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工人的欢呼,彭佳和吴瑞文也赶紧飞奔到现场的。(叶子·~)要知道,在煤洞的冒顶事故中,向井下恢复通风是第一要务。现在,既然这个通风洞口打通了,那么井下工人的生命的抢救就多了几分希望。
只要工人们还活着,那么通风之后,他们生命必须的氧气就有保证了。
所以抢救工人的欢喜不无道理。
随着这个通风洞的被打通,接着抢救队开始侦测井下工人是否还活着的信息。
彭佳上前一看,只见这个通风洞其实是一根钻杆钻出来的,工人们打洞了冒顶的洞面,此时,他们正用力敲击着钻杆,试图用这种方式把地面上的讯息传到地下去。
见他们如此举动,周围的人也停住了各种喧哗,大家都支起耳朵,期待着底下的回音。
等了好一会儿,没有任何声响。
市长黄珏脸上露出了严肃的表情。而一边原本满怀希望停止哭泣的工人家属,此时又抑制不住发出了哭泣声,在她们的哭泣声中,那些已经忙碌了七八小时的打通风洞的工人,此时似乎气力完全用光了,一瘫坐在一边。
一瞬间,现场的气氛都降到了冰点。热闹的煤井边,突然出现了难得的安静。
“怎么办啊?爸,这下可惨了,死了这么多人。”这时候,突然有一个粗鲁的声音在现场响起,顿时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尤其是那些家属,大家眼睛齐齐看向那个人。好象一下子找到了发泄的目标。
不知不觉把心里话嘀咕出来的任二喜,此时见自已突然成为大家注视的目标,不由一阵心慌气乱,他连连摇着双手道:“我不是有这么说的。”
可是他这么说也没用。那些家属已经都向他扑了过去,撕扯着他,又哭又打又捶。鼻涕眼泪全部都糊到了他那套几千块的国际名牌西装上去了。
任二喜被这么多人围住,想跑也没地方跑,他只好用双手抱着自已的头,时不时被哪个妇女捶了一下,“嗷嗷”地叫着,但在市长和县长的注视之下,却不敢还手。(叶子·~)
“任二喜。还我老公的命来!5555,苦哇!”这个妇女扯着嗓子这么哭了起来。
她的哭声好象有传染力一般,接着数名妇女也跟着号啕大哭起来。一时间,现场大乱。
正站在市长身边的分管安全工作的副市长赵明俊听见那名妇女喊出“任二喜”这个名字,眉头不由跳了一下。他好象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不过,却一时想不起来了。
赵明俊转身问正站在身边的南阳安监局长孙泰悟:“这个煤洞是任二喜的?”
“是啊,不过其实是他爹任华强的。”孙泰悟脸上露出几分惊奇,因为上周赵明俊刚打电话来叫他要解禁这个煤洞,现在赵明俊竟然不认得任二喜,那是怎么回事呢?
如果不是很熟的朋友,或者公关到位的,赵明俊肯定不会那么痛快地要他把这个煤洞解禁了。毕竟,这个煤洞上次刚冒顶死过人。现在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故,孙泰悟心想,就算自已要“死”,也要拉个垫背了。
这个垫背的,当然就是副市长赵明俊了。
张雪华自然不晓得自已给赵明俊惹下了这么一档子大麻烦,她正在积极筹备今年“三下乡”的文娱工作。准备组织一群能歌善舞的主持人编排一个歌舞节目。她相信这个创意肯定能吸引眼球。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她的右眼边“别别”地跳了起来,不知道怎么地,那句“左眼皮跳财,右眼皮跳灾”的老话又冒上心头。
“呸呸,迷信。”张雪华自言自语地说着,这时候,手机却响了,她拿起来一看,是家里的电话。
“雪华,不好啦,你爸被困在井下啦。”电话里的声音抖抖索索的,却是她妈。
“什么?爸被困在井下了?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去做会计吗?怎么会被困在井下?”张雪华自然知道妈说的井下是煤洞下面,不由地一阵心慌。[~]
她爸张宗亮只是去做任华强的会计,怎么会被困在井下呢?她却不知道,她爸到了任华强的矿上后,见自已的工作清闲,又领着人家一分高薪,就主动要求兼职安全员。
这安全员本来也没有什么重要的活,但有个坏处就是要下井,经常要下井检查井下的安全情况。
张宗亮这个人又特别认真,成为安全员之后,对井下的安全工作是时刻记在心上,毕竟,那关系着几十个工人的命啊。于是他三天两头的下井,这一天下井时,却碰上了煤矿真地冒顶了。于是就真地被困在里面了。
张雪华听完她妈的介绍,就开始哆索了。她真后悔自已答应任二喜这件事,如果不答应任二喜,贪图那几万块钱,还让自已的爸去他矿上工作,那么她爸现在好好地在她家里呆着呢,现在可好,可能就此埋骨那阴寒的煤洞底下了。
张雪华顾不上别的,只是和办公室主任邱忠打了个电话请了假,就开上车往老家南阳赶。
不说张雪华懊悔,就是赵明俊现在也悔青了肠子,这回他总算想起,这个洞是他应张雪华的要求通知解禁的。如果这个事故要追究责任人,那么自已就和任二喜成了一条绳上被拴在一起的蚂蚱了。
就在现场妇女们的哭声此起彼伏之时,突然,一个工人大喊道:“安全,好象有声音!”
