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护卫,此人就是安护卫,她是绝对不会认错的,就算中间相隔七年不见,但她还是一眼认出他就是她寻找多年的安护卫。
只是,他现在怎么……
她在他那熟悉的眼眸里没有读到那股熟悉的眼神,有的只是陌生,还有戾气,给他添加了几分陌生感,仿佛他只是一个和安护卫长得相似的人而已。
“刹,你胡说些什么?”最开始说话的黑衣人再次喝道,教主的密令,他怎么会不知道,明显这次行动的头领是他,现下刹突然冒出,并亮出教主的令牌,这让他在属下面前的威望何在。
“见牌如见教主,难道你想抗令?”被换刹的男子再次亮出那木质腰牌,冷声说道。
那黑衣人头领欲言又止,最后退到一旁,不再吱声。
“慕容越,你的决定?”刹对上慕容越那探究的眼眸,再次冷声吐出。
“少爷,小心有诈。”黑子低声道来,他们为了找神龙教总坛的具体位置,他们花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出动了所有人,丝毫没有找到半点消息。
可这会,他们却主动提出,他总觉得这里面定有阴谋。
慕容越不语,双眸直直的盯着刹,仿佛要看穿了他似的,而她的这股眼神让刹的心头突然一震,内心深处滑过一股不知名的熟悉感。
甩掉心中的那莫名的熟悉感后,他怎么可能会和慕容越认识,不然教主也不会下了死令,势必要夺慕容越的性命。
刹有些不耐烦的再次吐出,“错过这一次机会,你也别想能找到神龙教的总坛。”
“好,我去。”慕容越淡淡吐出,丝毫听不出她的语气,也让人无法猜透出她此时的想法。
黑子正要开口说话,却被慕容越抬手给阻止了。
“果然是一朝之相,有魄力,有胆识,希望接下来你不会让教主失望。”刹冷声笑道。
“那就有劳阁下带路了。”既然对方要她跳,她就跳给他们看,正好她也想会会这个传说中的神龙教教主,并和他好好算一下旧账。
“教主有令,只允你一人前去,至于其他人,死。”刹说完后,杀气四起,一个手势,黑衣人立即持剑袭来,圈起狂风,杀气弥漫。
慕容越眼眸一厉,狠戾一喝,“杀!”她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人被杀,就算条件很吸引她,但她也不会因此同意他们杀她的人。
灰尘漫飞,杀气腾腾,空气逐渐被浓烈的血腥味给充斥,刀剑相撞的声音,剑身刺进肉的声音,马儿的嘶叫声,从而拉开了这一场生死存亡的厮杀。
她的人不多,而且也不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暗卫,但也不代表会立即输给他们;不过对方的人数是他们的几倍,而且功力也不全在他们之下,这胜算只能说各自占半。
若是持久战,怕是他们支撑不了,她只能选择速战速决,可是……
突然,十几名身影腾空出现,并快速加进厮杀中,一同对抗着黑衣人,快,恨,准,黑衣人顿时被逼的连连后退。
“你总是喜欢将自己置于危险当中。”话落,她身前的黑衣人被突来的掌风给击飞,而她的腰身也被搂紧,并退到一旁。
“泽?”他的出现,让她稍稍怔了一下,不过很快她便想到他为何会出现在这了。
同时,她眼角瞄到前方的厮杀画面中,她赫然发现原本逐渐处于下风的他们因有帮手加入,立即占据上风。
“留他活口。”慕容越指着刹急急说道。
杨睿泽顺着所指方向看了一眼刹后,而后带着几分怒意的语气说道,“留在这,不许动。”
之前远远他就闻到空气中有一股血腥味,并感觉到前方有人在厮杀,当时他的心就要跳出来了似的,他害怕越越会出事。
在距离越来越近时,那牵动他心魂的身影正持剑抗敌着,他的心一紧,害怕当年的事再次发生。
慕容越乖乖听话站在原地上,目光紧紧的落在那重新置身于厮杀中的身影上,只见他和刹对了几招后,他便轻易的将刹给活捉了。
而此同时,所有的黑衣人也已经被歼灭,只剩下被点了穴道无法动弹的刹;杨睿泽将刹丢给十夜后,直接跨步来到慕容越的身前,暗沉着脸色,还有几分愠怒,几分责备,“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再鲁莽行事的吗?”
“泽,我……”
“总是将我的话当成耳边风,是不是?”
她点点头,很快又摇摇头。
杨睿泽脸色一沉,“那些黑衣人是神龙教的人,是不是?”“恩。”
“二牛村的事是神龙教的人所为,是不是?”他就知道他直觉没有错,这事果然和神龙教有关。
“恩。”
“所以因为二牛村发生的是,你就能再次鲁莽行事了。”他的语气在不自觉中加大了音量,眸底的怒意也多了几分。
他生气,他就是生气了,但他生气,不是气她立即赶往二牛村,而是气她事情发生后,为什么没有直接找他,而是要单独行动,将她自己置于危险当中。
慕容越抬眸对上那双饱含怒意的眼眸,这还是他对他第一次如此动怒,平时的他总是那么的温柔,宠溺,小心翼翼;而今,他竟然生气了,对她生气。
十夜有些诧异的看着自家的主子,主子这是怎么了?之前不是很担心公子的吗?怎么这会却在生气?凶公子?
黑子也有些怔愣,皇上对少爷一向不是很温柔的吗?怎么今天却……
其他人更是一愣一愣,完全搞不懂什么状况?
