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二老爷虽然嘴里应着莫老夫人会先去王氏的院子,稳住她的情绪,可是心中却有些不放心佟湘玉的情况,更担心她将事情闹大了,毕竟佟湘玉有多在乎月复中的孩子,他是最清楚不过的。
老夫人让他劝着,他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和佟湘玉开口,王氏也真是的,非要搞出这么多妖蛾子出来做什么,真是一把年纪长到狗身上去了,连家和万事兴都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若不是看在她月复中那块肉的份上,今儿个非要收拾了她。
莫二老爷这心里烦躁的很,连王氏那边,也不愿意去了,索性就随处找了个亭子坐下,胡思乱想了起来。
佟湘玉的房间。
“你说什么?王氏那贱人有了身子,所以老夫人和老爷就将这事情揭过去了?”
佟湘玉从昏睡中醒过来,知晓自个儿的孩子没有了,就差点崩溃了,再听到王氏居然没有受到半分损伤,还好声好气的安置了起来,整个人顿时激动的要下地:“怎能这样?王氏这个贱人,害了我的孩子,居然什么事情都没有,这世上有样的道理吗?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我要去找老爷,我要去找老爷……”
离儿赶紧按住佟湘玉的身子,阻止她起身:“姨娘,大夫交代,你这几日最好卧床休息,莫要伤了自个儿的身子,您还年轻,日后还有机会,若是此时伤了自己的身子,岂不是如了别人的意,亲者痛仇者快,姨娘您可不能这时候犯了糊涂啊!”
“难不成我的孩子就白白死了,不……不……我一定要让王氏这个贱人为我的孩子偿命……”佟湘玉死命的挣扎,离儿一边按住佟湘玉,一边轻轻的劝道:“姨娘,您到了这时候还看不清吗?老爷他是不会为你做主的。在老爷的心中——子嗣才是最重要的。”
佟湘玉闻言,整个人就颤抖了起来,她怎么忘了,那个男人的本性,他怎么会为了一个没有的孩子而去处罚正有了身子的王氏。
她不是早就知道这个男人的本性,对他冷落心了吗,怎么还会对他抱有期望。
佟湘玉只觉得自己说不尽的可笑,她辛苦谋算,到最后居然落得个这样的下场,明知道仇人是谁,却无能为力,这个认知如同一把钢刀一般,一刀刀刺进她的心上,鲜血淋漓,隐隐有热泪从她干涸而空洞的眼眶中缓缓的流出,带着她心头难以描述的痛。
她不能让她的孩子白死,她不能放过王氏这个贱人。
“离儿,你让牡丹她们三个进来。”佟湘玉的神色渐渐的转为平静,轻轻的吩咐道。
离儿瞧着佟湘玉的神情,有些不安,却还是静静地应了下去,离开去叫牡丹等人。
在离儿离开之后,佟湘玉就带着扭曲的表情,漠然的看着床纱,那种漠然似乎有一种死亡的般的沉寂,好像什么都看不在眼里,什么都不在乎,不过眼底却是入骨的恨,这种看似平静淡漠,却在心灵深处的烈火,却最是能灼伤人。
“姨娘,牡丹等人来了。”离儿撩起门帘进来,身后跟着的正是牡丹三姐妹。
“离儿,你去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佟湘玉半倚在床榻上,靠着床头,面无表情的说道。
离儿应了一声,打起帘子出去,屋里只余下佟湘玉和牡丹等四人。
“我的事情,想必你们都知道了吧。”提起伤心事,佟湘玉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哽咽着说道:“孩子没有了,我怕是在这家里也无法能站住脚,以前许诺你们的事情,怕是也极难做到了,所以我想过了,或许让你们离开才是对你们好。”
牡丹三个显然没有想到佟湘玉居然说这个,一时间眼里有惊有喜,亦有些狐疑:佟湘玉可不是个善心的人,她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放她们离开?
