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只觉得手下的触感真好,可没有想过暮离什么感觉生存游戏。那种触觉就好像抚模着剥了皮的鸡蛋一样,可是,却又比鸡蛋多了几分坚实,又好像抚模这一块被河水冲刷得光润无比的玉石,可是,却又比玉石多了几分柔韧。模起来真是让人有一种上瘾的感觉,这让夏末颇为不忿,这样的皮肤长在一个男人的身上真是太糟蹋了,要是长在自己的身上就好了……
她正模得入迷,忽然就感觉到手下的肌肉绷紧了起来,而后,便传来一声极为压抑隐忍的声音:“可以了……”她微微一愣,看着那一头长发披散的背影,一下子就明白了什么。她立刻就收回了手,心里默默的有点尴尬,真是的,完全忘记了男人那种生物的不确定性,她就当模着狗了……
暮离当然不知道夏末心里在想什么,就这么愣那里。夏末突然收走的手,让他又释然又怅然,那种不上不下的感觉让他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气氛似乎一下子就尴尬了起来,暮离觉得这个时候自己是男人应该说点什么吧,他勉强的想了一会,才说:“麻烦你帮我洗个头吧。”
夏末也正在犹豫,现在让他起来好了吧,但是如果起来看见了本来应该休息的东西正在蓄势待发怎么办?虽然她倒是觉得没有什么,但是她好歹为对方的面子考虑一点吧。大一点他也比较有面子,万一很小的话,他会不会很没面子从而将自己记住。等到他好了之后以这个为契机跟自己决一生死,这不是很不划算。现在应该说点什么吧……
她也在想着该说点什么时候,就听到对方要求她洗头的话。她立刻眼睛一亮,啊。这个男人处理尴尬的水平比自己高段很多啊,这种时候洗个头果然是好办法。这个家伙的头发那么长,洗起来要好半天的。等洗完的了,这个男人该休整的地方应该也休整得差不多了吧,这样的话,双方都不用尴尬了。
这真是一个好办法。
想法挺好,但是坐起来实在是可行性比较差。暮离的头发很长,夏末却有点不知道轻重,给他洗头的时候扯得他几乎头皮都要掉了。要不是觉得男人因为洗头呼痛实在是太没有面子,他真想大叫几声。
看着自己的几丝长发在水面上飘着,暮离几乎泪垂,这个女人其实是在报复自己吧。一定是的,一定是的!原来他以为自己已经到了人生低谷了。却没有想到,他只是在下滑的边缘,距离低谷还很远。
而夏末也洗的很束手束脚,她望着自己手掌上又被扯下的几根乌黑油亮的长发,破天荒的有那么一点点愧疚冒了出来。啊,头发扯掉应该挺疼的吧,嗯,好吧,大男人应该不会觉得吧……
就这样生存游戏。在双方都很不痛快的都很不友好却又不得不保持着友好痛快的表面的情况下,这一次痛苦交加的洗澡过程终于完成了。当暮离爬出了浴桶倒在床上的时候,他有一种浴火重生的感觉。
真是的……是谁说的,被美女伺候洗澡的感觉好比上天堂?暮离用余光看了一眼夏末,发现她正在收拾浴桶,连忙撑着自己已经快要死掉的身体把裤子穿上。一边穿着。他忍不住想,被美女伺候洗澡的感觉不是好比上天堂,那根本就是要送自己上天堂啊!
