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闷闷呆在这所地牢里,心中焦急万分,却无可奈何,之后悔当初一时冲动,昏了头,才落此下场,后悔的肠子都清了。
四下打量,这竟是一所地地道道的地牢,里面光线暗淡,阴暗潮湿,旁边有一小窗,有微弱的光线透过。我只觉得一股冷冷的气息环绕着我,阴冷异常。
待到半夜,更是觉得冷的厉害,浑身也有些打颤。我不由抱紧双臂,将头埋在膝盖处,整个身子窝进了墙角处。这地牢白日里到还有些微弱的光线,此刻已到夜半,竟是伸手不见五指,透过窗口隐隐约约能听见细微的呜呜声,更添一股阴寒之气。
迷迷糊糊中,突然感觉脚旁边有什么东西在动,心里一动,我立刻用手撑着墙,摇摇欲坠的身子勉强站起来,才发现竟是老鼠。我心下冷笑,如今被困在地牢中,竟然连老鼠也欺负,真真是可笑之极。
对于老鼠我一向心中有些打怵,这下面的时间也就不敢坐在地上,将将把身子窝成一团,蹲在墙角。
早上,竟感觉浑身瘫软,使不上力气,头有些发晕,浑身冷的要命。我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只觉得迷迷糊糊的,眼睛有些发黑,嘴唇干裂,实在坚持不住的时候,就任由身子瘫软在了地上。
一夜迷迷糊糊的,将将煎熬到了次日。再醒来的时候,竟然是在一个十分舒适的床上,我揉了揉微痛的额头,四下观察,这房间看着十分豪华,我心中忙活,不是在地牢里吗,怎会一觉醒来就到了这里,正暗自琢磨,就听见有脚步声传来,我抬了眼向门口看去,帘子被一手撩开,来人已经走了进来。
他抬眼将我关切的定定望着,神色中竟似盛着慢慢的懊悔和心痛之色,我无瑕过多去分析他这神色是什么意思,想来大概是看错了。于是抚了抚额,抬眼问他“我怎的会在这里?”
他竟十分歉意道“是我不好,本来,母后答应不会伤你分毫,没想到……”,说完竟紧紧蹙起那双十分好看的眉头。
他看了我一眼,接着道“现在感觉好些了吗?我赶到那里的时候,你正烧的神志不清,现在身子还难受吗?”
我略略回想了下,才隐约回想起似乎在神志不清的时候,曾经有什么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想来应是药了,于是道“好多了”
我一直知道他慕凌宣生来就是太子,如今突然骤然失去了太子之位,心中不知道该多么的苦涩和无奈,可是这皇家本就如此,历来就是兄弟相残,骨肉分离,想来就没什么亲情可言,就如慕枫说的,一山不容二虎,一旦做上那个位置,是不能容许旁人有丝毫威胁到他的可能,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
我抬眼望他,心中竟一片茫然。他和慕枫虽说是叔侄关系,年龄却是一般大小,两个均是如此优秀之人,却一定要牺牲一个。我心下只觉得一股悲凉之气油然而生,眼睛竟有些湿酸涩。
他看我盯着他,面容欲哭,急道“可是身子又难受了?”
我摇摇头,道“没事,就是有些想家而已”
他那双好看的眼睛,竟有些暗淡,似乎还夹杂了一些怒气道“你就这么想回到他的身边?”
我心下一怔,才想起他定是以为我说的家是慕枫,当下也不想辩解。
我是很担心慕枫,也很想念他,本来虽然急的要命,却也正发愁如何开口向他询问,眼下既是他提到的,我也就直接问“慕枫他?”
他看我一眼,冷笑道“你倒是对他念念不忘,他命很大,这次又死不了了”,我正分析他这话的意思,就听他又道“你在这对他念念不忘,却不知他现在可是美人相伴呢”
我猛地抬头,看向他道“你说清楚”
他淡淡看我一眼,语气一转道“你可知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我迷惑“不是那日在街上吗”
他浅浅含笑,语态缱绻道“不是,你还记得在凉州城的时候吗”
我更加迷惑,抬眼看他,他道“那日我第一次看见一个女子如此坚强,当时你赶着马车,虽然一眼看得出来你赶马车的技术实在是不敢恭维,但是你那时却很勇敢,你那无形中展现出来的勇气和魄力,瞬间就感染了我”
我惊讶“你是说我赶着车,你一路都在看着?”
他淡笑道“那时你姐姐受伤,我正路过,正要上前,那匪徒已经跑了,后来想着你定不会赶马车,正想着生来第一次上前去英雄救美一回,却不想你竟然丝毫没给机会,硬是咬着牙一个人撑下去了,我就一路暗暗的跟着”
我略略回想了一下,疑惑道“那日在医馆的视线,也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