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师父的精心调理下,我恢复的很快,期间姥姥来带着做好的肉菜看了我几回。师父之前跟我姥解释的很成功,这几天她没吵着要带我走,大概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见我状态还挺好的,师父给我预备了好多好吃的,而且还自制了很多调理的药丸,按时辰给我吃药,针灸,似乎还是觉得挺放心的。
我发现我的视力和听力有点下降了,看字变得模糊,大家一起聊天,有的内容别人都能听清,就我听不清。师父说我的魄还是被稍微的伤到了一点,万幸的是魂没有损伤。他说这些影响都是治不好的了,不过可以通过调养让它不那么猛烈的恶化,最多将来变成个有点耳背的近视眼而已,不会又盲又聋的。
听到这个结果,我觉得还是不错的,就这一点代价,换回的可是一条命,太值了。这种感觉就像,游戏里丢了一千万金币,申诉找回了,不过少找回两件商城时装,瞬间觉着,老子一千万回来比啥都强,那玩意一点都不是事儿了。
我体格不好,不能通过打坐站桩这些功法来调节气血,师父就每天顺着经络上的穴位帮我按摩,连顺便带我复习经络知识了。每次按完之后,我都会出汗,师父说是被动运动了,出汗了好,排毒散寒。
这天我已经能下地了,师哥和韩叔拎了烤鸭和露露来看我。师父和我姥都不准我喝饮料,不过师父对露露比较宽容,他说他尝过之后觉得还算无害,允许我一天最多喝一罐,而我姥,只要是甜食,就坚决封杀。
饭桌上,大家都很高兴,感觉像打了胜仗一样。师父和韩叔都喝了酒,没一会话就多了起来,唠起了那些讲了一百遍的牛逼哄哄的想当年。
话题扯着扯着,终于从想当年扯回到了不久前大家合力帮我封鬼脉的事。师父对图哥和娇媚不是很熟,只是见过一两面,还是师哥上中学的时候,倒是韩叔跟她很熟的样子,兴致勃勃的给师父讲解。两个老头从娇媚的仙法猜测和实力分析聊到了图哥小时候没考好找韩叔假装三大爷去开家长会。师哥接了个电话,好像是二驴子他们找他,于是就起身告辞,被师父逼着干了半酒盅白酒才被放走。
说起这回来帮忙的人,我想起了小杨哥哥,于是问道:“韩叔,小杨哥哥说是你给他买的鬼差,鬼差这种职位还能买么?”
韩叔夸张的瞪了我一眼,压低声音说:“这玩意可别乱说,说不定旁边有鬼啥的听着呢,要是传出去,麻烦可就大了。”
我听了赶忙闭嘴,无辜状的看着师父。
师父笑了笑,一脸轻松的说:“没事儿啊,平时这屋的法阵可以保证没有任何阴神进来,绝对安全,既然孩子问了,大忽悠你就给她讲讲。”
“哎呀,喝点酒把这茬忘了。孩儿啊,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听过吧。”韩叔见我点点头,继续说道:“鬼差一般任满了,一般就可以投胎去。因为他们都是酆都里面表现良好或者生前就德高望重的鬼魂,本来就可以去投胎了,找他们当鬼差,都是他们自愿暂时放弃投胎的机会留下来的,极少数还是地狱里面有罪的亡魂,发自内心的悔过,心性已经很好了,可是在地狱的刑期还没满,就拿来做鬼差,等期满了就可以去投胎了。小杨的前任生前是个受人尊敬的村长,死于战乱。他品行什么的都没的说,本应死后立刻就能投生富贵人家的,结果因为那时候打仗,死的人多,鬼差紧缺,让他在这个相对和平的地方管事,有经验的都调到战区了。那些去战区的,和平年代后,就都被批准提前投胎了,他在这个安生的地方,只能老老实实的干满一百年任期。”
“啊?任期一百年?那么长啊。”我惊讶地说道。
“一百年对于鬼来说其实不长,对于那些只在冥界工作的鬼差来说也不算什么,可是游走于阴阳两界的这些鬼差就尴尬了。他们对时间的感知跟人类是差不多的,可是地府的律法规则什么的,都是按照正常的鬼算的。就因为这样,那个老鬼差,就算性格再忠厚再沉稳,也已经对几十年如一日的工作厌倦了。他一直跟我处的不错,毕竟这年头正儿八经的阴阳先生也不多了,他这个区域就我一个到日子能跟他说上话的,他就跟我说,不想干了,想去投胎,可是,无缘无故的,想不到申请理由,已经干了这么多年,还不想放弃鬼差投胎的福利待遇,觉得很苦恼。一听这,我一下就来灵感了,早就觉得小杨一直在我这儿藏着不是事儿,就跟他说,想让小杨当他替班,我负责烧足够的钱财,他人缘一直好,当鬼差时间也够长了,可以去打通关节。他也知道小杨的事儿,咱俩之前关系就不错,一个小孤魂而已,他并没有为难我们,反倒挺喜欢那孩子的。咱俩一拍即合,我烧了钱和东西,还有证明身份的表文,他去疏通关系,个把个月就办成了,他如愿提前退休,小杨也不再是没资格进酆都的幽魂,摇身一变成了个小官爷。”
