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破铁鞋无觅处,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住在自己身边?!如此倒是刚刚好!
“是你?”云璃唇边勾起一抹邪肆笑意,慢悠悠敛裙踱着步子,上上下下的瞧了一眼连雅,眸中冰冷的寒意令连雅下意识地后退。
难道她认出了自己?可是她分明什么都不记得,怎会记起她?
绯玉晗动作一滞,凤眸冷了冷。
“你来这里干什么?”
“玉晗,这个女人她现在已经不是你的王妃!她如今身怀贱……呃!”
连雅尚未说出口,倏然一条敏捷的黑影欺身而上,蓦地扼住她的喉咙!
“玉……玉晗!”连雅被扼地高高仰着头,死命攥紧眼前黑衣人的手,脸色涨红,向一旁绯玉晗求救。
“大胆!”绯玉晗眸光冰寒,冷冷的盯着眼前突然出现之人,浑身倏然迸射嗜血森寒,竟然在他眼下如此放肆!正要有所动作,慵懒的轻笑声透着愉悦,传到他耳边。
绯玉晗感觉手心多了一只柔软冰冷的手,凤眸逐转温柔。
云璃莞尔,嗓音清越,低低轻笑。
“玉王爷,这位美人不知是您府中哪位姨娘,当真是美艳动人……”云璃轻笑,细眸却没有看绯玉晗,银色暗纹长袖随意摆了摆,目光望向扼住连雅脖子的黑衣人。“魅,你可真是不知怜香惜玉……还不赶快放开这位娇滴滴的美人儿……”
“是……主子……”影魅没有丝毫犹豫,手一松,倏然退到云璃的脚下,融入了她的影子中,动作干脆利落,训练有素。
绯玉晗眸光变了变,半晌没说话。
云璃只是笑,冷淡地从绯玉晗的手心抽出自己的的手,绯玉晗手心一紧,愈发肯定,她是故意如此,防止他伤害那只影魅!
云璃面上和婉乖顺,心中一阵暗恼,两人长袖相连,她暗中使劲怎么也抽不出自己的手。
连雅被影魅猛然一放,直接跌到地面,干咳了几声,怒道:“冷花容,你竟敢纵容手下如此对本宫!”
“本宫?”云璃眸光流转,往绯玉晗怀里靠了靠,青丝轻轻摩挲他下巴,绯玉晗手心紧了紧,忍不住揽住她纤细的腰肢。
“夭夭……”
云璃眸光暗敛,低笑地瞥了一眼脸色铁青的连雅,心中冷笑。她就喜欢从仇敌的眼中看到如此**果的嫉妒目光!她会让这个女人知道,什么叫比死更难受!
“夫君,她为什么自称本宫?你不是说王府里只有夭夭一个王妃么?难道这位是您的母后?”云璃低笑,往绯玉晗怀里轻蹭,淡淡的桃香弥漫,绯玉晗淡粉的唇瓣颜色渐深,绯然温润。
云璃见过那位宫中的太后自然不是眼前这位,在这座王府,没有几人能自称本宫,能在她面前自称本宫的明显不太可能是眼前这位。除非她是玉王妃!
“本宫正是玉晗的……母亲,你这个妖女,不要在此迷惑玉晗!”连雅颓然跌地,红衣潋滟,细挑的眸子中隐隐不甘,明显很不愿意接受这般的称呼,但此时,除此之外没办法将这个残花败柳的女人如何!
云璃微微挑眉,眸光微寒。
“夭夭,连雅是我母后的转世,绯姨是母后的妹妹……”
云璃好似没有听到绯玉晗之言,深邃的眸子直直地锁在连雅脸上。
这世上有母亲会勾引自己的儿子?别给她开玩笑了!她不会看错,这个连雅可不想当欧阳玉的母亲!这世上没有哪个母亲会是她这般的目光?即使母亲溺爱孩子,初时和媳妇吃醋争孩子,却不是这般以儿子女人的身份一般争风吃醋!
这个女人真是侮辱了母亲这个词!她真的是欧阳玉的母亲?
云璃不动声色的轻抚小月复,眸光冷了冷。从绯玉晗的怀里站直身子,保持一段距离。
“太后地打扮真是让小辈吃惊,这副模样我还以为是王爷的女人呢!这母亲比自己的儿子还小,真是奇事怪事”云璃轻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绯玉晗闻言皱了皱眉。
“夭夭,不要胡闹”
“哦?王爷觉得小女子说错了?”云璃冷眸,冰冷的眸子看着连雅。如果真这么重要,她倒要看看,这位玉王爷的底线在哪里!把她赶出王府更好!