等到夏末将水这些倒完之后,看见暮离已经穿好了下半身的裤子了。她颇为满意,要是这个时候让她再给这个男人穿裤子,那还不如直接让她拿枪把这个男人几下突突了算了。
她看了看暮离正在穿上衣,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胸口上,那里有一个狰狞的伤口。她也没有多想,直接说:“等一会再穿衣服。”
暮离听到夏末的话,那张俊脸上细不可见的抽动了一下,然后看见夏末从包裹里套出了一个箱子,将那个箱子打开之后,满满一箱子的药就露了出来。他的注意力立刻就被那些药品吸引住了,他望着那一箱子各种各样的药品,忍不住惊呼出来:“你这是带了一个药房在身上啊……”
夏末笑了笑:“要想比别人活得久,除了要比对方能打之外,这保命的东西也要比别人多才行,鬼知道你什么时候就会伤得要死,所以,这些东西多带点在身上是没有坏处的。”
这话倒是让暮离颇为认同,只不过,他们在组织里的时候,组织是不许他们带着这些伤药出来的,无论多重的伤必须回组织救治,所以,死在回去救伤路上的也是不少的。
夏末将需要用的药粉和绷带以及小刀和几个明晃晃的镊子放在了桌子上,便对暮离说:“躺下去。”
暮离看着桌子上放着的东西,愣了一下,然后伸手模了模胸口的伤,吸了一口气便平躺在了床上。夏末立刻拿着所有的东西走到了床边,摆放好了之后,她手下拿出了一棵药丸给暮离说:“这是麻痹的药丸,吃了吧,吃了就感觉不到疼了。”
暮离也并不怀疑夏末直接接过了药丸就放进了嘴里,几下就咽了下去。而趁着药丸起效的时间里,夏末则在做着其他的工作,消毒工具,穿针引线,一桩桩一件件,有条不紊。
过了一会,等到暮离的上半身没有知觉之后,夏末就开始拿起了刀子,划开伤口,又用镊子止血的止血,拿箭头的拿箭头。她静静的坐在那里,做得很认真。而暮离则侧着脸看着她,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这个一脸杀气的女人其实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这种美,竟然让他有一种说出来的难以侧目。
曾经有人说过,认真的女人最美丽。
暮离望着现在的夏末觉得这句话其实有几分道理。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那个时候自己是下了死手的,而她一样也是半点不给自己留生机的吧。那个时候的她美得让他不忍忘怀,而现在的她,如此沉静而认真的在自己的身上缝缝补补,若不是这幅画面有点血腥,其实也是美丽的,只是,在暮离看来,还是那天夜里月光下,她面含杀机时,美得惊心动魄。
他这么看着她,忽然觉得有些暧昧。这种认知让暮离有点点不太自在,他轻轻的咳嗽了一声,然后开口说道:“你在现实里是一个医生?”
夏末并没有因为暮离的问话而抬起头看他一眼,依旧仔细的埋首面前的工作,这只是一般的外伤,似乎没有伤到内脏。也亏得是游戏,要是现实中,只怕这个男人被自己这么一糟蹋是非死不可了。她缓缓的说:“不是,我在现实中是一个什么都不擅长的普通人。”
这倒是让暮离多少有点奇怪了,看着女人现在动刀的姿势是十分熟练的,若说她是一个外科医生也不为过。他道:“那你这手法倒是很纯熟。”
“中国人有句老话,叫做久病成半医。我这是受伤多了,在自己的身上缝缝补补多了,再不熟练的技术也能变得熟练起来。”夏末在说这个时候已经从暮离的伤口里拔了一枚箭头出来,她看了看那箭头,嘴角勾了勾,这箭头跟她一年前用过的箭头很类似,看起来对方的技术是不如她熟练,这武器的设备也不如她先进。她现在的用得散弹弩枪每次可以发射出六枚箭头,不过个头要比这些箭头小一点,只是三棱口更锋利,箭头更尖锐,被她现在的武器打中,若是伤到了暮离现在的受伤的部位,可是没有机会再活过来了。
暮离看她的嘴角挑了挑,似乎在笑,有点好奇:“这箭头有什么特别吗?你看起来好像特别开心。”
夏末将箭头丢到了一边的桌子上,那金属的箭头砸在了木头的桌子上发出了一声闷闷的响声。她说:“我是在笑你的命真大。”
“哦?为什么这么说?”
“要是对方用的是我手里的武器,你估计就活不了了。”夏末又用镊子在暮离的伤口里搜索了一下,发现再也没有其他的箭头了,这才拿起了一边的针开始细心的缝起伤口来。
不可不说鸠羽是个好医生,而且是个好的老师,至少他教给夏末这些简单的外伤手术的切割和缝合的手法都是相当的简单易学的,再加上夏末长久以来的练习,现在缝合的手法是相当的漂亮。缝好了伤口夏末又将消炎的药粉和一些外伤药一一给暮离敷上,再用绷带缠好后,便起身收拾东西。
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你睡一觉,等到你身上的麻痹药剂退掉我们就上路。”
暮离望着夏末平静的背影,没有多问,便合上了眼睛。他真的是累了,几乎是在合上眼睛的那一瞬间,他便已经跌入了沉沉的睡梦之中。而夏末收拾好了东西,转过头看了看已经沉睡的暮离一眼,然后伸出手抚模着他的眉头,缓缓的说:“你最好乖乖的听话……”(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