是个死胎。他使了点银子,让接生婆拿去掩埋了,我哭着求他让我看一眼,他无论如何也不肯。现在想来,你既然说陈阳的血有我们家的味道,想必我那孩子没死,应当是活了下来,被他送与了别人收养,陈阳应当是那孩子的后人,只是他的出身,从来没人对他说出真相,所以,他自己一无所知。我经历了这一场人生变故,嫁人的事情,从此是想也没敢想了。那件事过了不久,有一个老乞丐,就是那个朱老三上我家门上来乞讨,我看他可怜,送了他一两散银,他给我留下了一本书《养生土之秘》……。”

听到这里,艳红忍不住打断她,问道:“他是不是说恐你阳寿不长,才给你留下此书,还让你不要把此书内容告诉别人,如果告诉了别人,对家人不利?”

“正是如此。他当年对你也是这样讲的吗?”艳丽问道。

“是呀!他对我也是这样说的。看来这个朱老三是刻意为之的。他物色的女人,都是年轻漂亮的,都是碰到薄情男人,都是年纪轻轻便含冤死去。”艳红分析到。

“看来,这个朱老三,一定酝酿着什么大阴谋。”吴海说。

“好在他现在被绑起来了,不过,只要他一天活着,我们就一天不踏实。对了,你们两姐妹既然都有那一本书,那我们就按照书上所讲到的那些养生土所在地,一个个去找,总会找到朱老三的骨殖,找到后,我们就把他移出养生土,让他彻底消失。”陈阳说道。

“我想,我和艳丽拿到的书的内容应当是一样的,应该没有列完这世界上所有养生土的所在位置。朱老三肯定不会把盛放自己骨殖的养生土所在地写在那本书上。所以,我们按照书上的内容去找,肯定找不到。”艳红分析道。

“那我们的首要任务是把《伏罗刹**》吃透,这样,就算是朱老三跑出来,我们也有能力对付他。”陈阳对吴海说道。

吴海连连点头称是。

“对了,妹妹,你后来如何?”艳红抓住妹妹的手问道。

“我后来,死得好惨呀!”想起不堪回首的往事,艳丽忍不住又抽泣起来。

“如果你觉得难过,你就不要说了。”艳红看见妹妹如此伤心,便阻止她继续讲下去。

“不,没事,我要告诉你们。我到了三十岁,还是孤身一人,父母年纪一天天大了,他们担忧着他们走后,我的将来,依然四下求人,给我张罗婚事。后来,终于有一个木匠,快五十了,死了老婆,他家穷,又没有孩子,所以,才想到娶我,希望我给他生个一男半女。父母为了让我有孩子,将来老了有依靠,便说服我嫁了过去。没想到,那个木匠却是个性无能,人又变态,每晚都要打我折磨我。他硬逼着我去别的男人那里借种,我怀孕生下一个儿子后,他为了灭口,竟然生生将我勒死。我没有听从老乞丐的话,要父母把我葬在养生土上,姐姐当年化为罗刹,为家人带来了无穷无尽的苦难,我也不想变什么罗刹了。所以,我死后,木匠只是把我草草掩埋。后来,是朱老三把我挖出来,把我埋到养生土中,把我养成罗刹的。养我的养生土在哪里,我曾经按我那本书上说的地方,一个个去找过,却都不见,想必,是埋在仅仅他所知道的地方。他要我伺候他,听他的话,替他找死尸,供他婬乐,我若不依从,他便威胁我说要灭我。后来,我想去杀了木匠,却发现他对我儿子很是爱护,对我们父母也算是尽着孝道,最后,还为我们父母养老送终。思来想去,我终于放过了他。后来,我不堪朱老三的折磨与凌辱,从他身边逃开了。他也玩腻了我,也懒得天涯海角来追我。我一直四海为家,东漂西荡,我不敢也不忍害人性命,一直都是偷血买血,过得很是凄楚。姐姐文*革期间化为罗刹后,我赶着回去想去见姐姐,等我赶到后,姐姐已被再度火化,我跟踪着那个陶罐,想找个机会偷来把姐姐放回养生土上,不料我还没出手,却被别人先下手把陶罐偷走了。我一直找不到姐姐,前几年,朱老三又找到了我,逼我回他身边伺候他。我只是伺候他,不肯承欢于他,他威胁着要灭我。我对他说,我对这样的活着,早就没了兴趣,唯求他早点杀掉我。他却又不肯杀我,只把我留在身边,当个丫鬟使用。后来,为了救姐姐,我逼不得已,才被他再度凌辱……”

说到这里,艳红与艳丽悲从中来,姐妹俩抱头痛哭。吴海与陈阳也为艳丽凄惨的人生遭遇唏嘘不已。

“姐姐,他给你的那本书呢?”艳丽止住抽泣,问道。

“我藏在老家的一个没人去过的山洞里。你那本呢?”艳红反问道。

“我当时不想害别人,也不想变罗刹连累家人,就把那本书烧掉了。”艳丽回答道。

陈阳一仰脖子,喝尽一杯啤酒,大声宣誓:“这个朱老三,简直就是个混世魔王、人间大害,除却害了我的祖女乃女乃,还不知害了多少人。我陈阳这一生,拼了性命,也要剪除他。”

“还有我,我拼却此生,也一定要干掉他。”吴海也大声宣誓。两个男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吴海提议,四个人一起举杯,庆祝四人忘记过去,重新开始新生活。

“祖女乃女乃,我还是叫你艳丽姐吧!我们也不要论什么辈分了,省得大家别扭。”陈阳笑容满面地向艳丽建议。

艳丽笑眯眯地说:“由你叫什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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