佟湘玉将三人的表情收在眼底,脸上的表情却更加的凄凉,哀恸:“我知道你们不信我的话,我也不是白白放走你们,我要你们为我做一件事情来换你们的卖身契。”
“姨娘让我们做什么事情?”牡丹有些不安的问,总觉得这下面的事情不会太过轻易。
佟湘玉却不直接回答她的话,反而哭着道:“你们应该也听说了,我的孩子是被王氏那个贱人害死的。”她提到王氏,恨得咬紧牙关,含着眼泪的眼睛迸发出强烈的怨恨,恨不得将王氏碎尸万段,再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才好。
“可是那个贱人,害了我的孩子,却因为有了身子,而躲过了惩罚。”佟湘玉咬着唇,一字一句道:“她这样的心狠手辣,这样的黑心肠,这样的人,凭什么能有孩子,她不配,她害了我的孩子,我不会放过她,不会放过她的孽种,我的痛,也要她来尝尝。”
玫瑰大惊失色:“姨娘是要我们,可是老爷若是知道,我们岂不是……”谋害莫二老爷的子嗣,她们哪里还有活路,佟湘玉这是要她们去送死啊。
“那就不要让他知道。”佟湘玉冷冷的打断玫瑰的话:“当年我是瞎了眼了,才会以为他是我的良人,累了自己不说,现在连累的孩子没有,都不能指望他为我讨回公道。”
佟湘玉抽噎了一声:“原本还以为这个孩子能让他怜惜三分,谁知道却是个心狠手辣的,孩子没有了,他没有半点心疼,只一个劲的高兴,王氏月复中有了子嗣,半点都没有想到,要给孩子讨份公道,半点就没有想到我的丧子之痛。他就想着自个儿的子嗣,就想着王氏月复中的孩子,还巴望着王氏给他生个儿子……”
“到这一刻,我算是将这个男人看的清清楚楚了,薄情寡义,若是指望他,还不如指望自己,这世道只能相信自己,也只能依靠自己,依靠男人的宠爱,是无法长久的。”佟湘玉抬眼看了牡丹三人:“你们都是聪明的,应该都明白,在内宅之中,什么都是虚的,只有生下孩子才能站得住脚跟,可是你们都被老鸨下了药,断了你们的生育之根,对不对?”
提起这事,牡丹三人的脸色都很黯然,无法生育,这是她们心中永远的痛,现在听佟湘玉提起,更是觉得痛不可挡,沉默了一下,三人点头。
佟湘玉的眼里流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缓缓地道:“我想你们三个在心中一定对我生过疑惑,对我的来历应该也曾猜疑过,毕竟若不是熟悉那地方背后的规矩,是不会轻易找到门路,将你们买过来。”
牡丹三人闻言,面面相觑,一时间也找不到话来回答佟湘玉,说真话,这些事情,她们私下里的确嘀咕过,心里对佟湘玉的来历也隐隐有些猜测,可是现在听她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反而不知道如何说话,只得沉默着。
“你们也没猜错,我的确和你们一样,来自同样的地方。”佟湘玉低低的说着:“进了那个地方,第一件事情,就是被老鸨灌下那种药,绝了生育之路,可是那种药,也不是无药可救,而我手上就有解那种药的秘方。”
牡丹三人,听得有药可解顿时都露出了激动的光芒,看向佟湘玉的眸子都亮的惊人:有药可解,有药可解,那么她们就能做母亲……想到会有粉女敕女敕的孩子,围着自个儿打转,亲亲热热的叫着母亲……只是这么一想,三人的心里就热的能烧水了。
佟湘玉很满意三人眼里的渴望,顿了顿道:“只要你们为我报了仇,解了气,我就将那药方传给你们,你们拿着身契,离开莫家,到时候再照着药方,抓了药,养好身子,到时候去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找个正经的人家嫁了,生儿育女,做个正头娘子,这人生也就圆满了。”
牡丹三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后一起跪在佟湘玉的面前:“但凭姨娘吩咐。”
虽然害人的事情,她们不想做,可是对子嗣的渴望,对未来幸福生活的渴望,让她们一时间把持不住,佟湘玉描绘的场景太过的美好,只要这么想着,三人都无法自制的激动。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们都是苦水里泡大的孩子,原本以为这一生就这样行尸走肉的过了,可是突然而来的希望,让她们顿时觉得世界都鲜活了起来,明知道眼前这个女人,不是个好心的人,可是……可是……白白女敕女敕的孩子……
无法抗拒,更连抗拒的心都生不出来,不如就赌这一把,也好过这一生死水般的日子,反正现在也不过是在熬日子,还不如放手一搏,或许能博个锦绣将来,日后寻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不图良人家财万贯,不图良人权势滔天,就图一个实在,心心相印,将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佟湘玉心满意足的笑了,笑意却未曾达到眼里,冷凝一片:王氏,很快你月复中的孩子就会我的孩子一起做伴,黄泉路上,这兄弟二人,也好相互有个照应。
……
王氏的院子
王氏细细的想着莫老夫人传过来的话:拢住老爷的心?
