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骤然一凉,玉歌心下猛哼,再也顾不得其它。早已暗暗蕴藏的锋锐掌力忽的疾吐而出,却是又刻意的控制了力道。
既不会打伤他,又能恰好的将他震开。
眼看着他不闪不避,不疾不徐,似乎根本未察觉到她的大逆不道一般,玉歌忽又有些后悔。
她这么一出掌不要紧,那是否会连累了整个将军府呢?
正犹豫之际,龙子谨低低一声笑,弯唇咬向她的耳际,悠悠一叹:“爱妃,弑君之罪可是会诛连九族,满门抄斩的。”
玉歌掌心一颤,疾吐的掌力慌不迭的猛然收回。而这一切,说时迟那时快,电闪火石之间,这发出的掌力,又岂是说能收便能收的?
喉咙一声闷哼,她被迫所承受的反噬之力,尤如失控的疾流般乱窜,疯狂冲击着她的五脏六腑,腥甜的血液无处可去,向着她喉咙疾冲而上,她咬牙强忍着吞回,脸色瞬间苍白!
龙子谨定定的看着她,原本欲、望深深的眸色渐渐变得冰冷彻寒!
“爱妃这般寻死觅活,又企图弑君惘上,可是朕太过纵容你了?”
大手忽的疾出,扣上她犹带血色的下额,怒意翻腾,眼眸如刀。
玉歌吃疼,被迫与他相视:“臣妾不敢!”
“不敢?这大宫之中,还有爱妃不敢的事吗?私藏男人,针刑后妃,忤逆惘上,又企图弑君,此罪种种,任何一条,都足以灭你满门以万劫不复之地!”
龙子谨手下用力,一字一顿说着,又狠狠用力将她甩开。她咬牙闷哼,唇边的血丝缓缓溢出,妖异中透着美艳,凄色中又透着绝然。
刚刚那一掌,既然发出,就不应该收回!
她发狠的想着,倔强的眼底,再没了之前故作妖娆的妩媚风情。
“事以至此,皇上要杀要剐,臣妾悉听尊便!只是,臣妾一人做事一人当,与臣妾父母全无干系,还希望皇上不要连累无辜才是!”
身子挺得笔直,她伸手擦去唇边血色,眸色清寒的看着他。
这最后的一刻,她终于是出手了,也真正的看得通透了。
既然这整个大宫都是他的,永乐宫所有的风吹草动也都瞒不过他的眼睛,她是否屈从于他,那又有何分别?
如果他愿意,他自会护得永乐宫周全。
如果他不愿意,便是她月兑光了身上衣服主动爬上他的床,那又怎样?
或者,她今天所做的这一切,在他的眼中,也不过是为了后妃争宠,而刻意使出的把戏而已!
只能自取其辱!
而这样的姿势,男上女下,袒胸露月复,原本该是最为暖昧的一场床第之色,却偏偏是沦落得如此狼狈与难堪。
龙子谨顿时怒极。
“啪”的反手一掌,狠狠掴上她苍白的脸颊,她眼冒金星,脑袋被重重打偏,强行吞回的反噬之血再也无法控制,“噗”的一声冲口喷出,落在明黄耀眼的龙凤玉枕之上,触目惊心。
龙子谨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她,竟是像极了记忆中的那一抹凄美而惊艳的诅咒!
便是死,也不会放过他么?
“来人!”
心中骤然刺痛,他眸色犀利,忽的一声怒喝,翻身从她身上下来。
张福听得叫声,慌忙带人冲进。便见龙子谨一身衣袍未乱,正站在床前,浑身冷寒逼人,几乎能将人冻死。
再观床上的歌妃娘娘,衣衫凌乱,血色溢唇,却是面色倔强,毫不畏惧,这到底是发生了怎么一回事?
“张福,将歌妃娘娘即刻送回永乐宫!无朕旨意,任何人不得出入!玉千凌禁足将军府,收回军权!在未查明歌妃动机之前,任何人不得探视!”
怒气冲冲说完,龙子谨拂袖而去!
张福顿时噤若寒蝉,慌忙应是。
在皇上身边当值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皇上发这么大的火。
“娘娘,请恕老奴无礼!”
慌而不乱的先是向着面色惨白的玉歌弯腰告了个罪,然后又急忙吩咐了宫人进来,帮着玉歌收拾了身上的狼狈,掩了外泄的春光,一刻不敢怠慢的送着玉歌回了永乐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