“玉晗,此等女子你怎可将她安置在府中!”连雅气的发抖,她现在的身份是绯玉晗的母亲,这个女人竟然敢这么对她说话!
绯玉晗俊颜冷凝,倘若不是因为绯姨测算出眼前这位连大小姐是自己母后的转世,他怎会容忍她几次三番地伤害夭夭!
云璃并不记得自己和连雅是怎么回事,她的记忆在涉及绯玉晗的部分尽数被删除,她只知眼前的蛇女在她赶回相国寺之前,气死了自己的父亲,杀了福伯!让她无法见自己的亲人最后一面!
此仇不报,她如何面对父亲和福伯!
“太后真是要多担待,小女子这身子不适,就不行礼了,倘若太后喜欢看我与王爷恩爱,小女子自然不会辜负您……”云璃轻笑,白衣潋滟,歪向绯玉晗怀里。
连雅脸色发青,绯玉晗一直并不是很认同她是自己的母亲,现在更是被妖女蛊惑,更不愿听她之言,她多呆无意,匆匆说了几句,扭头就走!
云璃看着她的背影,笑意渐隐,她只要在这府中一日,便要让这位知道,害死自己的父亲是何下场!
玉王府中这几日热闹非凡,下人婢女见着云璃就乐呵,总在她身边晃悠。前段时日两位小世子就被夫子带出府去,大约段时间内不会回来,府里少了两个孩子冷清不少,没想到没多少时日,王妃就回来了。听说还怀着身子,这下更金贵了。
云璃虽失去了记忆,但性子还是原来的性子,屋里都是原来的婢女伺候,凌香因桃夭失踪,一个月前便去照顾两个小世子,现在并不在。
清晨起来,看着镜子中的装束微微诧异,她并没有刻意的去说明,但是两位小婢女仿佛知道她的心思和习惯一般,处处细节都很是妥贴。
“王妃,这是您平日最喜欢的样子”
“是啊,王妃都不像那连大小姐一般打扮的跟只孔雀似的!还是这素净的模样看着凉快呢!”
两个小侍女打趣道,语气很是熟稔,好似伺候她好多年的模样,云璃微微敛眸,沉默不语。
这几日来,她也模清楚那红衣女人是谁,没想到竟然是与她爹同朝为官的好友连大人的女儿!连锦的妹妹!
这座王府中皆是普通人,是以,连大小姐连雅并不是以欧阳玉的转世母亲身份入住,而是因为太后在此,连大小姐是陪着太后来的秀女,今日便离开玉王府进宫。
这大家子都是蛇,她简直是掉到蛇窝里来了!
“夭夭,今日呕吐好些了么?”绯玉晗进屋时,两位婢女躬身退了出去,云璃看了她们一眼,没理绯玉晗。
她今日的确没平时吐的厉害,她自己也不知是何缘故。
“玉王爷,你什么时候放我出去,我想我就什么毛病都没有了”云璃并不领情,扶着腰站起来,如今随着盛夏过去,她也两个多月了,不知怎么回事,肚子已经有些显了,她这肚子里难道又是两个孩子?
云璃微微一怔,有些莫名其妙,什么叫“又是”两个孩子?她以前又没生孩子,怎么会这么奇怪的想法?
绯玉晗看着她低垂眉眼温柔轻抚小月复的表情,心中一窒,疼痛弥漫全身。
“玉王爷,能不能麻烦你告诉我一声,我九雪夫君现在在何处?”她被带到这地方,他怎么找自己?
“夭夭!我才是你夫君!你忘记了么!我是子玉,我是你夫君,你曾经说过,只爱子玉,愿意当子玉的娘子,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再回到你师父身边!为什么你要这么折磨我!”绯玉晗猛然搂紧她,情绪有些失控,好像要把她揉进骨子里。
“你干什么!你这个疯子!放开我!我说过我不是你的王妃!”
什么师父?她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师父,她也不认识眼前这位!
“夭夭,你忘记了从前的一切,难道没有了内灵,你就不再爱我了么?”绯玉晗抱紧她,玉颜厮磨,怀里皆是熟悉的气息,可是他的夭夭现在却不爱他了!
“你胡说什么!”云璃撑臂使劲挣开他,怎么也没办法挣月兑,怒道:“我有没有内灵怎会不知!你不要再纠缠我!我原本就不认识你!”
她明明有内灵!
“你说什么?”绯玉晗眸光霎时惊住,似是不可相信。“怎么会……”
一阵白芒爆闪,云璃猛然挣月兑开绯玉晗!
