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生小传 第八章 吻

作者 : 鸡腿大妈

温戈留了下来,但为什么留下来,福生不知道,所以有些纠结,就胡乱猜想着。如果是为了自己留下来,那她可不可以理解为他挺在意她呢?如果是为了她三天的承诺留下来,那是不是证明那人更重要?

“小红,你说他是为了我还是为了那花儿留下的啊?”

对方对她的胡思乱想想来有些无奈,懒得理她但还是插上一句:“你有那本事找到传说中的东西?就是真有就你那腿?”颇为不屑的打量她几眼,小红摇了摇头。

她眼睛闪烁几下,看起来有些高兴:“小红,那你认为他是为我留下?你感觉温先生喜不喜欢我呢?”

小红没有回答她,只是低头又回归到对她的“不理状态“。

她揪揪对方的袖子,轻声询问,“你要不要带着你母亲也去京城啊?”

一旁嗑着瓜子的小红听到她的这句话,放下手中的瓜子一把将她拉近:“你说什么?”

她有些难过的叹气:“小红,你从来都不认真听我说话。”从来都是她自己说自己的,一旁的小红随意敷衍她几下。

对方瞪眼咧嘴,她投降。

“你别急啊,我是说你离开这儿去京城好了。”

她看了眼有些不靠谱的自己,没再搭理她。福生又揪揪她袖子,她是认真的啊,这可不是自己平常的胡言乱语和唠叨。

“你哥哥他随时都会回来找你们麻烦,你们干脆搬走好了,远远地避开他。京城,那可是天子脚下啊,刘小青他不敢胡来。”

小红歪头看了她一眼,思考半响,若有所思的点头。福生的话也有道理,她就是在京城饿死也不愿在这里被刘小青卖了。

可是,她为什么会提议往京城走啊?小红又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对方目光躲闪,哼哼一笑,不再说话。

被人看透了心思,福生有些尴尬。她是存着点儿小私心来着,但是,也只是顺便啊。她想,如果小红和刘婶去了京城,那么那个地方对她来讲,就不再那么遥远、陌生了吧,或许有一天她也能去……

福生和温戈两人的相处模式又恢复了从前的样子。吃过早饭温戈带小萝卜头们读书,福生做家务。小萝卜头们完成任务,两人就会奖励他们,带他们出去玩。

“你该好好休息。”

她摇头。任何事都亲力亲为。

很快,今年的第一场大雪来了。这天晚上,福生被她的小心思折磨的痛不欲生,来回犹豫,不断地迟疑。她不甘心就这么让他走了,所以,她决定告诉对方自己的心意。

“小红,我好紧张。万一他接受了我怎么办?好难为情啊但我不想后悔啊,我一定告诉他我喜欢他。”

小红白了眼癔症又发作的福生,“你应该想想万一温先生拒绝了你怎么办。这个可能比较大。”

“刘小红”

这天的夜来得特别早。温良早早的就去了村头帮李老头看他的老寒腿,到现在还没回来,他的医术真的比镇上的大夫还要好。

晚饭福生吃的心不在焉,两人都才放下碗筷,她本着早死早超生的想法,闭闭眼睛握紧桌下的拳头果断开口:“温先生……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

她认真坚定的看着他,目光清澈,说出后竟没了之前的紧张。

对方听了一顿,但并没有惊讶,目光深邃复杂,眼里似有无奈:“我以为你永远也不会说。”

福生听见他的回答一下子泄了气,原来,自己的心思竟这么明显。对方是早就知道的,只是不说而已。既然不说,那么……就是无意了?

闭了闭有些酸涩的眼睛,她强把那股热流逼回去,半响才平静睁眼。故作轻松的笑笑,“原来你早就知道啊。”

见她故作坚强,温戈有些不忍,他点头:“你的眼睛不会骗人。”

她长舒口气又笑笑:“这样一来就好了。我还想就我一人背负这么个大秘密实在是累得很,想不到你是知道的,那么这就不是个秘密了,对吗?”。她想轻松地朝对方眨眼,但无奈眼睛已经不受她的内心控制,眼睛眨了几下,一行热泪顺着脸颊滑下。

“对不起。”一向善言的温戈此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内疚融化在那双深邃复杂的眸子中。

“你不必如此。不用道歉。”

她的告白失败了。

蔫蔫的趴在床上,头埋在枕头里,她忘记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只是一直哭一直哭,等到哭累了,眼睛也肿了,嗓子也哑了。哭得有些晕眩,刚才的一切都好像不是真的。

还好小红一直陪着自己,“小红,我好难过。”

小红拍拍她的脑袋:“乖。”顿一顿又说,“福生……就应该这样,不是吗?”。见她又把头埋下,她接着说,“村里的姑娘你最傻。别人都知道只是凑凑热闹,看过就算了,不能当真,当真会万劫不复的。你怎么就当了真呢?不管你怎么喜欢他,他和我们,都不是一路人……”

“你就当做了一场梦吧。”

第二天两人见面,福生尽力做到和往常一样。

到了早饭时间,福生生上火,出了灶房,笑着对他说,“今早我们吃玉兰花蒸糕?”

