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过就逃,打得过就以吻封缄,以防对手向家长告状——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
可眼下的对手是既打不过也逃不了,难道我作为恶魔工作室CEO的威严是浪得虚名的吗?竟拿这个几小时前刚加入恶魔工作室、并且比我小三岁的男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躺在床上,左右合不上眼,内心因P市某位夫妻生活不和谐的可怜男性而久久不能平静,每当遇到这种问题,好事者和充当的事老的心理总会令我像注射了吗啡般兴奋,恨不能飞过去用我的旁门左道助他们月兑离忧郁的苦海。
瞥了一眼黑暗中沙发方向的那团“物体”,我试探着叫唤道:“尹潜?你睡了吗?尹潜?”
过了几秒钟,沙发上的物体忽然阴森森地传来一个声音:“一个人睡不着要我上床陪你睡吗?”
呸!这的小男人!
我噤声不语,内心无比懊悔,不料沙发上的物体突然动了一下,黑暗中根本看不到他的行动方向,我赶紧拒绝道:“不用不用!我只是担心你在沙发上睡不着……”
天呐!这样说岂不等于**果的邀请?让我哑了吧!
“啊!不是不是,我……我要睡了!”我翻身把头埋进枕头里,想以鸵鸟的心态回避他的追问,庆幸的是,尹潜这次竟配合地安静下来,不再调侃我了。
数着秒过了半个小时,我又轻声唤他的名字打探虚实,这一次他没有回应,只是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噢噎死!危险人物终于入睡了!是时候让我有所作为了!
我轻手轻脚地下床模索到他身边,一边轻声唤着他的名字,一边模向他的腰侧。
左口袋,空的!
右口袋,还是空的!
胸前的口袋,仍旧是空的!
这个小男人的手机不会藏在裤裆里了吧?
疑惑间,忽见他腿部有一丝亮光闪了一下,我凭着视线里瞬间形成的影象模去,终于模到了一个长方形的硬物。
接下来把他的手机时间调为七点,再堂堂正正从房门走出去就不在话下了。
然而,天灾**实难避免,刚迈出房门一步,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来,铃声以340米每秒的速度窜向房间里每一个安静的角落,当然也包括沙发那团长形物体的耳朵!
这会儿是哪个杀千刀的想害我再次被拖入火坑呢?
我吓得卡住喉咙的呼吸,面色全褪,就好像刚吃完一顿自助餐,不小心一肚子撞在铁栏杆上——大小便失禁的感觉!
好在房间里的长形物体似乎没有什么动静,我便加紧步伐走出去,一边按下接听键。
一听到那声酥骨软髓、麻痹神经的叫唤,我立即意识到是猥琐的心脏科医生。
“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你们俩现在是不是躺在一起?你们是不是已经做了那种事?你们……”南宫大婶念叨病大发,完全不给我插嘴的机会,但这时在他旁边突然爆发的吼声打断了他——
“闭嘴!变态臭医生!让我来问!”东方天煞的吼声刚发出来,手机那头安静了两秒钟,我就听到这个擅长装温柔的男人一如既往的磁性嗓音:“小爱,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
呃?来温柔的也不能说!软硬不吃才是做人的最高境界!
“我在……喂?喂喂?没信号了?”我故意把手机拿远了,果断挂电话。
跑进电梯间,我才意识到一个隐形的危机——如果石膏脸和南宫成武还没离开这个酒店,也许我一走出去就被他们逮个正着了!
Damnit!我应该先问问他们的位置才对啊!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啊!梅馥爱,你之前研究的孙子兵法全白看了!
正懊恼之际,手机又响起来了,这回是石膏脸打来的。
一接起来,我立马装出慌乱的语气:“我找半天都找不到你们,这个酒店好大,好容易迷路啊!我只知道回六楼那个房间的路,但又不敢回去,怕又撞上尹潜,你们在哪里呀?”
“噢!可怜的小爱爱!”意外听到南宫成武的声音,我不由得发出疑问:这两个男人什么时候友好到借用彼此的手机通电话了?真是世事无常啊!
“小爱,听我说,”手机好像被东方天煞拿回去了,只听到他严肃说道:“我们现在在酒店前门门口,你按照我的提示过来……”
当然,对话进行到这里,这位酒店总裁的指示对我而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我只要知道他们现在的位置就够了,既然他们在前门,那我就从后门溜走,料他们也没有透视眼能目睹我逃走!
呼呼呼,耳边风,吹啊吹,什么提示都不听!
我嘴上敷衍应和手机另一头耐心的提示,加快步伐让呼吸变得急促,俨然像在配合东方天煞的提示跑向前门,心里却无比活跃地哼起小调,一路奔向酒店后门。
当我跑出三个男人的挟持范围,直接挂电话便是理直气壮的事了,而接下来要做的当然是从通话记录当中找到最后一个已接电话并拨通。
话说,这名男客户的声音是相当的有磁性,光是他接起电话时那一声“喂”便令人如临某天王演唱会现场!
我心里断定:拥有如此这般天籁之音的男性必定相貌不凡、能力不浅、收入不菲!
在这短短的半秒钟里,我已经在心里夸了这个男客户无数遍,如果一个如此这般有魅力的男人都会遇到夫妻问题,那么整个P市岂不是要陷入婚姻大乱的混沌状态?
如果恶魔工作室能够顺利解决一个不平凡的男人的夫妻问题,说不定以后P市所有大大小小的婚姻家庭问题都会来找我,届时恶魔工作室将门庭若市、财源滚滚……
幻想着一幅幅梦幻的蓝图,我顿觉血液从37度骤升到99度,几近沸腾的状态!
我捧着手机,迫不及待地说道:“你好,这里是恶魔工作室,听说您的夫妻生活遇到一点小问题……”
此时已是凌晨一点钟,一个良家少女站在酒店附近一条寂静的街道旁边打电话,实在令人想入非非,所以我退到旁边的树林里……
听着男客户用他的天籁之音倾诉他凄苦的婚姻生活,我顿觉他是世界上最可怜的男人,忍不住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替他惋惜。
不料,我的同情心还没完全激发出来,另一只耳朵就被一阵温热的气息缠住。
“据我所知,这个男人三个月前结婚,两个月前他的妻子在医院检查出怀孕。”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说道:“一个在妻子怀孕期间想出轨的男人就那么令你心动?”
啥?我震惊地扭头转向声音来源,意外这个小男人为什么这么快追赶上来,更被他提供的信息激起心底的怒火——男客户说漏了一个信息,他故意向我隐瞒他老婆怀孕的事实!
妻子怀孕,丈夫偷腥,此等男人中的人渣,忽略爱人的感受、亵渎婚姻的圣洁,简直是人渣中渣神!枉我还视他的声音为天籁之音,那简直是无赖之音!
恶魔工作室绝不能姑息这种令人神共愤的畜生逍遥道德与法律之外!
“岂有此理!”我蹬地怒吼一声,见尹潜又是皱眉又是惊讶,我转念说道:“这种女人实在枉为人妻!居然一点儿都不体谅一个成年男人的生理需求!这结了婚跟没结婚又有什么区别呢?简直还不如那些热恋中的男女朋友!我已经想到为您解决忧虑的方法了,我们见面详谈好吗?”
“好啊!好啊!好啊!我在东方名媛酒店……”男客户恬不知耻地说出自己的位置,贪婪的口吻俨然恶魔工作室要给他找女人解决生理需求似的!
一个男人深更半夜不在家里陪怀孕的妻子,却在酒店里等待天降的艳遇,这是何等的无耻啊!
更令人难以克制鸡皮疙瘩从头顶飙到脚根的是:他居然在东方名媛酒店!这岂不是叫我自投罗网?
收起手机,我犹觉身处恶梦中,尹潜突然捏住我双肩,拉回我的注意力,只见他一脸正义凛然地质问道:“你没听到我说的话吗?居然还要去帮那种人?”
“没凭没据,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尽管嘴上这么问,其实我心里丝毫没有怀疑过他说的话,没由来地完全相信他。
不料尹潜给我的答案却令人意外:“从你打那个男人的电话开始,我们就一直贴着同一个手机听电话,我想我还不至于逊到认不出那个男人的声音!”说到这里,他忽然拧起眉头,严厉地瞅着我质问道:“难道说,你被他诱人的声音迷惑了?想亲自送上门替他解决生理需要?”
“你在胡说什么啊!我不是在想办法对付他嘛!”我局促地推开这具一百八十五公分的身体,不敢想象自己钻进树林拨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被这个小男人跟踪上了,想起他睡在沙发上时还千呼万唤没反应,这会儿却精神抖擞地出现,便心虚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出来了?”
小男人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我脸上每一个毛细孔,没有说话。
“现在已经过了早晨七点哦!你说睡到七点就可以做我想做的事,不可以反悔啊!”我后退一大步,他脸上似笑又似怒的怪异表情实在令人心里发毛。
煎熬了几秒钟,这个外表高贵如王子、内心却邪佞过恶魔的小男人才悠悠地开口:“你忘记调墙上的挂钟了,上面的短针现在应该仍老实地指着罗马数字一。”
“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我顿觉心里刚刚立起的毛被他用割草机全部割光了,只剩一颗血红的心脏,随时被他五指捏住!
“你在我身上模来模去的时候。”他笑着回道,又邪恶地提醒我:“如果不是因为被模得那么舒服,我早就生气了,你应该知道我生气的时候会做什么。”
听着他说话的同时,我明显感觉到他的目光从我的眼睛移到鼻子下方某处——这个小男人最擅长的手段就是用他的霸道和强硬肆意蹂虐别人的嘴唇!
想到这里,我火速抬手捂嘴,扭身往酒店方向大步走去,眼下那个奢望艳遇的已婚男人才是我重点收拾的对象!
“梅馥爱!站住!你居然斗胆一个人去见那个男人?”小男人在后面嚷嚷着,寂静的大街可以清晰地听到他赶上来的脚步声。
“废话!你又帮不上忙!”我一边加快步子想摆月兑他,一边烦躁地吼道。
“怎么会帮不上忙?我可以帮你揍他一顿!”他追到我身边,比划着他的大拳头向我炫耀。
我没好气地拍掉他晃悠的拳头,忍不住向他抱怨道:“我是很想揍他一顿,但是光揍他一顿也不能让我解气啊!要是能让他认识错误,自己揍自己一顿才大快人心呢!”
“那好办!走吧,你想让他做什么都可以,我会让他完全听众你的命令!”小男人胸有成竹地说道,未经我同意又贸然拉着我的手往酒店方向走。
“等等!”我使劲拖住他问道:“你以为你是魔术师还是催眠师啊?哪有想让人干嘛就干嘛的?”
“当然!你就等着看好戏下命令好了!”尹潜轻易用劲,就把我扯进他臂弯里。
无奈力气比不上这个一百八十五公分的小男人,又求胜心切,只好跟他一起回东方名媛酒店,不过为了避开不必要的麻烦,我们还是从后门进去。
当一个禁欲两个月、一心想找外遇尝鲜的男人,在天干物燥的深夜、在酒店里遇到自动送上门的美女时,那对布满血丝的婬眼将如何发光,那原本能发出诱人嗓音的婬嘴将如何垂涎,只要看看今晚这个男客户就知道了。
然而,当尹潜随后走进男客户的房间里,后者一句婬秽至极的问话差点令我把肠子都呕出来,他两眼放着婬光问道:“尔小姐打算三个人一起玩吗?那实在太刺激了!”
呸!三人?
我抑制着滚滚燃烧的怒火,瞟了尹潜一眼,暗示他可以行动了。
接下来的画面相当梦幻,简直有种亲临国际顶级魔术师现场的逼真感,这个比我小三岁的男人长臂掀起一张床单罩住男客户的月复部,像个专业的魔术师那样,故弄玄虚了一番,最后缓缓向上提起男客户身上的床单。
当我以为即将看到鸽子之类的俗物,却见男人的月复部严重凸起,体型看上去俨然一个怀了七八个月的孕妇!
男人大惊失色,想蹦起来揪打尹潜,但是笨重的身体不允许他做出这样大幅度的动作,只能躺在床上不顾形象地叫骂。
“如果想在天亮之前恢复形象的话,还是乖乖说些五讲四美三热爱的文明语比较好。”尹潜轻轻扬起长臂,把刚才作为道具的床单甩到地上,对床上的男人沉声威胁道。
“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你到底是谁?你想怎么样?”男人费劲地嚷嚷道,问句里明显略去了好多不文明的字眼。
尹潜究竟是怎么做到令男人身体变样的,我是不太清楚,不过我对他的目的倒是非常明白,因为他已经向我挑眉扬起胜利的微笑了。
我摩拳擦掌,以高大威猛的气势外八字站在男人面前,两手叉腰,深吸一口气准备对这个不负责任的男人进行思想教育,不料尹潜突然横过来一只大掌,直抚上我的脸颊,令我毫不防备地心惊肉跳。
“你干嘛?”我狠瞪了他一眼,恨不得用强烈的视线扎废他阻止我伟大演讲的坏举动。
“我看不用给他讲什么道理了,道理谁都懂,只有让他成为孕妇,才能真正体验一个孕妇的艰辛,就让他做几天孕妇玩玩吧!”说完,尹潜就冲我狡猾地眨了一下眼睛,大手揽着我的肩膀就要走出去。
我恍然大悟,以前看不出这个小男人还有这等能耐,这样一来不仅能够避免暴力,也许还能更有效地教训这个良心泯灭的男人!
还没走到房间门口,床上的大肚男人就开始高声求饶了:“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不该一看到美女就想干那档事,不该借口加班却在酒店过夜找女人,原谅我吧!我知错了!”
“你信吗?”尹潜顿住脚步,俯首睨着我发出疑问。
“光说不练,谁不会呢?再说这些话应该由他亲口跟他老婆说吧?”我扭头瞟向床上的大肚子,只见他脸色更加苍白,空洞的双眼瞪着我欲哭无泪。
“那就让他跟他老婆忏悔,如果他老婆愿意原谅他,我可以考虑让他恢复原来的样子。”尹潜低着头心不在焉地说道,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怪异,我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才发现他正捏着我左手的五根手指头在玩。
这个该死的小男人!现在是意婬我手指的时候吗?人家在办正经事,他居然……
我猛抽回手,狠瞪了他一眼,他却意犹未尽地将碰触过我的指月复贴到脸上,移到唇上,甚至伸出舌头舌忝舐,令我瞬间从头顶冰冻到脚跟!
上帝啊!你要么割去小男人的舌头,要么挖去我的眼珠吧!这家伙实在太让人脑疼了!
正忧虑时,男客户已经从床上爬下来了,他原本体形苗条,却因鼓起的月复部行动不便,爬到我们脚边时早已满头大汗,室内的空调也帮不了他了。
“我已经知道错了,不要让我老婆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好不好?让我恢复原来的样子好不好?”男客户哀求道,挺着肚子艰难地从地上缓慢站起来。
对于这样的请求当然不能同意,人家孕妇怀胎十月,这个男人只是让他感受几天,在看到他的诚意之前绝不能任他逍遥自在。
“不好!”我果断拒绝道,同时也听到尹潜跟我发出同样的拒绝。
“你们……你们到底想要我怎样?我照做就是了,肚子难受死了,救救我吧!我要死了……”男人又干脆扒回地上,扯着我和尹潜的裤腿求饶道。
“女人,你想怎样?”尹潜一对精美的眼眸凝在我脸上,没大没小地问道。
我没好气地眯了他一眼,暗下决定要找个机会让这个小男人叫我姐姐,但眼下重点还是先收拾大肚男再说。
“当然是让他向他老婆坦白、赔罪、忏悔、立誓!”我挑眉说出心里的想法。
然而,一心想着惩罚这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却忘了另外有两个危险男人在酒店门口候着,一个穿着黑色睡衣,俨然刚走完睡衣秀的男模,一个西装笔挺,却是纯粹的衣冠禽兽!
远远就瞅见他们一个把剑眉扭得乱七八糟,一个脸色暗沉如废弃的艺术品,我忍不住想拍大腿喊“失策”,难道我梅馥爱又要遭遇人间惨剧么?
“那两个老男人,你怕他们么?”尹潜在我耳边不咸不淡地问道,和我一同望向前方两个身材高大的俊男,他眼里尽显厌恶的情绪,而我,更多的是忧虑。
因为站在酒店门口摆着迷人pose的两樽艺术品,一樽相当于一只到了求偶期的夏蝉,只要荷尔蒙一激增,就会声嘶力竭地叫嚷到天荒地老;另一樽看似亲切无害的艺术品,实则随时令我饱尝“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痛苦!
眼下别说带着步履蹒跚的大肚男从这两个身手不凡的男人眼皮底下溜走,单是我一个人也无法安然抽身,何况那位敏感的心脏科医生已经迫不及待大步冲过来了!