大力之下,她往后踉跄了几步,抚着桌角堪堪站稳,冷声道:“看清楚了么!没有内灵,我这般桃灵又怎会站在阁下面前!你再纠缠不休,休怪我不客气!”
“夭夭……”绯玉晗伸手扶稳云璃,云璃一把甩开他的手,避开他。
绯玉晗伸出的手顿住,狭长的眸子隐含苦笑,竟然如此,竟然是这样!
伽罗和尚说要自己的心为引,可即便如此依旧无法救夭夭,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救她,原是如此……原是如此……
谁会愿意把自己修炼的根源让与别人呢?这世上能有几人?
他本来便没有内灵,无法修行才不得不自损寿命增加功力保护她,如今他却没有保护好她,还因为自己的过世导致她命陨连雅之手。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傻,明明夭夭当初有记忆时就已经恨极自己,如今没有了他的内灵,不会再记得他了,她月复中已经怀着别人的孩子,可是他还是这么一厢情愿将她囚禁在身边,想挽回她的心。
这世上有一个和他一样爱她的人,可以好好地保护她,甚至都已经有了他们的孩子,他却好像是一个多余来破坏他们幸福的人!
他破坏了他们一家?
夭夭也是他的两个孩子的母亲,可是谁来给他的两个孩子一个家呢?
“夭夭,你真的忘记子玉。你不记得你曾经说过,下一世,倘若还能活着,便要是子玉之妻么?”那般誓言,他在最后一刻那般开心,可是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
云璃垂眉轻抚微拢的小月复,不欲理他胡言,但脚步不听她使唤,似乎有什么在阻止她。
她突然心中难受。
“唔……”云璃猛然按住胸口,胃里一阵酸气上泛,云璃反身干呕。
夭夭,还难受么?
夭夭,是不是孩子又不乖?
娘子,以后难受告诉子玉……子玉帮娘子吹吹……
“夭夭,是不是又难受了?”绯玉晗上前拂开她的青丝,力度适中地轻抚她后背和胸口,匆忙端来清茶让云璃漱口。
云璃一怔,猛然回神,刚要拒绝,脸色微变,蓦然推开他,歪到一旁干呕。
她早上尚未来得及吃东西,如今只一味的吐酸水,一股苦涩在口腔弥漫,云璃忍不住闭上眸子,真是苦胆都要吐出来了。
绯玉晗将茶水递到她手中,云璃顾不得许多,端起来漱口。茶水刚刚到口,她手中的动作微不可查的一顿。
是甜的。
不腻,却刚好去掉口中翻涌的苦味。
云璃心中一股熟悉感毫无征兆的袭来,她看着绯玉晗焦急地为她擦净唇边水渍,帮她顺气,防止再次呕吐。如此熟练的动作……
她看着他认真的模样,突然心中一阵难受。
到底,难受什么呢?
“玉王爷,你何时娶得玉王妃?你曾经并不是现在的模样”云璃好受了些,靠在一边,认真的问绯玉晗。
她曾听凌香说起过,他曾经肥傻,是个痴儿,是以二十几都未曾娶妻。
玉王爷的身份特殊,是与皇帝一胞所生兄弟,平常小户自然不可能成为玉王妃,但是高门大户的女儿却看不上他。
她想不通,她与这位从前根本不曾见过,自己又怎么可能会嫁给他呢?
绯玉晗头次见她主动问起,而且不是那般冷嘲热讽的口气。
“夭夭,我们在逢源楼时第一次见面……你难道也忘记了么?”
“逢源楼?”
“当时还是彩灯节,一群文人墨客在逢源楼吟诗作对,当时,你女扮男装去的……”
绯玉晗淡淡诉来,唇边勾起一抹笑意。云璃静静地听,始终不曾开口。
她平时是喜欢女扮男装出去,总是被爹抓住就跪祠堂,当时福伯总是为她求情,爹总是说不许自己吃东西,却睁只眼闭着眼地任由福伯偷偷给她塞吃的……
似乎不知不觉中思及自己已逝的父亲,云璃心顿时冰冷。父亲没有了,被欧阳玉的母亲逼死的!如果她是玉王妃,为何连雅要逼死自己的父亲?!她不是欧阳玉的母亲吗?
连雅根本就是连尚书连清的女儿!父亲曾说他与连尚书是好友,可是朝廷之上,他们分明就是政敌!
云璃顿时心冷彻骨,无法集中精神听绯玉晗讲述的一切,这一切听起来如此不合实际?!她怎会对一个傻子倾心?父亲又怎会同意她嫁给玉王爷?她根本不可能同意皇帝赐婚!他们冷家有先皇赏赐的丹书铁券又怎会担心抗旨不尊之罪!