“证明身份?这怎么证明啊,难道要他的爸爸妈妈来做?”我插嘴问道。
“当然不是,在哪当官都不用证明自己是爹妈亲生的吧。是这样的,入了地府名录,也就是注册在案的阴阳先生,他本人及其弟子、子女,死后只要没什么罪过,都有当鬼差的优先权和福利待遇。阴阳先生收徒,也要烧表文给地府的,人家都有记录,说他是我徒弟太假了,于是就说是我义子,有了这层关系,事情才办的这么顺利的。”
“义子?这也太牵强了吧……地府的人傻么?这都看不出来?”我皱着眉头问道。
韩叔喝的红扑扑的,笑着答道:“嘿嘿……傻孩子,他们是拿了钱帮忙办事,又不是来找茬的,再说,这也不算是牵强附会了,小杨从小就在我身边长大,说是义子也不为过了。正好咱不是有这个优势么,这么的,对上对下都好说。我们是钻政策的空子,又不是违法乱纪,而且我这些年自认干的还算不错,就算将来换了领导,知道了这件事,也不会为难我们的。”
“那如果当鬼的时候犯事了,可是已经投胎做人了之后,那边才查出来,会怎么样呢?等再死了之后算账么?”我顺着话题继续问道。
“当然不会啊,你想啊,比如说那个人的寿数还有六十年,他们会放着眼看就破了的案子不管,硬生生的等六十年么?”韩叔目光狡黠的看着我说道。
“六十年怎么啦,鬼差的任期不是一百年么?”我一脸迷茫的看着他。
“孩子啊,任期是一百年,哪有几个那么老实,不想着拉关系升迁的啊。就算是老实,可是人家级别高,调动什么的肯定比那些负责一片地方的勾魂鬼差大,备不住哪天就调走了。要说地府的案子本来就少,到了嘴边的功劳,能轻易放走么,肯定是赶紧提审赶紧结案。一个人没到阳寿,却暴病而死,不是被恶鬼邪法索了命,就是被下头给提审了。其实啊,这种情况,给人留到一世结束再审也是可以的……”韩叔欲说还休,摇了摇头,喝了口酒。
“得了得了,别揭露地府丑恶行为了,比阳间强多了,你吃那口饭的,比单纯在人间混饭吃的幸福多了。来来,老弟咱走一个。”师父细致勃勃的举起酒盅,一饮而尽,韩叔也把剩下的酒喝光了。
我拿出放在大茶缸里加热的酒壶,给他俩满上,又对韩叔说道:“小杨哥哥好像很讨厌我。”
“怎么会?这不可能,这孩子善良的很,平时嘻嘻哈哈,古灵精怪的,从没见过他讨厌谁啊。”韩叔坚定的否认了。
于是我把那天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讲了讲,韩叔笑了笑说道:“孩子你太敏感了啊,他没有讨厌你,是你多心了。”
“话都说到那个程度了,怎么会是我多心了,如果连这都分辨不出来,我是缺心了才对。”我较真了起来。
“哎呀,别看他比你大,还是鬼差,充其量就是个十七八岁的半大孩子,他就是想劝你别放弃生活的信心而已,你突然反常,他也毛了,好话不得好说,估计自己也后悔了,自尊心强也不愿意道歉。等你到那么大的时候就明白了,放心吧,你小杨哥哥没有讨厌你。”韩叔笑呵呵的回答道。
“那……”我也比较相信这个说法,他凶是凶,可是事后想想,他都亲自背着我跑回去,应该不是真的讨厌我。于是我眨巴眨巴眼睛,无比真诚的说道:“那韩叔,下回见到他的时候,求你帮我问问,是不是真的不讨厌我了。”
韩叔微笑着满口答应下来,又跟师父唠了一会就心满意足的告辞了。这一下午,我也很累了,师父迅速收拾了桌子,给我吃了药,让我早些睡,明天还要返校,大病初愈首次出门,必须好好休息。对了,明天返校日,还是柳溪桥的生日。这几天光顾着生病,都忘了这茬了。于是我跟师父说了这件事,表示想送柳溪桥个生日礼物。
“师父给她画张平安符咋样?”师父笑嘻嘻的提议道。
“不好,太奇怪了。不说小孩子,正常大人,过生日收到一张符,也会觉得很阴森吧。”我皱着眉头反抗道。
“小女孩一般喜欢女圭女圭或者裙子什么的吧,这么紧急,师父上哪给你找去啊。”师父愁眉苦脸的看着我说。
我灵机一动,说道:“她肺不好,师父你不是有丹炉,给她做味药吧。”
“你这熊孩子!过生日哪有送药的,多不吉利啊。不过肺不好的话,师父还真有招儿了。你不就肺不好么,师父拿到你韩叔那桶谷雨的雨水之后,凑齐了东西,给你做百合香丸呢,就是熏香,常用能养肺,不过还差点没做完。你老实睡吧,今晚师父给你搞定,让你明天肯定能拿礼物送给小朋友,好不好。”师父温柔的许诺道。
于是我点点头,带着满心的期待,乖乖的去睡了。
(这几天生病,今天上班听同事讨论才知道沈阳打假的闹剧,回家问我舅,你的房产中介门市关门了么?我舅说,必须关!卖牙签的都罚八万,我这买房子的不罚我八千万啊。嗯……沈阳现在街边门市全关着卷帘门,确实是溜光大道了,丫蛋桑一语成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