是啊,她是应该想个法子拢住老爷的心的,毕竟锦冉还在受苦,若是老爷能多疼爱些,锦冉的日子也会好过些,到时候让锦冉替莫锦好那个贱丫头替嫁,也会方便些。
可是,她该如何拢住老爷的心,难不成她也要学那佟湘玉那个贱人,将自个儿身边的丫头送到老爷的床上去。
王氏想了许久,渐渐觉得这其实也算是个好法子,她以前总想着自个儿能入莫二老爷的眼,自个儿的院子里,总不想放人,至少老爷来她院子的时候,能有一夜*,当年送佟湘玉给莫二老爷的时候,也是想着将佟湘玉送到姚丽娟的院子,给她添堵的。
可是现在,今时不同往日,老爷对她已经生厌,锦冉被关了起来,她若是还为了那么一夜两夜的风光,而不肯放人,只会将老爷推的远远的,再说了,自个儿现在有了身子,也不能伺候老爷。
既然如此,她为何不让他多念着自个儿的院子,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她就给他找什么样的女人来,他想要收通房丫头也好,想要纳妾也好,她都会帮他办的妥妥帖帖的,反正家里那么多丫头,有几个没打他的主意,就是她这身边的丫头,不也暗里明里都有着这么个念头。
只要自己稳稳站住这妻室的位置,什么东西,自个儿还不是头一份,只要压住了内宅,她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她再不要傻乎乎的将老爷往佟湘玉那个小贱人那里推了,她要哄得这个男人往他这里靠,她要哄的这个男人对她百依百顺,女人再强,还不是得男人撑着,是她以前太傻了,好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终于想通了。
什么情啊,爱啊,都是害人的东西,只有名分,只有子嗣才是头等大事,今儿个,她被人算计,莫二老爷一口就咬定了她的罪过,连开口辩解都不给她,若不是她刚巧有了身子,只怕现在不知道怎么凄惨呢。
王氏越想,目光越是坚定,以后,她就让她的院子成为莫二老爷的美人院,将他的心拢过来。
趁着现在佟湘玉那个小贱人有了身子,不能伺候老爷,她应该尽早动手,而且,佟湘玉刚刚失去了孩子,老爷心里会有些怜惜,若是再等佟湘玉那个贱人恢复过来,凭着她狐媚的手段,加上老爷心中的怜惜愧疚,怕是老爷又要被勾了魂去。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儿个吧!
只是该找谁呢?
王氏将目光在自个儿房里伺候着的丫头环视了一遍,有些失望的转过眼睛,这些丫头姿色实在是一般,而且看起来都很普通,根本就没有佟湘玉的那种妩媚,也没有佟湘玉身边那三个狐媚子的妖娆,那三个狐媚子虽然长相不算太过出众,可是那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妖娆劲儿,让男人瞧着,就双腿发软走不动了。
她若是将身边这些庸脂俗粉送给老爷,怕是老爷也瞧不上眼啊。
但是,若是从外面寻来,不知根知底的,她用起来也不放心,谁知道日后会不会生出什么心思来,还是家里的丫头,用着比较放心。
可是家里的这些丫头,也实在……
突然之间就想起三房那个被莫锦玉留下的怜心来,那个丫头长得不错,也不知道当初怎么就没入锦玉的眼,出嫁之后只带了怜惜去,反而将这个怜心留了下来,怕是瞧着这丫头姿色不俗,不放心吧!
