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和妈妈说,晚上我要带覃丽回家吃饭。
“什么?”妈妈是一阵惊讶,双目瞬间变得有神,瞳孔在刹那间无限放大,小嘴微张都没有办法合上,看来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爆炸性的新闻。
“小锋,你别吓妈妈好不好?今天要带谁来吃饭?”
“妈妈,我是说认真的。我今晚带覃丽来吃饭。”我又重复说了想要说的话。
“有必要这么快吗?”妈妈是一个劲的埋怨,“年轻人做事啊,就是图自己痛快,可不管老年人心脏受不受得了?”
“妈妈,我这不是和你商量吗?”我一下就像乖小孩一样,在妈妈面前撒起了娇。
妈妈可不吃我这套,嘟囔着嘴唠叨道:“一有求于人,就来这一套!快三十的人了,就没个正经。”
“妈妈,答应我吧。您不是说没见过吗?……信不信我叫她那是随叫随到!”我不断地想着办法逗妈妈乐,在我看来只要妈妈一乐,就保准有门。
“少吹牛啊!”妈妈是习惯了我的夸张,一点情面都不留给我。
“妈,别不信啊,我要打电话让她过来,她不十分钟到的话,看我不怎么收拾她!”
“你就吹吧,反正吹牛也不用打草稿。”妈妈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我聊着,知子莫如母,我那点小九九又怎能逃得过她老人家的法眼?
“吹牛当然不用打草稿,还是妈妈了解我。”我是嬉皮笑脸围着妈妈转,她走到哪,我就跟到哪。
“妈,您看,这不说明儿子能干吗?要是儿子找一女朋友像明星似的,管女人服服帖帖的这么传出去,您老人家不脸上有光吗?再说啦,我可是您的儿子,别人表扬我那不就是表扬您!那不是遗传您的基因好吗?……。”
我可是使出浑身解数,能瞎掰就瞎掰,反正吹牛也不用上税,其实女人都爱听甜言蜜语,这个好像没有年龄的限制,那是老少皆宜,居家旅行必备的秘密武器。呵呵,我忍不住心头一乐。
妈妈被我逗得是喜笑颜开,又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下班之后,我就去接覃丽,然后和她说了我家里的情况。我爸是退休工人,性格有点内向,不太爱说话,妈妈是退休小学教师,家里的大小一切事物,都由妈妈一人操心和过问。
爸爸负责做一些家务和体力活,像炒菜,煮饭,打扫卫生,洗衣服等等。像今天吃什么,明天吃什么,这个月伙食费花了多少啊,亲戚们有什么大事要商量啊,他都不管不问。所以在家起主导作用的就是我妈妈,最有发言权的也是我妈妈。因此,我和覃丽的相爱必须也要得到妈妈的认可才会幸福。
我和覃丽先到了水果摊,买了一些妈妈爱吃的水果,然后就往我家走。我家住在五楼,看起来不算很高,可是在覃丽心中却感觉像一座高山一样屹立在面前。她今天也格外紧张,很放不开,就好像要参加大考一样。
她今天话语也很少,好象说话就是多余,好象沉默永远是金。这也难怪,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她深深地明白:第一印象非常重要,这也许就是她人生的第一次大考,这也许是决定人生幸福的一次大考。一步、两步……。她每走一步都好像那么地艰难,每走一步都好像布满着荆棘,每走一步都好像是那么的沉重……。
终于快走到五楼了,在还有5,6步阶梯的时候,覃丽突然停顿了。她在犹豫,她在迷茫,她甚至想要退缩。她始终不敢相信,这一切会来得这么快。这是她的渴望,这是她长久以来的期盼,她做梦都希望这一天早一点来临,但这一天就在眼前的时候,人往往不能自拔了。
人总是会这样,渴望越多,期盼就会越多,压抑就会越深,压抑也就越久。当有一天,渴望来临了,梦想就要成真了,压抑很久的情感,就好像马上要喷发出来,就好像马上可以解月兑一样。
就像很多高考的学子,他们期待高考,因为高考可以实现他们人生转折的梦想,一旦高考来临又容易害怕、犹豫、迷茫和紧张,容易患上高考恐惧症。考完试之后,他们不想结果,只想放松,因为对他们来说这就是一种解月兑。
我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告诉她,我们一起面对,至少你还有我。她依旧紧张,
“你说我是叫伯母呢,还是叫阿姨?叫伯母会不会……?叫阿姨会不会……?”
问这样的问题?不会吧,连我都感觉弱智,不就是个称号吗?只要尊敬的不伤大雅,又何必这么计较?……看来还是紧张,我一下又好像相通了,得给她减减压才行。
“你也是女人,你希望别人叫你年轻点,还是老点?”
覃丽哦哦了两声,想想又不对,刚想问我,我打断了她:“好了,没有那么多如果,我们一起进去吧。”
门开了,妈妈走了过来,就像接待家里重要的客人一样。
“阿……姨好!”
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就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又好像是第一次练习,叫得这么生疏、僵硬、古板,甚至还让人感觉有点结巴。
“你好!进来坐吧。”妈妈是很热情,也许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拉着覃丽的手是一个劲地嘘寒问暖。覃丽就像一个乖学生一样,跟着妈妈进来,按照妈妈指定的位置坐下了。
我连忙打圆场,似乎要给紧张的覃丽轻松轻松。
“覃丽,别紧张!我妈妈是世界上最慈祥、最和蔼可亲的妈妈了。”
“少贫嘴,去给覃丽倒杯水。”妈妈是微微一笑,自然是喜上眉梢。
“阿姨,我不渴,不用了谢谢。”覃丽一下激动地说出言不由衷的话。
“那就吃点水果、话梅什么之类的。来,这里有。”
妈妈依旧热情,覃丽反而越发紧张。就好像老师问问题一样,问什么,答什么,话题始终打不开。虽然我不断在中间圆场,试图打破这样的尴尬,但好像效果不佳。
当我和妈妈聊工作上的见闻和笑话时,妈妈很关注,时不时会哈哈大笑,时不时会投来赞许的目光。我知道在妈妈的心中,她不期望我有多大的成就,她只希望我健健康康、平平安安,能常回家看看,和她说说关于我的每一件事。此时,我又一次感受到母爱的伟大。
覃丽就好像是个局外人,她好像对我们说的不感兴趣,她也不知道怎么参与?她想要逃,却发现无处可逃,她想要藏,却发现无处躲藏。此时她的心里万分焦急,想要快点离开,她不时看了看窗外和正在播放的电视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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