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为限,很快,郭暖在短促的时间里总算打点好了一切,该和老母三哥告了别,与死党张怙,罗元喝离别宴会后,临走时他不忘去皇宫里探望了一下灵仙小公主。
听说最近代宗准备张罗着灵仙的婚事,小公主发脾气了,倔强地扬言说不嫁人,要嫁就嫁像郭哥哥一样的男人。这不郭哥哥来哄小姨子了。
当父亲的代宗头疼,本来要给灵仙张罗着婚事,先选定驸马待到一两年后把灵仙嫁出去,但他却听到这样一句骇人听闻的宣言,“要嫁就嫁郭哥哥一样的男人!”
全国有十道节度使大员,还生了很多儿子儿孙,宰相,公卿家里的公子爷也不少,优秀候选驸马那是一抓一大把。然而自家的适婚女儿灵仙却只有一个,代宗真不知道该把女儿嫁给哪家好啊。
很苦恼的同时,灵仙儿都快到了十五岁了,嫁人了,当却不知抽了那根筋,灵仙偏偏恋上自己的姐夫郭暖,这岂不是叫当父亲的很蛋疼嘛。
不过代宗在众多灵仙夫婿候选人中还是有比较看重一个。谁呀?元载的儿子元方呗。一个月前代宗把元方招进宫里觐见,这小青年长得贼机灵的,能文能武,还写了一手好文章,而且又会说好话,元家的小子嘴里抹了油似的,代宗当时听得那叫一个舒心。
代宗看着小女儿恋上了姐夫郭暖,而且这个苗头还有渐渐蔓长的趋势,当父亲的可是暗暗焦急。如果郭暖不是升平的驸马,他倒是想把悲催的郭暖直接发配到塞外去,有多远滚多远,最好永远不要回来了,不然灵仙痴恋着姐夫,要是发展到和姐姐升平抢丈夫的地步,要是传出去,面子最重要的代宗觉得那可是绝对有损皇家尊贵的声誉啊。
代宗作为一个驾驭九州的天子,洞察力和前瞻性无疑是超前发展的,他可是充分发挥想象,演绎了一下灵仙感情的发展趋势,照当父亲这样胡思乱想地估计着,演绎到了十年后,小姨子和姐夫的暧昧关系问题就变得越发严重了,所有他最近整天阴沉着脸蛋在紫薇宫来回踱步子。
话说善于察言观色的宰相元载大人看着皇帝整天闷闷不乐的,作为领着老板俸钱要拼命干活的元爱卿没理由不替代宗分担一下。
“陛下,可有心事?需要老臣分担否?”元载试探地问了一下。
“哎,你说要是小姨子恋上姐夫,这是该怎么解决呢,朕最近头疼得很呐。”
代宗之所以把元载提拔到宰相这个职位上,正是老家伙很善于理会自己的心思,一有心事他总能看出来,而且还能很快想出一个妥善的点子。代宗一直把他当作心月复,随即叽里呱啦把关于灵仙婚姻的事儿像是竹筒子倒豆子般一五一十讲给了元载。
“嗯,老臣倒是想到一个法子。”
“爱卿,快,快说,您真是朕的福星啊,一有烦心事跟您老一商量准能解决。”代宗大喜过望,神情显得很是急切,还没听到元载的法子,便不由对他夸奖起来。
元载故作深沉,颔首沉思片刻,他要掉一掉代宗的胃口。要说关于代宗要给灵仙找夫婿的事儿,其实元载早就从皇帝的近侍太监那儿收到消息了。
自己的龟儿子整天到晚无所事事,要么在家里睡懒觉,要么便是跟一大帮官宦纨绔子弟或是富二代到乡下偷鸡模狗,撒鹰放狗打猎的,还专门做一些损人不利己的狗屁事儿。
更令元载老子怒气的是,小子刚刚到了十五岁,裤裆里那根毛还刚长齐,这龟儿子却常常到花柳巷里寻欢作乐招暗娼妓女,一晚同床还来个三p,还和一个富商儿子搞基!
