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生想彻夜离开温府,可是温夫人不允许,她执拗地不听,温夫人拿出最后的杀手锏,
你现在就走了怎么行,阿南已经睡了觉了。
所以福生决定第二天天一亮就离开。这个地方她已经没有任何眷恋了,她对那个人也已
经失望透顶。如何有一点儿舍不得,那也必定是温夫人,和那人已经无关了
福生在夜里就收拾好东西,和衣躺在床上一整夜,连眼睛都没有合上,闭上眼睛就会在
脑海里来来回回浮现那几个画面——人证物证,你休要狡辩!
——人证物证,你休要狡辩!
他不信她了,这个认知让她不能接受,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个人怎么落到这步田地,
她不甘,可是,那有什么用?已经不能挽回了,趁自己还没有颜面扫地之前,她还是带着阿
南快快离开吧,已经够狼狈了。
第二天一早福生红肿着眼眶去了温夫人的院子接阿南,却被告知阿南没起床,她要求对
方把她领到阿南的屋子里,那人却怎么都不肯。
“是温夫人要你这么做的吗?”。
对面的小丫头摇头不肯说话。福生垂眸脸色沉了沉,事已至此,还留她下来做什么,已
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不是吗。
“好了,我直接去找温夫人吧。”说完她转身离开,不欲再为难小丫头。
去时温夫人正在用早餐,和她坐在一张桌上的人还有温大人。福生看到他怔了一怔,朝
温夫人点了点头去外厅等她。
只过了一会儿,她就出来了,福生立即从座位上起身,“温夫人,我现在就想走。”
温夫人牵过她的手又坐了下来,“不急。”
福生还要说话,她打断她,“先别着急,和我说说你有什么打算。”温夫人抿了抿嘴唇
,犹豫半响说:“以前也就罢了,男未婚女未嫁,只有口头约定,散了也就罢了,可
是阿福,偏偏你就是个傻得,你怎么能这么糟蹋自己?”
福生对这件事已经看开了,她摇摇头,对她说:“温夫人,这是我自愿的,怪不得其他
人,只是这个地方我再也呆不下去了,你就快放我走吧。”
“你怎么能这么说?!说你傻一点儿都没说错,你难道不知道一个姑娘家的贞洁有多重
要吗?!”
福生摇头,“我知道,可是事已至此,你要我怎么做?”看温夫人开口想说话,她立刻
打断她:“就是如今温先生回心转意,我也不会再回头了所以,你也不要再劝我了。”
温夫人无奈一叹,“好吧,”看人如何也留不住了,就说了实话,“其实阿南早就已经
醒了,你去看看他吧,如果知道他再也回不来了,肯定少不了一番折腾。”
福生苦涩一笑,“放心吧,我是不会告诉他的,等回了青山村,他问起时,我再慢慢和
他说。”
听她这么说,温夫人的眼眶渐红,她撇了头看向一边,道:“你快去吧,我就不送你了。”
福生的眼眶也红了,她起身才走到门口,却又被温夫人叫住。
“阿福,你的事情三娘知道吗?”。
“不知道。”
“那你怎么回乡?”一个弱女子带着一个孩子,怎么千里迢迢赶路?路上的艰险可想而
知。“要不要我派人护送你们回去?”
福生摇头,“温夫人,你就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如果是我自己一个人也就罢了,怎
么都能回去,可我身边带着阿南,我一定会万分小心的,你不用担心。”
温夫人还想说什么,但是福生摇摇头,“温夫人,我想早些起路,你让我走吧。”
温夫人点点头,看样子还有一肚子的话,但最后也只是哀叹一声,放福生离开。
福生在院子的树底下坐了一会儿,才去找阿南,这次她再去,已经和上一次不一样,还
是那个小丫头,却过来主动给她领路,看样子温夫人已经吩咐过。
阿南果真已经醒了,正坐在他的小凳子上吃饭,看到福生来了脸上一喜,跳下凳子就跑
过去扑到她怀里。
福生抱住她又坐回饭桌旁,亲自喂他吃饭。
“阿南,吃完饭我们就走好不好?”
阿南抬头看了她一眼,问:“去哪儿?去找小红吗?”。
福生点点头又摇摇头,她决定过几日再走,离开了温府,为了她们自己的安全,落脚地
只有芙蓉斋。
“阿南,我们先去找小红和三娘,然后姨姨带你回姨姨的家好不好?”
阿南一听猛点头,又吃了一口饭才问:“只有我们么?”
福生点头,“是啊,只有我们,你去不去呢?”
阿南低着头看似想了想,然后抬头,有些为难的说:“好吧。”
吃完饭福生让他坐到一边去玩,自己给他收拾衣服。阿南来温府几个月,温夫人一点儿
都没有亏待他,只看他的衣裳就知道,玲珑绸缎,做工细致,一看就价值不菲,出自大家之
手。阿南何德何能能穿得了这种衣服,他们承受不起,在留下来只会成为拿别人眼里的肉刺
,非拔去不可。
他们非走不可。
收拾好衣裳,福生领着阿南就离开了温府,也没有和温夫人打招呼,她该不会怪她
罢
走到温府大门时,以前看守大门的小厮都换了人,看着一张张陌生的面孔,福生心生一阵阵凄凉。
果真物是人非了吗?
也罢就这样走好了,以后就真的没有关系了。
走在通往芙蓉斋的路上,很少离府的阿南很高兴,到处新奇,福生看他在原地逗留久久都不愿意离开,心叹就让他最后在京城玩玩吧,以后,就再也见不到这么繁华热闹的街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