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把灯熄了吧,我睡了,你也去歇息”
勺儿不解道“可是,一会王爷不是说要过来吗?”
我轻笑了下道“我累了,让他别过来了”
勺儿犹豫了下,终是熄了灯离开。
我躺在床上,怔怔望着天花板出神,心中只觉得想哭,只觉得心中空落落的,就那么飘荡着,没有着落。
这段时间总觉得自己心里极度反复无常,不知是否是这感情困扰中的女子都是这种境况。轻轻抚上了手上的镯子,和他相处的那些甜蜜日子,仿若昨日。他曾说过,以后不会招惹别的女子,可是和那个位置比起来到底是……。
回想他那时的信誓旦旦,如今想来却也真是傻得可笑,那也只能是当初恋爱时候说着逗我开心的情话罢了。我信他当日说这话时的全心全意,却也明白今后却不是再单单是他与我之间的事情了。
他如今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不想去揣测,那些都不重要,我还看得清未来的形势,那不是单用感情可以左右的。
次日早上,书房外,我问“王爷呢”
陆新道“昨个夜里,近卫军统领抱病而亡,王爷从昨晚就进宫去了,需要给王爷去个信吗?”
我摇摇头,淡笑道“不必了,我没什么紧要之事,只是那禁卫军统领之前是个什么背景?”
“是国舅一路提拔上来的心月复之人”陆新恭敬答道。
我点点头,遂回了住处。本想着和慕枫好好谈一次,然后告个别,眼下应该不太方便了。如今这样在院子里呆着,实在憋闷的很。索性让管家着人备了马车,去了陈潜的将军府。
赵诗涵如今那肚子已经十分明显,见我来,一脸笑意出门迎接,我笑道“看来小家伙长得不错啊,生下来肯定够壮”
她笑着抚了抚肚子,道“可不是,我现在睡觉都要特别小心,就怕伤着他”
进了里面,侍女忙给我斟茶,又端了几个盘子的点心和水果上来,我由衷笑着道“如今看着你这样,我真是羡慕的紧呢”
她笑着道“你呀,以后也会有这一天,可用不着羡慕我”
我不自然的抿了口茶水,道“饮食什么可都还好?这肚子里多了个小人儿,可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她笑道“胃口都还挺好,刚开始那段日子,也觉得有些不适,这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我点了点头,笑着道“你夫君他……?”
她羞涩一笑道“夫君昨日很晚才回来,今日晨时,又匆匆进宫去了”
我道“平日里也是如此忙吗”
她一笑道“倒也不是,只是昨日出了件不算小的事端,这才有些忙”
我道“是禁卫军统领暴亡之事吗?”
她点头道“是啊,现在据说在调查事故的详细情况,不过……”,她犹豫了下,笑了笑停了下来,不再言语。
我道“这皇宫的治安却是最为重要的,也不知眼下这禁卫军统领确定了人选没?”
她一笑“倒是定下来,不过年龄有些偏小,据说刚刚年满十八”
我也觉意外,笑道“那朝廷怎会将如此重任交给一个如此年轻之人呢”
赵诗涵淡笑道“据夫君说,似乎这人是韩老将军一手举荐的,据说也是今年的武状元,年纪虽轻,能力却不容小觑”
我点头笑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那如今他们还在着手彻查那暴亡的原因吗?”我问。
“是啊,据一管家说昨日傍晚曾见过一女子进去那统领的厢房,不过如今好像还未找到那女子的影踪”
我点头道“这些个事情,怕是不单是男女关系了,政治因素必定是存在其中的”
她笑着道“是啊,这个时候,出了这样的事情,不过是大势所趋”
在赵诗涵那吃了晚饭,才回来。
勺儿正站在门口四处走动,见我,喜道“小姐你可回来了”
我嘻嘻笑道“怎的?勺儿今日如此想我?”
只听背后一个声音阴阳怪气道“你倒是玩的乐不思蜀!”
勺儿使了使眼色,轻声道“王爷已经等了一个多时辰了”。
一转身,才发现慕枫正站在我的房间的门口,我敛了敛神,提步走了进去,道“天这么黑,怎么不让她们点上灯?”
他道“你还知道天黑?”
我不和他一般计较,走到桌几旁,趁着透过窗口洒进来的月光,将灯点上,方转过身,找了个凳子坐下。
抬头看他,那人正一脸阴沉,用他那双桃花般的黑眸紧紧锁住我。我心头一松,忽觉似乎好久不曾和他这般单独相处了,好久不曾看见他这般赌气的模样了,于是心下一松,轻笑出了声。
他脸色暗沉更甚,转而走到我跟前,道“你还好意思笑?这么晚回来,不知道说一声吗?若不是有人见你去了陈潜府上,你让我去哪找?没心没肺”
我默默观察他的一脸赌气的模样,竟觉得那种感觉又回来了,兀自剥了个果子放到嘴里,咯吱咯吱咬得啪啪响。
他此刻脸色古怪,又气又好笑,遇到我这吊儿郎当的样子,想发作又发作不得,想是憋得十分辛苦。
我吃完一颗果子,又喝了一大口水,才慢悠悠道“王爷今日怎么有空了?”
他方就着我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道“你今日去找我了?”
我恍然大悟道“我说怎么王爷百八十年会想起来我这,原来是这事”
他正要说话,我打断道“今日也没什么事情,就觉得好久没好好聊聊,似乎陌生了不少”,我站起来走到窗户边上,看着外面皎洁的月光。
他缓缓走至我后面,低声唤道“伊儿”,双手将我紧紧拥进了怀里,将他的下颌抵在我的后脑勺上,柔声道“我们成亲吧”
我一惊,倏地挣扎着将他的胳膊拿开,远离一步道“怎么突然说这个?”
他此刻那双桃花眼,微微勾着道“伊儿不是说想让我做你的夫君的吗?”
我脸色有些窘,忙吞吞吐吐道“那是一时受了刺激,一时昏了头脑,忘了现实的一些事情,当不得真”
他一愣,脸色有些苍白道“可是我却是从来都放在这里的”,他将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款款注视着我道“娶你为妻,是我一直的心愿”
我淡淡道“你还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什么吗?”
他凝眉沉思了会道“我对你说的没字每句皆深深放在心里,从不曾忘记分毫”
我一笑正要张口,他道“从你送我荷包的那一日起,你说过我不许再招惹别的女子,我一直记着,心中对你也从来没有变过,变得只是越来越深的依恋和不舍,韩家是迫不得已,我若要登上那个位置,就势必要做出牺牲,很多事情身不由己,我总想着,亏欠你的,等到了那一日,再好好弥补你”
我抬头轻笑“弥补?拿什么弥补?皇后的位置?我从来不稀罕,我要得不过是一个属于我的完完整整的夫君,从此过上平平淡淡的生活,生儿育女,白头偕老”
他面色沉沉,眉头紧锁道“伊儿,你当知道,我没有选择,为什么你就不能为了我做出一些让步呢?难道我对你的爱,还不够吗?”
我自嘲一笑“我只怕,这份爱也不会长久,三宫六院,美女如云,年轻美貌才情好的不计其数,我还没那么自信”
我转过身看着他,道“我们终究是不大合适,倒不如……”,他猛地打断我,道“不要说,求你”,然后狠狠将我抱住。
我忍了一忍,到底有些犹豫不决道“那你就先回去歇着吧,今日也累了”
他依旧紧紧抱着我不松,我轻叹了口气道“我累了,想休息”
他方缓缓松了手,临走道“以后不要夜不归宿,我那日……”,我抬头看他,他竟说了一半,就不再说下去,定定看了我半晌,方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