而,那个三房的棋儿也不是个能容人的,这怜心长相出色,她也不放心,就将这丫头送到了厨房,远远的离了三老爷的眼睛。
当初,回京之时,她和莫锦冉想挑选几个听话乖巧的,这怜心不知道怎么的就入了锦冉的眼,被带了回京,也好,今儿个正好用上了。
“去,到厨房给我将怜心带过来。”王氏笑了笑,吩咐伺候着的丫头,那怜心看起来是个聪明的,若是将她抬成了通房丫头,自然明白应该怎么做,而且怜心的卖身契也在莫家,有老夫人在,这丫头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翻不出浪来,自己定然能将她牢牢的掌握在手心里。
有这样一个聪明又漂亮的帮手,对上佟湘玉和那几个狐媚子,她也能打个平手,相互平分秋色,锦冉那替嫁的事情,也能多一份把握。
不多会儿,王氏身边的丫头就带了怜心过来,怜心一身粗布,因为操劳,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疲惫,但是却丝毫不影响她的姿色,依旧粉女敕女敕的,瞧着像朵含苞欲放的花儿,全身上下都散发出属于青春稚女敕的气息。
王氏只是眯着眼睛打量着,鼻尖似乎还能闻着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少女的馨香,忍不住就嫉妒了起来:年轻果真是好东西,眼睛会水汪汪的,身体会柔女敕女敕的,就算是没有华服锦衣,但那娇女敕新鲜的身子,就能让男人神魂颠倒。
“……今儿个叫你过来,就是说这事的,以后你就用心伺候老爷,不要有丝毫疏漏,知道了没有?”王氏冷着一张脸,告知怜心抬她为通房丫头的事情。
怜心又惊又喜,半响之后,才双目含泪,小声的应了下来,低声谢恩:她原本以为这辈子,都要在厨房那乌烟瘴气的地方,消耗掉她的青春美丽,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命,虽说二老爷年纪大了点,没有了鼻子,看起来有些难看,可是再怎么着,那也是老爷,那也是主子,她若是跟了二老爷,再不用冬日里顶着严寒,在冻死人的水里洗菜,也不用大夏天,顶着那要烤死人的太阳下劳动。
王氏轻轻的笑了笑,对着一旁的下人道:“给怜心安置间屋子。”
房里的下人应了下来,领着怜心出去,心中却有些嫉妒怜心的好运,居然能伺候老爷,还能单独有间屋子。
王氏又吩咐丫头给怜心送了几套色彩鲜艳的衣裳过去,还不忘胭脂花粉,将个怜心打扮的花枝招展,到底是年轻,底子好,这么一打扮,整个人就焕发出别样的风情,跟之前那模样简直就不像一个人,更像是一块可口的肥肉,瞧着就让人食欲大振。
莫二老爷在亭子里纠结了许久,终于在叹了数十口气之后,终于站起身子往王氏的院子去,到底是子嗣重要啊。
莫二老爷到了王氏的院子,原本心里还非常的不耐,纯属是为了她肚子里的那块肉,做样子,可是瞧见王氏身边居然站着个风流妩媚,身段婀娜的丫头时,一颗心就不自觉的酥麻了起来,眼睛不知觉的就瞟了又瞟,王氏瞧着他那被勾了魂的样子,心里又妒又恨,不过面上却是掩住心中的醋意,笑着迎上去:“老爷,您来了。”
“嗯。”莫二老爷轻轻哼了一声,不过眼睛却不看王氏,反而直勾勾的盯着一旁垂着头,不敢看她的怜心。
“老爷也瞧着这丫头好,是不是?”王氏笑吟吟的说道:“我也觉得这丫头是个好的,瞧着这模样周正不说,看着样子还是个能生养的,我现在有了身子,老爷来了也不能伺候,不如就让这丫头伺候老爷,不过,老爷,怜心可是个黄花大闺女,您可要怜香惜玉点啊。”
莫二老爷先是一愣,这王氏往日里是个最会拈酸吃醋的,怎么今儿个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居然会安排这么个俏丽的小丫头。
不过,随即就恍然大悟出来,定然是王氏今儿个谋害佟湘玉的肚子,被抓了个现行,心中害怕,这才要故意讨好他。
这么一想,脸上就露出了喜色,有了这么个把柄,看这个泼妇以后还怎么闹腾:“你的意思是让她……”
