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
没想到严舒貌似愧疚了半晌,突然冒出了这样的话来,严盈和严玉不禁面面相觑,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怎么了?你们笑什么?”严舒被笑的有些恼羞成怒,不禁瞪起了眼睛。
严玉先开口说道:“三姐姐,咱们家有你一个舞刀弄枪的也就是了,再说了,你自己还要东躲西藏的怕被二婶娘发现,现在还要拖四姐姐一起被骂吗?”。
严舒脸色一滞,似乎是想起自己母亲满脸怒火和河东狮吼的样子,不禁泄了气,只是嘟囔道:“哪里就一定会被骂呢……”
严盈见状笑道:“是啊是啊,自然不一定,姐姐的提议听上去不错,待得下次不妨叫我一起,让我也去瞧瞧呢。”
严舒显出不相信的神色,“哼”了一声说道:“你也来嘲笑我,亏我今天还特意找小五做掩护溜出来看你,看我如何收拾你”说着严舒眼睛亮了起来,嘿嘿一笑站起身来,伸出两只手来靠近了在床上还没搞清状况的严盈。
“三姐……三姐姐,你在做什么……快,快停下来……”严盈一边极力躲避严舒的魔爪,一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别闹了,别……别闹了,这像什么样子……”
严玉在一旁看的骇笑,顺便将凳子挪远了些,担心殃及池鱼,两人闹了一阵,直到都发髻散落衣着凌乱方才作罢,严盈一边整理着自己散落下来的发丝,一边板起脸来说道:“三姐姐,有你这样探望病人的吗,瞧你把我这衣裳揉成什么样子了,还如何见人?”话虽这么说,神色间倒是毫不在意,横竖都是窝在床上,又是屋子里的随意的穿着,倒也不算失礼。
严舒本就梳着极为简单的垂鬟分肖髻,并未见多少散乱,倒是衣裳皱了些,自有剑舞在一旁帮其整理,严舒笑的极为开怀,似乎是爱极了这番玩闹,笑容中带着几分得意:“原来你这么怕痒,看你以后若是不听话,我怎么惩罚你。”
严玉此刻方才开口说道:“你们总算是闹够了,听我说点正事可好?”
严盈看向一边的严玉,应道:“自然是好,玉儿你只管说便是。”
严玉笑着点点头说道:“上次来找你去家塾,你病的正厉害,只得作罢,这月十五莫先生正好开月课,你要不要一起去?”
严舒眨眨眼,插嘴道:“月课是什么?莫先生不是天天讲课么,这十五讲的难道就不一样了?”
严玉颇为无奈的看了一眼严舒,这个三姑娘从来就没有好好去听过一堂课,连家塾的惯例都不晓得,想来严盈也不知道,于是乎便为两人解释道:“每月十五都是月课时间,是莫先生精心准备的大课,上至天文下至地理,不拘一格,却是不同于平日里的四书五经,圣贤文章,有趣的紧,也只有莫先生才能讲出如此新鲜又别致的东西。”
严盈听到“莫先生”三个字眼中亮光便已经点燃,如今听到是她最爱的月课,不禁又兴奋了几分,连声说道:“我去我去,听着就有意思极了,一定要去听听看,三姐姐,你也一起来吧?”
严舒显然没有那么有兴趣,不过见严盈开口相邀,便也勉为其难的应了,只是颇有些不信地嘀咕道:“家塾里会讲些什么有趣的东西?你还是别报太大希望了,到时又被先生那些之乎者也念的脑子疼,我可先说好了,若是如此,我不会坚持到最后的,定然中途开溜。”
莫先生的月课,又怎么会无聊呢?
严盈但笑不语,只是心中多了几分期盼,终于……又可以去听先生的课了。
待得严舒和严玉走后,芜青方才回来,跟着她一起的,却是好一阵子没有见到的萍儿,这让严盈不由有些意外。
“见过姑娘,不知道姑娘的身子近来可曾好些?”萍儿进门便行礼问道,神色间倒是十分关切。
严盈淡淡地点头笑道:“自然好的差不多了,劳烦你记挂了。”
萍儿这才笑道:“瞧姑娘说的,这是特意为姑娘准备的鸡汤,熬了两个时辰呢,加了枸杞和参须,温和进补,对大病初愈的人很是有效,奴婢已经撇去了上面浮油,姑娘放心用呢。”
严盈目光落到她手中的食盒之上,眼中波光闪动,这个时候她还如此殷勤过来送吃食,是真的毫不知情全然无辜呢,还是心思深沉故意为之呢?