还没走到我跟前,南宫成武就开始不顾形象地嚷嚷:“小爱爱,你怎么可以这样骗人家?人家那么信任你,那么爱你,那么想保护你,你却欺骗了人家的感情,害人家在这里等了那么久,你让人家情何以堪啊?你……”
“嘘……”我竖起食指不安地提醒道:“你冷静点,人家酒店的工作人员都在看着呢!”
“你跟两个男人从酒店里一起出来,你叫人家怎么冷静呐!换做人家半夜跟两个女人从酒店走出来,难道你能保持平静吗?”
“……”我被他问得哑口无言,其实更多的还是因为我在电话里欺骗了他和东方天煞,现在被逮个正着,我确实没有借口了。
然而,刚丢出令人沉默的问题,这位心脏科医生马上又把问题跳到另一个主题,他指着大肚男尖声叫起来:“他的肚子为什么这么大?难道你们三个人玩了灌肠?”
噢迈嘎!上帝啊!请夺走他的声带或者我的耳膜吧!
“不是呐!我们只是想拉他去见他老婆,我们什么都没做啊!”我急忙摆手解释道。
不料这个想象力过分丰富的哈佛心脏科医生又尖叫起来:“你还打算去见正房?你居然打算逼他和他老婆离婚,好跟你在一起是吗?小爱爱?你注定要让我心碎吗?”
我捂住脸,对这种刺激身心的追问不知该捧月复大笑还是难过落泪,尹潜却淡定地替我回道:“就当作是灌肠好了!现在我和梅馥爱要跟他去办正、经、事,你们让开!”
这、这小男人疯了?他竟用如此这般傲慢的语气对两个比他年龄大的男人说出这种完全不像解释的话,而且其中一个还是出了名的兽吼专家,另一个更是看到一块口香糖就能想象到避那个啥套的心脏科医生!
再者,他傲慢就算了,为何学着我说正经事三个字,还特别加重语气强调?难道他不知道这三个字这会儿听起来是多么敏感、多么容易令人想入非非的字眼吗?
我蹙眉瞪他措词不当,却遭来心脏科医生更令人抓狂的质问——
只见他扭曲的一字胡底下,两片薄唇随着他捧心的举动发出一声哀叫:“啊?小爱爱你怎么可以当着我的面跟别的男人挤眉弄眼?噢!全市的灰尘都是我破碎的心!你背着我给我戴绿帽就算了,你还当着我的面……噢!再顶级的心脏修复专家也拯救不了我这颗支离破碎的心了!是你夺走了我的生命啊,小爱爱!是你……”
“够了!”站在旁边一直面带微笑,瞅着我沉默不语,却暗藏杀机的石膏脸终于开口吼人了,虽然他吼的是南宫成武,但在场的其他人也难免受殃及,最可怜的是那位第一次当孕妇的男客户,被这吼声一震,他差点大小便失禁,身体猛颤,脸色发白。
东方天煞换了温柔的笑脸转向我,厚实饱满的嘴唇缓缓吐出一句话:“小爱,你对我撒谎了。”
他慵懒的磁性嗓音一如既往地扰乱我的心绪,明明他眼里充斥着危险的气息,偏偏说出口的话却又是那么温柔,温柔得连韧性的蜘蛛丝都要被他融断!
真是个极其危险的男人啊!
我实在不敢再向他捏造圆谎的借口,只好低头保持沉默。
“无论你做错什么事,我都无法一直生你的气,如果你现在过来我的身边,我可以当作你没有说过谎。”说着,东方天煞朝我投来邀请的目光。
他专注的凝视有一瞬差点蛊惑我的心,差点操纵我的行动,但尹潜傲慢的声音又将我拉回来。
“梅馥爱!”他又没大没小地直呼我全名说道:“如果你想在事情办完之后,让他的大肚子恢复原样,最好不要让这两个老男人来碍事!”
这分明是威胁啊!难道他不知道现在医学发达,没有什么是整不回去的吗?
刚欲反驳,这小男人仿佛看出我的心思,即刻补充道:“这种问题医院可搞不定!如果你现在做出错误的选择,到时再回头来求我让他恢复原形,代价将会是……”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稚脸凑到我耳边低声说道:“你的身体。”
啥?这个野心勃勃的小男人!居然肖想得到我的身体!
“你……你……”我怔愕地瞅着他鹰隼般的厉眸,想起几个小时前他在南宫别墅后面的草地上说要占有我时的眼神,心脏忍不住在胸腔里惊惶乱跳。
“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小爱爱你怎么可以当着我的面跟别的男人说悄悄话?你为什么脸红?他到底对你说了什么?”南宫成武又情绪波动严重。
我摇头急欲解释,石膏脸却忽然打断他:“臭医生!别问这些没营养的问题!”
“就是就是!又不是我跟他说悄悄话,是他自己贴过来的!不能怪我啊!”我赶紧澄清道。
不料这一辩解却惹恼了小男人,眼见他长臂伸到我背后,我无处躲闪,只好扑向12点钟方向的心脏科医生,过去两年已经习惯在遇到困难的第一时间扑向他寻求安全的怀抱,谁知在空中飞跃的一瞬间顿觉腰部一紧,身体被一股熟悉的力量带向另一个结实的怀抱中。
惊恐之际,石膏脸已经夹着我跑出酒店。
“臭脾气,放开小爱爱!”
“老男人,放下梅馥爱!”
后面两个男人随即跟上来,但我听到另一个可怜的声音弱弱地喊道:“不要丢下我,我的肚子啊!救救我的肚子吧!”
还有大肚男呢!被这三个男人一搅和,我差点忘了正事!
“喂!石膏脸,你放我下来!我还有正经事要办!我说过不要动不动就抓我的腰!”我手脚乱舞,却还是抵不过腰间那只强有力的手臂。
“你确实说过,但是我并没有答应你这个要求。”东方天煞无赖地冲我微笑,继续抓着我往银白色劳斯莱斯的方向走去。
“等等!你怎么可以这样?明明说好的嘛,我明明帮过你认回你爸妈的嘛,虽然那是你雇来的假父母……”忽觉东方天煞的脚步停顿了一瞬,我便打住,等待他改变掳我离开的决定。
“他们是真的。”石膏脸淡定地说着,那一瞬间一阵凉意从我心底里涌出来,令人忍不住打寒颤。
那对行为怪异的乞丐夫妻若是东方天煞的父母,似乎也说得过去,但若他们真的盯上我,那我梅馥爱的生命中岂不是又多了两个难缠的人物?
“别开玩笑了!”我随手拍了一下石膏脸的臀部,故作镇定地讽刺道:“从小到大,那么多看中我的长辈,那么多想让我嫁给他们儿子的老头老太太,难道每一个我都要一一接受吗?我从来只认定南宫一个,不管你雇的是真父母还是假……呃——啊!”
忽然腰部增压,只觉大肠受到严重挤压,我痛得说不出话来。
“我很难对你生气超过三分钟,并不代表你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踩我的底线!”东方天煞的声音忽然变得前所未有的阴冷,似乎终于要月兑下伪装温柔的面具,他又无理地控诉道:“先是和色医生过家家,再是死小孩滚床,现在又跟一个陌生男人玩什么灌肠,你以为作为东方传媒的总裁,我的心胸无限宽广吗?还是你渴望做肺活量测试,所以那么卖力地惹火我?”
噢迈嘎!又提肺活量测试?这个男人的心胸宽度我早就领教过了,世人一定不晓得,东方传媒的总裁是个斤斤计较的妄想狂!
最重要的是,作为惩凶除恶的恶魔工作室CEO,我还有正事要办,怎能让这等饥渴的妄想狂阻碍我的脚步呢?
“变态石膏脸!变态妄想狂!肺活量测试你自个儿去做吧!”破口骂完,我摁着这个擎天柱般的男人结实的臀部狠狠咬下去。
东方天煞只好吃痛地松开手,一脸委屈和惊愕地瞅着我,眼看他又向我伸出魔爪,我迅速跑回酒店里。
南宫成武和尹潜见我往回跑,纷纷向我伸手准备拉住我,但此种情况下,我深刻意识到无论落入哪个男人的手中都不是好事!
我微微一侧身,从两个大手之间的缝隙穿过去,一把拉住大肚男作挡箭牌。
“梅馥爱,我快没有耐性了,如果你再不从我们三个之中做出选择,我就要回酒店睡觉了。”小男人回头俯视着我,语气里似乎有些不耐烦的意味。
我瞟了一眼大肚男的肚子,又转向态度恶劣的小男人,迟迟下不了决定。
这时,南宫成武趁机说服道:“小爱爱,难道你不相信P市第一医院的医术吗?现在除了癌症和艾滋之外,还有什么疾病是人类无法对抗的呢?”
同时,酒店外那根擎天柱仍在揉着他被我咬过的臀部,只是没有说话,看似没有威胁,但他眼里的怒气早已隐藏不住了。
原本我可以谁也不选,原本可以选择自己搞定,可眼下小男人已经参与了这件事,如果届时真的要我付出那等代价,那岂不是更吃亏?
犹豫的空当,那个脸容高贵、身形挺拔的小男人已经不耐烦地与我擦身而过,径直走向电梯,似乎真的打算回他的房间了。
“等等!”我扭身想唤回他,却被心脏科医生从背后紧紧抱住。
“小爱爱,难道我还不如一个小P孩吗?”南宫成武的声音也变了,变得像东方天煞一样阴沉沙哑,似乎隐隐含着愠怒。
一个从来不会对我真正生气的男人,今晚也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似乎都是那个比我小三岁的男人,可这个小男人我还需要他帮我恢复大肚男的身形呢!
“南宫,我只是跟他合作,你知道98.22%的。”我紧了紧他的手,眼见电梯的门已经打开,小男人已经迈开长腿走进去,我急急喊道:“喂!小男人别走!我选你!”
随着尹潜的身影没入电梯,门也渐渐合上,但这时一个愤怒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女人!说了不要用‘小’字称呼我!”
呃?我瞪大眼睛盯着即将合上的电梯门,两只大手从里头硬生生把门掰开,那张稚气的怒脸从里头冒出来。
呼——总算把这个闹脾气的小男人叫回来了,可是他的眼神为什么那么凶恶?我选择了他当搭档,他应该高兴得放鞭炮庆祝才是呀!不会只因为我叫他小男人就……
眼看一个周身燃烧着无形火焰的男人大步向我走来,身体又被南宫成武抱着,我无路可退,惊恐之下,扭身钻进黑色睡衣的怀里。
不料这黑色睡衣的主人又出言挑衅道:“小P孩!小爱爱是我的女人,98.22%你懂不懂?啊?她注定是要跟我在一起的!就算她暂时收留你作搭档,下次也……”
“别说了!难道我的处境还不够危险吗?”我低声叮咛道,一边按住南宫成武碎碎念的嘴巴。
这讨厌的心脏科医生!
尹潜冷哼一声,双手抱胸,完全无视南宫成武的挑衅,又不耐烦地问道:“梅馥爱!你到底走不走?”
“走,现在就走!”我推拒半天才月兑离心脏科医生的怀抱,回头看尹潜,他的脸上已经被令人不爽的胜利微笑铺满。
若不是这次被他先入为主对大肚男下手,哼!我绝不会被他左右!
最后,我和尹潜以及大肚男三人并行走出酒店,心脏科医生虽然嘴里不停地抱怨,却没有再缠住我。
经过银白色劳斯莱斯那个男人身边时,我下意识地挪步躲到尹潜和大肚男的另一边,忐忑地从东方天煞眼皮底下走过。
“肚子好痛啊!不行了!我要生了!要生了!”走到半路,大肚男突然尖叫起来,尹潜却淡定地瞅着他说:“生不了,只是让你提前感受一下你妻子过几个月的切身疼痛罢了。”
大肚男早已脸色惨白,五官像车祸现场似的扭曲成一团,一边哭喊着:“我知错了!我对不起我老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做出轨的事了!对不起……”
“尹、尹潜,他不会有事吧?”我瞟向小男人,后者过分冷静实在令我心里没底。
尹潜蹙眉斜睨着我,不高兴地反问道:“你不相信我?”
“不是不是,呵呵呵……”我赶紧摆手陪笑,生怕惹怒了他令他改变决定,只是可怜大肚男要继续忍受临盆前的痛苦了。
当大肚男的妻子看到丈夫壮观的月复部时,那夸张的表情、那豪迈的尖叫、那手舞足蹈的激奋简直比地球人看到外星人更甚。
尹潜干咳了两声,大肚男立马像受热的橡皮瘫软下来,对妻子道歉连连。
“在你的孩子出生之前,你的肚子会慢慢消下去,但如果中途你接近你妻子以外的女人,你的肚子又会增大,并伴随剧痛。”尹潜最后做出冷酷的结论,便拉着我要离开。
大肚男脸色突变,哭喊着扑到我脚下:“尔小姐,你要帮帮我啊!我这样可怎么见人啊?”
“呃,这个……”我无措地瞅向尹潜,他却一把将我扯进他怀里。
刚离开大肚男,他突然又抱着肚子痛叫起来。
“我刚刚才提醒你:不要接近你妻子以外的女人,你不但接近了,而且碰触了!”尹潜冷冷地说道:“如果实在饥渴难耐,就找个没人的角落撸管去!”
“撸……”我惊愕地重复他的词,憋着笑,实在说不出下一个字,内心不禁赞叹这个小男人行事风格和我实在太相似了,也许以后跟他合作会事半功倍!
“走吧!人家夫妻俩要培养感情,你不想当电灯泡吧?”尹潜说着就一手夹抱着我走出去。
离开大肚男的住所,我偷偷问这个深藏不露的小男人:“你是怎么让他的肚子变成那样的?难道你会巫蛊术?”
不料这个从小早熟的小男人突然把搭在我腰侧的大手移到我月复部,猥琐地回道:“等你怀上我的孩子自然知道答案。”
“呸!我对此一点兴趣都没有!”我使劲抓开他的手,跳出他的手臂范围厉声斥道。
小男人反倒突然沉下脸,好像我做错什么似的,最后又自以为是地说道:“这是迟早的事!你爸爸对我印象很好,我是他的最佳女婿人选,你逃不掉的!”
我斜睨了他一眼,左右想不到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认识我爸爸的。
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是个陌生号码。
“喂,女儿啊……”是梅延凯的声音!
哼,这个不负责的爸爸和我妈妈一见面就天雷勾动地火,等到天黑了又亮,才想起我这个女儿的存在!
话说昨天才相认的爸爸第一次打电话过来,实在令我受宠若惊,这会儿我脸上的表情恐怕和古代受到皇帝接见的平民百姓无异。
然而,我的喜出望外在现场另一个男人眼里却被解读成另外一层意思。
小男人突然夺走我的手机,撅起高傲的下巴嚷道:“又是哪个男人让你这么兴奋?”
“那个男人是我爸爸!”我红着脸吼回去,只见他的稚脸霸气全退,只剩僵硬的苍白和尴尬,我趁机夺回手机,继续与那位熟悉又陌生的父亲对话。
“爸爸有件事想请你帮忙,爸爸有个很重要的朋友现在生命垂危,如果你能过来喊他一声,他也许就会幸福地死去……”爸爸简短地描述了事件的原由,就急切地说道:“我们在P市第一医院,你现在能过来吗?”
“能!”我想也不想就答应道。
他是我的亲爸爸,一定不会叫我去干坏事的,既然喊一声能够让一个将死的人瞑目,何乐而不为呢?可是,这一声到底是什么呢?什么样的字词有那么神奇的力量能够令一个奄奄一息的人幸福地咽气呢?
想着即将去做的伟大事迹,我的双腿已经兴奋地迈向路边的公交车站。
可是刚走了两步就被一只大手横胸截住,前进的强大惯性令我的身体狠狠撞在铁石般强硬的手臂上,抬眼一看竟是尹潜那张怒气冲冲的稚脸!
“你干嘛啊?撞疼我了!”我没好气地嚷嚷道,扭身想揉揉酸疼的小山丘,谁知掌心还没接触到胸口就先碰到一双大手,而且这双大手还先我一步覆盖上我胸前的小山丘!
“撞疼你了我给你揉揉,但是你不能未经我允许就从我跟前跑掉!”尹潜的声音霸气地灌入耳中,手上的揉按动作却格外温柔,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正在非礼我!
我羞恼地曲膝下腰,从他身前溜开,厉声破口大骂:“变态小孩!谁教你碰我的?谁去哪儿要经过你的允许了?我爱去哪儿就去哪儿!”
“是吗?”小男人沉着脸,步步逼过来,浑身充满危险的气息,像一头随时要把人吞灭的野兽!
“别过来!不许过来!啊——”我步步后退,可他突然一个箭步就窜到我跟前拎住我的衣襟,用力一扯就把我像猎物一样丢进他怀里。
“痛……啊——”胸口的疼痛被这一撞击加剧,来不及喊出口就被两片狂暴的唇吞噬,身体也被他的手臂紧紧困住。
这是第三次了!第三次未经我的同意就强吻我!这个该死的小男人!
