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的晚上，陆无双顶着个无比夸张的大浓妆来到夜总会，一边往下拉裙子，一边埋怨淘宝的便宜货信不过。才洗了一次，就整个大缩水，连大腿和膝盖中间的位子都达不到，很容易走光。谈合约约在这种地方，用脚趾想都知道很邪恶，必须小心谨慎，不能让人吃了豆腐。
“陆秘书，德尔先生就在里面，请进。”waiter嘴角一直噙着古怪的笑容，大概是觉得她的浓妆太恐怖。
这正是陆无双要的效果，泰然自若地推门进去了，里面一派声色犬马的景象，德尔和他的助手们搂着小姐寻欢作乐，大手贪婪地在小姐身上模来模去，一脸的婬笑，看得她反胃。但还是硬着头皮上前，“德尔先生，我是Cecos的秘书，负责和您谈下季度的项目。”
“是，知道了！”程立雪开心地挽住他的手臂，被他推开，又再次黏了上去。如此几番，霍延霆懒得再跟她浪费力气，就随她去了！
霍延霆没反对，司机便照程立雪指示的开。到了目的地，她先下了车，霍延霆却没有，还吩咐司机开车。
跟出夜总会，才发现温度很低，冷得她直哆嗦，只能摩擦手掌取暖。
“你身为总裁，竟然把我丢在里面，太不仗义了。还好我厉害，事先准备了这个……”她神秘兮兮地一笑，从包包里掏出一条小青蛇，它懒懒地在她手上缠了一圈，吐吐蛇杏，非常乖巧。“德尔一看到小青，还以为是毒蛇，吓得快尿裤子了，立即签了合约。”
其他人陆陆续续地出去了，御斯爵看了她一眼，无视她焦急求助的目光，一语不发地起身离开。偌大的包厢内，就只剩下陆无双和德尔两个人，他早已按耐不住，磨拳擦掌地扑了上来。
“你这样做，等于断了下一次的合作。”
她转头，霍延霆仍在工作，根本没听她说话，不免有些失望，但还是打起笑容。“我进公司不过半个月，就谈妥了几单大生意，是不是该犒劳我一下？”
陆无双瞪她。混蛋！看她的样子像同意吗？非但不帮她，任由她被人揩油，还把她往火坑里推，他就是这么当上司的吗？感觉为了达到目的，把自己手下的员工当小姐再无可厚非。冷眼旁观的姿态，实在很讨厌！
陆无双就不说话了！她就说，他怎么可能关心她？是她想太多了！但他这样直接挑破她的‘自作多情’，还是让她颇为尴尬，真不给面子！
“对！她怎么没来？”德尔先生非常不满。
“她还有其他事，这个项目由我负责也是一样的。”陆无双挤走小姐，坐到德尔身边，拿出合约。“关于这季度的服装……”
陆无双只好喝了，胃里一阵难受。“我们现在可以谈了吗？”
御斯爵进来时，陆无双已经被灌了十几倍威士忌，整张脸涨得通红，头晕脑胀，德尔的手在她身上乱模一通。她没想到御斯爵也会来，顿时觉得很难堪，想站起来，却被德尔按住。“别走……你今天负责伺候我……”
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低“嗯”了声，似乎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听到他这句话，德尔愈发肆无忌惮起来，拼命往陆无双身上蹭，她只能不动声色地躲闪，推搡。“我们还是先谈合约吧……”
“你打算让我一个人进去？你这老板也未免太小气了吧！我为公司尽心尽力，你却连一顿饭都不肯请。”程立雪抗议无效，直接去拉他。
他目光仍停留在屏幕上，只随口回了句。“如果你想休假，我批准！”
御斯爵皱眉，直接把外套罩在了她身上，拢紧。动作一点都不温柔，甚至有些粗鲁，但还是让陆无双心头一暖，红着脸说了声。“谢谢！”跟他上车，才暖了许多。“你送我到后街那个车站搭公车就好了，直达山下，我自己走上山！”
“以前在英国的时候，最怀念南倾的夜景。虽然在拉斯维加斯见过更繁华璀璨的夜色，但还是觉得南倾的夜景最美，很有人情味，很温暖。在国外呆久了，才知道还是自己土生土长的地方最好！哪里都比不上！”
她握握拳头，忍住没一拳砸在那张恶心的脸上。
“急什么，边喝边谈才有意思，让我看看你的诚意……”德尔婬笑着将她环入怀中，狼爪在她手臂上模来模去。“长得难看，没想到皮肤还挺滑。”凑过鼻子嗅了嗅，“好香……身上的皮肤滑吗？”他笑得极为。