“老爷,我知道自个儿现在说什么老爷都不会相信我了,我也不多说了。可是我现在有了身子,佟姨娘又小产了,老爷的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我也不放心……再说了,就是从外面领个回来,若是粗手粗脚也伺候不了您啊,您可是个仔细人,我又怎么舍得老爷受那个委屈。”王氏半真半假的说道。
莫二老爷听她这么一说,是真的放下心来,笑嘻嘻的模了王氏的脸颊一口,亲昵的说道:“老爷我真没看出来,你居然还是个深明大义的。”目光却流连在怜心的身上,恨不得立刻剥了衣裳,好好的亲热一番才是。
王氏笑着娇嗔了他一眼:“现在老爷知道,也不迟啊。”
王氏瞧着莫二老爷一副恨不得扑上去将怜心吞下去的样子,强忍住心底的酸涩和怒意,笑得有些僵硬的对怜心吩咐道:“怜心,老爷也累了,你先给老爷按摩按摩,松松酸痛的筋骨。”
然后又一脸贤惠的对莫二老爷道:“老爷,连心第一次伺候您,若是有什么不到的,您多体量些,慢慢地教,她是个聪明的,总会越来越好的。”
莫二老爷这时候哪里有心思听她废话,忙站起身子道:“你身子要紧,好好躺上床休息休息,莫要太过操劳了。”随即又装模作样的捶了捶身子:“你不说我还不觉得,你这么一说,这浑身的骨头都酸的难受。”
王氏听弦闻音,忙笑着让怜心去伺候莫二老爷:“那怜心快去伺候老爷,仔细点。”
莫二老爷当场就带着怜心离开了王氏的房间,去了怜心的房间,屋里早就准备的好好,熏着香,铺着松软的被子,莫二老爷大手一挥,原本守着的丫头都低着头出去。
怜心低着脑袋,一颗心跳的噗通噗通,也不敢抬头看莫二老爷,只是怯生生的说道:“老爷,奴婢给您捶……”
话还没有说完,人就莫二老爷那么一推,压在了床榻上,下一刻,刺耳的撕裂声响起来了,温热的气息将她淹没,身子亦被人揉搓着。
“捶什么捶,先伺候了老爷再说……”莫二老爷伸手撕裂了她的衣裳,掌下年轻娇女敕的身子,让他一直压抑着的火烧了起来。
怜心被如此粗暴的对待,到底是未经人事的身子,疼的难受,当撕裂的疼痛充斥她的神经时,更是泪如雨下,却不敢哭出声音,怕惹得莫二老爷生厌,只得死死的咬牙忍着,娇女敕的身子颤抖的如同春雨之后冷风中的蝴蝶。
这般如待宰羔羊般的模样,越发刺激了莫二老爷的兽性,身下的动作越发的凶猛起来。
莫二老爷吃饱喝足,又和怜心厮混了许久,这才在怜心的伺候下穿好衣裳,去了佟湘玉的院子,正撩起帘子准备进去的时候,就听见屋子里传来佟湘玉凄惨的叫声:“孩子……我的孩子……”
莫二老爷听了,也不由得心中一酸,忙快步走到佟湘玉的床前,一把抓住她在空中乱抓乱摇的手,哄骗道:“玉儿,玉儿,你别激动,躺好,躺好了……可千万不要伤了身子。”
“老爷,老爷……咱们的孩子还在,是不是?老爷,你告诉玉儿,咱们的孩子还在,对不对?”佟湘玉牢牢的抓住莫二老爷的衣襟,哽咽的问道。
“好了,玉儿,好了,玉儿,你好好休息,先养好了身子,再说,大夫也说了,你还年轻,日后还会有机会的。”莫二老爷怜惜的为佟湘玉理了理凌乱的发丝:“孩子没有,我也伤心,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总要去面对,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如今你首要的事情,就是好好的养好身子,日后咱们还会有孩子的,是不是?”
佟湘玉只觉得心中阵阵的发凉,可是却还是做戏:“孩子没了,我的孩子没了?是王氏……老爷,是王氏害了咱们的孩子,我要给孩子报仇……老爷,你一定要给咱们的孩子报仇……”
佟湘玉说这话的时候,脸色依旧是苍白虚弱,可是一双眸子却因为被泪水清洗过,显得透彻,而发亮,就好想夜空中闪闪发亮的星光,又好像是黑暗中的萤火虫,直直地盯着莫二老爷,就好像他是她的神,是她的依靠,无限依赖的。
这种眼神,莫二老爷是非常熟悉的,佟湘玉时常用这种仰慕的眼神看他,总是能激发他无限的英雄气概,可是这一次,他看着她这样的眼神,心中却只有为难。
沉默了许久,莫二老爷才艰难的开口:“玉儿,您听我说,王氏她有了身子,我是想给咱们的孩子偿命,可是她月复中到底也是我的骨肉,不是么。虎毒不食子,我……哎,你也知道我是个心软的,虽然心中恼恨王氏的心肠狠毒,但是总要顾念她月复中的孩子一二,要治罪,也不一定非要等到现在,等她孩子生出来也无妨,是不是?”