我刚要抽出手推开他的头,背部的手臂更加用劲地将我的身体压向他的胸膛,令我四肢都失去挣扎的空间。
唇上仿佛着了火,刺辣辣地痛,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凝聚到那里要被他吸走似的,然而,在我的身体瘫软之前我还是用尽最后的力气张嘴狠狠咬了他一口。
“啊!女人?”尹潜赶紧从我的唇上退开,气愤地嚷嚷道:“你竟敢咬我?”
“哼!咬你算是便宜你了!别以为你比人家高就可以随意对人家为所欲为!我可不是被强吻大的!”我迅速退到公交车站,一见公交车停下来就冲上去,不料尹潜在车门关上之前也冲了上来。
糟糕!现在这么早,车上除了司机就只有我和他两个乘客!
我瞅向车头,定睛一看,是个女司机!
噢噎死!是女的!这回遇到救世主了!作为女性同胞,她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我被异性欺负的!
心里感恩了无数次,我果断冲向车头,料想在女司机面前尹潜一定不敢乱来。
然而,这个变态小男人的脸皮厚度远远超出我的想象,他像一阵令人躲闪不及的飓风,从中间车门的位置席卷过来,当着女司机的面肆无忌惮地贴过来,还无耻地胡诌道:“亲爱的,我们就快结婚了,你怎么还是这么害羞呢?”
“亲爱个皮蛋啦!我跟这个男人不是很熟啊!救命啊!”我叫嚷着后退到车头的玻璃上,扭头向启动公交车的司机求救。
这冷血的女司机却板着脸说道:“乘客请注意,不要挡住后视镜影响行车安全!”
啥?这是一个女同胞该有的态度吗?我可是堂堂P市的良民啊,我现在正被一个变态小男人非礼啊!
“亲爱的,你听到了吗?不要影响人家开车,我们到后排座位去解决生理需要吧!”尹潜故意说着令人误解的话,一边捂着我的嘴不让我辩解,一边抱着我的腰往车尾移去。
冷血无情的女司机依然对我的困境视而不见,她甚至以酸溜溜的口吻讽刺道:“大清早就那么饥渴,跑到公交车上来干那种事,还装什么清高啊?”
噢迈嘎!她误会我了!严重误会了!
把我拖到最后一排的座位,尹潜才松开我的嘴巴,我难堪地冲他低吼道:“你疯了吗?大清早在公交车上毁我的名声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就是疯了!我倒要看看你那么急着撇开我,究竟是为了去见哪个男人!”小男人无理取闹地嚷嚷道,霸气逼人的鹰眼令人不敢正面与他交锋。
“我是要去见我爸爸!你以为见哪个男人啊?”我懦弱地解释道,原以为没必要跟这个小男人解释,但偏偏还是屈服在他的霸气之下。
谁知解释完,他又不高兴地叫道:“你还打算欺骗我?梅叔叔的家在郊区!这辆车分明是开往市区方向的!”
“我是要去P市第一医院啦,他……”
“女人!”尹潜又吼断我的解释,气急败坏地嚷道:“说到底你还是为了去见那个色医生和色院长是吧?你要为说谎付出代价!”
“什么?我哪个字说谎了?我哪个标点符号说谎了?就算我想见南宫成武和老帅哥又怎么了?我……唔……”辩解没说完,小男人又把我双唇狠狠压住,愣是发不出声音来了。
女司机一定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如果她认出我是恶魔工作室的CEO,那将来恶魔工作室还怎么在P市上混啊?
这个该死的小男人!难道他已经饥渴到在任何场所都不错过欺凌我的机会吗?枉我还奢想和他成为好搭档,这么饥渴的搭档多一秒钟留在身边都是危险啊!
我屈膝缩到窗口,双手却还他掌心挣不开,这一退缩反而牵扯他压到我身上,一股和我身上相同的洗衣液清香扑鼻而来,有一瞬间我以为是自己衣服的味道,但身体上承受的压力却警示我此刻的危险处境!
“放开我!死小孩!臭小孩!小男人!”我挣扎着,却始终推不开这具一百八十五公分的男性身躯,幸好公交车突然急刹车才使他从我身上甩出去。
到站了?这是逃跑的好时机啊!
我从座位上跳起来,冲到门口却看到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还有白皙的肤色,这是……
“开车的大婶,还不快打开车门?你TM想让我把门窗砸烂吗?”东方天煞独一无二的雷吼从车门外传来,女司机即刻颤抖着手指摁下一个键,车门嗖一声就打开了。
“站住,女人!我还没允许你走!”小男人在车厢尾端喊道。
从脚步声可以听出他已经向车门这边跑过来了,但车门外那个男人也不是安全人物啊!他在东方名媛酒店门口还想跟我做肺活量测试呢!
这一个两个都那么饥渴,难道P市就没有别的女人了吗?为何偏偏选中我?为何偏偏为难我?
现场除了女司机,没有第二个人可以救我了。
在这性命与贞洁攸关的时刻,女司机猛然站起来,身材矮我一截,却气势汹汹地仰视着我:“你们三个要干那种事找宾馆酒店去干!P市之所以有那么多剩女,就是因为有你这种脚踏多船的滥情女人存在!通通给我下车!下车!”
“啊?不是这样的!你误会了啦!我跟他们俩不是很熟,我……”我羞赧地叫起来,女司机却狠狠推了我一把,直接把我推到车外的擎天柱怀里。
“一个要跟你结婚,一个开着劳斯莱斯来拦截我的公交车,你还敢装不熟?你是在向接近35岁却连一次恋爱也没有谈过的公交车女司机炫耀吗?快走!别阻碍我工作!都走都走!”女司机面如铁板,又黑又冷,俨然把我当成增加剩女数量的罪人了!
紧接着,尹潜也被女司机推下车,差点压到我身上,但抱着我的擎天柱稍微一侧身就避开了。
无情的女司机嗖一声就把车绕过劳斯莱斯开走了,只留下我无助地夹在两个男人中间。
“你们放过我吧!我只是想去P市第一医院见我爸爸,他说有个重要的朋友等着我,你们就不要再捣乱了好不好?我代表我的十八代祖先谢谢你们了!”我懦弱的放低姿态恳求道。
东方天煞这回又大发慈悲,好心地松开禁锢我身体的手,随着他胸膛离开,鼻腔里淡淡的香水味也慢慢抽离出去,我竟意外地有些不舍,但看到他温柔的笑脸,我的心又落到谷底——不要上当了,那是虚假的石膏面具啊!
“P市第一医院是吗?坐我的车去。”石膏脸俯视着我,懒懒地说出决定,又轻轻牵起我的手。
他温柔的掌心差点令我忘记之前的过节,但酒店门口被他掐酸的腰部还隐隐地酸疼着,若坐上他的贼车,岂不是给他提供机会蹂躏我可怜的腰?
“我自己去!”我果断抽回手,坚定地发表独立宣言。
“梅馥爱,想拒绝他跟我走就直接说,何必拐弯抹角说要自己去呢?”尹潜厚着脸皮说道,下一秒就自以为是地揽住我的肩膀。
这一举动不仅惹恼了我,更激怒了旁边那根擎天柱,东方天煞瞬间吼出雷声:“死小孩,别碰我的女人!”
闻言,我忍不住想翻白眼——这家伙的妄想症又发作了。
雷声刚落,东方天煞的拳头就砸向我身侧的尹潜,后者虽然轻易躲过去了,却给我逃跑制造了机会。
哼,这两个疑是同门师兄弟的男人,爱怎么打怎么打,反正地球照样转动,我照样赶往P市第一医院。
被他们一搅和,天已大亮,公交车和乘坐公交车的人也渐渐多起来,转了一趟车才到达目的地。
当我亲耳听到梅延凯喊我一声“女儿”时,昨夜和今晨的所有疲惫都转化为能量,又令我恢复满血状态,恨不得马上飞到他那位即将咽气的重要朋友身边,可是——爸爸究竟要我喊他那位朋友一声什么呢?这内容一直折磨着我的脑细胞,我左右想象不出什么神奇的言语能够令人身心愉快地离开人世。
“你要我喊他一声什么?”进电梯时,我忍不住问道。
“情况是这样的,他的心脏有点问题,已经卧床10年了,因为只有一个儿子,一直希望有个女儿,或者儿子能早点娶个媳妇,只可惜一直都没能如愿,所以……”爸爸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描述他那位朋友的病情。
他说到这里,我就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对于一个一直希望有个女儿可以向他撒娇的父亲而言,如果有一个身高172公分、身材苗条、自然卷发、五官精美的女孩去喊他一声“爸爸”,在他临终前满足他这个愿望,也许他的病情会好转、多活十天八天也说不定。
我自顾自地想着,没有太在意爸爸后面说的内容,直接就爽快答应他了。
然而,到达他朋友的病房时,里头静默站着的两位人物却令我狠狠吃了一惊!
南宫成武和老帅哥都在!他们不是一个在别墅,一个在酒店门口么?这个患者对他们而言那么重要么?以致他们连夜赶来医院?
当我和爸爸走进去时,里头的两个男人都扭过头来看我们,不同的是,南宫成武眼里擒着泪水,目光有些呆滞;院长老帅哥先是一惊,后又皱起眉头,好像我出现得不是时候似的。
老帅哥又转向我爸爸问道:“延凯,你真要让小美人充当这个角色吗?”
“南宫叔叔,没关系的,不就是喊一声么,又不会少块肉!”我插嘴说道,主动走向病床。
院长老帅哥忧心地瞅着我,被岁月刻了几条鱼尾纹的双眼因剑眉拧紧而变成三角形状,他冲我摇头说道:“还是算了!小美人,我不希望你受到伤害,你回去吧!”
“不行!既然来了,我当然要把为民排忧解难的职责进行到底!如果喊他一声就能让他心里好受些,病情好转些,这么简单的事怎么会让我受伤害呢?我实在找不到任何理由推托呀!”我越过南宫父子来到病床边上,但见眼皮底下躺着的病人分明是个女性!
这一视觉冲击瞬间推翻我几分钟前的猜想和论断,同时又听到南宫锦文迟疑地问道:“喊她一声妈,你也愿意?”
妈?这个问题严重了!
如果这个女人对我爸爸那么重要,而他又一大清早叫我来喊她一声妈的话,她也许跟我爸爸是……
脑子混沌地思考着,爸爸补充道:“女儿啊,过去10年,她一直希望得到你的认可。”
10年?为什么刚好是10年?刚好是我妈妈看到爸爸带着梅紫芸出现的那一年?
这么说来,这个女人其实就是梅紫芸的妈妈?抑或是爸爸的另一个情人?总之是一个破坏我的家庭、令我从小生活在单亲家庭的坏女人!
身体里的血液仿佛瞬间冲向头部,之前产生的所有幸福感瞬间被冲散,原来老帅哥是担心我脆弱的心受到冲击,可是他明明看着尹潜把我掳走却没有追出来,为什么现在又担心我了呢?
上一辈人的心思真是难以猜测,我甚至开始头昏胸闷,一想到刚刚承认我存在的爸爸其实并不若我想象的那么专情,更觉得恶心反胃,身心沉重。
“叫我喊你的情人做妈?我又不是疯了!我不要!就知道没有不偷腥的猫!不管怎么说,你26年前射了那一泡才有了我,我不想对你说难听的话,请不要再随便找个女人来让我喊妈了!”我扯着嗓子大声喊道,无意识地后退,却被一双熟悉而柔软的手扶住。
是妈妈!
妈妈来了!这个时候在这里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女人应该是我妈妈啊!最受打击的也应该是她啊,她不该来这里,她即将受到的冲击一定比我严重!
我脑中一片混乱,只想推着妈妈离开这里,谁知她却淡定地对我说:“女儿,你就叫她一声妈吧。”
噢迈嘎!是我的耳朵重听了吗?还是我受到冲击产生幻觉了?我妈妈居然大方到完全不忌恨一个夺走她男人的女人!连我这个做女儿的都不能保持镇定,她竟能如此这般冷静地接受那个女人?
“叫她一声‘妈’吧,她真的很渴望得到你的认可,她是我们很重要的一个朋友。”妈妈轻声对我说道。
我以为她的语气里应该隐忍着不甘和羞辱,但是,没有!任何难受的情绪都没有!她是心甘情愿的!
“你……你也……”我难以承受这种无法用常理解释的状况,难受的热液早已从泪腺里溢出来。
“女儿啊,叫她一声吧。”梅延凯又厚着脸皮恳求道,他的眼里甚至已经蒙上一层透明的液体,为了病床上这个女人,他不惜流泪哀求晚辈!
我转身勉强让自己直视病床上的女人,又抬眼与那对父母殷切的目光相接,艰难地咽下鱼鲠般的口水,才俯身凑到病人耳边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妈,你会好起来的。”
叫完这一声妈,我再度直起身来想冲出病房时,却突觉心脏供血不足,大脑缺氧,浑身乏力,刚抬起脚要迈出去,身体就不由自主地瘫软下来……
再度睁开眼睛时,我隐隐感觉到手背上有针扎的刺痛,抬起右手一看,静脉那条青筋扎了一个输液的针头,另一端是挂在床头铁架上的透明水袋。
我居然晕过去了?向来健康健壮如打不死的小强的我,竟晕过去了?
都是那对沉沦于三角恋的父母害的!他们居然双双甘愿容纳第三个人!
就当我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好了!这对没良心的父母,由始至终就没有好好关心过我这个可怜的从小没有得到父爱又遭妈妈半途抛弃的女儿!
我是被父母忽略的可怜孩子,我是被社会抛弃的可怜人,我是被人类无视的可怜虫啊!
内心忽然迸发的悲天悯人的诗人情怀令我更加胸闷头晕,呼吸不顺,肠胃里的东西不受控制地翻腾,我忍不住坐起来一阵干呕,呕半天没有东西从口中吐出来,反倒让我瞥见窗台边的长沙发上坐着三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眼珠从左滚到右,石膏脸、剑眉、稚脸依次进入眼帘,他们都睡眼惺忪,却都不约而同地瞅着我,齐齐拧起了眉头。
中间那位第一个冲上来,紧张兮兮地抓起我的左手,十指交握,又开始他滔滔不绝的演讲:“小爱爱,我还以为自己再也活不下去了,如果你有个什么万一,我也不活了!你突然在我面前晕倒,要不是为了扶你,我早就跟着你一起晕过去了,你吓坏我了!你要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还有死掉的心脏细胞,还有汗水,还有眼泪,还有很多很多,你都要补还给我,你要用一辈子补……”
“补你个头!变态医生你给我闭嘴!小爱刚醒来,你就吵个不停,你TM上辈子是哑巴啊!”石膏脸终于忍不住替我打断了他的话。
尹潜也揉着太阳穴走过来,关心的话没有,问候的话也没有,他一开口就是惊死我无数细胞的话:“女人,你解释一下刚才干呕的举动!孕妇才会刚睡醒就干呕,你最好说清楚肚里是谁的孩子!”
啥?我有了?怎么没人通知我?什么时候、跟谁有了?
我机械地咽下口水,瞄向三个男人凝重的脸,脑中不断回播和他们发生过的亲密行为,再结合生理课关于人类如何繁殖后代的知识,最终得出一个结论:没有构成怀孕的条件——至少在我神智清醒的时候是如此,神智不清时就……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问自己:在这三个男人面前,我是否有神智不清的时候?
有!
南宫成武——过去曾无数次在他面前毫无防备地睡着!
东方天煞——在树之迷宫里累晕过去过后,在爸爸的生日派对上喝了他那杯造孽的酒之后,住在地下室时被他“好心”帮忙换了门锁之后,还有在医院给梅紫芸输血昏迷之后!
尹潜——见面的次数不多,虽然多次被他卑鄙地强吻,但我似乎没有在他面前迷糊过。
最后我把目光停留在尹潜脸上,迟疑地下结论道:“如果、万一、不幸我真的有了……”
“禽兽!”未等我说完,东方天煞就激动地冲尹潜吼道,南宫成武也站起来指着尹潜骂道:“你这个禽兽居然把她的肚子搞大!”
“我没有!我还要问究竟是你们哪个禽兽把她的肚子搞大的呢!”尹潜也不甘示弱地回吼出去。
“我没有!”
“我没有!”
另外两个男人齐声否认道。
我忍不住皱起眉头,却听到尹潜讽刺道:“个个都说没有?难道是外星人让她怀孕的?做的时候挺爽,现在出事了反倒推得一干二净哈?真不像个男人!你们根本不配跟梅馥爱在一起!根本不配谈爱!”
做、做的时候!
听着小男人**果的描述,我顿觉血液从头部降到脚根,却见石膏脸上突然漾起一层微笑,俯身贴过来就直截了当地说:“孩子是我的,我们现在就去登记结婚吧。”
呃?不要啊!这石膏脸表面温柔,却随时可能爆发出雷吼声——虽然爆发的对象是别人。
还有,他虽然说爱我,但每次心血来潮就拿我的腰开刷,我可不希望下半辈子都被一个言行举止不太正常的男人蹂躏我的腰啊!