当时元老头子知道后被气得半死,要不是自己的眼线遍布长安各个角落,这种丢人的事儿他还不一定发现得了。
不过毕竟是元载的儿子,深获老子的遗传,想想当初年少时,元载也是官宦大族世家,一副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样子,青年时呼朋唤友去逛妓院的事可没少干过。
不过这龟儿子却比他这个老子还早一年破了纪录,十五岁就去妓院乱搞还搞基友,行不行啊,元载老头子真想一巴掌抽死这个龟儿子。
可怜的是年轻时元载在女人身上纵欲太多,老二搞出了毛病,以至于后来娶了正妻,他辛辛苦苦折腾了二十年,却只生下这么一个儿子,独苗打死了又舍不得,心里一直在淌血
这不皇帝准备把灵仙嫁了,要是元家攀上这个公主高枝头,自家龟儿子成了皇帝的乘龙快婿,那不就意味着自己的宰相之位就永垂不朽,金枪不倒?
倒时龟儿子娶了灵仙,自己在朝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真正一人之下万人之下,顺便把刘晏那个老秃驴踢开,当了左宰相高了自己半级,骑在头上指指点点多不自在啊,元载脑瓜子一转,随即在心里噼噼啪啪地打起了算盘。
思绪翩跹,元载露出狐狸般的奸笑,毕恭毕敬地朝代宗缓缓说道:
“陛下,这件事很简单,您只要把郭驸马外调到别处当官,时间隔个一年半载的,灵仙公主把郭驸马的眷恋忘得七七八八了,到时给她找个夫婿岂不是水到渠成啦。”
“那爱卿以为郭暖这小子应该去哪儿好呢?”代宗点了点头,感觉元载出的主意很有道理,随即继续询问。
元载之所以很聪明能爬上宰相之位,自然有他的一套权谋,作为臣子,他永远懂得不能越俎代庖替皇帝下决定,而是应该有意引导皇帝把思绪走向自己希望的那个方向。
“去最荒蛮的地块?”
“嗯,很有道理,塞外够远的啊。”代宗也疑问了一下,道:“不成,塞外太乱了,兵荒马乱的,要是郭暖不小心死了,岂不是让朕的升平乖女儿当寡妇了。况且朕只是想把郭暖外调一两年而已,等灵仙出嫁了便把他调回京师来。”
元载听了代宗的话,心中大体有数了,自己要坑郭暖也不能做的太绝,不然惹恼了皇帝可不行,随即说道:“微臣以为可否把郭驸马调到岭南去历练一下?”
“岭南?呃那里除了荒凉,局势倒不是很乱啊。”代宗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好吧,就岭南了,当个牧守什么的吧。”
“那里最南端是什么州啊?”代宗随口问了一下旁边的书记太监。
太监赶紧从书架上取了大唐府志,快速翻阅了一下,恭敬地答道:“回禀皇上,天南重镇雷州府,治海康县。”
元载不愧为老谋深算的狐狸精,这一点子很是毒辣,排除了郭暖这个老跟他作对的异党,又可以让自己儿子把握住灵仙公主征婚的机会。
不过关于郭暖郁闷着为什么自己会无故外调到蛮荒之地时,却完全不知这是元载搞的鬼。进宫好生安慰了一下小姨子灵仙,随即拜访了独孤贵妃,还有在翰林院的朴尚玄老兄,听说最近朴弟弟很是勤恳,关于编书的事儿大有进展,完成了恢弘巨著十分之三。
十月中旬,一个天高云淡的晴朗日子,阿福驾着一辆马车载着郭暖,张胖子,严庄三人以及满车厢的行礼从宣武门出发了,一带帮亲朋好友都来送行了,尤其是升平老婆挺着大肚子怀带着一个仔杏花带雨的哭泣着,郭暖心都拨凉拨凉的,好言宽慰了一下,随意朝老母,老哥,老婆,老友们告别了。
一辆马车驱驰在南方向的驿道前行,岭南任职之路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