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她周围的侍卫,竟是比护着他的还要多,因为稍微一不注意,便有愤怒的羲国子民要扑上来与她同归于尽。
她此时才明白,原来在羲国人心目中,汧国公主的身份是如此可憎,如此不堪。
不由得苦笑一声,伏尧啊伏尧,你倒真是做戏做十分,明明知道我不是那汧国公主,却要我来承受这种羞辱与折磨,是想刺激那不知道躲在何处的汧王现身救妹么?
她有苦说不出,只能将身体躲在囚车死角,那束缚她的栏杆此时倒是成了她的保护罩,为她抵挡去一部分肮脏的秽物。
可即便如此,那些瓜果垃圾的浆液,也将她一身衣衫染得红一块绿一块惨不忍睹,更不用提那黏黏的鸡蛋液,仿佛胶水一般将她原本顺滑柔亮的青丝宛如面条般糊在一起,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也许她应该做点可怜的表情,扮作柔弱哭泣不已,这样兴许能博取一些同情?毕竟刺杀雾华公主的是汧王舒祠,而不是她这个“王妹”对么。
不过,看着那些红了眼近乎疯狂的羲国百姓,她估计这招收益甚微。
若然无力改变,不如坦然对之。
她阖上了双眸,静静地倚坐在那里,在铺天盖地的咒骂与袭击中,安静地……睡着了。
梦里,似乎嗅见了一种奇妙的香气,有些似丹桂的清幽馥雅,但又似夹了丝说不出的馨香,恬淡清新,美妙绝伦,吸入肺腑,仿佛连灵魂也被净化得清澈起来。
前方一片白影,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轮廓似是一棵参天大树,可是……世上有全白的树么?
仿佛魂魄被吸过去般,她飘飘荡荡,离那树愈来愈近,然地心跳竟是渐渐狂乱起来——不……不可以过去!
那树下……那树下是……
“哗啦——”
一桶冰水从头倾斜而下,她骤然从梦境中清醒过来,湿透的身子被冷风一吹,立时瑟瑟发抖起来。
“睡得好香啊。”
忽有一道清脆却也尖锐的女声响起,带了三分嘲讽,三分鄙夷,三分冷漠,外加一分藏也藏不住的怨气,汇作十分敌意毫不留情地刺入她的耳膜。
她欲要睁眼,却觉得眼皮似是被什么粘稠的物事粘住了般,心道一声糟糕,举起手来又擦又挫才将面上那层鸡蛋清除掉,狼狈之极。
“哼,这点小折磨太便宜你了!”那女声再度袭来,她重获光明的第一幅画面,便是身前一抹粉红倩影亭亭玉立,叉着腰居高临下地盯着她,面上皆是嘲讽揶揄之色。
身形婀娜多姿,肌肤宛如凝脂,一张俏脸生得是花容月貌,只可惜刻薄的神情让那精致的五官打了折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