我极力掩住脸上流露出的惧意,左手搭在右手手背上,准备随时拔掉输液针头逃跑。
南宫成武也不甘被冷落,凑过来说道:“孩子是我的才对!你在我怀里睡着的时候,有那么几次我忍不住身体里的原始**……”
“放屁!梅馥爱的孩子是我的!”尹潜也激动地拍着病床边沿叫起来。
这三个男人究竟想干嘛?一会儿全部否认,一会儿又全部承认,可是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
“我只知道尹潜肯定不是。”我如实说道,只见尹潜稚脸一沉,怒瞪着我,又见南宫成武剑眉紧蹙,怒瞪向旁边那张白得不能再白的石膏脸。
东方天煞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饱含忧伤的眼神里隐藏着不易被察觉的嗔怒,他像是下了很艰难的决定似的,深吸了口气,扭身一句话也不说就走出病房,甩门离开。
南宫成武惊异地看着东方天煞离开,又瞟向尹潜,最后把目光移到我身上,不敢置信地问道:“真的是我的孩子吗?真的吗?太好了!小爱爱,你是什么时候趁我睡着对我霸王硬上弓的?”
绝无此事!本人向人行事光明磊落,即使这个心脏科医生多次以美色诱惑,我也未曾将蠢蠢欲动的邪念付诸实践呀!
“女人!难怪被我强吻的时候你的身体那么兴奋!哼!原来你喜欢粗鲁了!”尹潜口气不爽地叫嚣道,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含酸带醋。
“你才粗鲁!全世界就你一个人粗鲁!我才没有对南宫做过什么呢!再说这种事女的主动也办不成……”辩解到最后,我自己都觉得羞耻说不下去了。
“难道真的是外星人?”南宫成武挑着一对英气十足的剑眉,双手托腮支在床沿打量着我。
“先抽血确定是不是真的怀孕了再说!”尹潜冷静地说道。
“抽、抽血?!”我惊恐地扯起床单,忽觉月复部一阵剧痛,我下意识地用手捂住肚子。
南宫成武焦急地贴过来询问道:“怎么了?”
“我肚子疼……”我艰难地回道。
闻言,敏感的心脏科医生即刻抓狂地叫起来:“要生了?要生了吗?”
“变态医生!作为医生你竟连基本的常识都不懂,真不知道P市的病人是怎么侥幸被医活的!梅馥爱这么平坦的肚子像是要生的人吗?亏你还是个医生!”尹潜鄙夷地讽刺道。
这反而提醒了我不可能是怀孕的事实!
南宫成武又开始在一旁滔滔不绝地解释和道歉,我不得不打断他,招手让他凑过来,对他耳语道:“我前两天才来那个。”
“啊?原来是这样啊,都怪我一遇到重要的女人生病就失去理智!让我把把脉吧。”说着,南宫成武就用三根手指搭在我手腕上,神色凝重地开始把脉。
他一会儿挑一下左眉,一会儿又挑一下右眉,一会儿又动动一字胡,完全一副故弄玄虚的江湖郎中模样,不待我发言,尹潜就抓开他搭在我手腕上的手,厉声斥道:“变态医生,你打算一直模她的手吗?”
“就是!南宫大叔你也太过分了!”病房门口突然传来一个稚女敕的声音,寻声望去,张鼎名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东西笑嘻嘻地走进来,郑重其事地说道:“小爱爱这种症状明显是急性肠胃炎,光靠输液是不行的!还要配合食疗!”
说着,一碗好似香菇小米粥的东西就盛到我跟前,这个可爱的实习医生舀起一勺就要往我嘴里送。
“你这白痴医生!躺着怎么吃东西啊?你们医院的医生都这么白痴吗?真怀疑进这家医院的患者有多少侥幸生还的!”尹潜猛然抓住实习医生白女敕的手腕,一边毫不留情地讽刺,一边强硬地夺走张鼎名的碗,毫不客气地在床沿坐下来。
此情此景立马激发我上一顿餐的回忆——在那个小店被小男人一口一口喂食的画面!
“我自己吃!”我登时从床上坐起来,伸手欲抢尹潜手中的碗,结果却扑了个空,还差点扑到地上直接把五官摔成平面图,幸好南宫成武及时扶住我。
正当我沉醉在感激和侥幸中时,这位98。22%可能成为我将来对象的男人却突然推开我,同一时间,似乎从他的白大褂口袋里传出急促的哔哔声,这个声音令他神经紧绷地跳起来,不顾一切冲出去。
“他……怎么了?”我指着门口留下的白大褂影子问实习医生。
“小爱爱你别在意,一定是南宫大叔的妈妈出现紧急状况了!”张鼎名积极解释道。
“南宫的妈妈?”他从来没有提起过他的妈妈,我一度以为他从小只有爸爸而不敢轻易在他面前问起他妈妈的事,现在却突然冒出一个妈妈来……
“就是早上梅叔叔让你喊她一声妈的那位。”张鼎名又说道。
她10年前就希望得到我的认可,也许10年前她就希望我和南宫成武在一起,可是为什么老帅哥说我会受到伤害呢?
NO!NO!NO!现在不是钻研这个的时候,最严重最难以挽回的是我还对一个几乎没有生存希望的病人说了那么难听的话,还误认为她是第三者,而且这个人还是结婚对象的妈妈!
是我亲口毁了98。22%这个机率啊!
当优秀的心脏科医生遇到他的母亲出现紧急状况时,他竟毫不犹豫地推开我,如果遇到老婆和妈妈同时掉进水里,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救他的妈妈!
等等!现在不是考虑这种问题的时候啊!在被这个相识了10年并且有98。22%可能成为我未来另一半的男人讨厌我之前,我应该跟他好好解释清楚,我并不是故意骂他妈妈的啊!
“梅馥爱!你要做什么?”耳边一个粗鲁的声音突然叫起来。
我顿觉酸疼的手背又产生针扎的疼痛,低头一看,刚被我拔下的输液针头又重新扎回手背的静脉里,一抬眼就接触到尹潜那双冒火的鹰眼。
这个小男人发什么火?现在发火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啊!
“我要去找南宫!”我气愤地拔掉针头坐起来,却被尹潜按回床上,我不得不向在场的另一位求救:“张鼎名帮我拉开这个暴力男人!我要去找南宫解释啊!”
“这个嘛……我……”张鼎名迟疑地走过来,刚要伸手拉尹潜,后者却突然冲他吼道:“这女人现在需要休息,你作为医生难道连这基本的常识都不懂吗?病人要是因为没有得到充足的休息导致病情恶化,你来负责吗?”
可怜的实习医生被尹潜一嚷嚷,吓得肩膀一抖一抖的,转眼间他的脚已经退到门外了,只探出一个头来,怯生生地说道:“请……请温柔点休息,不、不要让病人休息得伤到身子……”
啥?这是一个医生说出来的话吗?这无良医生啊!给我站住!
我挣开尹潜坐起来,刚要喊出口,嘴巴却被突如其来的勺子堵住,一口香甜温热的粥从勺子滑入口中,令人忍不住想多嚼几下感受它的香甜。
本想多享受这美味的粥,拿着勺子的小男人却不耐烦地催促道:“吃快点!粥都煮得这么烂了,嚼那么多下干嘛?快吞下去!”
啊?昨晚还逼着我嚼十下才能吞下去的变态小男人现在又逼着我直接吞下去?
“你这……”反复无常的小男人!后面的话又被下一口粥堵住了。
“不是要去找那个医生解释吗?把这碗粥吃完就让你去!”小男人突然板起脸,目露凶光,从嘴里挤出一句:“你们最好停留在普通朋友的关系!”
“这关你……”什么事?下半句话又被塞到嘴里的粥堵住。
“快咽下去!还有一口!”一边催促着,小男人又把勺子从我口中抽出去,下一秒又塞来一勺,他手里的碗总算见底了。
“喏!吃完了!不许阻止我去找南宫!”我指着空碗警告道,撑起身直接跳下床。
小男人这次终于没有阻止我,只是在后面霸道地喊着:“给你五分钟时间跟他解释,如果超过五分钟,我会让你知道一个比你小三岁的男人的脾气!”
哼!懒得理你什么脾气!还是找到我的98。22%男人要紧!
然而,当我跑回早晨去过的那间病床时,那里的床位已经空了,护士说病人被南宫成武带出医院了,他们准备去美国治疗,而且现在正赶往机场的路上。
“南宫医生走得着急,他让我转告你:等他回来。”女护士面如死水地说完最后几个字之后,眼神里写满了妒忌和怨恨,而且这种愤怒的情绪在另一个身影出现在我身后时,更加深重!
不知尹潜什么时候开始就站在我身后,他在女护士说完“等他回来”的话之后,马上就接下话茬自作主张地说道:“不用等他了,正好趁色医生不在的日子,我会让你彻底忘了他——用我的身体和双唇!”
“流氓!我不会屈服在你的暴力之下的!我的心里只有南宫成武一个人!”我厚着脸皮向他宣布道,不顾在场的护士如何看我。
“是吗?”小男人的稚脸上出现不屑的笑,他毫不留情地指出一个事实:“你心里有他,他的心里眼里现在都是另一个女人,可没有你半点位置!”
“那有什么?那个女人又不是别人,是他的妈妈!要是换成我,我也会这么做选择的!”我理直气壮地反驳道。
尹潜却轻蔑地笑道:“要是换作我,会把你一起带去美国。”说着,他就抓起我的手掌,紧紧捏住我的掌心,盯着我的眼睛接着说道:“一刻也不让你离开我的视线。”
哼!这小男人以为美国是中国的领土啊?没有签证哪能随时想去就去呢!
对话到这里,女护士不耐烦地哼了一声便离开,虽然她抱怨的声音很小,但我仍能隐约听到“勾三搭四”这个刺耳的词语。
冤枉啊!我梅馥爱可是很专一的,10年来只认定一个男人,心无旁骛,目不斜视。
“听到没有?人家骂你勾三搭四呢!”尹潜在我耳边邪恶地重复道,长臂冷不丁扣住我的肩膀,暧昧地冲我耳廓喷着热气:“小白脸的柱子被你气走,色医生又出国,你不认为这是我们培养感情的好时机吗?如果你专一对我,也不会落下勾三搭四的垢病。”
“哼!要不是你捣乱,我也不会被误解!本来还想问我爸妈在哪里,现在只好打电话了!”我没好气地瞟了他一眼,直接拿出手机。
爸爸早晨刚打过我的电话,号码还存在已接电话中,未等我找出号码,手机就不翼而飞了。
眨眼间,手机已经落在尹潜手中——这个小男人绝对是东方天煞的同门师弟!都喜欢抢别人的手机!
“不必打给你爸爸了,他现在应该和你妈妈还有色院长去机场送行。”尹潜摆弄着我的手机,盯着屏幕上不知什么内容,突然皱起眉头,但下一秒手机就发出熟悉的来电铃声,我想夺回来接听却被他先一步按了接听键。
“还给我啊!那是我的手机!”我想发泄极度的不爽,却又不能大声吼他,担心来电的是找恶魔工作室帮忙的客户,如果让人知道恶魔工作室的CEO连自己手机的自主权都没有,那我还谈什么惩凶除恶呀!
“是个女人,给你。”小男人说道,不情愿地将手机递过来。
我即刻以风速抢回手机,将听筒贴到耳边,当我听到那个熟悉而短暂的问候时,一阵激流瞬间从我的脊梁骨第一颈椎直窜到尾椎!
这个熟悉得令人难忘、令人全身大面积起鸡皮疙瘩的女声,这个熟悉到哪怕跟冲马桶声音混合也能听出声源主人是谁的声音,这辈子哪怕只听过一次也必须牢牢记住并时时防备的危险声音,无疑是东方天煞那位差点在东方传媒把我生吞下肚的刘秘书的!
东方天煞的女秘书是为了她那个女强人的姐姐找我,还是她本人因第一次见面、至今没有联系而想念我呢?无论是出于哪个动机,接到一个喜欢同姓的女人的电话绝对比陨石撞地球更令人心跳加速!
我决定采取敌不言我不语的策略,不料我沉默不到两秒钟的功夫,刘黎艳就开始说教了:“尔小姐……啊不!梅小姐,你做人也太不厚道了吧?我们总裁放弃公司那么多家产上百万甚至过亿的男女同事,天天围着你转,你却怀了别人的孩子!”
“啊?不是,我……”关于怀孕那档事,我必须澄清一下,可是我没说几个字就被刘秘书抢走了对白——
“你不用解释了,孩子都有了,生米也煮熟了!其实我也没有什么资格说你什么,我只是可怜我们的总裁为你守了10年,只是为他的一片痴心惋惜!哎,这颗星球再也找不到比他更专情的生物了!”
“我……”我其实不知道说什么,只觉得心头很复杂很混乱,好在刘黎艳又滔滔不绝地抱怨才不至于使通话沉默。
“可怜的总裁一大早就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他没有拉上百叶窗帘,我们都能看到他目光呆滞地瞅着地板,像一樽失去生命力的雕像,怪让人心疼的。”刘黎艳的描述似乎有些夸张的成分,但多少令人自责。
过去有不少单恋我的男性多半在我的劝说和引导之下转化为普通朋友,但东方天煞这个死脑筋绝不是劝说和引导能够了事的,他在富人小区买下所有16层的房子绝不是单纯的吃饱撑着的行为,他帮我那么多次似乎也不是单单为了讨好我……
他陷得太深了,而我对既优秀又孝顺且专情的南宫成武也陷得太深了,这可如何是好呢?
“梅馥爱!你在发什么呆?对方已经挂电话了,你在想哪个男人?”站在跟前的小男人突然叫起来,不仅拉回我的注意力,同时又提醒我——他是东方天煞之外的另一个大麻烦!
我立即扯出最迷人的微笑,最大限度地降低他对我的监控意识,在他难得回以我微笑并低头不知要从兜里掏出什么东西时,我扭身脚底抹了油径直冲进电梯,从地下一层的停车场逃离医院。
至于尹潜后来打了数通电话过来,我自然没有接听,如果让他知道我打算去找东方天煞理清关系,他绝对会以暴力手段阻止我和东方天煞见面的!
亲自上门拜访并结束对方对我的痴恋,这种方式我已记不清是第几次实行了,总之,每一次对方都被我的诚意打动,并决定和我成为普通朋友。
然而,当我来到东方传媒那幢48层的大厦跟前,望着遥不可及的楼顶时,我的心还是有那么一丝畏惧。
走进正门经过前台时,我看到一个不该看到的娇小身影——
梅紫芸!她竟提前出院了!她在医院甚至还呆不到三天呢!
“姐姐!你的事我都听爸爸说了,原来你是我姐姐!”她在接待台后面站起来,积极地向我挥手,似乎觉察到我眼神里的责备,她即刻脸颊泛红,垂下眼低声说道:“我只有来上班才能见到东方总裁……”
“你居然为了他连身体都不顾?他眼里根本就没有……”话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来这儿的目的,便转言安慰道:“过几个小时,也许那个石膏脸会慢慢开始关注你,我这次来就是想给他做思想教育。”
“真的吗?”梅紫芸睁着圆咕噜的大眼睛看着我,瞳孔里似乎溢满了希望。
她越是期待,越令我感到压力重大,能否说服东方天煞死心还是个问题,何况是让他接受一个追求他三年也未能令他心动的女人。
“我尽力吧。”我勉强地笑道,跟她告别后直接上了16层。
基于上次在这里撒下弥天大谎自称有艾滋,16层的所有员工都唯恐避我不及,全数埋头装忙,唯有那个自始至终对我“不离不弃”的刘秘书——
“啊——”一声惊喜的尖叫声将我的视线扯向一副由几根竹竿和一个京剧脸组成的女人身上。
刘黎艳热情地飘过来,骨感的十指瞬间箍住我的手腕,激动地说道:“我只是打电话向你发发牢骚,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的心情,竟亲自过来看我,太令我感动了,你多少对我有些心动吧?”
“呃……”我使尽26年来的力气把手抽回来,退到她五米之外,正色说道:“我找东方天煞。”
京剧脸闻言,浓厚的妆粉一僵,差点裂了一块掉落下来,最后她还是礼貌地示意我去往总裁办公室的方向。
这会儿,他的办公室已经拉上百叶窗帘,看不到里面的人,只有推开门了。
像第一次见面时一样,一具高大如擎天柱的男性身躯立在落地窗前,静默而威严。
“你来做什么?”熟悉的磁性嗓音突然窜入耳膜,不若想象中冷漠,却也没有以前那么温柔。
我还来不及收回视线,落地窗前的人影已经不见了,惊骇之际,我的身体忽然被一股蛮力推到门板后面,门也跟着关上了。
“我、我来是……想跟你说两件事。”面对几乎零距离的石膏脸,我还是禁不住颤抖结巴。
“你说。”东方天煞厚唇微启,呼出的诡异热气令人察觉不出他的情绪。
“我其实是急性肠胃炎,前两天才来那个,你知道的……”
“我知道。”慵懒的声音从正前方斜向上50度的位置传来。
“你知道?”我顿觉头顶冒烟,厉声斥道:“你知道还假装生气?还一声不响地走掉?害我以为……”
等等!这对白怎么越说越像是情侣闹矛盾呢?而且这个石膏脸怎么越看越像在嘲笑我的窘态呢?
