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氏成功的晕死了过去,许泽却是脑袋抽得生疼:怎么就这么倒霉?
诺家死了,还是这么个不光彩的死法,他倒是宁愿,许诺家死在战场上,至少还能落得个精忠报国的名声,可是现在这样算什么?
许泽想了想,决定还是先将许诺家的事情,给遮掩下来,也不能给许老太爷知晓了,许诺家一直和祖父,祖母亲厚,只怕消息传出来,许老太爷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还有西西,怎么就招惹上了张家的四公子,而若曦怎么忽然间管起了西西的婚事,她难道不知道张家四公子的德行吗?这样的人怎么能配的上他的西西?
只是现在红帖子都送了过去,可怎么办?难不成真的将自个儿的女儿嫁给那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许泽脑袋大了,他不知道如何去回许老太爷的话,听那丫头传话的意思,许老太爷到时候定然会逼着他找长公主,让她退亲的。
可是,长公主……长公主的性子在那里,做下的决定,又怎么会容得他改变。
这可怎么办是好?
许泽不知道怎么办?脑袋大,头疼。
而一旁守着叶氏的叶珊珊也很头疼,许诺家死了,却还留下这样的屈辱,她如花似玉,似水年华,这日后的日子可如何过啊?难道就这么每日独守空房,虚度青春不成?
许泽到底是带着满心的烦躁去见了许老太爷,迎头而来的就是靠枕。
“你娶的好妻子!”许老太爷瞧着哭的娇弱不堪的许诺西,心里头的火一个劲的往上冒:“那张家算个什么人家……她居然就这般将西西定给那样的人家……”
“父亲,若曦一定是不知道张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她才会定下亲事……我听说,若曦是觉得那张家四公子情深意重,这才同意的。”许泽说着,其实心里却是想着长公主说得那句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当初,她嫁自个儿的时候,是不是也期望着自个儿会是她的那个有情郎?
“情深意重?呸……我看她是存心要毁了西西的一辈子,居然谁都不说一声,就让人拿了西西的帖子送给了张家,她眼里还有谁,这不是存心要将西西往火坑里推,即使她身份贵重,但是三从四德却是女子的本分,她怎么能……不言不语的就定下西西的亲事,实在是……过分……”
“父亲,若曦不是这样的人。”许泽叹了一口气,他也觉得奇怪,若曦性情高远,从来不屑插手后宅的这些事情,怎么今儿个破天荒的管了这事。
“她虽然担着嫡母的名分,可是这么多年,却从未担起教养之责,这西西的亲事,怎么着你这个做父亲也要有话语权吧。”许老太爷见儿子这时候居然还开口维护长公主,面色不悦:“你去跟她说,西西的亲事我自有主张,张家那边回了去。”
他们的话还没说完,外边就有脚步声传来,接着就听到许老太爷身边伺候的婆子进来回话:“老太爷,去张家的人回来了,长公主让她过来给老太爷回话。”那婆子还顿了顿:“长公主还让奴婢转告老太爷,她尽力了。”
许老太爷三人有些不解,长公主这又是搞什么?
在众人的不解之中,就见那去张家的婆子进来,面色灰暗,手里还捧着一个红色的帖子。
那婆子跪在地上,兢兢战战的说到:“老太爷,老爷,三小姐,是奴婢没用,没办好差。奴婢带着三小姐的红贴去张家,可是张家的夫人却说,今儿个这事情,是张府四少爷酒后胡闹,是个误会,张家四公子早就有了指月复为婚的亲事,事情闹到这等地步,都是四公子的错,还请咱们见谅。”
那婆子见几位主子,脸色都不好,神情也更紧张了一些,继续说道:“张家夫人说咱们三小姐贤良淑德,若是能和三小姐结成亲事,实在是天作之合,做梦还要笑醒了的好亲事。只是奈何天公不作美,她虽然一介女流,却也不能做出这等出尔反尔的事情来,只得满心遗憾了。”
这婆子这话一出,许老太爷差点暴跳如雷,许泽叶氏拳头握紧,青筋直冒,而许诺西脸色却是一阵青,一阵紫,这个结果,她是怎么的都没有想道?张家居然敢拒她的婚?
这京城上下哪个不知道张家的四公子对她情根深种,多次誓言非威远侯府的许诺西不娶,而张夫人前些日子,明示暗示,都希望能结下这么亲事。
怎么今儿个就冒出来一个指月复为婚的未婚妻了?
当她是傻子吧!