“不讨厌！”他抬头看了她一眼，在她眼中燃起希望的火光时，又补充了句。“对我而言，你什么都不是！”
他冷淡又干脆地回了句。“只要她同意。”
御斯爵就站在包厢门口，时而瞥一眼劳力士。十五分钟后，陆无双踉跄着跑了出来，一边整理垂下的肩带，一边喊。“合约！合约拿到了！”献宝似地递给他，“你看！德尔的签名！”
“你这一说，我倒对你感兴趣了！有骨气，有意思，再喝……”德尔又端了一大杯酒，往她嘴边塞。餐厅内，御斯爵和陆无双已经坐定，整间餐厅只有他们两个人。餐厅情调极佳，浪漫优雅，但她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忍不住小声说：“我就说大半夜别吃东西，你看就我们两个人！早知道就去吃大排档了，那儿热闹，人多！”
御斯爵顿步，回过头来看她，她也跟着停步，傻傻问：“怎么了？”zVXC。
“御总这位秘书很特别啊……不知道等会能不能……”德尔一脸的婬笑，邪恶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这突如其来的关心让陆无双有点受宠若惊，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不怕冷！”刚说完，就打了个喷嚏，颇为尴尬地擤擤鼻子，吐舌。“没事！”
御斯爵面无表情，依旧带着那贵族式的倨傲优雅，上前与德尔握了握手，就坐到一边了。有小姐主动黏上去，也被他冰冷的眼神吓得走开。他一看就有极度洁癖，嫌小姐脏。被小姐的手碰过的地方，还掏出一块方帕，擦拭干净。
车流如灯，夜色阑珊，霓虹闪烁，灯光为夜色中的南倾蒙上了一层温情的面纱，愈发璀璨繁华，不似人间。劳斯莱斯平缓地行驶在街道上，程立雪望着窗外的夜景，微微出神。
“……”程立雪的心被微微刺痛了，脸色有点难看，微微抓紧裙摆。“我知道过去是我对不起你，但我已经很努力在弥补了。你一定要不停伤害我吗？”
“你才入行吧？不懂得谈生意要先干三杯？”他使了个眼色，助理立即到了满满三杯威士忌，推到她面前。“喝光再说！”
“喂……”她嘟起红唇，娇嗔。“你就这么讨厌见到我吗？”
“怎么是你？上次那个很风骚的，叫什么……”
他什么也没说，月兑下西装递给她。
“哈？现在？这么晚了，哪有地方吃饭？”陆无双模模肚子。虽然有点饿，但回家泡个面充饥就好了！折腾了一晚上，只想早点回家吃饭。“而且，我这个形象，好像不适合出现在公众场合吧？你不用担心，我不饿！”
“瑞贝卡！”
“什么嘛！夸奖我一句会死吗？永远是这副冷冰冰的样子。”她撇撇嘴，小心翼翼地把小青收回包里，“小乖乖！回头让敏敏好好犒劳你哈！”
霍延霆皱眉，“松手！我没兴趣！”
“想谈合约是吗？行！”德尔没了耐心，恼怒地做了个手势。“清场！”
“你放心吧！我半恐吓半诱哄，得到了他的承诺，以后每季度他都会跟我们合作！是不是很厉害？”她眉宇飞扬，洋洋得意，像只急于得到奖励的小狗般巴巴望着他，但御斯爵给她的奖励，只是拍拍她的脑袋，然后就走了。
他掌控着方向盘，锐利的目光直视前方，坚毅的嘴唇这才动了动。“去吃饭！”
“如果这叫伤害，那你对我做过的，又算什么？”尽管以再平静不过的口吻说出这句话，霍延霆仍不希望她误以为他还在意，便不再说。“早点回去休息吧！”意夜子爵。
“我不管，你今天就是得陪我！”他倔强，她也不是省油的灯。使尽浑身解数，各种撒娇，纠缠不休，让霍延霆烦不甚烦，只得下车。“吃完，自己回家！”
结果他只回了两个字。“我饿！”
“我饿了，那边有一家法国餐厅不错！”
“德尔先生，我是来谈生意的，不是陪酒小姐。谈妥之后，我可以为您找这里最漂亮的小姐。”
“我讨厌人多的地方，”御斯爵漠然望着她，“吵！”
她努嘴，“切！知道你是尊贵的伯爵，是贵族，不食人间烟火！”
御斯爵没接话，再次看了眼劳力士，时间差不多了。抬头，果然见程立雪挽着霍延霆走进来，彼此对视了几秒，心照不宣。意味深长地笑笑，“看来今晚不止我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