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查的如何?”
“这把匕首属下拿到京城的各个打铁铺子询问了一遍,终于问出了出处”
阿离身前的男人面无表情,眼神晦暗不明,过了良久,他蹙眉,又问:
“是谁?”
平平淡淡的语气,仔细听来,里面有些微的压抑和克制。阿离并没有心细的听出,此刻的他也有些心事重重,他犹豫几下才开口,
“温府林长。”
果然如三娘和福生怀疑的那样吗温戈闭上眼,而后缓缓张开,他此时声音清冷,透出一丝疲惫,回身看了站在自己身旁的少年一眼,他说:“继续查下去。”
“一定要小心,不能让对方察觉到。”
温府这几天忙极了,温大人生辰快要来临,谢韵语的母亲又来信说要到京看女儿,温夫人这个当家主母平时再怎么顽劣,到了干正事时,她还是的认认真真上心做的。
“阿福,你跟我回府帮我吧我都快忙死烦死了,谢家老太太非得赶在这个时候来,她不嫌给人家添麻烦吗?阿福,跟我走吧反正早晚有一天你都要学习,趁这次机会学一学也好”
福生扫温夫人一眼,拿起手边的针线绣起花来,她忽视温夫人的请求,摇头拒绝,“我也有自己的事做啊。”前几天开始,她就已经正常干活了。
被福生拒绝的温夫人只能无精打采的回家,继续力不从心的张罗。这天晚饭后她把谢韵语喊来,看着站在自己面前,面色带喜看起来很是高兴的人,温夫人揉揉酸软的肩膀,轻哼,“你可知道你母亲要来了?”
对面的人笑着点头,知道。她有多长时间没有见过母亲了?终于,在自己的反复书信催足下,母亲再次进京了。这次母亲进京,必可助自己一臂之力,让她如虎添翼。
两天后,谢夫人进京落脚温府,一同跟来的,还有刚刚过继到谢夫人名下的谢韵语的表哥,谢本文。温夫人在大厅接见了谢夫人,她差人去把谢韵语叫出来,“快快让韵语出来见见自己的母亲。”
温夫人脸上挂着淡笑,看着坐下的两人,她蹙眉好奇问:“这位怎从没有见过?”
谢夫人恍然,“忘了介绍,看我的记性。”
谢夫人与温夫人同年,虽没有温夫人出落得标志貌美,五官稍显平庸,但通身气质,京城的贵妇中还没有几人能比得上。一身木兰青双绣缎裳,头戴珊瑚珠排串步摇,略施淡妆,一举一动暗香浮动,温夫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身深紫绸缎锦服,心想,她一个刚刚从外乡回来的老婆子都比自己这个温夫人穿的体面,实在是不应该啊不应该看来,她又该去芙蓉斋做几件衣裳了。
“本文,过来见过温夫人。”
谢本文原名李本文,谢夫人嫡亲妹子的儿子。谢夫人和谢老爷就谢韵语一个女儿,没有儿子,谢大人人到中年,渐渐稀罕起男孩儿,于是回乡安定后又纳了一个二八年华的小妾,日夜勤更,想生一个男娃。谢夫人一看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自是不干,与谢老爷闹了几天几夜,终于让对方让步,她先发制人,从嫡妹哪儿过继了一个儿子,这个儿子成为谢老爷的嫡长子,也算暂时维护了谢夫人在谢家的地位。
年轻人起身朝温夫人躬了躬身,然后自我介绍一番。她在温夫人面前夸夸而谈,看起来到是人模人样,但是他的眼神,实在有些轻浮,让人从心里厌恶。温夫人微笑着点点头,说:“好孩子,既然成了韵语的哥哥,在温府就不要客气,和韵语一样,把温府当自己的家就好。”
听了温夫人的话谢本文面色一喜,看起来竟有些洋洋自得,温夫人把他的样子看在眼里,举帕掩饰了唇角的嘲讽之意,谢夫人怎么找了这个草包当儿子,竟把人家的客气当了真,有这种儿子,实在是有**份。
谢韵语很快就来了,看到谢夫人眼眶一红,直直的扑到她的怀里,而谢夫人也有些热泪盈眶的一句句‘我的儿啊我的儿啊’,两人好一番母慈子孝的互动。温夫人托着下巴笑眯眯的在一旁看着,心想,两人这是何苦,又没人阻着她们见面,是她们自己非得分开,一个死活都不肯跟家人走,一个巴不得自己的女儿留在别人家哎,她实在是不能理解。
温夫人实在对她们的无聊亲情戏码没兴趣,于是便早早的以赶路劳累,应早些休息为由,让丫头把他们带下去,私底下他们愿意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温夫人把谢夫人和谢韵语安排到一个院子,把谢本文安排到另一个院子。谢韵语和谢夫人来到她们的院子,母女两人把房门一插,一改刚刚的母慈子孝场景,说起悄悄话来。
“母亲,你终于来了”
谢韵语话还没有说完,就嘤嘤的哭了起来。谢夫人冷冷的看她一眼,并不像刚才一样。她走到桌子旁坐下,然后拿起桌上方才丫头沏好的热茶,轻啜一口。
“知道你是个笨的,不知道你这么笨。”喝完茶拿锦帕擦拭了下嘴角,她又说,“当时我们离京你就应该跟着我们走,不走?不走有什么用,男人不一样跟丢了?”
“区区一个小丫头你就没了办法?”
谢老爷人到中年,直到前段日子,府里才只有谢夫人一个女人,所以谢夫人的手段,可想而知。他们夫妻两人与温夫人温大人不同,同样是府里只有一个女人,但人家两人是果真心中有着双方,互相爱慕,而他们两人,恐怕是心怀鬼胎,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
“哭什么?还哭?”
谢韵语有些吃惊的看着母亲,好像不太相信她会这么对自己说话,自小对自己宠爱有加,处处让着自己的母亲,怎么变成了这个模样是因为自己的病好了,不再动不动就晕厥过去,还是因为她有了表哥,还是因为父亲纳了小妾不管是哪一种,自己始终是她最亲的人,不是吗?
谢韵语止住泪,问她,“母亲,离京后你过得可好?”
谢夫人看她一眼,嗤笑一声,“好,怎么不好?明枪暗箭,其乐无穷”说完她又端起茶杯,
“恐怕我离开这段时日,那贱人的娃就顺顺利利的落地了”
谢韵语大惊,那女人已经怀孕了?从没有听母亲提过啊?这样在这种紧要关头,她还唤母亲来,实在有些她自责的看向母亲,不知如何是好,她人都已经来了,还能怎么办?难道赶回去?显然不可能。
看她这个纠结难看的样子,谢夫人轻叹一声,“你就不用再担心我和你父亲的事了,既然我来了,自是全力帮你,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可是,你要想好了,男人是最靠不住的我到了这个年纪才想明白,有时候,为一个男人绞尽脑汁的算计害人,其实是件愚蠢的事。”
“可是,就算我们想明白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去争去夺。到头来想想,我们真的爱他们吗?其实不是,我们只是咽不下这口气罢了韵语,你要先明白,你是真的爱他,还是想争口气,如果是前者,我们最好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以免到时覆水难收”
听了谢夫人的话,谢韵语有一时的迷茫,她到低是爱阿戈还是只是争口气呢不管是哪一种,她都清楚地明白,温戈一定要是她的,因为她不允许她身边站着别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