真是没前途的,连撒谎都不会,还让人面上特别的难看?你若是拒亲,找个好点的借口不就行了,什么身有暗疾,什么八字不合,总比这般愚笨的借口。
“混帐东西!”许老太爷狠狠地拍了一下大腿,面色狰狞,一副气的要死的样子:“见风使舵的混账,这笔帐,老夫给你记着了。”
“欺人太甚!张家欺人太甚!”许泽目眦欲裂:“父亲,我这就去找张家算账。”却被许老太爷挡了下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许诺西瞧着祖父和父亲的样子,脸上的色彩却越加的丰富起来,白里发青,青中又含红,红里还透着黑。
连这样上不了台面的人家,居然都拒绝亲事。
是因为她现在的庶女身份吗?是因为她的母亲黥面之辱吗?
这一刻,她清清楚楚的知道,身份比什么都大,什么威远侯府的三小姐,没有嫡女的身份,她就什么都不是……
今日张家拒婚,她只怕要落得京城的笑柄,这日后可有何颜面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这可比降为庶女还要严重,降嫡为庶,说起来还能博取一份同情,可是张家拒亲,却让她成为了一个笑话。
这下子,就再也没有人会要她了,她不过是别人弃之不要的,那些世家,为了自个儿面子也不会捡人家不要的。
只怕从现在起,之前那个高傲的女子,将成为泡影,只能每一日活在别人或嘲讽,或同情的眼光中。
这让她如何能接受?太残酷了!
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如骤然而来的暴雨,云泥之别,她终于切身体验了一回。
“西西,你别哭……别哭……”许老太爷怜惜的看着眼前可人儿的少女,给面前婆子使了个眼色,那婆子立刻机灵的将回话的婆子带了出去,顺便将这里清了场,留下三个主子说话。
“好了,西西,祖父知道你是个心高气傲的,非普通人就能入你的眼,你的亲事,自然不能嫁给凡夫俗子,那张家是没脑子的,看不到你的好。”许老太爷细心的呵护着:“你放心好了,你是天生注定要荣华富贵一生的。”
荣华富贵一生?到现在,还在欺骗她。
许诺西听了这话,心中更是心伤,连一个纨绔子弟,小小的尚书府,都能拒了她的亲事,这场闹剧之后,谁还会看得上她。
不管她多好,她都难以再嫁个好人家了……
“傻孩子,你也莫要难过,这人世间的规矩,都是掌握在强者的手里,你也莫要担心别人的轻视,只要你能成为强者,谁还敢说你一句半句。”
他模着胡子,笑道:“你可知道,这天下最尊贵的人是谁?”
许老太爷说这话的时候,眼中的笑是胸有成竹,仿佛下一秒,许诺西就能和这最尊贵的人扯上关系,捞到好处。
天下最尊贵的人?那就是皇帝啊,难不成祖父是让她去陪一个快要踏进棺材的皇帝?
“祖父……”许诺西惊骇莫名,她才不要用自己的青春年华陪着一个腐朽的老人。
“傻孩子,祖父怎么舍得那般对你?”许老太爷轻笑:“皇子也是会变成天下最尊贵的人。”
许泽一直看着许老太爷与许诺西的互动,心里头那个被他一直压在角落的怀疑种子再次冒了起来:他的父亲什么时候这般殚精极虑的为一个孙女谋前程了。
正说着的时候,刚刚被领着众人出去的婆子声音再次响了起来,隐隐带着哽咽:“老太爷……老太爷……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官府来报……大爷,大爷没了……”
老太爷闻言如雷劈顶,一口痰就涌了上来,当场,人就晕死了过去,顿时上上下下都忙了起来,请大夫,开药方,忙的热火朝天。
叶氏清醒过后,就疯子一样,要去找许泽拼命,也不知道他这个做父亲的,怎么照顾孩子的。
“你赔我儿子,你赔我儿子……”她死劲的捶打许泽的胸膛:“你个狠心的,你有了长公主所生的儿子,是不是我给你生的儿子,你都不在乎了?我的女儿,你也不在乎了,就这样随随便便的让人拿捏她一辈子,嫁那么个窝囊之人,你让她日后如何安神?”
许泽的脑袋很大,可是此刻除了麻木,他在没有第二个想法。
在这样的一片混乱的情况下,迎接许诺家的尸骨还乡被提上了日程。
因为到底是许家的人,许诺家的棺材被他的上司,长途跋涉押送了过来,这么做,倒是对威远侯府仁至义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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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点字,修了四稿,发现越是收尾,越是难写,找不到自己满意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