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温大人生日那天,这天三娘福生和小红吃过午饭就开始陆陆续续准备,到黄昏时刻才带上礼物出发到温府。出发前她们在芙蓉居门口碰见刚刚从芙蓉斋回来的绿歌,于是停了下来。
她身着桂子绿齐胸瑞锦襦裙,两鬓服帖整齐的往后梳着,镶嵌黄花,一只色泽温润的珠玉步摇簪在脑后朱唇粉红,长眉勾勒出美好的弧度,这么一穿,衬得她白璧无暇冰肌玉肤,肤色白里透红,一双盈盈秋水的大眼,魅人心神
几人都被眼前的衣着‘盛装’,丰韵聘婷的美人儿惊倒,小红和福生出神开口,“绿歌你好美。”
听到夸赞,绿歌羞赧一笑,也不言语,直立在马车前不走。这时三娘睨了面前的人一眼,说:
“绿歌,我们要去温府给温大人庆生,今晚夜里才回来,你就和刘婶在家自己张罗点吃食吧。”说完三娘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然后就挥下马车布帘,准备让车夫赶车,不想绿歌走到马车跟前,掀起缓缓落下的布帘,正对上马车内三人疑惑的目光。她犹豫半天,才怯怯开口,
“我想不久后返乡回去后就在也没有机会了,这次,能不能带我去见识一下温大人的寿宴呢?这样一来也不枉来京城走了一遭”
福生和小红两人一听她要离开,急忙下车围住她,小红握着她的手,说:“你怎么要回乡呢?在这儿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要走?”说完她焦急的看福生两眼,想福生也劝劝她,让她打消主意留下来。
站在绿歌一边的福生先抬头看了三娘一眼,她见对方正若有所思的看着绿歌,她迟疑一下,问三娘,“我们要不就带上她好不好?”
三娘瞥了她一眼,不急不慢的说:“这事你问我我可做不了主”她挑眉一笑,“温府本就送来了两张帖子,小红是算作我的丫头跟去的既然这样,倒也不妨把绿歌算作你的丫头带她去”
三娘在福生出事以后,不知怎的,好像对绿歌有了嫌隙,经常阴腔阳调的对她说话,小红和福生不解,劝过她多次无用,也就不再劝了。
“不过,身为丫头就一定要有本分,千万不能贪心,妄想有一天能把主子踩在脚下”三娘依靠着马车壁幽幽的说,此话一出让其他三人脸色大变,福生蹙眉,低声叫她,“三娘”说着扯扯她的袖子向她摇摇头,小红则回身去安慰红了眼眶已开始低声啜泣的绿歌。
“也罢,让她最后见识一下也好愣着干嘛,都快上车吧”
三娘率先到马车里面,福生和小红对抽泣的绿歌笑笑,“不要在意她说的话,这段时间以来我们都知道,她时常这样,或许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两人说着要扶绿歌上车,不料对方往后退退,摇头拒绝。
“我想如厕,等等我我马上出来”
说完还不待两人说话便急急跑进院子。小红和福生无谓的耸耸肩,便站在马车边等她出来,这时三娘久候几人但还不见她们上来,就探出头来。
“怎么还不上来?”只看见福生和小红两人,她左右瞧瞧,问:“绿歌呢?”
