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好已经将目光转向三皇子,瞧着他鼻青脸肿,心里十分的舒畅,一个仗着出身高贵,欺凌弱女的败类,妄想指染她和朱丹凤,可不是这几下就能消去她心头之怒的。
朱丹凤瞧着一心想要离开的清华公主,在她清丽的脸上,目光顿了顿,面上闪过一丝奇异的笑容,清华公主千不该,万不该算计朱家的人,她与皇后相处了这么多年,也该知晓朱家人的性子——什么都吃,就是不肯吃亏,最是睚眦必报。
朱家人从来不说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话,因为有仇,他们当场就报了。
清华公主敢算计她,就莫要怪她下手狠毒了,她步伐轻快的尾随清华公主走到门口,目光扫过那高高的门槛,还有门外那黑压压的脑袋,一道精光闪过,见小溪扶着清华公主正要快步跨过门口,不着痕迹的伸出左脚去绊,清华公主猝不及防之下,整个人猛的向前扑去。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清华公主不去稳住自个儿摔倒的姿态,不去抓住身上遮羞的棉被,反而任凭棉被滑落,露出自个儿饱受摧残的洁白身体,尖叫着,捂着自个儿的脸,在无数学子的面前,硬生生的摔倒在门槛上,一阵春风吹过,身上破烂的衣裳翻飞,女儿家的身边完全暴露在众人的眼前,春色无边。
众学子今儿个的眼前已经饱受惊吓,现在见到清华公主再次重量级的出击,人人都吓得目瞪口呆,在清华公主刺耳的尖叫声中,被迫观赏了一出美人月兑被图。
“啊,三皇子和清华公主……这……这……”一位脑袋转的飞快的学子,被自个儿的猜想给吓到了,三皇子就是再荒唐,怎么能对清华公主下手,这实在是……
无法接受,无法接受啊!
“无耻,太无耻了!”另一位学子义愤填膺:“德馨女子学院乃是皇后亲自主办的学院,怎么能容忍这等龌龊事情发生,若是世人知晓,岂不是认为我德馨女子学院是藏污纳垢之地,到时候,我德馨女子学院的学子还有何面目去见世人?”
“是啊,要求严查此事。”
……
众学子声声附和,小溪脸色发青,手忙脚乱帮着清华公主裹好锦被,扶着清华公主低着脑袋,灰溜溜的朝着门外走去,众学子避之不及,往日里到处奉承声一片的清华公主,此事已经变成瘟疫一般的存在,所有的人,都忙不迭的闪开,就仿佛谁若是退了慢了,就会沾染到他身上的病毒一般。
“公主殿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哎,公主殿下……”朱丹凤匆匆赶了出来,那模样似乎是要拉着清华公主,为自个儿刚刚的失误而道歉,也不知道是不是清华公主走的太急,还是朱丹凤追的太急,在慌忙之中,那脚下就踩到了那锦被的一脚。
“啊……”被朱丹凤这么一踩,清华公主的整个人就重重地摔倒在台阶上,只是这次,她不敢再捂着自个儿的脸,而是紧紧的抓住锦被,任由着正面狠狠地磕碰在台阶上。
“公主,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朱丹凤慌忙弯子,手忙脚乱的去扶清华公主,好容易和小溪两个人将裹着锦被的清华公主扶了起来,谁知道朱丹凤对上她的脸,就猛的尖叫起来:“啊,鬼……”
说着,狠狠地将清华公主推到在地,不过这次,清华公主的脸是正面朝上,一张脸完完全全的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下。
“啊,鬼啊……”众学子都像是鹦鹉学舌一般,尖叫了起来,指着清华公主,就如同看到鬼一般,吓得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色。
锦好也将目光转向清华公主,然后,胃部一阵翻滚,差点就要吐了出来。
清华公主连番摔倒,脑袋摔的几乎无法做主,耳朵嗡嗡直响,却还是听见众人的惊叫声,尖叫声,声声入耳,顿时就醒悟了过来,顾不得身上的锦被,赶紧松了开来,模上自个儿的脸,这么一模,差点就晕了过去——她的假面被磕破了,露出她的真容。
心,瞬间沉入了万丈深渊……这一次,她彻底的毁了。
在众多学子的面前,在自个儿情敌的面前,向来高贵,大方,美丽的金枝玉叶的清华公主接连摔倒在地,俏丽的假面磕破,露出真容,上面有着无数痕迹,更有**的烂肉——当真比鬼还要难看几分。
“鬼……鬼啊……”一些没有回过神的学子,终于回过神了,抱头鼠窜,恨不得挖地三尺,找个地方将自个儿藏了进去,而一些胆小的,直接尖叫着,双腿发软,倒地不起,晕死的有,四脚朝天的有,双手双脚并用爬着离开的有。
一时间,往日里冷冷清清的休息室,是热闹非凡,到处一片吵闹声。
小溪急得眼泪都落了下来,瞧着清华公主的身子,先是灵机一动,月兑下自个儿的外袍子,披在清华的身上,又将那锦被盖在清华的脑袋上,遮住她的脸,对着清华公主道:“公主,奴婢扶着你出去。”
说罢,使劲的拖着清华公主,快步的离开,主仆二人一路跌跌撞撞,总算是走了出去,消失站在众人的视线中,留下目瞪口呆,还未回过神来的众学子,不少人都使劲的揉了揉自个儿的眼睛,到现在都怀疑是不是在做梦?
