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君晚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让凤九和她一起,把项治钟当做亲生父亲来孝敬。这个提议一说出来,就得到了凤九双手赞成。
“岳父辛辛苦苦把你养大,孝敬他是应该的。更何况他为你牺牲那么多,我们自然是要好好待他!”
凤九这么说,项君晚眉头微皱,抬起头,看着凤九的脸,“凤九,我的身世,你之前应该就知道了吧——”
那夜,凤九看到了她的真实容貌,若他不去查她的身世,项君晚觉得这都不是凤九的风格了。以凤九的本事,能在沧月国皇宫陷害项君美和项君柔两姐妹,这些事情应该也能查出来。
果然,在听了项君晚的话,凤九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嗯。一不小心查到了当年的一些事情,我没想到岳父是这样的忠义之士。的确值得人敬佩!”
“看来我没有猜错……”项君晚苦笑一声,“既然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呢?”
“我认为,你自己去慢慢发现,自己主动去接受一件事情,比我强制灌输给你要来的更好。我并没有想隐瞒你,只是希望你能跟随自己的心,做自己喜欢的选择。无论接受这样的身份,还是不接受、抗拒,我都会支持你。因为在我眼里,你只是我的娘子,你的身份如何对我来说,都没有任何意义。”
凤九的声音低沉,又不失轻柔。说话的时候他的手轻轻地抚模着项君晚的背部,像在安抚她似的。阳光,暖暖地落在项君晚身上,凤九的手劲也十分轻柔,让项君晚敏感的心渐渐静下来。
项君晚闭上眼睛靠在凤九怀里,享受两人的独处,心情从来没有这样平静过。凤九的话,抚平了项君晚心中的不安。因为她而爱她,并不是因为她外在的身份和其他,这样多好!爱情,应该就是这样,只是爱惜你这个人,而不是你外在的权利,美貌,富贵,价值等等。
“凤九,我觉得我运气很好!来到这里,那么巧,不早不晚,正好遇到你!”项君晚主动伸手,环在凤九的腰上,听着他的心跳,她的心也越来越安稳。
难得项君晚展现柔情似水的一面,凤九打心里高兴。回想他们的认识,从最开始的防备疏离,到一点点撬开她的心门,这一路走来,时间虽然漫长,却让他收获颇多。
“凤九,能遇到你,我何其有幸!”项君晚轻叹一声。
“傻妮子!”享受着怀中的温存,凤九觉得此时自己是最幸福的。所有的付出,都在这一刻得到了回报。这个女子,心里有他,真好!
公孙楠在和凤九沟通,得到凤九应允后,立刻找人算了黄道吉日,在告知凤九后,公孙楠将凤九和项君晚大婚的好消息公布了出去。第一时间知道信息的云筝郡主立刻火冒三丈,不顾阻拦冲进了公孙楠的御书房。
“陛下这样做,难道是要让我丢脸,沧月国这是要与翼人国为敌么?”虽然三国使团都已经离开,但是云筝并没有跟着元越回翼人国,反而为了凤九留在了锦城。
在云筝心里,始终幻想着这一切是梦境,凤九不过是暂时被那个丑八怪迷惑,才会做出不理智的决定。云筝相信通过自己的努力,凤九一定会喜欢上自己。可就在云筝信心满满的时候,公孙楠公布的消息,无疑就是晴天霹雳。
成婚?在锦城?云筝原以为凤九和项君晚只是订下婚约,只要没有大婚,她就有机会。可现在,两人要在锦城完婚,凤九竟然不顾老太君的意愿,要在锦城娶项君晚,这是什么意思?这置她的脸面于何地?凤九要娶那个无盐女,偏生公孙楠还这么支持他们,还要帮他们主婚?公孙楠简直太欺负人了!
因为激动,云筝并没有注意自己的语气,反倒让公孙楠脸上难看。
此时,看着面前这个柔弱娇美女子咄咄逼人的模样,公孙楠眉头紧锁。他好歹是一国之君,什么时候轮到一个丫头片子“呵斥”他了?她当自己是谁?不过是元奎养得个牵制凤九的小玩物,还真以为自己是皇家公主了!