“另一件事呢?”东方天煞又露出虚伪的温柔微笑,令我更加火大,张口就吼出去:“另一件事你听清楚了!我只喜欢南宫成武,我们相识10年、两情相悦!你以后不要再来烦我了!明明有梅紫芸那么痴情的女人跟在你后面……呃?你干嘛!”
石膏脸突然贴过来,把我窜到喉咙口的话全数压回去。
“我不习惯有人跟在我后面,而且……”东方天煞又邪恶地凑到我耳边说道:“从你小学二年级开始,我已经习惯跟在你后面,看你打架,替你收拾残局……”
“那是南宫……”我条件反射地否定他的话,却忘记身体还被困在他和门板之间!
在我意识到这一严重失误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原本还在我头顶上方50度位置的两片嘴唇这一秒已经贴在我的唇上——确切地说是那两片唇里面两排犀利的牙齿正在啃噬我的唇、我的下巴、我的脸颊、我的……
噢迈嘎!再这样下去我岂不是被这个男人生啃了?
“对不起,不要这样,我错了,是我不对……”趁他攻击嘴巴以外的部位时,我没用地讨饶道。
东方天煞停下来控诉道:“你不该在我面前反复提别的男人的名字。”
“你先放开我好不好?”我懦弱的哀求道,不敢相信这种怯弱的声音竟是从自己嘴里发出来的。
“小爱,你明知道我不会放开你,为什么还要提这种要求呢?”石膏脸面露柔和的微笑,却粗鲁地将我双手拉到头顶,单手把我双手定在墙上,另一只手故意使力箍紧我的腰,令我的身体完全控制在他双手之下。
手腕只是稍微挣扎了一下就被他捏得更紧,我吃痛地咬紧下唇,不让自己发出疼痛的申吟。
“跟变态色医生做那种事的时候,你也是这么压抑自己吗?”他低声问道,语气却温柔得令人心悸。
“我跟他做什么事?”我无意识地重复他的话,瞬间联想到他的意思,可是在他出现之前,南宫成武甚至连亲吻都没有跟我做过,倒是他的出现似乎刺激得南宫成武失控,才有那么一两次接吻事件发生,现在他还好意思污蔑我!
想到这里,我更加恼火,直言斥道:“都说是急性肠胃炎、不是怀孕了!你还问这么变态的问题!”
“好,那我问别的问题。”东方天煞轻笑一声,慢慢松开将我双手按在头顶的手,却问出更变态的问题:“那你有没有在他面前一丝不挂过?”
“南宫才没有你这么变态!放开我!变态石膏脸!”我扭动腰肢,竟轻易挣开他的铁臂,但下一秒又被他另一只铁臂箍住腰部,身体瞬间被腾空抱起,旋转了不知道几个360度,最后被平放在硬绑绑的大办公桌上。
“很好!我要成为你第一个男人!”东方天煞俯身贴压在我身上,充满暧昧的狭眸底下,散发着令人无处逃遁的危险气息!
歹势!这个变态男人想导演一段办公室激情戏?!外面的人即使听到我的叫喊也不会进来救我的!上回接第一单生意时,我就领教过东方传媒这班人的麻木不仁了!
叫喊在这里无效!那么就微笑吧!
我扬起嘴角,极力表现出蛊惑人心的迷人微笑,东方天煞果然被我的笑容镇住,在他错愕的短短半秒钟里,我极尽疯狂之能事,双手乱挥,两腿乱蹬。
东方天煞突然痛叫一声,同时我也感觉到脚尖似乎蹬到什么东西,只见他迅速退开,捂着双腿之间的部位直不起身来,原本艺术品般的俊脸早已皱得像晒干的橘子皮。
虽然心怀歉疚,但我怎能错过如此这般逃跑的好时机呢?
在他怨怒的瞪视下,我冲到门口开门飞奔出去,却见办公室门口已经围堵了一群人!
“我有艾滋!我有艾滋!你们想跟我一起得艾滋吗?”我反复叫嚷着那两个刺激耳膜的字眼,果然激起了他们躲避危险的本能。
不到半秒钟,人群就向两边退开,腾出一条两米多宽的光明大道,令我顺利逃进电梯。
“一定发生什么奸情了……看看她脖子那些吻痕!”
“我也看到了,那小嘴都肿成那样了……”
电梯门关上之前,耳朵里还是传进了那些不愿听到的闲言碎语,我忍不住拉高衣领捂住脖子,埋低头,电梯一到达一层,我就飞奔出去,直接穿过前台,希望在梅紫芸注意到我之前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然而,上天已经不是第一次捉弄人类了!在我差一步就跨出东方传媒大厦时,身后一个微弱的叫唤还是传入我耳中,像一颗小型炸弹,却威力无穷,震得我心脏乱蹦!
“姐姐!我……都知道了!你跟东方总裁在上面发生的事……”梅紫芸没有跟上来,但她哽咽的声音已经说明了她此刻的心情。
她知道了?消息怎么传得那么快?这幢大厦里还有没有**啊?
“紫芸……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突然不知从何说起,如果跟她说东方天煞喜欢我而不喜欢她,那只会对她伤害更深啊!
“我一而再,再而三地说服自己不要去在意他看你时的眼神,我也不相信最好的朋友甚至姐姐会夺走我最爱的男人,可是你们还是……”梅紫芸瞪着委屈的圆眼,眼泪如豆粒般滚落下来,她含恨地从嘴里挤出三个字:“我恨你!
这、这是我梅馥爱人生中第一个女性朋友对我说的话吗?根本原因竟是为了一个男人!上天不要这样捉弄我吧?”我喜欢的一直都是南宫成武,从来不是东方天煞!你认识南宫的,你应该听他提起过我的!“我极力想为自己的清白做辩解,结果却适得其反,反而令这个小女人哭得更凶。”你现在是在向我炫耀自己有两个男人追求吗?我不想再听你狡辩了!“梅紫芸温柔的形象尽失,完全变成一个被妒忌扭曲的怨妇,不顾大堂保安如何以奇怪和惊恐的眼神瞧她,歇斯底里地嚷道:”你们都是骗人的!明明说要帮我,却借机跟他做那种羞人的事!“”我没……“我摇头否认,梅紫芸却激动地继续她的抱怨:”明明对爸爸的女儿那么反感,知道你是爸爸的女儿还继续喜欢你!我是爸爸领养的,不是爸爸亲生的,为什么他却不愿意喜欢我?“”领养?“我震惊地消化她的话,难道这就是爸爸和妈妈快速复合的原因?所以爸爸在他的生日派对上才会说自己是专情的男人?他和妈妈分开后没找别的女人也是事实……”你想嘲笑我不是爸爸亲生的吗?我讨厌你!“梅紫芸喊完扭身跑进后面的办公室,用力甩门关上。
我还想说什么,却仿佛被她关上的门狠狠甩了一巴掌,愣是说不出话来。
难过的眼泪刚要从眼眶里溢出来,就被大厦外一个稚女敕却充满霸气的声音吼住:”女人!给我出来!“
是饥渴的小男人?好不容易在医院摆月兑了他,现在又追过来了!
转身一看,不经意间对上尹潜那对疑似燃烧着火焰的鹰眼。
他凭什么一脸我做错事的样子?我刚才差点就在这幢大厦里**,还被唯一的女性朋友误会,这是我人生最脆弱、最需要安慰的时刻啊!他却一副急需地球人去讨好、否则就要毁灭地球的样子。”你从我眼皮底下逃走就是为了来见这个老男人吗?“尹潜迈开长腿,气势汹汹地走到我跟前,我下意识想避开他,却已被他大手拎住衣襟。”我是来见他,但是……“关你什么事?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小男人就提起我的衣襟嚷道:”你忘记我说的三点了吗?第二点、见到里面那个老男人马上掉头走!“
啥?那三点还是两点早就被我当耳边风抛到宇宙里去了,这小男人居然也当真!”你不但忘了,竟还自动送上门?你……“尹潜忽然打住愤怒的指责,一对锐利的鹰眼直勾勾地瞪着我的嘴唇。”早上的粥真热,把我的嘴都烫肿了!“我立马心虚地解释道,下意识地抬手包住他捏在我衣襟上的大手,想趁机遮挡脖子上的淤红,他却反抓住我两只手拉向两边,东方天煞在我脖子上留下的痕迹即刻一览无余。”女人!你跟他……你居然跟他……“尹潜怒瞪着吓人的厉眼,捏在我手腕上的双手突然收紧,几乎要箍断我的手骨。”我没有,我反抗了,我……“我惊慌地解释道,手腕传来的剧痛比过去任何时候任何一个男人加压在我手上的力度都要强烈,我甚至隐约听到骨头移位的脆响,眼泪登时从泪腺里溢出来。”反抗了还会让那个老男人留下这么多吻痕吗?我看你是乐在其中!“尹潜暴怒地嚷嚷着,突然把我的身体压进他的臂弯里,俯首趁我来不及挣月兑就压住我的唇,发泄似的蹂躏。
我猜他恨不能把自己的唇变成利刃,狠狠把我的唇剁成肉末!我也猜到他可能是在吃醋,但那些吻痕完全是在不可抗拒的因素下加到我身上的,怎能怪我呢?
刚从虎穴狼窝里逃出来,嘴唇还刺辣辣地疼,现在又碰上一个正值青少年时期的饥渴小男人,哼!再被他继续蹂躏下去,我这对原本还称得上性感的厚唇就真的要变成肉末了!
此种情况下,我不得不再次使出咬人的绝招,狠狠在他两片唇上留下我两个壮观的齿印之后,尹潜不得不吃痛地推开我,他的嘴角还冒着鲜红的血液。”小男人,你给我好好听着!“我指着他的鼻子愤怒说道:”首先,我只是想劝他把注意力放在他的前台小妹身上,是他倚仗身体优势欺负我的!其次,事实上我根本没有必要向你解释这些,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只是不希望恶魔工作室的形象受损而已!最后,你最好把你变态的原始**收敛起来,别动不动就吻我!不要以为我是好惹的!“
小男人盯着我,只顾皱眉头,却没有说话,反而令我更加不安。”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我不耐烦地抬起手切断他扎在我脸上的视线。”白痴女人!你明知道自己身体上没有优势,还主动送上门,难道你不是在期待被他怎么样吗?“小男人一开口又是**果的指责,不给我反驳的机会,他又把谈话内容跳月兑到另一个历史时间:”你显然还没有意识到你四年级时对我做过的那件事的严重性!如果你非要我说‘你是我的女人,我是你的男人’这种直白的宣言,我倒也不妨跟你说一遍。“”不必了!你不是我的男人,我也不是你的女人!“我冷冷地回道,再度为自己过去逞英雄种下的苦果后悔。”你是!“尹潜大声喊道,又一个箭步扑过来,我慌忙退进东方传媒大厦,尽管知道这是个虎穴狼窝,可现在别无选择。”不要吻我!你不许再强吻了啊!我不会轻饶你的!“我一边后退一边低声喝斥道。”我为什么吻你?难道你不知道吗?你以为只是小学那件事吗?先是勾搭上我女乃女乃,后又在酒店里勾引我,接着又用旁门左道讨好我爸爸,难道你不是对我蓄谋已久吗?“尹潜咄咄逼人地质问道,一路把我逼到大堂里。
这会儿,梅紫芸又回到前台,她一定看到我和尹潜了,几分钟前我还宣称喜欢的人是南宫,现在又跟另一个男人纠缠在一起,而且这个男人还胡乱给我扣了不少令旁人想入非非的罪名!”你女乃女乃是谁呀?我在哪个酒店用什么表情勾引你了?我怎么不知道?你不要乱栽赃啊!“我晃晃脑袋,使劲揉捏太阳穴试图给自己减压。
一个东方天煞已经让我很头疼了,又来一个妄想狂,我今年一定是犯太岁了!”我女乃女乃就是吃饱撑着去捡饮料罐那个,别说你不记得了!还有、305号房间你忘了吗?用那种受伤的可怜眼神瞅着我,你敢说不是在勾引我?“尹潜像个发脾气的小孩撒泼咆哮起来。
我和他站立的这几块瓷砖霎时成了大堂的焦点舞台,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过来——当然,也包括梅紫芸的。
可是小男人既提捡破烂的,又提房间,主题模糊,令那些旁观者都皱起了眉头。”够了死小孩!“一个熟悉的吼声突然从电梯房间砸过来,”你TM别自作多情了!你女乃女乃我已经知会过她,我不会把一个从小学时期就盯上的女人让给她孙子的!305号房间救她的人是我,就算她瞅过你,也只是不经意的一瞥,你TM居然能联想到‘勾引’去,你直接去当编剧得了!“
东方天煞的话像无数鹅蛋大的冰雹毫不留情地砸到尹潜同样高大强壮的身体上,可惜他这回遇到一个相似的对手了,后者同样恼火地回吼了他,而我,自然在一旁看着好戏,准备伺机逃走。
在逃跑之前,我看了梅紫芸一眼,虽然她看我的眼神里仍有误会,我还是在心里暗暗下了个决定:等南宫成武回国,我就跟他结婚。
等到梅紫芸收到我和南宫的喜帖,她自然会跟我做回朋友。
然而,老天又一次捉弄了我——就在我迈出半步,抬脚的鞋子还停留在离地面不到20公分的位置时,身边那位正在和东方天煞激烈舌战的小男人突然抓起我的手往大厦外面拽。
我不明就里地跟着跑,只听到东方天煞在里面嚷嚷道:”站住!你们这班废物!我请你们来站着看戏的吗?有人在公司里大吼大叫,你们竟袖手旁观!你们都不想混了是吧?“
正奇怪他为什么光顾着骂员工却没有对我们”赶尽杀绝“时,眼角的余光瞄见他外套的一角似乎夹在电梯门里头。
我忍不住窃笑,却不得不加快脚步跟上尹潜的步伐,直到我们跳上一辆通往郊区的公交车,才狠狠地松了口气。
公交车不久就颠簸到郊区了,小男人突然神秘地靠过来,对我耳语道:”我想以普通市民的身份给你个任务,怎么样?“
任务?!
我猛地站起来,跳到隔壁的隔壁的隔壁那个座位,脑中尽是和石膏脸在树之迷宫的经历,他也曾一本正经地宣称那个任务对他的生命和人生有多么重要,结果却是不可原谅的骗局!
哼!这小男人是他的同门师弟,肯定也正经不到哪里去!”不要!不管你以什么身份给什么任务都不要!“我果断拒绝道。”我会把老头子硬塞给我的40%的股份给你,而且还有美味的原生态食物,保证让你回味幸福的童年!真的不要吗?“小男人勾起邪恶的微笑,一边说着令人欲罢不能的条件。
原本拒绝的决心已经上升到99。99%了,被他一蛊惑,这个比例立马发生严重收缩了!”说来听听。“最终我还是没骨气地改变了主意,心里说服自己:听完再考虑,听听又不会少块肉。
说句实诚的话,若不是冲着小男人口中的原生态美食,对于他所谓的任务,我连一根头发都不会考虑。
公交车刚减速停下来,小男人随意地瞟了一眼窗外的荒地,就拉着我要下车。”这里?“我惊缩回手,扫了一眼车窗外那片望不到头的平原,忙退回座位上。”快点!难道你以为在市区的高级餐厅能吃得到原生态食物吗?“小男人催促道,高大的身体又跨上来,长臂捞住我的手就往车外面拉。”不要在这里吧!换一个地方好不好?“我一手抓住车门旁边的铁扶手,和他做着拉力战。
这时,公交车司机终于不耐烦地出声了:”车门即将关闭,到站的乘客请赶紧下车。“”女人!别磨磨蹭蹭的!再不走我就把你扛下去!“说着,尹潜弯下壮实的身子,伸手要抱我,吓得我即刻从座位上蹦起来,嗖一声飞奔下车。
公交车司机好像跟尹潜约好了似的,我的脚刚着地,车子就飞一般地开走了,连车门都还没合紧。
车子一走,方圆百米之内就剩两个人了,而且这两个人还是一男一女,更悲哀的是那一男是个刚过了青少年时期的热血男人,而这一女,很遗憾是我!