这一声,犹如惊天炸雷一般,把现场所有人都炸精神了,炸安静了。
这时候,耳朵尖的人果然听到了声音,“当当当,当当当。”那也是敲击钻杆的声音。只不过,这个声音来自地下,所以没有那么清脆有力。
“有人,还活着。”现场沸腾了起来。
黄珏的脸色也稍稍放松。
“快。往里输送氧气和维生食物。”黄珏命令道。
工人们其实不用吩咐,已经七手八脚地往钻杆里放入一袋袋葡萄糖营养液,往井下送去。
足足打了6根九米长的钻杆。才打通了这生的洞口,此时见井下有了回音,抢救的工人们也不累了,他们都一骨碌地爬起来,七嘴八舌地出着主意。
“对了,写一封信下去,看他们需要些什么。里面是什么情况。”有个工人道,“最重要的是别忘了送进纸和笔。手电也放进去。”
井下的工人此时由于被困时间短,本身带的矿灯还能有照明,但为了防止矿灯也被砸示了,这名工人还是提出送下手电的想法。
彭佳上前一看。只见这洞口并不粗大,差不多是一个七八岁瘦削的孩子能钻进去的模样,看来这个洞口目前最大的功能就是送风和传递食品,要指望工人从这个洞里爬出来,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师傅,这个洞口能不能再扩大一些?”彭佳问身边一名参与施救的工人。
“当然可以,只是时间还得再长一些。”那名工人道,“可能还得大半天的时间。”
就在这时,洞口又传来一阵欢呼声。原来,随着伸入地面的钻杆的拉起,那上面竟附着一张纸,纸上还有字。
看来,井下真地还有活人。
黄珏接过那张纸一看,见纸上写着:“七人都在。受重伤,无力通过积水面,盼救援队。”
这张纸写得歪歪扭扭,断断续续,看样子,实在很费力的样子。写这个字的人,情况也不容乐观。
赶到现场的张雪华,见到这纸,突然红了眼眶,接过字条,哽噎起来。
原来,她认出,这张字条竟是她父亲张宗亮的笔迹。
“救救我爸,他还活着。”张雪华用哭红了的眼睛看着赵明俊,还有周围一干参与施救的工人。
彭佳上前拉住她的手,安慰道:“没事,大家都在尽力呢!”
张雪华被彭佳暖暖的手握住,突然好象找到了依靠,一下子就靠在彭佳的肩上,哭了起来。
彭佳只好拍打着她有肩膀,安抚地要她冷静下来。但有点奇怪,为什么张雪华的父亲会在井下,不过,此时这样的状况她也不好再问太多。
“不好了,黄市长,根据测算,现在冒顶处的地下水位上涨得很快,我怕再拖下去对井下的幸存者不利。”抢救队的队子是个粗壮的中年汉子,此时也顾不上平时黄市长的积威,直接冲上来就对她说道。
“怎么回事?没有对井下的地下水进行抽排吗?”。黄珏有点火了。
“有的。抢险总排水量达到6.6万立方米,水位下降3.3米。到2日17时10分,有一台每小时抽水量为450立方米的水泵已投入运行,井下投入运行的水泵达到14台,每小时排水量达到1935立方米。”这名抢救队长很专业,“但是,现在排水的速度比不上水冒出来的速度,所以得尽快想办法把井下的人救出来。”
“不是说要扩大钻杆直径吗?”。黄珏问道。
“可是那也需要时间啊,可能还得四个多小时,才能把钻杆直径扩到100厘米。”抢救队队长每年都要参加大大小小无数次的煤洞冒顶事故的处理。
“那就再调排水机,把排水的速度尽量加快。”黄珏无奈,只能下令道。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派人下去,帮助受伤的工人们通过积水面,然后就可以把他们用救援绳拖出来了。”抢救队长闪边之后,小小声地嘀咕着。
“我下去!”这时候,抢救队队长听到这么一个坚决的声音,他抬起头,一脸不敢相信地望着眼前这位城市俏女郎——自然便是彭佳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