“朕不明白郡主是什么意思!”即便心情非常不好,公孙楠依旧保持风度,压制着心中的火气,面儿上带着笑容。
“不明白?”云筝看着眼前的老油条,冷冷一笑,“外面盛传,凤九和项君晚本月二十八日成亲,难道这是假的么?”
云筝始终是一副硬邦邦的态度,即便公孙楠脾气好,这会儿也恼了。“他们是要成婚,那又怎么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难道郡主不懂这个道理么?凤少主和太平郡主的亲事,是朕亲自许下,朕双手赞成,两国联姻,增进友谊,这原本是好事,怎么到了和翼人国为敌呢!郡主也太危言耸听了吧!”
“陛下难道不知道我和凤九的关系?你这样支持他们,我国陛下一定会不高兴的!”
见云筝这样说,公孙楠笑了起来,嘴唇上的胡子讽刺地抖了抖,看云筝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屑,“郡主和凤少主是什么关系,朕很清楚。在寿宴上凤少主说的明白,他和郡主就是叔侄关系。郡主若不顾人伦,非要做出有违常理的事情,元奎知道了才是真的要不高兴,真的丢脸!”
云筝是女孩子家,从来都是被人捧在手心,何曾被人这样“羞辱”过。一时间,云筝俏丽的小脸涨得通红,话语也变得结结巴巴起来,“你,你太过分了!”
“朕过分?”听这话,公孙楠笑出声来。
“郡主恐怕忘了,这里是沧月国皇宫,不是你们翼人国。纵使元奎和百里采薇对你宠爱有加,你也不能在这里撒野。朕,以过来人的身份奉劝一句。男人,还是喜欢温柔可人的女子,这也是为什么凤少主会选择太平郡主的原因。郡主这般凶悍,是男人看着就怕,更何况是富甲天下的凤少主呢!”
若凤九在这里,一定会紧握公孙楠的手大呼“知己”。云筝倒贴凤九的事情天下闻名,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公孙楠毫不顾忌地撕破脸面,云筝也不再装柔弱,“是!我就是喜欢他,那又怎么样!项君晚哪点儿比我好?你们都帮她说话,为什么?我不信我比不过她!”
“郡主,这话跟朕说没用啊!朕可不是你的心上人,你有时间对朕这样大吼大叫,不如想想怎么抓住凤少主的心吧!女人,太泼辣不是件好事,更何况郡主这样极具两面性,男人更是承受不起。要知道男人的心也是肉长的,不是钢铁打的。朕还有事,郡主请回吧!”
在公孙楠那儿吃了闭门羹,云筝直接“杀”进将军府。玉夫人自然是见不得项君晚好,外加现在两个女儿都有了本事,她的腰杆也挺了,直接以女主人的身份在将军府迎接云筝郡主。
“郡主,喝茶!”看着云筝气急败坏得有些扭曲的脸,玉夫人心里格外高兴。嫉妒之火有多厉害,玉夫人是最清楚不过了!项君晚要嫁给凤少主,成为盘龙城少主夫人,这对玉夫人来说无疑是最坏的消息,那个贱人什么都比不过自己的女儿,为什么命就生的这么好呢!
现在云筝找上门来给项君晚难看,玉夫人当然是高兴的。要是云筝能把这门亲事拆散,她一定第一个站出来支持云筝这么做!凤九这个男人她见过,真真就是人中之龙,天下少有。撇开倾世容貌,人品、能力、家世,都是一等一的好。
寿宴的时候,玉夫人看出项君柔钟情凤九,还曾幻想着自己女儿能收获凤九的心,让这个凤少主成为自己的女婿,没想到半路出来个太子,让玉夫人又惊又喜。
虽然现在玉夫人都没弄清楚太子和项君柔是怎么回事,自从寿宴之后也没见过项君柔,可是,公孙冀人也不错。日后公孙冀登基,这两姐妹也有个帮衬,到时候将军府就更加飞黄腾达了!