如果、万一尹潜兽性大发,那简直就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热吗?你都流汗了。“小男人忽然意外体贴地询问我,甚至想抬手以手背擦拭我的额头。
在他的手碰触到我之前,我条件反射地后退一大步,又连续跳了几下,直接蹦出他的十米之外。”不是说要吃原生态食物吗?你说的任务又是什么?“我机械地转移话题,一边警戒地瞅着他脚下的动作,随时伺机保持距离。”这个任务需要身体付出代价!“小男人仍站在安全距离之外,却似笑非笑地说着极具威胁和恐吓的言语。”我是不会出卖**的!就算为了钱和食物,我也不会出卖自己的灵魂!“我果断拒绝道,双手抱住自己摆出防卫的姿态。
小男人忽然发出孩童般天真无害的笑声,竟不顾我对他的横眉冷瞪,径自走到地头上,弯下腰,像是事先预备好似的,直接从几簇绿叶底下取出两把小铁铲。”笨蛋,你以为不自己动手,地里那些番薯会主动从土里钻出来、自己跳到火坑里烤熟了、再自己月兑掉一层皮跳到你嘴里吗?“小男人又笑着把其中一把小铁铲递给我。
老实说,这个小男人精致的五官笑起来确实有那么几分迷人勾魂,但自认识以来,他今天显然笑得太多了,不会是要发生什么歹事了吧?
我忐忑地瞅着硬塞到手里的铁铲,这会儿才把注意力转移到刚刚进入视线的绿叶——不止一簇,而是一片,一大片!
这显然不是荒地,而是一大片番薯地!那一簇簇绿叶底下必定有数不尽的鲜美可口的番薯!
真的是原生态的健康食品啊!小男人果然没骗我,不过——”这片番薯地是你的?“我怀疑地问道。”不是。“尹潜倒是回答得干脆,却又吐出与他王子般气质的俊脸不相符的话来:”所以你的任务就是和我一起偷番薯。“”偷?“我震惊地叫起来,心里竟莫名地有些兴奋,这种小时候偶尔为之的作案方式竟激起我血液里某些恶作剧的细胞蠢蠢欲动!”偷几个够吃就好了,怎么样?你做还是不做啊?“尹潜问着,已经蹲下去着手挖土了。
正犹豫着,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我祈祷着是南宫打来的,掏出来却失望地看到石膏脸的名字,刚欲按下接听键,手机又不翼而飞。
小男人嗖的一声从地上蹦起来,霸道地夺走我的手机,直接把后盖抠下来拆出电池,只还我一个没装电池的手机,还理直气壮地说道:”今天谁的电话也不许接,手机先放在我这儿!“”你怎么可以这样?万一南宫成武从国外打电话来怎么办?虽然到美国至少要12个小时,也许他还没到机场就改变主意想让我一起去呢?“我一厢情愿地幻想着,却忘了考虑身边这个爱吃醋的小男人!
如果能早一步预料到他的危险异变,我就不会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了,但已经来不及了,那张稚气的怒脸早已欺到我跟前,以风卷残云之势将我两片唇狠狠压住!
这个该死的饥渴小男人果然改不了变态的本质!他表现出来的无害和天真都是进一步偷袭我的幌子!
我张口准备咬破他猥琐龌龊的嘴巴,结果却咬了个空,被他先一步退开了。”女人!不准在我面前想别的男人!“尹潜怒声叫道。
我也不甘示弱,厉声回吼他:”小男人!不准再动我的唇!“”你……“尹潜恶狠狠地瞪着我,怒气突然急转直下,撅着嘴像个被惹毛的小孩子嚷嚷道:”你来这荒郊野外到底是为了接电话还是为了吃烤番薯嘛!“
模不清他的态度为何突然转变得如此这般诡异,我扯着嘴唇机械地回道:”烤、烤番薯。“”那还磨磨蹭蹭做什么?快过来挖啊!再过几个小时太阳晒到头顶就热了!“尹潜高大的身子蹲回地上,嘴里嘟哝着:”女人真麻烦!“
哼!明明抢了我的手机电池还好意思这么蛮横无理!他难道不晓得东方天煞一定有办法追踪到他的号码吗?
正思考着,尹潜的手机响了,只见他瞟了一眼屏显,便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手机电池抠出来,像个循规蹈矩的丈夫,主动把电池塞到我的口袋里。”为什么不接电话呢?“我疑问道,心里琢磨着究竟是什么人来电话令他厌恶到直接抠电池。”公平起见,我今天也不接任何电话。“说完,这个小男人冲我露出王子般优雅亲切的微笑,又蹲回地上挖番薯。
虽然对他莫名友善的微笑心怀不安,但原生太美食当前,我还是决定先挖番薯烤几个吃了再说。
两个人三两下就从土里挖出健康绿色的食材,从地头上捡砖头为烧烤工作做准备时,我突然想到他提起的那位拾荒的女乃女乃——恶魔工作室的第二位客户。”你女乃女乃年纪那么大了,你为什么还让她去捡饮料罐呢?那次为了讨回一些饮料罐的钱,她差点受伤呢!“我发出郁闷的疑问。
不料这个小男人表现出更加郁闷的语气:”我每个月给她的生活费不少,她却宁愿去捡那些东西,我有什么办法呢?除非用绳子把她绑在家里。“”哦——“忽觉老女乃女乃的人格无比高尚,我忍不住赞叹道:”原来是不甘在家里吃软饭、想凭自己的力量养活自己的坚强老人家啊!“”哼!她还不是被你怂恿的?你要为她给我带来的烦恼负责任!“尹潜一边把番薯整个儿整个儿地放到砖头和铁丝搭好的架子上,一边斜睨着我,语气里似乎夹带着某种抱怨,眼神却又似乎隐含着笑意,总之,来到番薯地的他似乎变得不太像他本人了,好像被什么东西附了身似的。
然而,蹲在地里的小道间烤着偷挖来的番薯倒是近二十年来第一次做的事,上一次做这样的事似乎是未上学之前抓了几个打架输给我的小男孩替我偷番薯,现在又重新体会到那种充满惊险和意外收获的刺激。”你不担心吃到一半突然窜出一条大狗来咬你吗?“我一边啃着美味的原生态食物,一边睨着同样大快朵颐的美男。”不会。“尹潜把握十足地回道,又狡黠地抬眼瞟了我一下:”因为这是老头子的地,狗是不会咬自家的主人。“”呃?偷自己家的番薯?你……“”以后只要你高兴,随时可以和我来这里挖番薯烤着吃,就当是对他这么多年没有认我的小小惩罚。“小男人撅着嘴抱怨道,脸上写满对家长偏袒了其他孩子的不满。
看着他滑稽的表情以及他盘腿坐在地上的随意姿势,我忍不住喷出嘴里还没咽下的番薯碎末哈哈大笑。
这个小男人果然是跟东方天煞同门的师弟,他们一样的小肚鸡肠、斤斤计较,为报复别人的过失不择各种滑稽的手段!”女人!不许笑!“他突然板起脸,一手捏扁手中的番薯直接甩在地上,高大的身体直接向我扑过来。
我当然不像他那样糟蹋原生态食物,多抓了一个烤熟的番薯就逃,一直逃到地里唯一的一棵大树后面,我终于体力不支,扶着粗壮的树干大口喘气。
尹潜这个时候也有些微喘,却没有紧追过来,而是站在大树的另一边叫道:”梅馥爱,你站在那儿别动,我有东西要给你。“”什么东西啊?好吃的吗?“我微微扭头看他,他却羞赧地叫道:”不许回头!你要是再回头看,我就要惩罚你!“”好啦好啦,有什么好东西快点拿出来!“我守信地背对着他,一边扯弄着周围地上的野草。
忽然一阵局部的风在我跟前刷过,眼前顿时出现四个黑西装的男人,我禁不住一阵心惊,随即想到这可能是尹潜设的圈套,便笑着说道:”喂,小男人,这该不会就是你所谓的东西吧?“
刚说完这句话,四个男人突然在我面前排成一条直线,从我的角度看过去甚至只看得到第一个男人,而后面几个都被第一个的身体挡住了。
尹潜在大树后面不耐烦地回道:”啰嗦女人,叫你别回头!耐心等着!“
噢迈嘎!难道这四个男人跟他没有关系?那他们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因为我偷吃了2。5个番薯?还是因为我刚才扯断了一些野草?
不给我再次开口的机会,第一个男人敏捷地扑过来,将一条手帕按住我的口鼻,一股刺激性的气味瞬间侵入鼻腔,在我的视线模糊之前,我看到他们用一个黑布袋套住了我的头,同时四肢也感觉到一圈圈麻绳的束缚。
话说高枕不能无忧,刚回味了美好的童年时光就遭遇如此这般凶险的事故。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恢复意识,脑袋上的黑布袋已经被取走了,但视线里全是黑色,分不清是黑夜还是白天。
身体刚动了一下,手腕和脚踝处传来的扯痛即刻提醒我麻绳还绑在身上!
四周围过分安静,令人心里发憷,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忽然在黑暗里亮起无数刺眼的灯,灯下亮出无数尖刀,尖刀后面是一群青面獠牙的小混混……
想着想着,我禁不住打了个寒战,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动作,生怕惊扰了暗处危险未知的生物。
然而,在黑暗里度过的每一秒都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不知不觉就过了好多个世纪,小混混肯定不会有这么好的耐性在暗处呆那么久,于是我用手肘撑坐起来,虽然身体因长时间蜷缩有些酸疼,但我还是轻易将绑在一起的双手由背后往头顶一甩,随着双肩的骨头发出脆响,捆着麻绳的双手也扭到我眼皮底下。
咬开手腕的麻绳,再解开脚踝的束缚自然不在话下,但黑暗里长时间没有动静实在令人匪夷所思,这班坏人抓了我多少也来恐吓我一声意思意思吧?居然连面都不露一下就把我丢在这里,实在太不符合绑架人的行为了!
心里抱怨着,我轻手轻脚地在黑暗中模索,转了一圈才发现这是一间方形的空屋子,空气里多是灰尘的味道,好像一个废弃的空仓库,更遗憾的是,完全模不到出口所在的位置!
这班绑架的人看来不是想威胁撕票,而是打算把我活活饿死在这间没有出口的小黑屋啊!枉我梅馥爱过去26年好事做尽,行善积德,却落得如此这般窘迫的境地,真是天意弄人啊!
我狠拍大腿叫惨,不料手指敲到某个方形硬物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是手机!
可惜是个没有电池的手机……
对了!还有尹潜的电池!当时他把自己的电池抠下来放在我另一边的口袋里,只是不知道他的电池和我的手机合不合适。
我急忙模出电池往手机里按,结果竟奇异地吻合,没想到这个小男人不仅和我用同一种香味的洗衣液,还用同一型号的手机!
真是天助我也!”先打南宫的电话!“我高兴地自言自语,又忽然想起他陪他的妈妈去美国治病,我那两位家长和老帅哥也跟去送行,眼下可以依赖的人都不身边,这岂不是教我无路可走?
正呆望着发亮的手机屏幕,正前方的黑暗处突然传来一声震耳的巨响,一大片方形物体飞开来,刺眼的光线瞬间照亮整个黑暗的空间。”啊——“一个女子的尖叫声从外面传来,随着一阵黑影甩进来,地上掀起了一层灰,一个娇小的女人倒伏在地上痛吟。
我定睛一看,竟是梅紫芸!更令我震惊的是,把她摔进来的人竟是石膏脸!”石膏脸你干什么?为什么对紫芸……“我冲上去正要指责他,却被他长臂一捞,单手压入他怀里。”小爱,告诉我,你哪里受伤了!“石膏脸一手托起我的后腰,让我更加贴近他。”我没事,没受伤,你放开我呀!你干嘛对紫芸那么粗鲁?“我推拒着他质问道。
石膏脸却毫不松手,扭头冲地上的娇小女人吼道:”梅紫芸!你自己说你做了什么勾当!“
什、什么意思?难道、莫非我身陷小黑屋的事跟梅紫芸有关系?”不可能!“我及时否认掉脑中闪过的猜测,望向地上的女人,她却含恨地回瞪我,咬牙不语。”说!有胆做没脸说了是吗?“石膏脸又冲她吼道,吼得梅紫芸惊吓不安,肩膀微抖。
这时,外面又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说什么说?说她用低下的手段把我的女人关起来,让我找了两天两夜差点把P市挖地三尺吗?“
话刚说完,尹潜高大的身影也窜入眼帘,我疑惑地望向梅紫芸,她倒在地上的样子虽然惹人心怜,她的眼神却仿似对我怀有深仇大恨!
梅紫芸一定仍坚信我和东方天煞有关系,才妒忌生恨,没想到爱情竟让一个善良的女人变成这样!真是万恨的爱情啊!”我跟东方天煞没有关系!真的!紫芸,我只喜欢南宫,等他回来,我们就马上结婚!你要相信我!“说着,我狠狠咬了东方天煞的肩膀一口,趁他吃痛松手,我赶紧退开,拍着身上贴过他的部位,以示划清界线。”小爱,你……“东方天煞投来受伤的眼神,艺术品般的脸上仿佛就要滴下泪来,他的眉头一蹙紧,我的心仿佛也跟着拧紧。
这时,另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如天籁之音传入耳中:”小爱爱说要和我结婚,你们听到没有?都死了心吧!“
呀!是南宫!那位英俊潇洒、玉树林风、出类拔萃、98。22%可能成为我未来另一半的男人来了!
眼角的余光里出现那个一百八十公分的健硕身形,鼻腔里又隐隐嗅见那股淡淡的酒精味,我立马断定来者就是南宫成武,旋身扑进他怀里。
东方天煞即刻在后面喊道:”小爱!不要做傻事踩我的底线!“
小男人也生气地叫起来:”梅馥爱!难道你的嘴唇不疼了吗?“
呃……这两个男人一个威胁说底线,一个恐吓提嘴唇,简直就是拿着两把尖刀架在我脖子上!
在这性命攸关的时刻,南宫成武果断抱我离开现场,直接奔离那个废弃的仓库。
原来那间仓库就在番薯地附近的荒地,经过那片番薯地时我还留恋烤番薯的味道,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抱着我的心脏科医生却急不可待地追问我:”小爱爱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要和我结婚吗?现在、立刻、马上就去结婚吗?“”是真的……“我心不在焉地回道,心思全落在那片番薯地里。”那我们现在就走吧!“南宫成武激动地叫着,抱着我的双臂又缩紧一圈,转眼就瞅见他的黑色摩托车停在地头边上。
眼见番薯地越来越远,我的思绪也从食物的深塘里拔出来,脑袋一清醒,立马发现南宫成武走的路线不像去市区的某个跟结婚有关的单位,而是往另一个方向的郊区。”这、这是去哪里?“我在后座扯了扯他的衣服问道,心里严重怀疑他被”结婚“二字迷失了方向感。”小爱爱,你看你两天没吃没喝了,小肚肚都饿坏了!咱们先回家洗个澡,填饱了肚子再去结婚吧。“南宫成武扭头亲昵地说道,一手搭住我环在他腰上的手紧紧握住。”嗯!这主意不错!“一提到食物,我顿时感到月复中已经两天没有装食物,肠子都缩成皮条了。
回到南宫家的别墅区,我仿佛又回到自己家里,洗澡的空当优秀的心脏科医生已经做了满满一桌的菜肴,这对于一个48小时呆在小黑屋里没有进食的有血有肉的生物来说,简直就是瘾君子见到了毒品一样!”就算这里面下了毒药我也要全部吃光!“我兴奋地叫着拾起筷子,顾不得琢磨南宫成武脸上闪过的愕然,直接扑向每一个盘子。
然而越吃越发觉得身体发热,忍不住月兑掉小马甲仍觉得不够清爽,我刚掀起打底衫的衣角,另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就跳到桌前,一手抽掉我手中的筷子,冲南宫成武喝斥道:”儿子!不要干傻事!“
是老帅哥?为什么他的声音变得这么混沌?还是我的耳朵出问题了?
我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他,视线却忽然模糊起来,只见模糊的老俊脸张合着薄唇说道:”小美人,不要再月兑了!不要再吃了!“
正当我困惑不已想站起来向老帅哥问个究竟时,南宫成武突然把我燥热虚软的身子从餐椅上扯起来,一把拉向卧室的方向。”儿子站住!放了小美人!这样做你会后悔的!“老帅哥在后面嚷着追上来,南宫成武甩手一推就将他爸爸推回厅里去。”哎呀老爸,这件事你不要管!“他急促地叫嚷着,揽着我无力的身子钻进卧室,”呯“一声就把门关上锁紧了。”喂,臭医生,你究竟……在菜里放了什么?“我大喘着气,身体忽被抛到软床上,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小爱爱,对不起,我会尽量温柔点的,我不会伤害你,只会让你快乐,让你得到人间最快活的享受……“南宫成武温柔地诱导着,步步逼压过来,他的表情虽然有些模糊,但他的语调足以让任何一个有血有肉有着原始**的女性感受到他的邪念!
怎么回事?难道这个色医生出了趟国就被国外开放的婬风荡俗感染了吗?”等……等!我还没准备好……“我粗喘着气劝说道,身体却产生莫名的反应,恨不得有一具强壮的身躯压住自己,狠狠地摩擦!
呸呸呸!摩擦个皮蛋!现在不是想这些画面的时候,必须先把这个臭医生轰出去,否则不等他扑过来,我就已经抵抗不了体内沸腾的血液对他用强了!”小爱爱,我已经等不及了,不能再等了!“南宫成武蹙着剑眉飞身扑上床,他的上衣不知何时已被扯开前襟,露出令人血温飙升的诱人胸肌!