见严盈望着自己一副思索的模样,萍儿不禁问道:“姑娘怎么了,可是不喜欢鸡汤这种炖品?那喜欢什么尽可告诉奴婢,自会给姑娘做的妥妥当当的送过来。”
严盈闻言微微勾起嘴角,脸色也和缓了许多,说道:“这倒不是,只是看你亲自送来,有些奇怪罢了,小厨房那么多人,打发个小丫头来也就是了,那么多活计你倒也抽得出身来,莫要耽误了事情才是。”
萍儿抿嘴一笑,说道:“姑娘可莫要打趣奴婢了,替姑娘送趟鸡汤而已,哪里就忙得抽不开身了?况且姑娘病了这一场,身子正是虚的时候,这些吃食更要当心,奴婢自然要小心看着才是。”
严盈心中一跳,见萍儿毫不忌讳地提到这个话题,她的眼神中不禁多了几分探究,这个女子越来越让人难以捉模,她到底存的是什么心思?心念至此,严盈不禁问道:“你这是何意?这吃食有什么可当心的,莫不是曾经出过什么问题?”
萍儿听了一愣,旋儿笑了出来说道:“瞧姑娘想到哪里去了,只是夫人叫奴婢去问过话,说是姑娘这次生病,一是染了风寒,二却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这才如此严重,是以奴婢怎么说都难辞其咎,还好姑娘已无大碍,不然奴婢真是万死莫辞,如今只有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看顾着,再不能发生同样的事情了。”
严盈吸了口气,片刻后才说道:“这也不是你的错,我初到京城,多少有些水土不服,肠胃上也弱了些,这吃着一样的东西,人家就都无事,偏生我就病了,真是让你笑话了。”话说到这里,严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说起来倒是可惜了那套春夏秋冬四季碗碟,那么精致的东西,就这么没了。”
萍儿不禁一愣,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却是没有接话,似乎没有听懂严盈说的是什么东西。
严盈见状不由微微睁大了眼睛,十分意外地问道:“怎么?萍儿你掌管着小厨房的一切用具,不会忘记了吧?那套珐琅掐丝碗碟我最是喜欢了,春桃夏荷秋菊冬梅,无一不精致华丽,却就这么缺了一套,可不是让人心疼吗?”。
萍儿神色一时间有些变幻,看着严盈状若可惜万分的眼神,不禁低下头去说道:“原来姑娘说的是这套碗碟,倒真是可惜了,不过既然已经失了,也没有办法,若是姑娘喜欢,奴婢便回禀了夫人,派人去外面寻找一番,看是否能够配上一套。”
严盈看似开心了许多,连连点头道:“若是如此,那再好不过了,以后可要小心些,这么好的东西可要看好了,不然若是拿错了打翻了,那娘可不会如此大方了事了,定要从你的月钱里讨回来了。”说完严盈轻笑了起来,似乎是在打趣一般。
萍儿抬起头,也跟着笑了几声说道:“若是如此,那萍儿也该被罚,绝不会有任何怨言的。快该准备晚膳了,奴婢就先回去了,那鸡汤姑娘要趁热喝,凉了便该腥气了。”
严盈点点头,目送着萍儿出门,不禁深深皱起了眉头,比起彩雀的小聪明,莲秋的小闹腾,这个萍儿却是让她有些模不透看不清了,平日里规矩守礼,从不凑到严君兴面前邀宠,进退有度连纪氏采华都挑不出什么错来,她心中到底想要什么呢?
转眼便到了十五之期,严盈一早上便收拾妥当,兴奋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香蝉见状打趣道:“姑娘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日子久了没有上课,担心今儿个被先生提问答不出来么?”
严盈瞪了她一眼,说道:“越来越没规矩了,竟敢打趣起主子来了,再说,莫先生可不是那种只会提问和惩罚学生的先生,我才不怕。”
香蝉好奇道:“姑娘怎么知道莫先生是什么样的先生?难道比咱们南海家里的先生还要好?”
严盈微笑着说道:“自然是听玉儿说的,至于哪个先生好,等我今天听完了课,回来告诉你吧。”
正说着话,严玉便到了,因为今日是严盈第一天去家塾,她特意来领路的。
家塾设立在严家大宅的北面,独立的一个小院落,自是一番清幽宁静,不被打扰。院落周围的篱笆都是用青竹围成,进门便是一片新翻好泥土的菜圃,旁边是已经泛绿的葡萄藤架,已然萌苞生叶,点点女敕绿十分可爱。穿过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便到了正屋,也是平日里授课之场所,看到昔日记忆中的竹制书桌圆凳,严盈不禁上前伸手轻轻抚模,指尖在光滑的竹面和被磨平的竹节上来回摩挲,沁人心脾的凉意却在心间激起一片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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