这简直不敢相信啊,那个漂亮,高傲的清华公主,真实的面容居然比鬼还要丑,一张脸布满伤疤倒也罢了,可是那些伤疤居然还血红血红的,如同一张张小孩的嘴巴,而红色的嘴里,还吐出红色的血柱子,实在太恐怖了。
而距离她最近的学子,却是捂着嘴巴,一个劲的呕吐,恨不得将胃子都吐出来才好,因为近距离之下,还能看出那一张张如同小孩子的嘴巴中,有着一些米粒大小的东西,不停的蠕动,就像是在人的心里翻动着,让人除了呕吐,再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
往日里,众人争相巴结的清华公主,此时,尾随着她而去的是一片呕吐声。
锦好唇线勾勒出美丽的弧度,在众人忙着呕吐之中,对着朱丹凤微微一笑,竖起大拇指,红唇微动:干得好!
朱丹凤得意的挑眉,眨了眨眼睛:你也不差。
二人默契横生,皆无声的笑了起来:她们从来都不是软弱可欺的,既然对方伸出了爪子,她们自然不会做缩头的乌龟——因为再坚硬的壳,也有风化老去的一天,与其坐着等死,还不如奋起抗击,或许还能给自个儿闯出一片天地。
三皇子趁着众人都忙着呕吐,想要趁机逃跑,就是猪头,此时也明白了,他们兄妹今儿个是玩鹰的,反被鹰啄了眼睛,只是锦好哪里肯让他离去。
他以为他能逃过去吗?清华公主的大礼,送了过去,结果可谓是十分满意,他的大礼还没送到,这般离去,岂不是辜负了她的一片心意?
锦好又岂是能随意让人辜负心意之人,她无惧的挡在了二皇子的面前,笑盈盈的说道:“殿下,您这是要干什么?”
在三皇子恨不得吞了她的目光下,锦好还能笑得这般甜美,先不说她的胆量如何,就是这份演戏的功力,就值得让人佩服了。
只是众人此时都忙着呕吐,谁也没有瞧见这二人之间的互动,不过,在众人差点将隔夜的饭都吐干净的时候,抱着隔壁休息室主子猛吐之人,忽然抬头,伸手指着那室内,面无人色的惊恐,道:“啊……吊……上……有人……上……上……吊……”
锦好和朱丹凤对视一眼,眼底都有寒光直闪:大戏到了。
谢博士心里沉甸甸的,让人看着三皇子,自个儿就顺着那人指的方向而且,伸手推开隔壁的房间,身后的众学子从那窗子上,隐隐瞧见晃动的身影,心中好奇,自然也跟了过去。
“锦好,怎么要不要去看看?”朱丹凤心中有些没底,总要亲眼瞧着才能放心。
锦好含笑,冷中透着凉:“自然要看看,费了六倍的‘美人笑’,总要瞧瞧效果怎么样?”
世人不知三倍的‘美人笑’可以绝了女子的子嗣,更不知六倍的‘美人笑’可以乱了男子的心神,若是此时,被熟知催眠术之人催眠,自然就可以令他行事。
隔壁的休息室,与先前的异样,书案上文房四宝齐全,布置的雅致,甚至在窗前的美人青花瓷瓶中插了几株春日的桃花,散发出淡淡的香气,让整个房间都带上了一丝温暖的气息。
可是屋梁上那两条尸体,却让这份温暖的气息,消失的一点不剩,两个人的身上都只是胡乱的穿着中衣,眼睛都没有闭上,睁得大大的,死死的盯着某个方向,似乎到死都怨恨无边,无法闭上眼睛。
众学子瞧着眼前的这一幕,忽然之间,都觉得温度下降了几度,一阵春风吹过,也觉得寒得如同腊月里如刀子般的冷风,割得人每一块肉,都疼的难受,全身的骨头,都咯吱咯吱的冒着寒气,轻颤着,抖索着。
“是孙小姐,其中一个是孙小姐……”
有眼尖的学子,叫了起来,而谢博士的眼里则闪过了惊恐之色:德馨女子学院从来都没有命案发生,难不成要在他手中出了人命不成?
他慌忙让人将孙小姐和小圆的尸体放下来,伸手在她们的鼻子下模了模,冰冷一片,看样子早就断气身亡了。
谢博士暴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出上吊而亡?”