趁理智还有一丝,我抓了个枕头翻身滚到床下,尽管体内的燥热令我视线模糊,我还是凭着仅剩的直觉爬向卧室那扇白色的房门。”小爱爱,不要逃,我会对你负责的……“色医生的话仍在耳边萦绕,随着理智削弱,我对他的恐惧也跟着减少,甚至想爬回床上跟他紧紧相拥。
南宫成武从床上飞身扑下来,健硕的身体紧紧贴住我的后背,几乎要把我的身体压进地板里去,就在事情差点不能挽回的时刻,白色的房门突然应声倒下了。”变态医生!你好大的狗胆!竟敢对梅馥爱做这种事!“一个稚女敕的声音传入耳膜,同时,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两个高大的男人。
我已经看不清来者的面容了,只听到另一个熟悉的雷声吼起来:”变态色医生!你TM真是活腻了!“
背后的男人并没有因为门口两个男人的出现而从我身上退开,而是意外地向他们恳求道:”请你们不要阻止我,我等了十年,已经等不及了!求你们让我跟小爱爱结合吧!“”等不及就用这种方式?你给梅馥爱吃那种药是想让我们三个一起上吗?“门口的声音越来越近,我已经分不清是谁的声音,但从称呼上听来应该是尹潜。
不过这个小男人在这种危急的时候究竟说了什么啊?他居然联想到那种不堪的画面!真是变态得无可救药啊!
我无奈地扒在地上,忽觉身体上的压力顿时减轻了,腰部突然多出一只手臂,一阵收紧,身体就被提了起来。
虽然单看着大步行走的长腿不知道抱我的人是谁,但鼻腔里淡淡的香水味告诉我:这个男人是东方天煞。
可是——等等!他带我到什么地方来了?这个空间似乎有点窄,而且他为什么关上门?为什么卷起我的衣角?
石膏脸想做什么?他不会想在这个狭窄的空间直接对我那个啥吧?”石膏……脸!不要……“我无力地挤出几个字,双手却仿佛被魔力附身似的,紧紧抱住眼前这具男性身躯。
我的身体仿佛有100度,一碰到这具37度体温的异性身体,就好像南北磁极相接,紧紧地贴在一起,我甚至不由自主地扭动身子与他的身体磨蹭,渴望产生更多热欲。”小爱!冷静点!你再乱动我也冷静不下去了!“耳边的吼声对我丝毫不起作用,若换作平时,我可能会下意识地捂住耳朵,但眼下理智已经被人类最原始的**吞灭了!
脑袋和身体正烧得火热,头顶上突然有无数冰凉的液体倾泻而下,紧接着肩上、后背也被冷冷的液体淋着,冷液所到之处身体里正在燃烧的火焰仿佛被浇弱了,理智似乎也回来了一些,只是身体的燥热仍在体内作怪,控制着我的四肢。”小爱!你听得到我说话吗?“石膏脸轻晃着我,焦急地询问道。”嗯……你不要碰我!“我急促地呼吸着,原本恢复的一丝理智又被肩膀这双大手抹灭,心里想着挥掉他的手,身体却受不住控制倾向他的身体。
东方天煞猛得将我按向他的胸膛,沙哑地叫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叫我不要碰你?难道你就心甘情愿让色医生碰吗?“”不是!你……别、碰我!“我再次发出无力的警告,理智已经被这具活生生的男性躯体摩擦殆尽,体内的魔鬼已经完全支配了我的身体,尽管口中叫着”别碰我“,四肢却已紧紧攀住东方天煞壮硕的身体。”小爱!你疯了吗?快放开我!“东方天煞惊慌地叫起来,试图推开我,奇怪的是我这个时候虽然神智不太清醒,却力大如牛,东方天煞根本挣不开我,只好扯着嗓门叫嚷道:”再不松手我就和你做肺活量测试了!“”我做、我要做!你和我做吧!“我贪婪地抱住他,意识里只剩下一个渴望,恨不得将自己的身体磨进他的身体里去。”笨女人!我真是被你整疯了!“东方天煞大嚷一声,随即一阵冰凉的液体倾洒到我脸上和胸口,双脚忽然离地,身体被两只手臂打横抱起,腾空了一秒钟又忽地下沉,我张口欲呼吸却吞进一大口水。
清水呛进鼻腔,我顿觉清醒了不少。
不料,上身刚挣出水面又被按回浴缸的水里,我本能地叫起来:”臭石膏脸!你想淹死我啊?“”你清醒了吗?身体还热吗?还想要我吗?“东方天煞把我的身体往上提,焦急地询问道,声音虽然柔,内容却极度龌龊。”你这个饥渴的变态!我要找南……“话到嘴边,我顿觉语失,令我变得如此这般狼狈的人不就是南宫成武吗?”找变态色医生是吗?那我们就去找他,让他好好解释今天这种下流的行为!“柔声说完,东方天煞就把我从浴缸里拉上来,抓来一条浴巾紧紧包住我的上身。
走出浴室,赫然发现南宫成武仍躺在卧室的地板上,嘴角似乎还有血迹,俊脸上更多了几块乌青。
再往卧室其他位置一扫,除了尹潜和老帅哥之外,竟还有另外一男一女,我定睛一看,那不是几天前对我完全忽略不计的父母吗?”刚好大家都在。“东方天煞在我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又转头对地上的男人发出雷吼:”变态色医生!你说!为什么给她吃那种下流的药?“”什么下流的药?女儿,你和成武是怎么回事啊?“爸爸出声问道。
这种事怎么好意思教人开口呢?我羞恼地垂下眼,下意识地藏到旁边这根擎天柱的身后。
南宫成武薄唇半启,支吾半天却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垂下长睫,合上薄唇,低头不语。
对于南宫成武如此这般不智的行为,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曾经和他约定只要找到我爸爸就马上结婚,他却急不可待地想与我发生关系,难道这次美国之行令他受了严重刺激?”那种事都是你情我愿的,色小孩,你怎么这么猴急呢?结婚以后不是迟早要和我女儿那个那个的嘛?“妈妈倚在爸爸怀里,对南宫成武指手划脚的教训却令我禁不住脸红耳赤。
这个妈怎么变得跟势利眼一样口无遮拦呢?如果是10年前,她肯定会第一个抱住我,用尽全世界的安慰专用词来安抚我受伤的心,可惜今非昔比,她从今往后眼里只剩下我爸爸一个人了,其他人在她眼里都形同陌路。
哀怨的目光瞟向南宫锦文,原以为他会说出他儿子对我下药的目的,却听他自叹道:”都怪我教子无方,姑息他放纵自己的**,差点就害小美人受到伤害,真是对不起你们二位了,如果有什么要责怪的,就怪我好了。“”不!“南宫成武从地上爬起来,愧疚地说道:”是我的错,跟我老爸没有关系,是我……是我急着想跟小爱爱造人,我担心她第一次承受不了,又希望一次就中,才稍微在她的菜里放了那个……“”禽兽!“东方天煞和尹潜同时叫起来。
如果你想要两倍或者三倍,我也会给你,只要你承受得了……
忽然想起石膏脸说过的话,我恨不得直接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不动声色地挪动脚步想从房门逃出去,不料却被敏感的心脏科医生发现,他一个箭步冲过来想拉住我,这时石膏脸和小男人都用壮硕的身体挡到我跟前,阻止他进一步接近我。”休想再碰我的女人!“这两个身高相近的同门师兄弟不约而同的叫起来,又气鼓鼓地哼一声怒瞪对方。”小爱爱……“南宫成武忧伤地唤着我,惭愧地说道:”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你,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我妈妈已经等不了了……“
爸爸曾说过南宫的妈妈十年前就有心脏病,前几天我见过她之后,她的病情又加重了,难道她已经等不及想看到自己的儿子结婚生子了吗?”我答应过要和你在一起的,结婚生子也是以后必然的事,你干嘛让我吃那种药嘛?“我望着他内疚的样子,忍不住皱起眉头。
如此这般优秀英俊的心脏科医生,单是看到他拧在一处的眉头,只要是个有血有肉的人都不忍心埋怨他。”因为妈妈的血型跟你一样,都是罕见的AB型阴性,她的心脏也许……“南宫成武刚说到一半,我脑中即刻反射出一个危险的信息,月兑口打断道:”所以你一开始就是冲着我的心脏来的?你想挖我的心给她?“
南宫成武慌忙解释道:”不是,我只是想和你生个孩子,然后……“”难道你想要一个初生婴儿的心脏!?你居然为了一条生命想弄死另一条生命!“我震惊地瞪着他一脸被我揭穿的恐惧,心底突然对他涌出无限的畏惧。
过去相处10年,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个98.22%可能成为我未来另一半的男人是本着这样的目的跟我交往的,过去他那么支持我、保护我,原来都是出于这个目的!”不是不是不是!我是为了脐带血!小爱爱你知道脐带血里面含有可以重建人体造血和免疫系统的造血干细胞,我是A型阴性,你是AB型阴性,我们的孩子有三分之一的机率是AB型阴性,这样一来脐带血也是AB型阴性,就可以救回我妈妈了!“
可是,梅紫芸和我是同一血型,他为什么偏偏盯上我呢?
脑中猛然闪现他在梅氏会所和我爸爸在VIP房里密谈的事,原来他也盯上了同样血型的梅紫芸,因为东方天煞的出现令他对我没有把握,他才转移目标……
原来只要是AB型阴性的女人都可以,我只是众多白老鼠中的一只!”所以……小学一年级你就看中我的血型了,对吗?“问出这句话,我心如刀割。”对不起……“南宫成武默认地低下头,从嘴角挤出这三个字,无力而苍白。
我艰难地咽下苦水,不死心地追问道:”对我的关心、对我的体贴、对我说的那些甜言蜜语,都只是因为我的血型、因为那三分之一的概率么?“”不是的!刚开始我……“心脏科医生激动地否认道,但提及最初的目的,他还是羞愧地垂下长睫。”如果我不是AB型阴性,你也会看上其他这个血型的女生,是吗?只要是这个血型的女人,无论她外表身世背景如何,你也会对她好、跟她约定结婚,是吗?“每说一个字仿佛从我的心脏挖走一块肉,当最后一小块心脏被挖走时,只剩下一滩血。”小爱爱,不要讨厌我!不要这样看我!我也想过和别的AB型阴性的女人交往,可是这么多年来我心里装的只有你一个,我想拥抱在怀里好好呵护的只有你一个,你不要离我那么远好不好?你过来让我抱抱好不好?不要讨厌我好不好?“南宫成武含泪向我张开双臂,眼神里的哀伤几乎令人心碎。
我咬紧牙关,心里说服自己不要听信他的狡辩,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滑下来,同时,耳膜又被身边的石膏脸吼得一颤一颤的。”可笑!几滴鳄鱼泪就想洗月兑自己的兽行吗?“东方天煞厉声吼道,回身拉住我的手向卧室里所有的人宣布道:”以后小爱跟我一起住,谁也别想……“
他还没说完,尹潜就拉住我另一只手大声喝道:”谁说的?我已经向梅叔叔和方阿姨请示过了,他们完全同意我和梅馥爱交往、同居、接吻、做那个啥,总之任何时候我们随时想结婚都没有问题!“”我们的女儿当然应该和我们一起住!你们这两个死小孩,想玷污我女儿的名声呀?“妈妈从爸爸怀里跳出来,强大的气场即刻震住抓着我双手的两个男人,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感觉到他们五指松了0。01秒,但马上又被他们捏紧手腕。
怎么回事?本来身心遭受残酷重创的我,本该得到同情和保护的我,怎么又变成准受害者了?
南宫家的别墅我肯定是不能继续住下去了,我爸爸家又住着梅紫芸,不管怎样,我也算间接夺走她心爱的男人,我哪有脸和她共处一个屋檐下呢?
最后现场的选择只剩下石膏脸和小男人,而且他们捏在我手腕上的爪子都像钢铸的铁手,就差扎进我手骨里和我骨肉相连了!
难道我梅馥爱今日又得被迫选择跟一个男人同居么?
看看他们瞅着我的那种眼神,哪里像人看人的眼神啊?简直就是野兽盯着猎物的眼神!好像我不选择他们中的谁,就会被谁当场生吞了似的!
苍天啊,为何这般虐我呢?
自创办恶魔工作室以来,我虽然没有真正做成什么好事,但我毕竟是本着一颗慈悲仁德的心去帮人的啊!现在竟连个安心落脚之地都没有吗?”小爱,我说过不会再放手的!“东方天煞紧了紧我的手腕,高高在上的俯视着我,语气温柔而坚定。”梅馥爱,你应该知道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尹潜也握紧我的手腕,霸道的眼神就像每一次用强夺走的我吻一样,令人无力抵抗。
我试探着想抽回双手,手腕立马就感受到铁箍般的疼痛!”如果我拒绝跟你们俩住在一起,你们……你们是不是要当场拧断我的手?“我拧眉怒扫这两个身形高大壮硕的男人,如果他们真要对我怎么样,我也只有受死的份了。
谁知这两个疑是同门师兄弟的男人又异口同声地喊道:”不会!我会拧断他的手!“
噢迈嘎!难道要把我劈成两半分别跟他们走才能避免P市多出两个断臂男人的悲剧吗?”女儿,你还在犹豫什么呢?他们要互相厮杀就让他们厮杀去好了,跟爸爸回家吧!“爸爸向我亲切地招手,微笑得令人心窝暖暖,他在我眼里永远像一个九十年代的明星。”可是,梅紫芸现在一定还在恨我……“我说出自己的顾虑。”傻女儿,她虽然是我领养的女孩,但我一直视她为亲生女儿,她就像你的亲妹妹一样,妹妹怎么会恨姐姐呢?我们来这儿之前已经给她开导半天了,她早就明白爱情是不能勉强的,又怎么会因为那个东方小子恨你呢?“爸爸说到最后,眼神不爽地瞟了东方天煞一眼。
我大感欣喜,刚想月兑口说出和父母住在一起的意愿,却见东方天煞扭头温柔地望着我,露出令人心惊胆战的石膏式微笑:”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要把你带走!
“东方小子!你别太猖狂!她是我的女儿!给我放手!”爸爸猛然冲上来,冲着东方天煞的手臂张口就咬,石膏脸一阵红一阵白,浓眉扭曲,鼻孔大张,就是不敢对我爸爸动手,最后终于受不住牙齿的攻击松开我的手。
爸爸又转头盯住尹潜的手臂,后者自知不能还手,只好识相地松手,避免了皮肉之苦。
“爸爸,谢谢你帮我。”我凑到爸爸耳边低声说道:“我还是决定住回穷人小区的地下室,我觉得还是那里比较适合我。”
“女儿你……”爸爸苦着一张老脸,哀怨地看了我几秒,最后无奈地答应道:“好吧,如果哪一天你想搬来跟爸爸和妈妈一起住,随时都可以。”
打包行李走出南宫别墅时,南宫成武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用他极其低微的声音叫唤着我的名字。
我没有回头,也不敢放慢脚步,最后在利牙爸爸和强悍妈妈的护送下安全离开了。
这几天发生了那么多事,势利眼还不知道我和爸爸相认,还有妈妈回来和爸爸合好的事,如果我告诉她这两个好消息,她一高兴就减免我一两个月的房租也说不定!
怀抱着满心欢喜,我坐公交车回到穷人小区,一路上兴奋地对每一个上车的乘客微笑,差点还被他们误以为我是公交车的形象大使。
谁知——
“什么?你这死丫头又要搬回来住?那么多个男人争着养你,你居然还要搬回来烦我?不好好地一家团聚,你居然要一个人搬回来住?认了那个富到流油的死老爸,你还有脸来吭我一两个月的房租?”势利眼一边大声唾骂,一边摘下人字拖,好像随时要拿它当武器似的,凶神恶煞地冲我喷口水,那气势实在堪称泼妇中的战斗机啊!
被她一吼,原本那些充足的降租理由都变成无数支回头的箭,残酷地射穿我的胸口。
“不要这么说嘛……”我弱弱地说服道:“其实这么多年来,你对我那么照顾,虽然我嘴上没有真正喊过你一声妈,其实心里一直都把你当作亲妈呢!这个房租就……”
不料我的动之以情却起了反效果,势利眼双手折弄着手里的人字拖,好像把它当成我似的,使劲地蹂躏。
她怒瞪厉眼大骂道:“你这死丫头是在嘲笑我这么大年纪连个女儿都没有吗?要不是当年你那个死老爸抛弃你妈,害得我不相信爱情,我现在早就儿女成群了!这都怪你爸!”
啊?原来她单身多年竟是这个原因?!可是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等我辩解,势利眼又理直气壮地说道:“父债女还!你要是想住在穷人小区,房租涨一倍!”