不过,即便两个女人有了好归宿,玉夫人还是见不得项君晚好。所以对这项君晚的“天敌”云筝郡主,玉夫人的笑容就更加灿烂了。
“郡主今天来,有什么事情么?”玉夫人假装不明白云筝来的目的,一脸关切的模样看着云筝,“哎呀,郡主的脸色可不太好,是不是最近没有休息好呢?看到郡主的小脸比上次清瘦多了,这小可怜的!”
玉夫人温柔关切的模样,让云筝心里的委屈彻底释放出来,当着玉夫人,云筝“哇——”一声,哭了出来。“我,我是来找九哥哥的……我,我要见他……别的地方,我找不到他……”
不得不说,云筝的皮相很好,这一哭起来,就是梨花带雨,极其美丽动人,楚楚可怜,让人怜惜,就连玉夫人看到云筝这样,都忍不住叹气。凤九到底是什么眼神啊!放着牡丹不要,偏生挑了一根狗尾巴草!玉夫人从心里为云筝不值。
“郡主别哭,别哭啊!凤九在哪儿我也不知道啊!你这么说不是为难我么?”玉夫人一边假装安慰,一边拿出手帕为云筝抹泪,“可怜的孩子,从小没了娘,现在一个人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真是让人心疼……”
许是有了玉夫人的关心,给云筝吃了定心丸,她哭得更厉害了,没一会儿眼睛红肿得像桃子一样。“夫人,让我见见太平郡主吧!她一定知道九哥哥在哪儿,我找不到九哥哥,只能求太平郡主了!”
玉夫人安慰了这半天,等得就是这句话,当然,她没有表现的太过幸灾乐祸,而是一脸犹豫的模样,“郡主,这样不太好吧!你知道,那孩子不是我亲生的,和我总是有些隔膜。皇上金口玉言,让她主管将军府的事情,我这个将军夫人在府里也说不上话。你让我带你去见她,不是让我为难么!”
“夫人,即便她是郡主,您也是她的长辈,是她的嫡母,这点儿是毋庸置疑的。您只要带我过去就成了,其他的事情我来做!”
云筝抹着泪,再次求着,到了这个时候,玉夫人也不在推辞,站起身扶着云筝,“既然郡主都这么说,我就带你去吧!只是能不能见到凤九,我不能保证……”
玉夫人带着云筝,一行人浩浩荡荡到了项君晚的院子。进门的时候,就看到项君晚抱着包子,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一人一兽,玩儿的不亦乐乎。
看到银狐的时候,云筝的心再次抽搐起来。
这银狐是凤九的宝贝,打小被他养大,是凤九的宝贝,而且银狐的血治百病,当初她病成那样,凤九都不舍得杀了银狐放血救她,在他心里,她连一个畜生都比不上!这一点云筝一直都记恨在心里。
平时那银狐别说让她抱,就算模一模都不干,每次她还没触碰到它,银狐就一溜烟跑得飞快,就像后脑勺上长了眼睛似的,若不是因为它是畜生,云筝还以为它是针对自己。(这点儿云筝没猜错,包子的确不喜欢她。)
此时,银狐就那么乖巧地窝在项君晚怀里,还用毛茸茸的头蹭她的掌心,甚至讨好地用粉色的小舌头舌忝着项君晚的手指,这样的待遇是云筝从来没有“享受”过的,心里对项君晚的恨,又多了一笔。看来凤九和项君晚早在寿宴之前就认识了,她防了那么多人,偏偏让项君晚这个丑八怪占了先机!
云筝眼里的恨意,玉夫人如何没捕捉到。既然这两人碰撞到了一起,她就只用等着看戏了。想到这儿,玉夫人笑眯眯上前。“晚儿,云筝郡主来看你——”
“看我?”项君晚抬头,看到云筝红红的眼睛,一副自己给了她多大委屈似的,心里觉得好笑。“我没病没灾,郡主来看我做什么?莫不是来为我和凤九祝贺的?那真是太感谢郡主了!多谢!”
云筝非常肯定,项君晚这句话是故意说的。她会祝贺他们?做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