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天……”帕拉闻声望去,发现那个人正好就是长天,于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喊了一声,却没有注意到卡介脸上那惊愕加恐惧的表情。“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你……你的魔力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微弱?之前你的魔力不是很强的吗?”说到这的时候,帕拉的兴奋感淡化了许多,反而有些不可理解。
长天循声回头,一看见马车上的帕拉那笑容绽放的样子,根本没打算回他的话。
宕弥起哄道:“你看二哥,人家理都不理你,你别理他。”
“你们…认识他?你知道他是谁吗?这家伙很可怕的……十年前,他一个人摧毁了一个村庄,杀戮了好多人,那时候……太可怕了!”卡介一字一顿地说道,他的喉结不停滴蠕动着,口中的苦感怎样也消不去,来自心底的味道是那种心惊胆寒的惶恐。
长天只是从马车旁经过而已,可是卡介的声音太大了,这话不差不宜地传入了长天的耳朵里,只见他下意识地怒视了一下卡介那慌张的脸庞,冷冷地威胁:“怎么?你认识我吗?你说的是十年前吗?”
“没有……我不认识你,我想我认错人啦。对不起!”卡介忽然意识,如果不赶快闪人的话,说不定会有不好的预感。
长天苦笑了一声,耸肩:“是吗?”
帕拉见长天说完就要离开,连忙叫住他:“我说长天,下次和我战斗一场,怎样?”
“我拒绝!我与你没什么瓜葛,更没兴趣跟王族的人战斗。”长天头也不回的留下这句话,一头栽进了热闹流动的人群里面,不见了人影,不过他方才在帕拉提出战斗要求的时候迟疑了一会儿,脚步也停顿了半拍,只是帕拉他们没有觉察到而已。
“喂,用不着这样吧!”帕拉流露出了失望的表情,想要伸出去的手却缓缓放下。
卡介见此,偷偷地用手肘撞了一下帕拉的手,小声地告诫:“算了吧!让他走吧,不然的话很麻烦的,我可不想见到那个恶心的家伙……”说话的过程中,卡介的脸色黑暗不已,与之前白净净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照,可见他很反感长天。
帕拉疑惑地眯着眼睛瞧了瞧卡介那紧张到冷汗直冒的脸,问:“卡介大哥,你到底是怎么了?从刚才开始你就这样子,长天你又不认识,至于这样吗?再说了,他又不是什么怪兽,吃不了人的。”
“可他会杀人……是个恶魔……”卡介被逼无奈,吼了出来。
“什么?你在开玩笑吧?长天怎么会是恶魔,他可是实实在在的人好不。别多想了,卡介大哥,你不是还要去找菱儿吗?”帕拉听到如此荒唐的话后,轰然一笑,捂着发痛的肚子,紧绷住的笑脸如苹果般红彤彤的,似乎是大笑过头导致的。
宕弥只是当做是开玩笑那样无所谓地应声:“二哥,小心笑得缓不过来,那时候你就得被御医卡琳医治,嘿嘿,这样的话可是要吃苦头的哦。”
卡介早就料到他们会是这样的表情,可他并不着急,也不暴躁,因为他性格比较趋向于内向的那种,很难想象他会暴躁如雷的样子。他用手放在嘴边,咳嗽了几声,说:“你们不知道十年前,曾经有个轰动全世界的惨案,而那个惨案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个人,他亲手手刃了一个村庄里面几百人的性命。”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吗?”宕弥惊讶得口都合不上来。
“你说十年前?十年前长天只是小孩子,区区的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手刃那么多人的生命?如果当初的惨案是他干的话,那他就不可能活到今天,更不可能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帕拉有些接受不了这个没有证据来证明的事实。
宕弥听后也产生了质疑:“二哥说的对!卡介大哥,这怎么解释呢?”
卡介咽了一口气,语气轻缓地道来:“十年前那场的杀戮,他的眼睛里面布满丝丝死亡的气息,一点光芒也没有,犹如行尸走肉那般,绝望笼罩在他的身上,燃起了令人发寒的黑炎,能够瞬间毁灭了一个人。而我正是当初目睹到这种景象的人,我永远无法忘记那个银发,还有一那双充满杀气的黑眼瞳……那时的我躲在树林里,颤抖得不能动弹,也不敢发出一丝的声音,还是他走了之后,我才敢出来。那时的我本来是想上来陆地玩玩,没想到迷路到荒芜人烟的地方,也就看到了这样的景象。”
“我此生也忘不了……那天是没有月亮的晚上,被血染红的黑暗,恐惧充满我的内心,让我无法忘记。”卡介边说边张眼到马车窗外,生怕那个人会掉头回来听到这些话。
帕拉整个人都怔住,眼睛里的血丝依稀浮现,那是害怕。“黑炎……你说黑炎,长天对父王用的火焰也是黑炎,难道卡介大哥所说的都是真的?他真的是杀人凶手?”