“啊?怎么可以这样?我爸爸当年也是因为误会才跟我妈妈分开的,又不是故意抛弃她的,而且现在都21世纪好多年了,哪还有什么父债女还的道理啊?”我哭丧着脸嚷嚷道。
“爱住不住!我无儿无女,不多收点房租,将来谁来给我养老啊!”势利眼毫无怜悯之心,“啪”一声把人字拖丢在地上,细脚一穿,啪啪啪地走回她的房间。
“我住、我住嘛!”我大声唤回她,心里却在为涨的那一倍房租而滴血。
没办法,除了这里,全P市估计没有其他安全的庇护之地了。只有在穷人小区,只有势利眼在的地方,我才可能尽量避免异性带来的麻烦,特别是那三个男人!
然而,美好而平静的日子总是像半夜的昙花,不,昙花半夜还能开三四个小时,这日子就像暗夜的天空偶然出现的那颗形似扫把的天体——转瞬即逝!
某一天,当我处理完一个恶魔工作室的任务回家时,势利眼丢了一个粉色的信封给我,神色相当诡异!
我急忙拆信,不料这个可爱的信封里却藏了一张比刀子尖利、比砒霜剧毒的卡片——是小学母校的校庆邀请函,邀请的对象包括我前后五届的学生!
不知哪个恶作剧的坏人特别在聚会的贴子上用醒目的红笔写了一行大字:如果梅馥爱同学没有如期参加,届时聚会地点将改为穷人小区!
啊?这样一来,全校的同学将全部拥至穷人小区,各种混乱将不可避免!结果,我的房租就不是涨一倍那么有爱了!
那天早晨,我起早贪黑,就是为了避免被某些心怀不诡的邪恶分子将我围堵在穷人小区门口。
心里一直琢磨着邀请函上那行手写的红字,那些漂亮的正楷不就是出自东方天煞的手吗?一定是他单独写在我的邀请函上,其他同学那么多张邀请函他不可能每一张都写!他这样做的目的是……
神经中枢刚意识到他可能在母校守株待兔,鞋已经踏入了学校。
抬眼一看,我差点当场大小便失禁!
怎么这么多人?现在才早晨6点钟,太阳公公都还没起床,这班人该不会自昨天半夜就在这里宿营了吧?
我蹑手蹑脚地走进去,本想穿过人群无声地找个安全的角落躲起来,钻到一半时,这班正在激情聊天的同学突然安静下来,气氛像即将发生重大人物死亡般肃杀!
12点钟方向立着一位五官极具3D效果的高原警官,他正扯着两根粗厚的香肠对我笑!
12点半方向稚女敕的实习医生两眼放光瞅着我,咧着一嘴白牙!
1点钟方向南宫成武、2点钟方向尹潜、3点钟疑是过去某个向我表白未遂的男生,4点钟方向的那位身高与我相近,他瘦弱的身形令我记起在某教堂门口准备抢婚的尴尬历史,而他旁边站着的那位身高近两米的显然就是已婚的卢莞南……
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的都是一对对饥渴贪婪的注视!这究竟是谁设下的全面埋伏?为什么埋伏的全是男人?
女人到哪儿去了?小学的母校至少有一半是女生,她们怎么没有出现?
我扫了一圈又一圈,又从人缝里搜寻女性的面孔,结果却遗憾地发现偌大的学校竟只有我一个女人!
噢迈嘎!要发生什么事了吗?
“小爱爱,没想到你这么早就来了。”是南宫成武的声音,他刚刚明明还在五米之外,这会儿已经闪到我背后,嘴角扬起鬼魅般迷人的微笑。
传说相逢一笑泯恩仇,我却酝酿了半天没能扯起嘴角。
过去那几天,我心情一直很沉重,失去了一个十年的朋友,仿佛失去了一只手,恶魔工作室每每碰到和医院有关联的任务,总会勾起我关于他的种种回忆。
我是那么喜欢这个优秀的男人,他却只是看上我的血型!
见我没有说话,南宫成武尴尬地抿了抿嘴,低声说道:“我妈妈在美国去世了。”
“啊?”我惊叫一声,心坎里略过一丝扯痛,忽觉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如果我早一点知道他妈妈的情况,早一点做出决定,也许就有三分之一的机会可以维持她的生命。
“其实我早就知道我妈妈的病注定是这个结果了,只是心里一直在麻醉自己:只要有了脐带血就可以救她……小爱爱,你……”南宫成武激动地抬起双手,想抱住我,却似乎担心我反感而不敢碰触我,双手停留在我肩侧,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还讨厌我吗?”
我拧眉望着他一脸瘦削的憔悴,心里早已不舍记怨他,刚欲摇头,一阵熟悉的洗衣液清香就扑鼻而来,转眼间一堵结实的肉墙就挡在我和南宫成武之间。
“你还奢望梅馥爱不讨厌你?!”尹潜的声音刚传入耳膜,他的双臂就像一副大型的枷锁钳住我的身子,紧到差点令我痛叫出声来,更引来四周里三层外三层的男性的注视。
“放开她!”
“放开梅馥爱!”
“放开……”
人群里终于发出几个正义的声音替我攻击这个霸道的小男人,但是这几声正义的喝斥并没有令我的危险指数降低,相反地,随着这些正义之声越渐清晰,那群雄性动物已经围逼过来了!
“梅馥爱,你听着!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叫我放开你,我也不会放手!你应该知道从你四年级对我做了那种事之后,你就不可能轻易逃出我的手掌心!”小男人厚颜无耻地揽紧我说道。
这个杀千刀的小男人!又翻我旧事,还在众耳之下说出如此这般暧昧不明的词汇!
什么那种事啊?明明是我本着正义的使命感帮助一个正在遭受高年级学生欺凌的小学生,现在却被他这三个龌龊的字词践踏了!
“什么叫那种事?你TM说话给我斟酌清楚了!”东方天煞的声音学校广场上空的广播传来,他像一头发怒的狮子在一个未知的角落冲着麦克风吼道:“她四年级的时候,你TM才上一年级,要不是她拦住几个初中生,你TM门牙能长齐吗?”
“就是!就是!”我连声赞同道。
小男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东方天煞揭了短,似乎也感到无地自容,颜面无存了,尴尬地松开我的身子。
一获得自由,我立马跳出小男人的手臂范围之外,只听到东方天煞又在广播里叫道:“我盯了小爱这么多年,尽管中间10年有奸人把她藏起来,我还是最了解她的男人!也是她最需要的男人!”
这、这是当众表白吗?为什么我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像公主般被托在手心呵护,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像明星般万为众目钦羡的对象,反而更像陷入狼群的小绵羊呢?
东方天煞的话刚说完,周身这群雄性动物又欺近过来,一个个衔着口水,直勾勾地盯着我,人群里有个人痴痴地说道:“我也盯了梅馥爱好多年了,我是她最需要的男人……”
我定睛一瞧,差点被他下眼皮的皱纹夹断视觉神经!
这不是P市中心小学那位热衷于请我喝咖啡的色校长么?他跳槽去当校长之后,竟还好意思回母校参加校庆!还当众对他过去仅有一堂课之缘的学生说出如此这般**果的表白,真是把不正当语文老师的称号诠释得透彻无比啊!
更严重的是,被他的言辞一挑动,现场那些原本蠢蠢欲动的雄性动物这会儿更加肆无忌惮了,一个个都直逼过来,一副副流口水的嘴脸,一对对婬秽的目光……
苍天呐!这岂不是要我梅馥爱今日葬身在母校?
这群饥渴的男人,想必大部分现在还是单身,就让我用恶魔工作室最惯用的手段对付他们好了!
“哇!女人!好多女人啊!好清凉的穿着啊!好立体的沟沟啊!”我大声宣扬,越喊越夸张,用尽各种令人想入非非的词汇,最后手指指向学校里的一个角落,当这些饥渴的目光转移到那个空荡荡的角落时,我迅速猫腰钻出人群,直奔学校大门。
这下我该月兑险了吧?可是为什么学校的大门离得那么远?跑了那么长时间还没到呢?
此时身后的躁动俨然喊杀声般令人心惊胆战,这哪是什么校庆啊!简直就是妖魔捕食大会!
正当我怀着母校短跑冠军的骄傲心情跑出校门,以为自己已经月兑离魔窟时,前方不到十米的三个男人却差点令我背过气去。
一个开来价值十几个亿劳斯莱斯的总裁,一个开来价值一百多万摩托车的医生,一个是骑三千多块山地自行车的大学毕业生!
我早就该悟到:即使逃得了和尚,逃得了庙,也逃不了庙外的邪魔歪道!
看来今天不和这三个男人做个了断,我梅馥爱这一生必将永远活在无休无止的纠缠当中了!
十几个亿的劳斯莱斯,一百多万的摩托车,三千多块的山地自行车,这个简单的数字比较,就算小学二年级的学生都知道孰轻孰重,可是现在不是比较财富的时候!
这个拥有数以千亿计家产的擎天柱,他可是梅紫芸痴恋了三年的男人啊!虽然梅紫芸已被爸爸开导过,但这个男人最擅长的面部表情就是装温柔,我怎能轻易被他魅惑的石膏式微笑迷惑了心智呢?
年轻有为的哈佛心脏科医生固然温柔体贴、迷人动心,但自从知道他最初接近我的目的,98.22%的概率早已不复存在。
再是小我三岁的小男人,虽然原则上他没有做过对我不利的事,但他霸道强悍,动辄蹂躏我的嘴唇、强压我的身体!
苍天啊,可不可以给我第四个选择啊?给个正常的男人吧?
就在我无限纠结的时候,碎碎念的心脏科医生又开始发功了:“小爱爱,难道你还在恨我吗?难道你一直介意那件事吗?难道你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吗?我不能没有你啊!没有你在我身边的未来一片黑暗,我实在不敢想象,我……”
我揉揉太阳穴,一大早就面临这样的耳膜刺激,神经实在有点承受不住了。
“愚蠢的老男人!你以为女人是用嘴念来的吗?”小男人严厉地喝斥道,我本想点头应和,谁知他又厚着脸皮宣布道:“梅馥爱是我的,你们谁也抢不走!谁敢跟我抢,大不了玉石俱焚!”
噢迈嘎!玉石俱焚?
我瞪圆双眼,打量他随身携带的“工具”,似乎只有一辆自行车,不足以构成威胁啊!
小样!看来是瞎恐吓的,不怕不怕!
我抚平心口的不安,轻蔑地瞟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不予理会。
目光再瞟向东方天煞,他倚在银白色的劳斯莱斯车门上,如同一具穿了衣服的文艺复兴时期的雕像,尤其是他厚实饱满的嘴唇微微扬起的绝美弧度,只要是有血有肉有理想有追求的雌性动物见了,都会扑倒在他的皮鞋边上,做牛做马,为婢为奴。
然而,对于领教过他独门装笑功夫的我来说,那艺术品已然失去他原有的欣赏价值,其中暗藏的未知阴谋早已令我戒备警防。
哼!看这石膏脸要说什么花言巧语!
只见东方天煞厚唇微微掀起半毫米,艺术品般棱角分明的脸却忽然僵住,狭眸里闪过一丝冷厉的气息,好像瞬间哑了似的,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与此同时,我的脸颊两边拂来一阵凉飕飕的风,令人打心底里发凉。
难道上天怜悯我的遭遇,让悲凉的、催人泪下的秋提前到来了么?
“嗨,漂亮儿媳妇,我们来了!”一男一女熟悉的声音倏然从银白色的车厢后座传出来,紧接着,两个肤色白里透红、五官立体标致的脸从左右侧窗户探出来。
我震惊得差点瘫坐在地上,后座明明是空的,刚刚那一阵风之后就突然出现这两张熟悉的面孔,不难推测他们就是石膏脸的父母——因为某人完全凭心情看待他们,至今我还不太确定他们的真实性。
这回,他们已经清洗了身上的脏污,穿回正常人的服装,似乎不再装扮乞丐了。
“你们给我闭上嘴,安安静静地呆在车里,哼都不许哼一声!”东方天煞没大没小地冲他们吼道。
“为什么啊?儿子,我们可是来给你助阵的!”老太太不甘心地反驳道。
“上次在色医生家里你们是怎么帮我的?纵容她住到色医生的狼窝里就是帮我吗?你们这次让我省省心吧!”东方天煞指着车里那对无辜的老夫妻丢出最后的威胁:“这次再给我捣乱,我就不认你们了!”
这会儿,老夫妻果断乖乖地合上嘴,无辜地纠结着两对刀刻般的狭眸偷偷瞅着我,像两个受罚的可怜学生。
我把责备的目光投向东方天煞,他竟丝毫不为自己善变的态度感到羞愧,张口就飘出柔情蜜意的三个字:“我爱你。”
啧啧啧!这完全没有上下文、没有前因后果、没有逻辑的三个字,他竟说得像呼吸一样自然,像吃饭一样简单。
“你……”爱我?心里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脑中飘过无数行字,他爱我?他爱我?他爱我……
过去他帮过我,默默地做了那么多事,和我发生了那么多亲昵暧昧的举动,都比不上这三个字来得震撼,有那么0.2秒的功夫,我几乎要以为自己的心脏从第三到第六根肋骨间破骨而出、钻进他火热的胸膛、与他的心融为一体,但是一个声音中断了我的幻觉——
“哎呀笨儿子!真是急死人了!说爱能当饭吃吗?”老太太按捺不住从车里钻出来,不耐烦地叫道。
老头子也跟着她钻出车厢,一身干净的休闲服与初次见面时的模样大相径庭,他像个钻研人类学十多年的教授,一本正经地说道:“据我们30年来的行乞经验总结出一个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
“你们……”东方天煞吃惊地瞪向他的父母,恶狠狠地挤出一句话:“最好不要乱说话!”
我实在被他蔑视家长的行为激发了强烈的正义感,忍不住上前揪住他的衣襟教训道:“不许那样吼他们!老人家要说真理,我们应该洗耳恭听才对!”
“就是嘛!整天说你啊我啊爱啊的,能讨到媳妇吗?”南宫成武又开始给石膏脸的耳朵执行洗礼仪式了。
石膏脸怒瞪了南宫成武一眼,又温柔地俯首看我,喃喃说道:“我就是爱你,但我并不是不求回报的,我也要求你爱我,就像我只爱你一个人一样只爱我一个。”
这、这是在索爱吗?
我差点招架不住这柔到骨子里的示爱,但又想起梅紫芸那对眼睛滚出豆粒般大的眼泪时的情景,当时她一定对我恨入骨髓了!
“可是紫芸……”我摇摇头,不知如何提起一个被我伤害过的女性朋友。
“不管她有没有存在过,或者出现其他像她一样的女人,都不会改变我对你的执着!”东方天煞坚定地说道:“小爱,我喜欢你,爱你,恨不得把你裹在手心,谁也碰不着你!”
“哎呀笨儿子,都说谈爱行不通的啦!”老太太又忍不住插嘴打断道:“食物是人类生存和发展的根本,你怎么连这个基本的道理都不懂呢?”
东方天煞脸色一僵,扭头刚要发出吼声,我及时按住他的嘴教训道:“不许对你爸妈大吼大叫!”
老太太赶紧趁机说道:“漂亮儿媳妇,我们准备去海边游泳、烧烤、吃海鲜,还准备去爬山、住小洋房、吃现采的新鲜蔬果,你要不要一起来啊?”
呃——这是以食诱惑吗?我怎么说也是恶魔工作室的CEO,怎么说也是两袖清风、视贿赂如粪土的正派人物,怎么可以轻易被食物掳走理智呢?
“那鱼儿都是现捕现做现吃的!那虾呀,活蹦乱跳的!那水果大颗大颗地……”老太太像个经验丰富的小贩,极力向我描绘他们即将去往的那个美食天堂,说得我口腔内部分泌超标。
“那个地方在哪儿?”我咽了口水贪婪地问道。
“去了就知道!”老太太一把拉我进后座车厢,一边对老头子和石膏脸发号施令:“老头你开车,儿子你坐后面!快点!食物不等人!我们再不赶过去吃,它们该不高兴了!”
啥?食物不等人?食物也会不高兴?地球上有这等理论?
银白色的劳斯莱斯从学校门口嗖一声飞驰出去,望着后面猛追上来又被渐渐甩掉的心脏科医生和小男人,我心里忽然腾升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感。
再瞅向身边坐着男人——他的长腿和我的贴放在一起,更显出他身体上的优势!
尽管脑子被各种美食的画面冲击着,但心里仍隐隐觉得有些不太对劲的地方,我似乎、好像为了某种世俗的东西放弃了某项原则。
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为了食物选择了东方天煞?
“可是紫芸怎么办?她那么爱你,我怎么可以……”我忍不住发出疑问,孰料身边这具庞大的男性身躯突然倾斜向我,硬生生把我压到侧面的车窗上,一对熟悉的厚唇贴了下来,令人无处可逃。
“小爱,不要在我们即将接吻的时候提起无关紧要的人,知道吗?”这个俊美如艺术品般的男人说完,两片柔软的唇就轻轻贴上我的唇。
一如既往的专属温柔,独一无二的魅惑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