芙蓉居内。
绿歌躲过刘婶小心翼翼的来到自己的房间,抬起床板从夹缝处拿出一个小纸包,她打开小纸包,用手指捏起里面的白色粉末,指尖搓捏几下,然后重新包好,塞到袖子里。
出门前绿歌环顾了一下这间屋子,冷哼一声,丫头?她原本就是小姐的命她凭什么住这种破屋子?凭什么回去替人看园子过苦日子?凭什么福生那个乡下丫头能好运的得到所有人的帮助?她不信,她会一直好运下去
一行人来到温府大门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温府大门不同于以往,此时张灯结彩,宾客如云,热闹非凡。温良和阿离站在门口迎客,见到她们一行人,眼睛亮了一亮。温良挥手叫过一个小厮,对他说了几句,然后小厮径直朝她们几人走来。
“几位请跟我来。”
她们穿过温府大门,在温良和阿离面前停顿一下,笑着问了好,然后笔直的走了进去。
寿宴摆在花园的湖边,几人一路走来,几乎能从花园的每一个角落都能看到三三两两衣着华丽的人。小厮把她们带到为她们准备的席位上坐下,然后告辞离开。
福生和三娘坐在桌前,而小红和绿歌作为跟来的丫头,坐在她俩身后,除绿歌外,三娘几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参加宴会,这次小红和福生已经显得很淡定,微扬嘴角直直的坐在位子上,喝茶吃东西也慢慢的细细的,一改平时的大大咧咧,但怎么淡定,都没有她们身边这位第一次参加宴会的人淡定,绿歌行为举止落落大方,优雅自然,表情也恰到好处,不僵硬也不轻浮,就像大家小姐一样,就连一边的三娘看见都暗自月复诽,忍不住赞叹。
直到开宴都没有见到温夫人和温大人。不过,倒是最先看到了谢氏母女。两人盛装出席,席坐周围满是前来客套恭维的官妇小姐,看她们两人的模样,好像游刃有余,乐在其中。
温戈同谢本文和几位公子哥儿一起出现,两人坐定后环顾四周,几乎同时看到福生,温戈看见福生冲她微微一笑,继而和同僚寒暄,而谢本文看见福生一双浑浊的眼睛眯了眯,而后咧嘴一笑,手执折扇摇了一摇。
见他这样,福生不自觉地哆嗦几下,桌下的手扯扯三娘,然后不动声息的扬扬下巴,三娘顺着她下巴的方向看过去,蹙眉,“别理他,一会儿你跟紧我。”
谢本文一直盯着福生和三娘那一席看,看着口水直流,那一桌上,可真真都是美人儿,就连身后的小丫头都姿色不凡谢本文盯着绿歌瞧了好久,越看越是个可人儿。
宴会正式开始时温大人和温夫人才一前一后出来。这时寿宴正式开始。温大人和温夫人出场造成了不小的轰动,两人皆身材修长,面容姣好,行为举止大方自然的出现在人们面前,引起一阵阵窃窃私语。
三娘边上一席的官妇凑过头来问:“这衣服可是你们芙蓉居出的?”
三娘听此双眼一眯,有精光闪烁,“当然。”
于是,一单生意诞生后来,很多单生意跟着出现
小红和福生无奈的摇头对视一眼,然后叹气,“三娘到哪儿都能挣银子,我看我们回去后又有的忙了。”
福生同意的点头。
温大人出场后先致辞,然后寿宴正式开始。开始后客朋也不再局限于坐席,举杯四游,一时整个后花园都热闹非凡。年轻姑娘们聚在一起说着悄悄话,怯怯的指指这个公子,那个少爷,待被对方发现,羞红了脸躲在其他姑娘背后。
小红看别人都四处走动着玩儿,自己也坐不住了,她扯扯福生的袖子,想让她和自己一起去逛园子,三娘看她一眼,说:“阿福腿脚还没有好利索不便四处走动。”一句话便把她打了回去。
绿歌见小红有些郁闷,她低头想想,扯扯小红的袖子对她说:“我陪你去吧。”
小红一乐,站起来就要拉她走。三娘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冷哼一声,摇了摇头。福生听见三娘不屑的哼声问她,“你为什么这么对绿歌?”
三娘拿起桌上的茶水,轻啜一口,说:“日久见人心。”
这边谢本文趁人群混乱,悄悄地撤下,他来到后院茶水房,从中途拦下一递送茶水的小姑娘,然后拿过对方手里的托盘,对她说:“给我吧。”说完挥手让她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