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时决定第一站去西楚,除了西楚的繁荣,还有另外的原因,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总归还因为它的魅力大些。
但此时,南国已经陷入危机四伏、内忧外患的濒临状态,游山玩水,也再提不起什么兴致。这里本不属于我,也不是我的国家,和我应该没甚干系,但现在每日看着那手镯,心中就多了份淡淡的不安和一丝牵挂。
姐姐的心情似乎也一直不太好,似乎也有着心事。我想我理解她,再怎么没有感情,毕竟血浓于水,怎么能做到完全的置身事外呢。
我不知应如何安慰她才合适,只能说些轻松的话题,让她尽可能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
战争的残酷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战火已经遍及各地,一些盗匪、强盗也趁机横行,也越发的猖狂。
街上已经冷冷清清,偶尔有几个小商贩为了养家糊口,不得不出来谋生。各家各户都是闭门不出,也有一些人家转移到别处的。
战火首先是从北部燃起的,据说速度之快有燎原之势,朝廷目前已派十万大军赶赴北部。不日就将到达。西楚在南国的西北,因此战火其实离这儿不远,也许过不多久就将延伸到这里。
姐姐看着我,沉思了一会,道“我们去军中吧,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你我虽未女儿身,亦希望可以出一份力,我们可以为受伤的士兵医治,可以帮助照顾他们,后方也一样重要”,末了,姐姐低声道“父亲的错,我来弥补”。
姐姐的目光很坚定,她这份勇气和胆识,让我对她越发钦佩,相比之下我自愧不如,我其实害怕战争,也没想过要去军营。但是既然这是姐姐的愿望,我亦会跟随。
我们打听了军队驻扎的地方,然后带上随身行李就上路了。两日后,我们和平北军遇上了。因考虑女装不方便,临行时做了男装打扮,虽然即使穿上男装,也一眼可以看出是女的,但至少做起事情方便很多,不会让纪律严明的军中看起来像闺房。
此地驻军两万,是前锋,由陈潜将军指挥。陈潜是南国的名将之一,年龄二十出头,在十六岁时就以一战扬名,在军中以治军严明著称。说到那次的战争,国人无不想起所向披靡,把敌人打得落花流水的睿王爷,也就是当时的元帅。我甚唏嘘。当然这些都是姐姐和我说的。
此时军中正缺少大夫,我们愿意加入,陈将军表示十分欢迎,并单独给我们安排了营帐,还分派了几名侍卫。
军中生活十分清苦,我是一吃惯了大鱼大肉的人,生平自喜欢吃肉,肥肉除外。但是这里每日的伙食就是馒头、粥、咸菜,别的没有,实在是馋的厉害,这也就不说了,最痛苦的是卫生间问题,幸亏不是夏季,不用考虑每天一次的洗澡问题。
当时来的时候,头脑一发热,就雄赳赳气昂昂地来了,眼下后悔也晚了。除了生活上的苦恼外,还有每日对着那些伤员,也委实不忍。我没做过医生,也没打过仗,这些残忍的事情,对我简直是一种折磨。
正是因为这种不适应,在刚来的第二天,我就病倒了。夜里发了高烧,喝了药烧依然没有退下去,姐姐就反复用毛巾沾水给我附在额头,直到后半夜才退了下去。次日早上,姐姐还趴在我的床边上。
后来尝试着克服心理上的障碍,每日慢慢的进步,然后逐渐就适应了,现在,我暂且认为自己现在是一名较为合格的护士了。只是才一周的时间,我就瘦了一大圈。
每日忙的脚不着地,还要去采药,煎药、护理,可忙了,因此过得是十分充实,甚至几乎连每日睡觉时看手镯的时间都没有了,总是刚躺下就没了意识。
姐姐很能吃苦,她没有任何抱怨,每日都会兢兢业业的把几乎所有的时间都贡献在这意义非凡的伟大事业中,从来不嫌苦。只是偶尔会看见她发发呆,然后我就故意逗她“想什么呢,难不成姐姐是思春了?”,她愣了下,转而笑道“也不知道谁,那天晚上生病了,一晚上一直喊着某人的名字”,我的脸立刻烧了起来,其实我不知道她说的是否是真的,只是有点心虚的感觉,不敢理直气壮的反驳,毕竟时不时地会想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