对方温和点头。

两人吃完早饭,一起向山上走去。这是昨天早上说好,往后的几天,他们一起去上山找。为了将就福生,对方走得很慢,两个时辰过去了,还是一无所获。

他没有丝毫不耐心,福生却有些心事重重。兜兜圈圈,一直都是在山北,她当然知道那是徒劳。

眼见到了晌午,福生都有些冻僵了,温戈看到要求回去,但她却不依。对方拉下脸神情严肃。正僵持着,忽见一片乌云飘过,笼罩了整片天空,瞬间大雨瓢泼,淋湿了两人。

“那边有个山洞,我们去那避一避吧”

两人进洞时全身都已湿透,福生向洞外望去:“我看这雨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了。要不,我们冒雨冲下山去?”她眨着一双狡黠的杏眼,眼中满是兴奋。

对方不赞同的摇头,“会生病。”

天气实在太冷,雨水冰凉刺骨。

福生失望的瘪瘪嘴,眼睛骨碌碌转几下,转身走进入雨帘,快步向前走去,让对方无只能奈的皱眉跟上。

她的腿还没有好全,于是两人一前一后在雨帘走着。她走在前头,还不时的回头,开心的在雨中大笑。对方一向优雅清俊,此时倒也不显得狼狈,只是有些神情淡淡的跟着。

“温先生快点哎呦”她开心大叫,一不留神,踩进泥坑里,整个人躺了进去。

对方匆匆上前:“阿福”

福生有一瞬的呆愣,索性直直的躺在泥坑,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他叫她阿福。他从来都是福生福生的叫,自己曾提议这样显得不太亲切,让他跟小红一样叫自己阿福,当时他只是笑笑,后来仍叫自己福生。

温戈把她从泥潭里拉出来:“有没有受伤,还能走吗?”。

他上下打量着她,此时的他竟显得有些狼狈。福生忍不住勾勾嘴角,有些想哭。趁着下雨,她果断的让泪流下,没在掩饰自己的情绪。

“怎么了,不要胡闹你说话腿又伤着了?”他有些严肃。

“你背我回去好不好?”像落汤小狗一样拉着他湿湿的袖子,她低声询问。

对方有点无奈的叹口气,低下了身子。

“温先生,真看不出来啊,平时你看起来瘦瘦弱弱的,想不到这么结实”在他背上的福生环紧他的脖子笑眯了眼。

“还有你的个儿好高啊,在你背上我发现我的视线都不一样了”

“你的头发真好,又黑又亮”

对方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稳稳地往前走。

“温先生,我不想你走。”她喃喃低语。

“大点声,我听不到。”这时,一直都没说话的温戈出声。

原来一直都在听着啊,她还当他和小红一样无视自己呢。她笑着敷衍几句,“没什么。”刚才她又在说废话了,痴心妄想了。因为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一定会走。

对方听见她的回答停顿了一下,接着往前走,福生将环在他脖子上的手臂紧了紧。

两人回到茅屋便烧了水,一个在书房,一个在卧房泡了个热水澡。福生出来时,他已经坐在书桌前了,桌上摆了一碗姜汤,他抬头看她一眼:“阿福,喝了它。”

她捧着碗,幸福的想,还好,是有改变的,阿福。

当晚她就发了烧。

“阿福快把药喝了。”

“我不喝”倔强的把脸扭到一旁。她生病从不喝药,睡一觉就好。“阿福,听话。”她扭着头不看他。

“阿福……”面对固执的她,温戈显得有时无奈。

对方皱眉看着她,她把头转过,转了转眼睛,然后说,“能不能喂我喝?”

于是,对方把药一勺一勺的喂给她,“真苦”苦得整个脸都皱起。

“良药苦口。”对方淡淡的说。她皱眉,喝的人又不是你,谁都会说轻哼一声她使坏,端起碗将剩下的药都喝下,然后将自己的脑袋压向他。柔软的嘴唇相触,她又伸出舌头舌忝了舌忝,便躺回床上睡着了。只留对方一人站在原地苦笑。

福生第二天就好了,缓缓地睁开眼睛。昨天,她是记得的,甚至是有意的。借着发烧假装神志不清,然后,……实施暴行……她想,一个吻也好。

“昨晚谢谢了。我已经好了,你快回去教小萝卜头们上课吧。”她急急的赶他走,就是假装忘记了,还是会不好意思面对他。只能尽量装自然些,眨着眼目光无比清澈。

对方看看她,然后说:“厨房我熬了粥,吃完就再休息吧。”说完离开。

他走后福生长舒口气,怔怔地发呆不能回神。

喝完粥的她简单梳洗了一下,又跑去找小红,正巧她在家。

“小红,我亲了他。”

小红本还没有起床,听到这个一下子睡眼惺忪的从床上爬起,豁的张大了眼。

“你亲了谁?”

对方羞涩的低头,小红了然,“你强迫了他吧。”

福生有些不高兴了,强迫?但低头认真想了想点头:“也是。”

小红鄙夷的看着她,颇为可惜的叹道:“我们可怜的温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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