“我累了,王爷请回吧”云璃站起身,不欲再听。
绯玉晗袖中指尖微动,欲言又止,见她已转过身,不欲再与自己说话,眸光微暗。从袖口拿出青色的莲蓬放在桌上,薄唇勾起一抹极淡的笑,低沉的声音透了丝很不明显的高兴,好像孩子做了一件让家长高兴的事,却小心的藏着等他们发现一样。
他轻轻放下,微微抿唇,走出房间,只留云璃一人在屋中。
夏日清晨中多少也透了丝闷热,云璃知晓欧阳玉走出房门,这才撑着微酸的腰靠着椅子坐下。目光扫到桌上两只青色的莲蓬,旁边还有一小段截好洗净的雪白莲藕。
云璃眸光闪了闪,没有动他。
她记得,前段时日她要看莲藕,因为连雅的到来,她没有刁难成功。昨日身边的侍女告诉她莲蓬也几乎没有了,都是黑色枯败之像,她便随口找个借口支开欧阳玉,说自己想吃青色的带着水汽的莲蓬……
不知道他是怎么找来的这般青色的莲蓬,莲蓬尚未成熟时水汽中,如那尚未成熟的花生一般,并没有枯败之后黑色的莲子好。她近来烦闷,又不得出去,总是想着法儿赶他烦他,才会如此说要青色的莲蓬。
她总是刁难他,但是看着他这般辛苦,她却也不见得多痛快。
“到底是怎么了?”云璃抚额,更加烦闷。
“没怎么,这是怀孕期的故意找茬病……过段时日便好了……”调侃的声音传来,云璃抬头看向房门口,眸光微亮!
“疯道士!你可以进来?”
木道子挑眉,翘腿坐到窗台上。
“我一直可以进来”
“九雪夫君呢?他还好么?”
“他没事,只是……”他之前一直没意识到,现在却明白了,近来师兄似乎咳喘厉害,他不许自己探脉,无意间才知,他竟然没有内灵!
没有内灵!
仿若天上一道轰雷击中,他简直无法相信这个残酷的现实。
“只是什么?他怎么了?”云璃急的不行,她如今真的是没办法挪开半步,走到哪儿都有人跟着,一走远,欧阳玉便会出现!
“他病了,咳喘的厉害,没有办法来找你……”实际上,不知为何师兄即使每日对着她以往坐着的地方发呆,也不愿来找她,烧的糊涂一会儿喊璃儿,一会儿阿狸……
他从未见过师兄生病,甚至和凡人一样发烧梦呓。
他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将云璃带回去看看师兄!
“跟我走!”
“走不了”云璃皱眉,她要是这么容易就能出去,也不会等到现在。“我一走出这个院子,欧阳玉便会知道”
木道子拿出自己的葫芦,看了一眼云璃,有些犹豫道:“你酒量如何?”
“勉强!”云璃冷道,抬眸不解。“你问这个做什么?”
“那暂时就委屈了!”
“什么?”
云璃尚未反应过来,一个大酒葫芦迎头砸下来!她当场脸就黑了!刚要去挡,葫芦突然大口一张!
“喂!你干什……!”
霎时眼前一黑,她什么都看不见了!周遭铺天盖地的酒气袭来,差点直接熏晕她!
“你呆在里面别说话,我带你出去!”单独隔开云璃和周围的一切,绯玉晗便无法再感知她在哪个方向,离得远了,他便没有办法!
木道子直接盖子一塞,把葫芦挂在腰间,翻身迅速离开院子!
云璃简直无法形容现在的状况,冲天的酒气四面八方袭来,脚下更是鞋子估计都被剩余的酒杯浸透了!提了提脚,发现自己竟然没腿?
不是,她竟然恢复原形了!一朵桃花?!
云璃飘在酒水上,她就是千杯不醉,这地方也能直接熏死她!
周围漆黑一片,这是什么鬼葫芦,竟然连她也能装进去!为什么自己直接缩成原形了!
“喂!臭道士!我不能在这里面呆久了!你速度快点!”云璃几乎崩溃,才一会儿她就快不行了!她要变成桃花酿里的酿酒桃花了!