佟湘玉虽然早就预料到结果,可真的听莫二老爷这么说,心还是凉了半截,脸色有些发白,声音中更是掩不住的失望:“老爷,难道就这样算了,咱们的孩子就这么没了?”什么生下孩子再治罪,不过是哄骗她的借口,她要是信赖,才是脑子被椅子砸了呢。
莫二老爷的心重重的抖了一下,叹气劝道:“玉儿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平日里最是宽厚,王氏那里有了身子,我就是再想,也下不了手。”莫二老爷叹息道:“玉儿,你平日里是最懂我的,一定不会让我为难是不是?”
佟湘玉心里怒到极顶,心气翻腾,差点坐起身来,扑到莫二老爷的身上,一口一口咬死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他说得是人话吗?什么叫不让他为难?她要他替他们的孩子讨个公道,这就是为难了他?
凭什么王氏有了身子,她就要放弃追究?人证物证确凿,为什么不追究?难道她的孩子就这样白白死去,有谁知道,这个孩子她是如何的期盼?
不过,佟湘玉心里即使恨的要死,面上却乖巧的应了下来:“是,玉儿不会让老爷为难!”
她自然不会让他为难,等到他知道的时候,事情早已定局,他也没必要为难了。
莫二老爷松了一口气,笑容都轻快了起来:“好了,你身子弱,再睡一会儿吧,我就在这陪你。”
佟湘玉闻着他身上沐浴过后的味道,隐隐的藏着女子的胭脂味,微微的一笑,眼底却没有半点笑意:“老爷,您哪能留在这里,我刚刚小产,这屋子里充满了血腥气,老爷一时半刻呆在这里还行,长久呆在这里,像什么话,您还是先去书房休息一下,我也累了,就不伺候老爷了。”
莫二老爷原本在王氏的院子里,已经耗了诸多的力气,所以就想留在佟湘玉这里守着她,可是现在听佟湘玉一说,心中感动之余,也觉得有道理,都说小产的,和生孩子的房间,不能多呆,呆久了那会晦气的,再说了,牡丹那几个小妖精,床上伺候的功夫还真的勾魂。
这么一想,心里就有了一团火,于是就做出勉为其难的样子,说道:“也罢,你刚刚小产,的确需要静养,我留在这里,说不得就吵了你,我这就去书房。”
佟湘玉扯出笑意,目送她离开,不一会儿,外面就传来男人和女人的嬉闹声。
佟湘玉静静的听着,唇边勾勒出一个狰狞的笑意:闹吧,闹吧……闹的越凶越好,王氏,你欠我的,我一定会讨回来的,孩子,母亲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想到那个无缘的孩子,佟湘玉的眼睫一颤,眉宇之间染上了哀伤的神色,她的心中满是酸涩,一步错,步步错,她要是没有吃那碗血燕,现在就不会失去了孩子。
都怪她当时一心高兴莫老夫人的偏爱,存心要恶心王氏,谁知道……
佟湘玉垂下了眼眸,浓密乌黑的睫毛在她眼睑处投下一排淡淡的阴影,掩住了她眼中盈盈而落的泪珠,衬得她苍白无血色的脸上,隐隐的透着几分戾气。
……
“你说什么?”锦好挑起了眉头,看向雪兰:“王氏她抬了怜心为通房丫头?”