“以后不许再将自己置于危险中,还有,以后不可再单独行动,你有我,你不是一个人,有事发生来找我,和我商量,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杨睿泽放软了语气,中间也透着无奈,温柔和宠溺又再次回来。
他根本舍不得凶她,更别说骂她了,所以刚刚他的心就像被人给紧紧的掐着疼。
“好。”她就知道,他的生气,他的怒意,都是来自不安,来自对她的担心;所以,她不怪他凶她,反而有些高兴。
剧情的急转,让那些怔愣的人有些顿时清醒了,但也有些更加迷糊了。
“越越,接下来我们是否要继续赶路?”有了越越的保证,他的心也安了不少,他希望,这种情况不要再发生了。
“恩,不过在出发前我想先问问他?”慕容越点头应道,随后移步直接来到刹的跟前,无视刹的愤怒和戾气,淡淡开口问道,“你可记得以前的事?”
刹也没料到他会这样问他,原以为他会问组织的所在地,或者是打探组织的一些资料,却……
“少爷,说不定他只是和安护卫长得有些相像而已。”这几年,少爷一直派人有找安护卫和翠烟姑娘的下落,只是,至今都杳无音信。
可眼前这个曾下令要杀少爷的男人怎会是安护卫?
“我再问你一遍,你可记得以前的事?”慕容越没有的搭理黑子的话,而是继续沉声问道。
“不……不记得。”难道眼前这人真的认识以前的他吗?他们认识吗?他会是他们口中的那个安护卫吗?
“带上。”失去记忆,是有人故意封住了他过去的记忆还是他大脑发生意外,从而导致丧失了记忆?
“越越确定是他?”
“恩,我不会认错。”
“可他现在没有以前的记忆,而且还要杀你。”他怎能让这样一个人放在越越身边,最主要的是,此人是神龙教的人,没有人知不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阴谋?
“我让他想起来的。”慕容越淡淡的说了一句后,直接跨上马背并坐好,双眸眯起,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刹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心中的疑惑更大了,难道他以前真的认识这些人?为什么他没有一点印象?不过,他对慕容越却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也正是如此,他没有再反抗,他也想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儿再次飞奔,响起一阵阵的急促马蹄声,一匹匹的骏马在宽敞的路道上再次飞驰,扬起漫天的灰尘,转眼间瞬间消失,留下那满地的鲜血染红的路段,还有那满堆令人恶心的尸体。
……
三天马不停蹄地的赶路,硬是将七天的路程给提前了。
刚踏进二牛村,一股呛鼻的味道扑面而来,让人闻了,甚至难受。
此时的二牛村,已经成为一堆烧焦的废墟,完全看不出这里曾经是一个欢乐的小村庄;这里的每个人都是那么的善良,那么的淳朴,阿庆嫂,狗子,阿青,村长,邻居的苏婆婆,村口的阿莲,等等,现在他们都……
若不是她,他们根本不会遭到此劫;若不是她,他们现在一定还很幸福的生活着;当年,阿庆嫂就不该救她,那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怒意和戾气瞬间飙升,双手拳握,指甲几乎就要渗进手心的肉里。
顿时,一只大手包住她那冷冰冰的手,暖意顿时从手心流入,随后流入她的内心;而她那拳握的手也慢慢的松开,身上的杀气也慢慢的散去,她也慢慢的平静下来。
身后的黑子瞳孔一缩,身上的怒气没有经过任何的遮掩,完全暴露出来,和他同行的十夜对眼前的一切虽愤怒,但并不像黑子那般的汹涌。“你们是什么人?”
慕容越脚步一滞,转身看着被拦住的几个官衙之人。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你们凭什么拦本官?”身穿七品官袍的县令大声呵斥着,而他身后的捕快也拔出腰间的佩刀对峙着。
“让他们进来。”慕容越淡淡说道。
话落,原本拦住县令的影卫们退到一旁,让出了一条路。
那官员直接跨出步伐,此时他并没有再呵斥这些人,因为他发现刚刚那些人似乎都是训练有序的高手,随便一个都可以直接将他,还有他带来的几名捕快给杀了。
最主要的是,他们都听令于不远处的那道白色身影,所以就算他问些什么,这些人也绝对不会回答他。
“你到底是……黑子?你怎么在这?那他就是阿越,你们都回来啦?”县令惊呼道。
“万大人,村民的尸体都如何处理了?”慕容越没有出声,而是由黑子开口问道。
“本官都已经将他们下葬了。”万县令悲恸道来,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音量也加深了几分,“下官参见大人。”
“万叔,我还是喜欢听你叫我阿越。”万和,横县县令,为人亲和,为官勤廉,是个百姓中的好官。
“大人,礼不可废。”
“万叔,你带我去看看村民。”
“是,大人。”
一村九十八条性命,就这样一夜之间没了,这让附近村的村民神情惶惶,让官员头疼和怜惜,让慕容越愤怒,她会讨回的。
“大人,仵作检验过,村民并非活活烧死,而是被人杀死后,放火烧村的。”万县令忽的开口道来。
“……”
“下官无法辨别村民的身份,只能一家一家的下葬。”
一路上,杨睿泽都握着慕容越的手,在他感受到她紧绷,愤怒时,他都会稍稍用力,让越越感受到他的存在。
万县令时不时都会打量着阿越身旁的那男子,这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和阿越如此亲昵?他们都是男子,怎能这样?
“你可以退下了。”杨睿泽淡淡的说着。
在万县令还模不着头脑时,十夜上前阻拦他的去路后,他才知道原来那句话是对自己说的,这男子到底是什么人?
慕容越看着眼前一堆堆的小山丘,一根根的木桩,她的手又不自觉的拳握了起来,为什么?要对付她,冲着她就好了,为何要对付这些善良淳朴的人?为什么?
喉咙一紧,喷出一口鲜血后,她便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