宕弥大惊呼:“天啊,如此可怕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上次听他说是来找父王报仇的,难不成他留在这儿是为了行刺父王。看来他是达不到目标是不会离开的,这么说,父王岂不是很危险。”
“你说那家伙想要杀袄天伯伯?”卡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之前有过,不过打不过我的父王,最后离开了,但是十年难得一遇的神风祭典却被破坏,想起来可真是惊险万分。”宕弥连连道来,他紧张地皱了皱眉头,担心犹如春雨降临,遍布他整个内心。
“等等?你刚才说他十年前杀戮村民的时候,似乎是行尸走肉?什么意思?”心细的帕拉陷入无比纠结的困境,眼睛一直盯着马车的地板发楞,脸色铁青铁青的,不难看出他受到打击有多大。因为他才刚刚对他有了几分的兴趣,而今却是这样的一个人?这叫他怎么受得了。
卡介没想到帕拉会关心这些小细节,他仔细想了想,说:“那时候的他的确是行尸走肉的样子,我记得当初有村民跪下来向他求饶的时候,他毫无表示,脸上的表情犹如死人一般,只有那双黑色的眼睛睁开,恐怖得很。如果不是因为那时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我早就被杀死,还会站在这儿吗?说起来可真是命悬一线的黑夜。”
帕拉还没等卡介歇一歇,他又问开:“那他当初杀了人之后,去了哪里?”
“我怎么知道,我不是说了我当初动弹不得,哪敢去跟踪他,这不是找死吗?”
宕弥哦了一声,恍然大悟:“原来卡介大哥会讨厌陆地的气息,甚至不愿意上来这儿,皆因十年前那可怕的经历,是吗?”
卡介像是触电,摇了摇手,苦笑地解释:“也不全是这个原因……”
宕弥故意尖着声音,向卡介抛了一个质疑的目光,抿着嘴巴说:“是吗?真的是这样吗?”
“……”卡介哑口无言。
忽然,帕拉站了起来,有些明白地用右手锤了一下左手,心情沉重地说:“怪不得他能够召唤出阿修罗?如果解释成他曾经死过一次的话,也就是说他已经见过阿修罗一次,并且和他定下契约?”
卡介听着糊里糊涂,满脸不解地说:“你说他召唤出阿修罗?”
“是真的!和父王战斗的过程中,他最先使用过黑炎、苍炎,也召唤出阿修罗,不过因为魔力不足,后来阿修罗无法维持形态回去了地狱。呃……他最后为了救一只毫不相识的狸猫,发动了白炎?”宕弥在脑海里回想曾经的情景。
“白炎?那可是神火……那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卡介不止一次这样惊讶。
帕拉一时间没说话,看样子他有些低沉,眉头紧缩,原先明亮的蓝眼睛变得暗淡,双手紧握成一团,手心一股冰冷,那是冒出来的冷汗,不仅如此,他的额头也慢慢渗透出丝丝的汗水。
马车一路奔驰在双城的街道上,最后以缓慢的速度刹车,停在了帝国战士公证组织楼旁边的空地,想来这路程也不是很远,但是帕拉却觉得很漫长。自从他知道长天有过这样可怕的过去时,他一想起就浑身打颤,牙齿发冷,眼睛不自然地一阵刺痛,或许在他内心,可能不愿意去相信这样的事情,却又无从去否定。
“二哥,你还好吗?看你的样子不是很舒服,怎么了?”宕弥迟疑了一秒后才用手拍帕拉的肩膀,可他没有什么小反应。“二哥,车已经到了,赶紧下车吧!”
卡介纳闷:“帕拉到底怎么了?发呆也用不着这么入迷?”
“二哥……”宕弥看似有些不耐烦。
帕拉的眼睛先是下意识眨了几下,然后才慢慢地回过神来,若无其事地问:“咦?”
卡介都快被他的莫名其妙搞着有些眩晕,无奈地说:“该下车了!”
“哦…哦…”帕拉很抱歉地应道。
宕弥洞察到了帕拉的心事,小心试探:“二哥,你是不是很在意那个人的事情?”
帕拉没想要回避这个问题。“嗯!总觉得他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从他身上感觉到一股很强烈的憎恨和悲哀?”
宕弥劝告:“二哥,你还是少跟他说话,最好是别和他扯上关系,这是最好的做法。”
“帕拉,我觉得你应该这样做。”卡介赞同。
“但是……”
“听我的没错!好了,赶紧去找菱儿吧!我们来这儿的目的就不是找菱儿的吗?嗯…还有参加神器大会呢。那个我先去报个名,你们先去找菱儿吧。”宕弥想要拔腿跑开,却被帕拉拉住右手,问:“报名?报名的时间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宕弥阴着眼睛诡异地笑道:“谁说不能呢?我可是四王子,他们怎么说也会给我一点面子吧。嘿嘿!”