塞上了塞子,她喊破嗓子也没用。
木道子知道自己这葫芦塞精灵并没有障碍,直接恢复原形,桃夭很小,也不占空间。只是这酒葫芦装了多年的酒水……
他直接沿着原路返回,现在师兄已经离开柳府,带走云璃之后不必担心会被找回去。
前院此时热闹非凡,绯妩以太后身份回皇宫,连雅与绯玉晗都在此,来往的宫女太监络绎不绝。绯玉晗面上没有多少表情,连雅与他说了几句都没有回。绯妩瞥了他一眼,也不好去询问,自从桃夭失忆之后便对子玉百般刁难抗拒,他要是高兴才让她觉得奇怪。
绯玉晗目光望向内院,不知为何,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
绯妩顺着他的目光望向那边,冷不丁的竟然看到翻墙正欲离开的木道子!眼一缩,暗中高亢的嗓音以远远的传了过去!
“木道子!你给我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木道子一僵,睁了睁眼,若无其事的转个弯儿,直接跳入墙垣,悠悠的晃到这边。
绯妩见他识趣,没再和他一般见识,低声与旁边几个太监宫女说了什么,几人匆匆出去,请木道子到了大厅之内。
绯妩一身庄重的太后对襟福字衣,盘起的高髻很有几分大祖宗的模样,木道子眼角直跳,指着她一张老脸支吾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半晌,才喃喃道:“好像我师祖太婆……”
绯妩眼角抽搐,咳了咳嗓音,低沉道:“都退下去!”
“……是!”
一群太监宫女和王府下人都躬身退下去,木道子正要出去,绯妩冷哼了一声:“你要去哪儿?”
“你让我退下去……”木道子有些无语的看着她绷紧的脸皮。
习惯性的拿起酒葫芦喝酒,冷不丁想起里面还有朵不寻常的桃花,嘴角微抽,又放了回去。
绯妩瞧着他“没出息”的动作,冷哼一声,手一勾,王府正桌上一尊银壶酒盏握到了手中。“你每天除了喝酒还能干点别的?”
边说,手一伸,朝他挥了挥手,木道子有些奇怪的看着她。“你干什么?手抽筋?”
绯妩脸一黑,直接勾过他手里的葫芦颠了颠,没什么酒了,直接往绯玉晗那边一扔,勾唇笑道:“这臭道士不知道拿着这葫芦蹭了夭夭多少酒水”
绯玉晗随手接住把玩,一旁的木道子怔愣了半晌无语。指着绯妩说不出话来,他怎么这么没时运?
“桃……桃夭……”
“你今日叫也无用,桃夭她还在内院……”绯妩盯着他,冷哼道:“别以为你哪点小心思能骗过我!你今日来做什么?”
木道子不知道该指着哪儿,余光正瞧见绯玉晗斜靠在一旁,青丝披泻,打开了葫芦盖子,心中一寒!
阿弥陀佛,西天佛祖!
绯玉晗眸光微氲,绯唇轻勾,嗅到熟悉的桃花香气,不由笑道:“桃花酿……木道长真是好诗意……”
木道子干笑两声。
这哪是什么桃花酿,他那是烧刀子!
绯玉晗轻漾葫芦,只有壶底微晃。看了一眼大厅的檀木桌子,眸光微挑,修长的指尖勾起长颈酒壶,含笑的眸中带着淡淡的情绪,轻道:“这壶桃花酿还是夭夭当初酿的……她喜欢赠你美酒,总是说桃花酒自然赠与自在人……”
绯玉晗看着手中清澈的酒水缓缓倒入木道子的葫芦之中,眸光瞥向一旁,有些失神。
这扑鼻的就像就好像并不胜酒意的夭夭,总是喜欢酿酒,总是喜欢与人拼酒,却总是喝不了两杯就往他怀里倒,一醉酒就大呼小叫,见人就啃……
如今,她却不会再喜欢这些……
绯玉晗手中一顿,葫芦尚未倒满,银壶已空,扑鼻酒香混合着浓郁桃花馨香,举起葫芦饮了一口,吓得木道子脸色发白!
“哎!玉王爷你怎么能这么抠门!既然是送给贫道,那贫道就不客气了!”木道子突然上前一步抢过他手中的酒葫芦,大笑道:“多谢多谢!自从桃夭失忆以后,我还没再喝过这酒了!”
木道子大笑,心中却发凉,暗中瞧了一眼绯玉晗,没发现他有什么异样才微微安心。
不过,这酒水都快满了啊!
桃夭还在里面!
木道子正要赶紧脚底抹油,绯玉晗似乎不愿让他这么走了,倏然上前!抽出他手中的酒葫芦晃了晃,似有醉意。
“来!今日与我不醉不归!不然,这葫芦就归我了!”说完,抱起酒葫芦仰头痛饮,桃香灌入喉间,似乎是带着她的熟悉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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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绯玉晗会不会一个太留恋这味道,就把桃夭给直接喝到肚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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