雪兰脸色有些微红,到底是未成亲的丫头,说起这种事情,倒是有些羞怯:“刚刚翠儿传了消息给我。”
锦好忍不住笑了起来:“王氏她果然病急乱投医,居然将这么一条毒蛇当成无害的小白兔,日后有她哭的。”
那怜心,锦好可是有印象的,一看就是个不省事的主儿,王氏居然敢将这样的人弄到身边来,到最后还不知道要怎么哭呢。
不过,她自然不会好心的提醒王氏,坐着看戏就是了。
倒是王氏那样的性子,居然能做出这么样的安排,不得不说,她是真的变了,变得善于隐忍了。
“佟湘玉那边可有什么动静?”锦好也懒得理会莫二老爷最新的绯闻,这男人充其量不过是顶着她父亲的名头,其他的,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
“佟姨娘那边除了叫了牡丹三姐妹进屋说话,倒也没有任何动静。”雪兰细细说道:“而且佟姨娘和牡丹她们说话的时候,将离儿赶了出来,因为外面有人,所以离儿也不敢靠的太近,所以她们的谈话内容不太清楚。”
“那牡丹三个出门后的神情如何?回去后,可做了什么?”
雪兰想了一下:“听翠儿说,三人出门时,神情也很正常,而回去之后,三人又像往常一样窝在一起,没什么异样。”
佟湘玉真的什么都没做?
难道她就甘心,自个儿的“骨肉”就这样白白的死了?
不,佟湘玉不是这样的人,以她两世对佟湘玉的了解,她可不是肯吃闷亏的人,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安排已经在暗中进行了。
不过,这一切都不关她的事情,她只要睁大眼睛,带着耳朵,静静地等着好戏上演就是了。
正在此时,云燕撩起帘子,急匆匆的而来:“小姐……朱三爷……朱三爷……遇袭受伤……”
锦好脸色一下子变了,猛地站起身子:“这是怎么回事?父亲怎么会……”
莫锦好知道,别看朱三爷在她面前一副笑吟吟的样子,对家人也和蔼的很,可是却不是一个好惹的,身边的能人不少,就是他身边的那个长伯,也是一等一的高手,若是寻常人,想要伤他,谈何容易。
而且,以他的为人,是不可能树立什么样,要拼命的仇家,说来说去,只有朝堂上的家族之争了。
因为朱三爷虽然搬出了丞相府,可是却是朱家下一代隐隐的领袖,这是有人见不得朱家好,希望朱家乱起来。
而朱家一乱,皇后必然会乱,再想到金翰林说过皇帝的身子不好,这事几乎就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具体的情况,婢子也不清楚,长伯匆匆而来,只说朱三爷遇袭受伤,要见小姐一面,然后又打马匆匆回去,连说句话的机会都没给婢子。”
这么急,连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长伯行事稳重,如此着急,怕是父亲的伤情极为严重,说不得……
莫锦好的表情凝重而严肃起来,她转头看向云燕:“将我那百花袋拿过来。”
云燕脸色一变:“小姐,那是金公子给您的保命丹。”
那保命丹那是金翰林三年前离开之时,千交代万交代,让小姐好好保管的,这世上只此一颗,珍贵异常,小姐这是…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带着再说,而且表哥已经回来,我也用不上了。”
说完,她急匆匆的交代雪兰:“立刻让影三准备马车,我这就回去。”
雪兰看了一下快要黑下来的天,不放心道:“小姐,这天色快晚了,是不是再叫上些护卫?”
锦好摇头:“来不及了,咱们快走。”
云燕和雪兰没法子,都快手快脚的按照锦好的交代行事,这空档,锦好又使人去黄氏那边走了一遭,不说朱三爷受伤,只说姚丽娟有急事找她,黄氏是个知情识趣,懂分寸的,二话不说,同意了她离开。
一路上,锦好不时的催着影三将马车赶得快一些。
她手中有保命丹,若是赶得及的话,一定能有所帮助。
马车飞驰地极快,但是也越发的颠簸,锦好整个人都被颠簸的难受,胃中更是难受,但是这一刻,她只希望马车能够快些,再快些,若是朱三爷有什么,母亲只怕承受不住的……
突然,马车一个颠簸,车身顿时向一边剧烈的倾斜,锦好整个人跟着往一边倒去,心中却是随着马车的动作一沉:影三乃是绝顶高手,赶车从未有过失误,除非……有什么他不能控制的意外。
锦好忍着疼痛,刚准备爬出车外,却听到影三仓皇失措的声音响起:“五小姐,别出来……”
可是太迟,锦好的脑袋已经露了出来。
锦好听出影三声音中的惊慌,一抬头,瞳仁一缩,一道银光带着狰狞的杀气呼啸而来……
而,影三确是被几位黑衣蒙面高手缠住,分不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