帕拉捏了一把汗,数落他:“竟然以权谋私……”
“这算是以权谋私吗?不就是报个名吗?哎呦,我的好二哥,你就别这样。”宕弥的语气柔和中带哄,弄得帕拉只好随他去。
“那我先走了!”说罢,宕弥便不见人影。
卡介嘴角上扬,羡慕不已。“我要是有个兄弟那就好了!其实我挺羡慕你们六兄弟的,闲来可以斗斗嘴。我从小就是喜欢独来独往,连妹妹们都说我好怪。帕拉你说我这个人是不是很怪?”
帕拉噗的一声笑了:“我没觉得你怪啊。你不是有妹妹吗?羡慕我们?有这必要么?你只是不知道,其实我们六兄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好,我们的关系就像是藕断丝连,若非是血脉相连,可能我们早就谁也不理谁。日常生活,我们没有太多的共同话题,大多数的时间都是独自干自己的事情,互不干涉。”
“是这样吗?看来是我理解错了。”卡介仰天一望,深呼吸了一口气,心里复杂得很,却又吐不出心里那一丝粘着心底的浊气。“好了,我们去找菱儿吧。现在的话,神器大会应该还没开始,说不定她会在周围闲逛呢!”
“也是!”帕拉担任起带路的责任。
帕斯卡城堡的那边,袄天与伯特站在城门的古碑上,两人都没有说话,站在原地已经很长时间,但两人的目光都是投向古碑上的帝王之印,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痕迹斑斑的古碑上镌刻着古老的文字,无人知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内容,因而这古碑上的内容自古以来也就成了一个谜。
“伯特?难道连你也不知道古碑上面的内容吗?”袄天双手向后背着,开始原地踱步,目光依旧没有离开古碑,表情十分严肃,像是在面对一件惊天大事那样慎重。“古碑虽是件死物,站在这儿却感觉到了一股不寻常的魔力从表面散发出来,很微弱却带着某种说不出来的神秘感觉。”
伯特摇头苦思:“王,我没见过这种古老的文字,就算我查遍所有的史书,还是无所收获。依我的看法:如果上面的文字真的很重要,那么想要破解出来就难上加难,但是……”
“但是什么?”袄天见伯特欲言又止,心生不安。
伯特咽了口水,仓皇地道来:“如果真的出现帝王之印适合者的话,恐怕只有适合者才能看懂古碑上的字。唯一让人感到不安的是目前还不知道谁是适合者,万一不是王族里面的人,那帕斯卡帝国的历史就会更改,御名一族的命运也将意味着从统治者沦落为王爵身份,或者是被流放千里之外。我只能祈祷,我所说的是错误的才好啊!”
袄天没想过这样因为畏惧而祈祷的伯特,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伯特,是福是祸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至少我们能做的是做好眼前的事。该来的还是会来。天要我们亡,我们能不亡吗?”
“唉……”伯特长叹。
轻柔的风儿拂过古碑,带着浓重的青苔味飘向城内,似是在漫步空中那般怡然自得。
叮叮叮~~~
帕斯卡城堡的城门之上立着辉煌庞大的四角檐楼,楼的四个檐角上面挂着四个透明的铎,上面雕刻着不知名的神兽的身影,制作精细,称得上是举世的绝品。所谓的铎是指圆柱状的铃铛,可这些风铎却是用不知名的材料制成的,晶莹得犹如水晶闪动着点点光泽,还能看穿里面吊着一个圆球。劲风吹来,铎只能发出轻微的声音。
伯特像是想起了什么,说:“王!神风祭典的时候,神风忽然消失,这个现象的确奇怪。但是我们却忘记了一件最为重要的事情。真正的神风在吹起之前,城门上挂着的风铎会发出能够传遍千里的天籁之音,可我们却没有听到?这可是千年流传下来的规律。”
“是啊!要不是你提醒,我还真忘了。风铎是一种具有灵力的神物,从御王时代一直沿用到今,准时报告着神风到来的信息。可如今到底是怎么了?难道将要出什么大事吗?风铎竟是如此沉寂。这么说之前的那个神风并不是真的的神风?还是在预告着什么?”袄天挥了挥衣袖,满怀的惆怅和不解无从发泄。
“长天?那个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伯特随口说出自己的疑惑。
“走!”袄天猛然一惊。
伯特叫唤前面的袄天,大问:“王,去哪里?”
袄天忽然想起神器大会的名单上有长天的名字,于是想从那个人的身上寻找答案看看。“我们去神器大会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