自然没有人回答他的话,锦好上前,劝着谢博士,道:“谢博士,人死为大,还是先给两位穿好衣裳再说吧!”说着,就低头四处找她们的外袍子,却一无所获。
忽然,学子中有人失声:“在三皇子那里,地上的碎片,是孙小姐和那位姑娘的外袍。”
众学子,听她这么一说,都开始回忆起孙小姐和小圆的衣裳,这么一回忆,还真的对上了号。
“你们看,孙小姐的脖子……”突然,又一人失声,指着孙小姐的脖子尖叫起来。
众学子沿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又是一愣,只见孙小姐那白皙的脖子上,到处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一看就是饱受凌辱之后,留下的伤痕,再想起清华公主刚刚那脖子上,香肩上的伤痕——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三皇子逼死人了……”不知道是哪个月兑口而出。
众人一时间窃窃私语,都议论三皇子的罪行:凌辱学子,欺辱亲妹妹,这还是人吗?畜牲都比他懂得礼义廉耻,懂得天地良心。
正在议论**时,仵作一头是汗的跑了进来——德馨女子学院的学子一向非富即贵,他得知这里出事,那是脚下飞奔着过来。
一眼瞧着直挺挺躺在地上的尸体,脑袋就大了,居然还出了人命,还是两条,一时间倒是有些吓到了。
“还不动手,傻愣着干什么?”谢博士怒喝。
仵作顿时醒了过来,忙卷起袖子,带上手套,开始在死者身上查看,模索,神情仔细,手下的动作小心翼翼。
锦好和朱丹凤离得远远的,就像是极为不忍心一般,而换了衣裳,强打着精神归来的清华公主,悄悄的躲在角落处。
若不是有这么多人在现场,她几乎就要冲出来,一把抓住锦好的衣领,咆哮起来:她到底做了什么?
事情的走向已经完全月兑离了她的控制,违背了她的心思,这其中若是没有人搞鬼,他说什么也不信,思来想去,这搞鬼之人除了锦好,实在没有第二个人了。
这时,仵作从小溪僵着的手心,极其困难的掏出一小块红色的布料,展开,对着阳光观察。
有人惊叫:“这不是三皇子喜欢的颜色吗?”
三皇子此时,最爱招摇,往日里大红的衣料不少,此时一见红色,众人自然就会想到三皇子。
谢博士的脸色难看至极,挥手让人将那小块的红色布料与三皇子的外袍子对照了一下,果真是三皇子衣裳上扯下来的。
众人脸色大变,刚刚不过是猜测,现在可谓是证据确凿。
朱丹凤不可思议的说道:“三皇子贵为龙子,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却非要到我们学院来,做这等见不得人的事情,其心可诛。他这些存心要毁了我们学院啊!”
这一刻,谢博士的脸色已经不是难看就能说明了,而,众学子们的情绪也高昂的很,恨不得将立时将三皇子粉身碎骨了才好。
群情激昂中,仵作停下手中检查的动作,恭敬的对着谢博士行礼,然后才轻轻的说道:“血色凝固,身体僵硬,瞧着情形,应该是死在昨夜。”目光扫了一圈子围着的女学子,嘴巴嗫嚅了一下,为难的看着谢博士,不知道后一句话如何说,好容易想了半刻,才想到一句较为含蓄的话:“死前,曾经遭受凌辱。”
谢博士点头,表示明白,口中轻轻的呢喃道:“这就对了,时间上是对上了,只是三皇子,他是怎么进来的?”
男子想要进德馨女子学院异常困难,三皇子即使贵为皇子之尊,也不该能随意进出。
锦好淡淡的开口,道:“谢博士,听说昨儿个清华公主身子不适,是坐轿子进学院的,来了后,就进了房间,未曾出门。”
她和清华公主不和,学院上下皆知,所以也不怕说了这话,被有心人听了去。
锦好的话,含着深意——就差没明说,既然清华公主做轿子进来,轿子中藏一两个人自然没有什么问题,再加上一进学院,就进了清华的房间,这举动也很诡异,清华公主可不是坐得住的人。
锦好叹了一口气,道:“谢博士,我也不过是听说,您还是自个儿问问吧!”
谢博士眉头紧蹙,摇头:“这事情我知道了,不过,还是要找人问问。”
却还是谨慎的吩咐下去,让人去门房出打听,果然片刻之后,就回报了确有此事。
“来人,将三皇子和清华公主送到刑部。”谢博士脸色异常难看,甚至有些狰狞:皇子和公主狼狈为奸,来谋害德馨女子学院的学子,实在是让人忍无可忍。
证据确凿,此事是铁板钉钉子了,不管是躲在树后清华公主,还是在隔壁竖着耳朵的三皇子,一时间都浑身发软,瘫在了地上。
锦好面容平静的看着三皇子和清华公主被拖走,恍若未见,只是眼底的眸光闪烁,比往日里更明亮一些。
她知道,今天不管是三皇子还是清华公主,都没有翻身的机会了,很快,这满京城的人都会知道三皇子和清华公主合谋害了德馨女子学院的学子,都会知道他们兄妹乱和谐伦的丑事。
从这一刻开始,这两个人就是废人了。
这是他们二人,想要谋害自己和朱丹凤的回礼。
清华公主的脸色变得苍白,苍白,没有一点一丝的血痕,她一下子掉转脑袋,死死的盯着锦好,眼神凶恶的,像是要把她吞下肚子一样,她自然明白,这一切不过都是锦好的反击,她是棋差一着,满盘皆输。
锦好却是给了她一个灿烂的笑脸,似乎漫天的星光,都汇聚在她的眼里,挥了挥手:好走,不送!
再见——不,最好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